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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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无极阁

从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外面的建筑物，很多新盖的房子比起三年前要气派了很多完全看不出那一场浩劫留下的痕迹，某种意义上说明蜀山的办事效率还是蛮高的。

我站在这里望着外面,不多时听见了脚步声，忙收回了视线,正好看见那一身蜀山掌门道袍飘入。

说起来我与这位道长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三年前他的就任仪式上。

也就是在那个仪式上，镇妖塔出了事故,让我错过了夙玉的到来和双剑的炼成。

“师侄不必多礼。”伸手拦住了想要行礼的我,蜀山掌门一脸微笑“琼华的诸位我已经安排妥当，师侄尽可放心。”

“多谢道长出手相助,我琼华感激不尽。”我低下头回答。

“无妨,想三年前我蜀山蒙难多亏贵派相祝，比之今日我蜀山不过略尽绵薄之力。”道长的眼神转向了窗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可以看到隐隐约约镇妖塔的顶部。

“谢道长好意,我掌门真人有交代，敝派门内之事仍需自己解决。”按照掌门的意思我婉言拒绝了道长想要援助的好意。

“……”道长并没有坚持,我知道一个重要的原因是镇妖塔尚在修缮,蜀山其实也抽不开人手。

“那么，这些小辈就请道长照顾，晚辈告辞。”我看事情差不多了遍如此说。

“！”道长听到这句话似乎颇为诧异，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我“师侄,莫不是想要回到琼华？”

“正是,如今门派大劫在即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晚辈不可能在此看着同门受难。”更何况我的同辈几乎都在琼华，那里有很多人是我放不下的，我必然是要回去的。

我这个人一贯贪生怕死,往危险的地方扎根本不是我平时的风格，然而想到还在琼华的那些如亲人一般的存在，我还是不得不做出选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变成了一个执着的人。

“也罢，既然是贵派的事情贫道本不应该多问，师侄此去要多加小心。”

“谢道长关心。”我点点头，退出了无极阁，一路疾步准备走出蜀山派的大门以后赶快御剑回去。

然而就在蜀山派的大门口，在我走出第一步的时候，门口有一个人影闪出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师姐，可是要回琼华？”来的是与我同上蜀山的夙汐。

在妖界出现的第一时间我玄夙字辈的所有人聚集到了琼华宫听候掌门的调遣，我和夙汐师妹接到的任务就是带着门内根基不深不能抵御强大灵力冲撞的后辈弟子下山避难。

其实交给我们这个任务就是不希望我们再回到琼华去冒险，我心里很清楚长辈们的意思，然而却是万万不能遵守。

没想到还有人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夙汐，你还是呆在这里的好，毕竟需要有人主持大局。”我皱皱眉头回答。

“那些弟子在蜀山派，蜀山定会照顾好他们，想必不用我们担心的。”

对于这个师妹我并不熟悉，三年前她拜入门派时我正陪着蜀山弟子满天下除妖，在我回来的近一年里又因为妖界即将来临而忙碌，自是没有多少时间接触，是以她的为人我完全不了解。

可是在今天，我分明看见了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眼睛中超出常人的坚定。

“……”我叹口气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也没有时间说服她的，只能点点头答应“好，跟我走吧。”

事后，我想，若是当时我知道后来会发生的事情，是绝对绝对不会同意带她一起去的。

琼华。

我们在琼华的山门处落下，没有看到如同平日一样守在门口的弟子。

其实也不需要了。

放眼望去一片火海，这场火似乎蔓延在整个琼华的角落，真不能想象是需要多强大的力量才能够维持。

在火海之中，到处都是兵刃的交击，混在在一起的双方都杀红了眼。

然而我却没有看见那些熟悉的身影，急急的往卷云台奔去。

然而，刚到卷云台却看见了让我永远都想象不到的震撼画面。

飞在半空中的掌门被一只利爪透胸而过，在他的背后是一个妖艳的女子。

掌门震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回过头一脸不甘，拼尽最后的力气，回手一击，发出的剑气劈伤了那女妖的右肩，那女妖喷出一口鲜血，收回双手，掌门的身体重重地坠落下来，呯的一声，砸在卷云台上。他满眼是不甘，想抬头再看看那女妖，终于没抬起来。

