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33 反对与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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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蕾朵，爱德华这里显然难熬得多了。

蕾朵那句‘你认为我会消失吗？’一直盘旋在他脑海中，虽然洛佩兹太太说她会没事，但是在没有亲眼见到前，他总不能把自己的那颗心放下。

爱德华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非常理智的人，但今天发生的事让他发现一件不争的事实，当他面对蕾朵时，他那引以为傲的理智总会被抛之脑后。

自己的感情要比现象中陷得还要深。

爱德华淋了一路的雨，当他回到卡伦家时全身上下已经找不出一丝干燥的地方，他开门的动静让楼上那群不用睡觉的吸血鬼听见。

滴滴答答的水顺着裤管流淌在地板上，红褐色的短发一缕一缕地贴在他的额头，透明的液体随着下巴划过胸口。

他滴着水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糟糕。

从楼上下来的埃斯梅眼中微微带着关切，问道：“爱德华，你还好吗？”

她穿着一件纯色调的居家长裙，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温和，让爱德华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爱德华对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埃斯梅，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只是觉得脑子有些乱糟糟的，其他一切都很好……”

埃斯梅的能力是爱心，抛去年龄来讲，她在卡伦一家中的确扮演了一位温柔的母亲。

“好吧。”她斟酌着换了一种方式问道：“你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吗？”

“我想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担心蕾朵的事。

埃斯梅听后露出一个善意的表情：“如果你想说的话，我随时欢迎你来和我商量。”

“谢谢。”爱德华轻声道。

吸血鬼不需要睡觉，所以这晚的黑夜他过得异常漫长，伴着雷鸣的大雨在后半夜终于停住，六点的时候东方微微泛亮，天际也露出了鱼肚白。

穿过了永无止境的黑夜，迎来日出，东方的那一抹朱红徐徐升起。

雨夜过后福克斯难得迎来了一个大晴天，在阳光普照下绿色的灌木挂着水珠，湿漉漉的水汽扑面而来，空气中带着秋日的凉爽。

爱德华下楼的时候埃斯梅正巧与卡莱尔在对话。

埃斯梅看着透过窗台照进来的阳光，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你今天又不能去上班了……”

卡莱尔皱了皱眉，余光很自然地从爱德华身上掠过。他歉疚地对爱德华道：“抱歉爱德华，我想我今天是没办法把洛佩兹的体检报告带回来了。”

这也就是意味着，他们仍旧无法得知蕾朵是不是和普通人有着什么区别。

可是……

这对此时的爱德华显然已经不重要了，昨天所发生的事让他把某些猜测肯定，至少他确信蕾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特别’。

至今为止，他还不曾遇到过身体会‘消失’的人类。

爱德华皱着眉，乌黑的眼珠子就像是黑炭一样，他现在似乎正处于渴血的状态。他说：“卡莱尔，这对我来讲已经不重要了。”

这与几天前爱德华的焦虑有些不同。

卡莱尔微微有些吃惊，当他联想到昨天爱德华回来的时间时，他问：“难道说……你昨天发现了什么吗？关于洛佩兹小姐。”

爱德华说：“是的。”

他没有否认的意思，他不想对家人撒谎。

“不过我想在没有经过她同意之前，这件事我暂时还不能说。”

这是蕾朵的秘密，昨天他已经读到了她惊慌的想法，在这种情况下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想蕾朵都不会愿意把自身的异常泄露出去。

他相信卡莱尔能理解他，可不是人人都像卡莱尔那么好说话。

“爱德华，我不得不说这并不是你体现绅士风度的时候！”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很快向来。

两人的谈话招来了罗莎莉，她向来对卡伦家以外的人都报以一种排斥的心理。

罗莎莉抱着胸慢腾腾走了过来，她道：“如果你的隐瞒让卡伦家陷入危机了那要怎么办？”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爱德华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黑漆漆的瞳孔一望无底。

他因为罗莎莉对蕾朵恶意的揣测感到不快，但是他又知道罗莎莉只是在乎这个家而已，她的警惕并没有错。

——就像是之前自己对爱丽丝所做的那样。

他们的谈话声早就惊动了卡伦家所有人。

这个时候爱丽丝也跑了过来，她用着无奈又诚恳的语气道：“罗莎莉，别这样，我想爱德华有他自己的打算。”

罗莎莉却皱了眉：“爱丽丝，别以为你们瞒着我，我就不知道了！爱德华的读心术对她失效了，不是吗？”

爱丽丝瞪大了一双眼，讪讪一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罗莎莉说：“我想你们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对不对？”

“比如说呢？”爱丽丝问。

“比如说爱德华的态度！”罗莎莉道：“爱丽丝一定是你说了什么奇怪的事，不然爱德华最近为什么变得那么……”

她一时找不到什么可以形容的词，到了最后只能冒出一句：“那么不理智。”

