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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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媚的顾虑不无道理,当日之被传成丑闻，满府皆知，她母女沦为众人笑柄,不敢门，芷蘅院的丫鬟去厨房拿饭菜，被几个厨娘戳着脊梁骨骂：“赖在府里骗吃骗喝，如今敢偷拿小姐的嫁妆，好不要脸！”

即便再厚的脸皮也待不下去了，君媚恨不得立刻搬走，可她娇生惯养,和楚太太早已惯养尊处优的生活,若离开赵府，搬回楚那破落户，天上地下的差别,叫人如何经受得住？

既然山穷水尽，下唯一的路是嫁给赵庭梧。君媚想，若非如此，她会被赵意儿一直踩在脚下,是她宁死也不肯的。

楚太太想，既然处绝境,既然声誉已毁，不如破釜沉舟，把君媚送上赵庭梧的床，让他想推也推不掉。

……

话说那日意儿芷蘅院离开,径直去找赵掩松，表明自己要继承母亲的遗产，让他做主,立刻按照遗嘱分割。

宋敏、阿照和赵庭梧都在场，明白她是已经气到极点，所以才会一脸平静与冷淡。

意儿的娘，是她最薄弱之处，谁碰不得，点赵玺心知肚明，是百般的认错道歉，只怕她当真要与自己划清界限，断绝兄妹之情。

而赵掩松最忌讳的是，那棵守了芷蘅院十年的福树被砍：“不是诅咒女儿吗？”

次日便命人寻来苗木，亲移栽到燕燕馆。

“算来都是爹不好，不该让她母女住进芷蘅院。”赵掩松琢磨着：“烟箩那孩子，瞧她素日处极为周到，可对她娘亲却十分愚孝。”

烟箩亦悔之不及，下了狠心，主动提，让母亲和妹妹搬离赵府。

“不至此。”赵掩松自然不愿撕破脸，做种绝情的：“孤儿寡母的，走了也不好看，想经一遭，她必定反省，今后不再犯就是。你妹妹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她不记仇，恼一恼便罢了。”

当爹的算了解女儿，不两日意儿气消，把她娘留下的几箱珠宝首饰和奇珍古玩都交给赵掩松保管，她长年在外东奔西走，不可能带些器物上路。

至田产、房产和商铺，她的那份，倒是明明白白继承了。

“原该等你嫁时带到婆去的，”赵掩松轻叹：“可你如今在外做官，虽未成，但也算立业了，自己财产自己管吧。爹里自会给你另外准备嫁妆，你不用担心。”

阿照调侃：“前日被人嘲笑薪俸低，穷鬼一个，转间就腰缠万贯了，看倒是应该谢谢楚那对母女。”

意儿逗她：“里也有你的嫁妆，到时候你哥那儿要一笔，阿照你将来比有钱啊。”

“你……”

意儿乐得直笑。

此揭，之后她自然不会再提，见了烟箩，依旧和和气气，有说有笑，楚太太和君媚一直关在芷蘅院，甚少来走动，意儿早把她抛在脑后。

又两日，终得到消息，旨意下来，批准按察司拘审刘炳昆，皋台的官差很快将其押走，县衙交给巡按御史临时代理。

位御史早前接到田桑的讼状，已清楚来龙去脉，一到瓜洲城便带着衙役和巡检司的兵直奔旺良村，他就坐在村口，命差挨挨户调查，若有妇人求助的，一并带回衙门细审。

意儿去堂上旁听数日，旺良村的里长、保长等人皆被下狱，田桑所告张华富因犯□□等重罪被拟绞刑，送往上级衙门复审。其他被拐妇女也陆续往衙门递状子，一沓一沓堆在案，御史法度森严，审下来，涉死罪者竟有十数人之多。

日御史与意儿闲谈，说起一个奇妙的想法：“些死刑案件逐级上报复审，最后转达刑部，议拟奏问，再发大理寺。可大理寺卿如今就在前，你说，数月后，赵大人看见些案子，会不会恍如隔世？”

意儿把话拿去问赵庭梧，他思忖着，倒觉得有趣：“那时应该会记起今日种种，有此刻所说的话，想来是要触景生情了。”

旺良村的永夜总算等来曙光，意儿心口积郁的压抑稍微缓解，她想，做个好官是很有用的。

……

叔今年整寿，因赵庭梧和赵意儿在，势必要铺排开来，大操大办。府内提前数日便开始准备，腾几处宽敞地方，做临时休息之所。各房各院及亲朋贵友也早早的送来寿礼，及至当日，车马盈门，宾客满座，意儿随众人往堂上向叔拜寿，接着被引到主桌入席。

