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高羊饭店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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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现在完事儿了”？

楚地桦看清了男客的表情，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头。

因为之前在天花板中找到的那些个洗液和药剂，以及关于猜测这些药剂是羊羊在使用，她很快就有了不愉快的联想。

招牌菜，高羊饭店，羊羊，以及所谓的限量供应，实在是像极了挂羊头卖狗肉的“发廊”和“按摩店”的操作。

而此时，先前还在柜台前不知嘀咕什么的老板个老板娘也迅速地赶了过来，凶狠地打断了矮子和食客之间的对话。

“你个二百五瞎说什么！”老板肥胖的脸拉得老长，因为愤怒，那张近乎惨白的脸都有些扭曲了：“你懂个屁就在那胡说八道，是不是不想干了？”

他一把提起了矮子的衣领恶狠狠地看着他，一双不大的眼瞪得溜圆。

“不不不...”矮子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被怒斥了脸上也闪过一丝怒气，但他很快就识时务地连声告饶：“唉我不是这意思，我当然是想继续干的了...我嘴巴大我检讨，您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哈...”

店长这才狠狠地撒开了他。

矮子或许是害怕被再次提住领口教训，一被放开就一溜烟儿地和陈建两人跑得远远的了。

“哎？我说你们这什么意思啊？”那吃饭的男客听着他们吵架是一头雾水：“招牌羊肉到底今天还卖不卖啊？今天还可以追加订单的不？”

“嗳嗳，您听我说啊。”老板娘一张松弛的白脸上堆着笑：“今儿的菜呢是已经卖出去了，您下次再来吧。”

“下次？下次是哪次？”男客不很高兴了：“我排了快一个月的队了也没排上，我还得再等多久你倒是给个准信啊！”

“哎...”胖女人变得为难起来，咬了咬牙才说道：“这样吧，明儿个早上的头份，就让给您了，您可别生气，千万记得多来照顾我们生意。”

“好！”那客人眼中也泛光，答应得很是响亮。

可这位男客的情绪是被抚慰了，其他早就注意到了这边动静的更多客人却不满意了。

他们嚷嚷道：

“老板娘你这可做得不厚道啊。”

“怎么可以让人插队呢？我们也等了很久啊！”

“就是啊！”

令人意外的是，这些抱怨着的客人们无一例外都是男性，在座的女性客人有的只是一脸茫然，有的则露出了一种高深莫测的笑。

老板娘于是有些手足无措，高峰也挠了挠脸不知应当怎样安抚。

他们现在四人站的位置离二人有些距离。楚地桦就只看见高峰凑近了老板娘的耳朵，然后为难地说了句什么她听不清的话。

而那老板娘的表情有些尴尬和为难，最终却还是点了点头。

“咳咳。”高峰挥了挥手，想让现在闹腾成一片的饭馆安静下来：“各位停一停！请听我说两句。”

他很努力地平息着食客们的不满：“这样吧...”

他腆着脸笑：“我知道大家对我们小店菜肴的热爱了，不如这样吧，为了答谢大家，往后咋们就每日增加招牌羊肉的供应，晚上十二点以后新增两到三盘不等...就优先先供应给今晚在座的各位了。”

食客们于是终于满意了，而高峰和他的老婆也终于暗自喘了口气，恶狠狠地又瞪了一脸悻悻之色的矮子，然后退回了柜台。

楚地桦很快看完了这一出奇葩又莫名其妙的戏，然后远远地和罗中鹤琥珀色的眸子对上了，两人心里都有了些想法了。

不过在当下她还是先迅速进入了自己服务员的角色中，拎了个小茶壶给客人们添茶去。

她走到一个中等身材男人的桌前，他已经连灌了好几口酒了，正慢条斯理地夹着块嫩豆腐入嘴。

他看见了楚地桦过来突然就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眼神非常地肆无忌惮：“诶？…妹儿啊…我看你这身材也可以嘛...虽然脸蛋还差点儿意思...”

他斜着眼不正经地说：“要你再好看着些...啧啧，就用不着端盘子了。”

他莫名其妙地开始对楚地桦的外表评头论足起来，语言也充满了暗示意味。

这是对她彻头彻尾的羞辱，楚地桦自然也会觉得尴尬又难堪。

但是渴望通关梦境的想法抵消了她的羞耻感，她因此忍着这股不舒坦站在原地愣是没有动弹，她总觉得这人下一句能蹦出个大的来。

果然…这男人喝多了。他露出一个怀念的表情，盯着楚地桦的胸开始絮絮叨叨了起来：“你们店这次的羊羔崽质量下降了啊…不足月实在不够折腾，我几个月前来吃的那只就不一样了，那肉质就有嚼劲得多了。”

“是吗？”楚地桦皱着眉站在原地听着那男人打哑谜一样的话，忍受着那人不客气的视线，突然身前就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替她阻挡了那些晦涩的打量。

是罗中鹤。

“看您的样子怕也是老餮了，这么讲究。”

楚地桦倒是没意外罗中鹤会在这时过来的，只当他是听见这边有线索也想来分一杯羹。

“嗝...招牌菜嘛。”男人看见面前换了个人也没太在意，打了个酒嗝：“招牌菜肯定要讲究的，也要细细品味才好。”

他露出色迷迷的笑：“以前的菜原料可嫩，可惜了...羊儿太劲也不好...嗝...在做成菜以前...腿就会被打断掉的。”

打断腿？

楚地桦一瞬间想到了她和罗中鹤所住宿舍的那个天花板，那上面也住了一只断腿的女鬼...

会不会...她就是这人口中所说的断腿羔羊？

她想要往前走上一步问得更详细些，但罗中鹤却不让她过去了。

他这时转过身来，一张帅气的脸上表情有点儿难以形容：“你不用再问了....”

罗中鹤皱着眉头扫了她一眼，意外地说道：“这人可是个酒鬼...”

潜台词是：你就不怕被占便宜吗？

“而且...”他补充道：“别再问了，老板和老板娘已经注意到我们了，你也不想丢掉工作不是吗？”

楚地桦于是愣了下，吞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问题。

因为罗中鹤的提醒，她也确实发现了柜台前高峰和他老婆那冰冷的视线。

她于是抱歉的朝他们笑了笑，重新提起了放在桌上的茶壶朝着另一桌走去，脑海中却在想：

如果断腿的羔羊真的指的是天花板中的女鬼的话，那么这个店的招牌菜的意义，又是否和“情、色服务”挂钩呢？

而现在饭店供应的招牌，所用的“原料”又是否和羊羊有关？

可……楚地桦有点想不通…羊羊不是店长和女主人的女儿吗？今天早上女店主不也还是一脸温柔的在和羊羊说着话，在关心她的学习？

难不成女店主真那么狠心，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

她心中充满了疑问，却平静地将散落到脸庞的碎发又重新别在了耳后。

看来她得找机会去和那个叫做羊羊的小女孩儿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