罗莎莉还是斟酌了下自己的用词。

“不理智？”爱丽丝耸着肩膀，她说：“哦天！他还不够理智吗，你认为能够对自己喜欢的对象说出保持距离这种话的人还不够理智吗？”

显然爱丽丝还对上次的谈话记忆犹新。

可是这个时候众人的焦点显然已经不在‘理智’这个词上，他们更为关心的却是‘喜欢的对象’。爱丽丝现在还尤然不知，她抛出了一个多么让人吃惊的消息。

罗莎莉张了张嘴，眼里只剩下震惊，她用非常复杂的神色向爱德华，好像是第一次认识爱德华一样。

就连埃斯梅也在第一时间把目光投向爱德华。

卡伦家霎时安静下来。

女人们赤丨裸丨裸的让他有些吃不消，他举起手退后一步道：“请不要用这样的眼光来看我……”

爱德华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有些微妙，他就知道女人对感情这一类的事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他可不想不想成为大家最近的谈资。

“不要告诉我那个人是洛佩兹？”罗莎莉吃力地拍着额头道。

卡莱尔倒是非常镇定，估计爱丽丝已经把情报提前传递给了他，他笑着道：“我想是的。罗莎莉我想我们得恭喜一下爱德华，他终于把他的初恋送出去了！”

他的语气明显带着调侃和玩笑的口吻。

罗莎莉泄气地叫道：“这真是值得恭喜的事吗？”

“难道不是吗？”爱丽丝反问。

“你觉得对方会接受一个吸血鬼！爱德华不要太天真了！”罗莎莉相当坚持：“就算她没有威胁性，但这件事我也绝对不会赞成！”

罗莉莎都快被这群蠢货气疯了，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吸血鬼拥有着无尽的生命，而洛佩兹呢？她总有一天会死去，到那个时候爱德华要怎么办？他不是更痛苦。

就算还有把她也变成吸血鬼这个方法，可是对方真的会同意吗？

永生固然是件让人梦寐以求的事，但是没有心跳、血液、温度、甚至要压抑自己想要吸血的欲望，这并不是人人都愿意牺牲的事。

当然，以上假设是罗莎莉在蕾朵是人类的基准下产生的。

所有人听了罗莎莉的第一句话先是沉默了一下。

其实这才是他们最担心的，毕竟在常人眼中吸血鬼总是一些凶残的家伙，他们站在了人类食物链的上一层，几乎就是天敌般的存在。

默默不语，几个人担心地看向爱德华。

隔了好久，爱德华终于打破了一室的沉默，他说：“其实我有件事想要征求大家的同意……”

看着一双双带着疑问的眼。

爱德华尽量用着平静的语气说：“我想把我是吸血鬼的事告诉蕾朵！”

“你疯了吗！！！”罗莎莉不能接受地叫了起来。

卡莱尔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表态。而爱丽丝和埃斯梅问：“你确定你要这样做？”

爱丽丝说：“我觉得这个时候说出来有点太早了。”

“可她已经开始怀疑了……”爱德华说。

“很抱歉，我昨天不小心被她发现了我有没心跳的事，而且再加上之前她就知道了爱丽丝的预知能力……”

爱德华按着自己的左胸，不免对所有人抱着一丝愧疚。

不过他并不后悔，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抱紧蕾朵，那种状况下他根本没法保持自己的理智。

他说：“我想与其被猜测不如直接坦白，好吧，我承认这里面有我的私心。”

“但是我保证，我不会让她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的。”

爱德华终于明白那天爱丽丝说相信蕾朵的心情了。他突然一扫刚才不安的表情，思考了一个晚上后他终于露出第一个微笑。

他在做出这个决定的后，骤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就像是福克斯今天的天空，拨开雨雾见天日。

他之所以说蕾朵不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那是因为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只有在彼此相互了解对方的秘密下，才会产生信任与安全感。现在的蕾朵就像是之前的自己，因为怕别人得知自己的不同而感到不安，这种不安的情绪会让她对卡伦一家更为戒备。

爱德华不想让她产生不安的情绪，也不想让她对自己戒备起来。

坦白自己的身份或许是最好的选择，说得不好听一点就像是‘交易’只有把对方的底牌握在自己手中，才会有最安心的感觉。

当然，爱德华并不认为那是一种交易，他和蕾朵之间永远不需要那些。

卡莱尔看着爱德华的笑容怔了怔，然后不由笑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做吧！放心，我已经做好了随时逃亡的准备……”

显然，最后一句他是开玩笑的。

这种玩笑让卡伦一家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只有罗莎莉轻哼了一声。

最后埃斯梅拍着手说：“但是我想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去狩猎。爱德华，洛佩兹小姐有一双漂亮的黑瞳已经够了，你还是比较适合金色。”

“太好了！爱德华，这次我们再比试一下怎么样。”埃美特听到埃斯梅的建议后，很快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