赵府的宴会礼俗不避嫌疑，男宾女宾可以坐在一处，但辈分不能乱。

意儿因为有官职在，成了唯一例外，主桌上全是她的长辈，甚至有她爹的长辈。

那戏台上唱完《蟠桃会》，接着又唱《麻姑献寿》，到会儿已经在演《龙凤呈祥》，箫管歌吹，热闹不绝。

许久未曾露面的楚太太和君媚也到场祝寿，不只坐在边上听两戏便走了。

意儿在席间被几个婶婶连番催婚，在招架不住，寻了个借口，溜去透气。

赵庭梧比她更惨，那前来敬酒的、攀谈的，络绎不绝，仿佛蜜蜂将他团团包围，一杯接连着一杯，终究醉了，被周升搀回芝兰斋休息。

府里开宴，各处的丫鬟小厮都偷空玩儿去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周升把赵庭梧扶到卧室，给他褪去一繁琐，扇套、玉佩、荷包，锦衣外衫，黑缎皂靴，将他安置好，自个儿便回席上吃酒。

午后的日光穿树影与窗纱洒进屋子，赵庭梧痛不能入睡，口干舌燥，正欲起倒茶，时丫鬟喜鹊端着漆盘进来，将一碗醒酒茶递给他。

芝兰斋的佣人都是赵府安排的，个个新面孔，赵庭梧认不全，会儿喝完汤，搁下碗，问：“周升呢？”

“奴、奴婢没看见。”喜鹊胆怯，低不敢瞧他。

“下去吧。”

“是。”

赵庭梧躺在床上，忽然脑中闪一个念，自己没叫人，那丫鬟怎么就进来了？

但疑惑稍纵即逝，他昏昏沉沉睡去。

一觉并不踏，没一会儿，约莫只有半炷香的功夫，他在燥热中醒来，辗转反侧，心里突突直撞。睁瞧着轻纱帐幔，双目迷离，如梦似幻，欲念不知何而起，来势汹汹，如海潮翻涌，叫人难以忍受。

一位茜衣女子坐到了床边。

赵庭梧歪在枕里打量她。

女子冰凉柔软的抚上他的脸，他立刻确定是梦。

因为赵意儿绝不会用如此轻薄挑逗的动作勾引他。

很好。

就算现里永远无法亲近，但是梦，他可以为所欲为，不用时刻提醒自己为长辈的分寸，不用辛苦维持正人君子的做派，不用克制、克制、没玩没了的克制！

赵庭梧一把抓住她，翻压倒，像宣泄他压抑的爱和恨那样，用暴力撕扯女子的衣衫。

“意儿……”

不短短两个字，下的美人霎时僵化一般，直到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半晌后她才放软，化成一汪春水。

……

那边宴席未散，意儿抄小路回燕燕馆，一路哈欠不断，困得恨不能倒就睡。

经芝兰斋附近的假山，听见里有人说话，那声音倒像是楚太太。

意儿纳罕，留了个心，放轻脚步。

“啧，你怕什么，即便发，横竖不会把你供来，放宽心！”

丫直哭：“只答应帮你送茶给四爷，可不知道你会在里下药，万一他醒来追究……”

楚太太连哄带骗：“有在，自然保你周全……快把泪擦擦，跟去，一会儿只要听见喊，你立刻去厅上把大老爷老爷全都叫来！”

意儿一听，暗道不好，楚太太不知给四叔下了什么套，得赶紧通风报信才行！

是拔腿往芝兰斋跑。

前几日她跟着阿照练轻功，看来有用，虽不会飞，但跑得倒快，一溜烟的冲进芝兰斋，正要往卧房去，却听见里动静，嘎吱嘎吱，靡靡痴痴，男与女，娇和喘，是疾风骤雨般的欢好。

意儿瞪大睛惊在廊下，错愕、尴尬，脸颊发烫。

一时又想起楚太太和丫鬟的话，她大惊，拳掌相砸，心里直叨叨：完了完了，四叔被下药玷污了！

现在该怎么办？！

冲进去，拿水把他泼醒？

可已经进展到种地步……

诶，等等，不对，是迷/奸，是犯罪，必须立刻制止！

意儿撸起袖子就要往里闯。

正当此时，却又听见赵庭梧染着情/欲的嗓音神魂颠倒，温柔地、不断地问：“意儿，你怎么不叫四叔了？”

她起初有点懵。

“意儿、意儿……”

她未听赵庭用种缠绵、缱绻、纵欲的语气喊她，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是……

她反应来，瞬间吓住。

所谓五雷轰顶。

不不不，一定是哪里弄错。

他神志不清颠三倒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否则，为什么在床上喊名字？

是他的……侄女啊！

意儿感到皮发麻，四肢冰凉，因惊惧而脸色变白，脚底一阵虚浮。因为太荡魂摄魄，难以接受，她用力甩甩，不敢多听一句，逃似的飞快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