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23 见鬼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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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蕾朵也是巫师吗？”

爱丽丝听到爱德华的问话，张了张嘴，最终又沉寂下来。隔了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道：“似乎不是。”

“据卡莱尔说拥有魔力的孩子，到十一岁要到专门的学校上课，而蕾朵却在福克斯。”这段话已经足以证明蕾朵是个普通人。

“况且就我的预知来讲，连蕾朵自己都不太清楚洛佩兹先生的身份，但是洛佩兹太太应该是知道的。”

连巫师都不知道的人，又怎么会是巫师呢。

可是……

“如果她不是巫师的话，为什么我的读心术有时会被屏蔽？难道普通人也有这种能力？我不明白！”爱德华十分头痛，他感觉他又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爱丽丝对这件事也极为不解，爱德华的读心术不会出错，既然他听到了，那么蕾朵绝对是知道她有预知能力，可是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谜团仿佛越陷越深。她认为她回家后得咨询一下卡莱尔的看法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爱德华猛地想起洛佩兹太太，那位太太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她的心声全然一片空白！

这两件事是不是有着什么联系。

“爱丽丝，那么洛佩兹太太呢？”爱德华紧张地问。

“什么？”爱丽丝并不明白爱德华为何突然提起那位年轻的母亲。

“洛佩兹太太也不是普通人，是不是？”爱德华道：“我想蕾朵能屏蔽我读心术的秘密可能就出在洛佩兹太太身上。”

“可我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爱丽丝说：“除了性格以外，洛佩兹太太和普通的家庭妇女根本没什么两样，哦，还有她比同龄的女人年轻一些，可是东方人总比欧洲人看上去要来得年轻，不是吗？”

爱丽丝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怀疑她。”

爱德华之前没有告诉她这两天的发现，所以爱丽丝的话听上去合情合理。几乎爱德华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毕竟除了洛佩兹太太心音空白外，她的确再正常不过。

难道真是他的错觉？

“可能是我多想了。”爱德华这么说着，却没有放弃观察这对母女的打算。

爱丽丝不知他心中所想，她不露痕迹看了眼时间，生怕拖延的太久惹得蕾朵怀疑。

而另一边，爱德华的思绪已飘到了与她截然相反的地方。

他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用冷酷的语气道：“爱丽丝，虽然你预见了洛佩兹先生拜访我们家，可你的主观预见并不是绝对会发生的事，在没有弄清楚蕾朵怎么知道你能力的情况下，我们还是不要太过接近为好。”

爱德华握紧了拳头。

“而且退一万步来就，即使洛佩兹先生没有恶意，但这并不代表蕾朵个人，她只是个人类，她的接受能力没你想象的强，万一她得知我们的身份后暴露了，那卡伦一家就会面临其所为的危机！”

他分析的很多，但是太过理智的分析让人感受不到一点人情味。

爱丽丝一方面觉得爱德华说的没错，一方面又想起之前与蕾朵的约定，那番‘我们是朋友’的对话。即使对方在知道自己拥有预知能力的状况下，她仍旧承认自己同她的关系。

爱丽丝始终坚信着，纵使蕾朵和爱德华走不到一起，但她也绝对不会出卖自己。

在这一刻，爱丽丝觉得有股难以言喻的失望从心头窜起：“嘿，爱德华卡伦，你简直就是个胆小鬼！”

她睁大着双眼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蕾朵有好感！最近你的笑容早就出卖了你！就算我们的身体里已经没有的滚烫的血液，没有了动人的心跳，没有了温暖的体温，但是我们还有感情还有思想！”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可以那么冷静的说要和蕾朵保持距离！”

“我以为我们和她已经是朋友了！”

“朋友不应该是不分年龄、性别、地域、种族的存在吗？”

“朋友不应该是不存在背叛吗？”

“就算她知道我有预知能力又怎么样！”

“就算有一天她会知道我们是吸血鬼那又怎么样！”

爱丽丝说：“爱德华，即使没有预知这种东西存在，我也愿意尝试着相信蕾朵！你知道的，对我们而言‘朋友’是多么珍贵的一个词，尤其在那个对象还是人类的情况下！”

说着最后一句话，爱丽丝语气中隐隐带了哭腔。

爱丽丝知道她的想法的确是有些理想化了，可是却固执得认为这世界上总有能接受他们的人类，比如说蕾朵。她想或许是她成为吸血鬼的时间还短，至少比不过爱德华的百年，她还存着侥幸的希望，所以在遇见蕾朵的地时间选择了接近。

停车场静悄悄地，只剩下远处偶尔传来的喇叭声，在这篇空旷的空间中格外刺耳，爱丽丝的话如同天空中的一记奔雷，又或者是平静的湖水被水蛇搅出的波纹。

一系列的话徘徊在红发少年的耳边，震得他半天看不了口，他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爱丽丝，那眼神谁也看不懂，里面似乎充满着迷茫与无措。