那妖也似伤的不轻，见掌门已死，忽地躲入云间，再也不见了。

众弟子见掌门战死，心胆俱裂，卷云台上再度陷入混乱之中，群妖趁势冲杀了过来。在这时，我清楚的看见妖界入口冲出了一个影子快速的略向卷云台上。

那里站着征集中注意力于双剑之上的夙玉和……玄霄。

情急之下我也快速御剑飞上，与我抱着同样想法的天青也落在地上，然而我们谁都没有插手的余地，与那个影子缠斗在一起的是早已守在卷云台上的玄震玄霖两位师兄。

玄震师兄长剑挥舞，全身道服已被鲜血染红，想来已有不少妖孽死于他剑下，然而他自己也受了多处伤，那化作人形的貘妖见他体力不支，突施杀手，只见白光一闪，一杆钢枪已刺入了玄震师兄的胸膛。

玄霖师兄虽在一旁却来不及施以援手，只能看着钢枪透体，晚了一步赶过来接住欲倒下的玄震师兄，另一只手上的风鸣划过一片白影将敌手格挡开来。

而对方也不追击，推开两步站定，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

这时我才看清那个妖的脸。

那个妖有着银色的长发，清冷的眼神，穿着铠甲似乎是一个将军摸样，杀伐气势逼人。

玄震师兄伤势极重，玄霖师兄全力为他疗伤，也已无用，他弥留之际，紧紧拉住玄霖师兄的手，摇摇头，便再也不动了。

玄霖师兄也是一脸悲痛，然而局势迫使他不得不暂时放下玄震师兄的尸骨。

一时卷云台上的气氛凝重，两方对峙却没有人愿意打破平衡。

打破平衡的是一个外来的力量，在我们集中注意力于卷云台上的强敌时，忽然站在敌人背后的我感觉背后一热，站在对面的玄霖师兄脸色一变，冲了过来，敌人以为攻击来临举起手中的武器，师兄却也不管不顾只是越过对方直直冲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转身将我挡在身前。

一道热浪冲到我的脸上，有一种灼烧的感觉，似乎要将眼睛融化，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待热浪袭过我方才睁开眼睛，抬头看着挡在身前的师兄，师兄也低下头正对上我的视线，眼神依然温柔，甚至勾起微笑。

然而我的心中缺升起不详的预感。

就在我要开口询问之时，师兄抱着我的手忽然一松，整个人向我压过来靠着我缓缓坐在地上，嘴角抑制不住的流血。

我惊慌的抱着师兄，却感到触手一片湿润。斑斑血迹将师兄白色衣服的背后殷成了暗红色，看着就让人害怕。

师兄的衣角还有火星在蔓延，让我看着不舒服，慌乱之间我只想要将眼前这些火扑灭。

我不知道究竟又怎样的咒语葱嘴里念出，只感觉周身忽然下起一场大雨，慢慢的将周围的火焰浇灭。

我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办法再顾忌周围的感觉。

我也没有看到对面敌人投过来的震惊的眼神。

“！”归邪看着面前混合着巨大悲痛与不知所措的的大眼睛，记忆中遥远而模糊的某些东西一闪而过。

但是他没有办法承认，因为无法想象记忆中的嬉笑怒骂的脸上会有这样的表情出现。

他不能承认，那人是从来不会有这样得表情的。

但是下意识战胜了理智，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牙缝中已经挤出了那四个字：

“飞苓大人？！”

还真是久远的记忆。

对方艰难的吐出的四个字就犹如一道咒语直至打入神经，随着而来的是头脑深处某些东西的爆发，眼前一片模糊，有着大量的信息涌进来，一声声如同利剑将神经划破。

【小梦貊，不要怕，姐姐会帮你治好的~】

【小？你才小！我三百岁了！】一个孩童的声音爆发。

【已经会化形了啊！原来是个小包子，让姐姐掐掐！】

【阿苓，够了。】有一个温和稳健的声音响起来，带着无奈。

【小归邪，想做将军？志向很伟大，不过路途很漫长~】

【大人，有魔族入侵！】

【单枪匹马？好大的胆子，我去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