隔了好久。

爱丽丝的声音轻了下来，她已经没有方才的激动。

她说：“爱德华，你不知道刚刚蕾朵对我说‘当然，我们是朋友’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想你知道的，我没有成为吸血鬼之前的记忆，我从来没有这种体验。就算有罗莎莉在，但她对我而言更像是亲人……”

“……”依旧是沉默。

爱丽丝说：“你不能因为做了太久的吸血鬼，而把一切否定！”

沉默已久后，他终于开口，声音显得比以往要嘶哑干涩：“爱丽丝，你真勇敢……”

他这么说着，连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在赞美还是在羡慕。

“或许……是的。”爱丽丝迟疑着回答，她疲惫的闭上双眼，虽然吸血鬼从来不会疲劳，但此刻她感觉她的心有些累了。

吸血鬼的五官超出常人许多倍，就算是闭上了双眼，她也能清清楚楚知道周围发生的事，比如十米开外垃圾桶里的包装袋被风吹了出来，塑料之间的摩擦声‘哗哗哗’的作响，因为离海岸只隔了几条街，吹拂过她脸上的风带着海水独有的咸腥味。

把一直压抑在心里的话一股脑道出后，她觉得此刻格外的平静。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便换上了极为放松的神情。

爱德华在思考爱丽丝说的那番话，当然，他已经自动忽略了爱丽丝那句‘你对蕾朵有好感’。他还没办法主动承认，或许也有不想承认的原因在内，所有他才会说要保持距离的话。

但是从理智方面出发，他觉得爱丽丝太过感情化，可是他完全无法开口斥责她。

而且心中总有个声音再叫嚣：‘爱德华，你个胆小鬼！’

柔和的海风拂面而过。

因为他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所有并没有留心对面的爱丽丝。

直到他试图用理智说服自己的时候，他听见对方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

“糟糕！”

“爱德华，我‘看见’蕾朵遇上危险了！她的嗜睡症发作了！”她紧张的语气与表情真实的无法作假，而且爱丽丝绝对不是那种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她的双眸也变成了黑色，似乎情况真的不太妙。

“该死！”这一刻爱德华再也保持不住那应有的风度，直接从沃尔沃上跳了下来，他来不及给车上锁。他用着最快的速度往百货商店的方向奔跑。

有句话说得好，身体总比嘴巴来得诚实，他听见蕾朵有危险的那刹那，身体早已领先了思考。

海风从与他擦肩而过。

他听见爱丽丝在后面叫道：“嘿！你不是说要保持距离吗？”

她的语气有些挑衅。

他却头也不回的说：“让那个保持距离见鬼去吧！”

爱丽丝先是呆了呆，然后笑了。

时间回到爱德华和爱丽丝谈话之前，蕾朵在服装店里等了爱丽丝许久都不见对方的人影，终于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当然，她是以为爱丽丝遇见了什么意外。

比如说，她忘记带纸巾就去了洗手间。

作为好友来讲，她觉得她有义务去查看一下对方的情况。

所以她离开了服装店。

当然，营业员小姐是不会忘记提醒她带着付完款的裙子。

因此她走出服装店的时候表情有些臭。

谁都知道天使港是这里一带有名的旅游点，就算是阴天也不乏观光客千里迢迢地跑来，周日的百货商店更是人潮人海。

人多了自然聚集了形形色色的家伙。

比如说浑水摸鱼的小偷们。

他们格外喜欢光临少女的腰包，那不但比较好到手而且收获也比想象中的要丰富。

尤其是像蕾朵这种落单的女性是最容易被盯上的目标。

而且从外表看上去，她并没有什么攻击力。

蕾朵提着两个手袋从服装店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有心人盯上了，但由于对方是个惯犯，即使是个不起眼的小女孩，他也依旧保持着一定的戒心。

所以蕾朵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身后的身影。

当蕾朵在洗手间找了一圈，仍然未发现爱丽丝后，她便打算回到服装店去。

可她一出洗手间便觉得有些头晕，百货商店人流量太多，就算开了空调还是难掩闷热感。在她感觉头晕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要糟糕。

这估计是她又要灵魂离体的征兆。

这个场所可不是能安静躺着的地方，谁也不知道来来往往的人中有没有不安好心的家伙。说来也奇怪，她活了十六年，灵魂离体的事也跟了十六年，可其中完全没有出过岔子，她总能被好心的人送回家或者医院。

但是她可没单纯到想次次都能碰到好心人。

她现在心中总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在灵魂离体之前除了视觉，她的感观要比任何时候要来得清晰。

比方说这时隐约传来的被窥探的感觉。

蕾朵不敢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万一到时候有个意外都不知道找谁哭去，所以她想尽量往百货商店的中心走去。

但是她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才离开洗手间一个拐角，她眼前便一黑。

在她双眼失去聚焦的一瞬间，她朦胧中看见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往她这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