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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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柯溪觉得他今天真的好奇怪,这有什么可比的。

她往前刚走了几步，忽然灵光一闪，想到这层可能性,她嘴角抑制不住地翘着，“赤赤，你刚刚…”

她似是有些小羞怯，“你刚刚是在吃醋吗？”

陈昭言心思被她戳破,有些尴尬地往前走,也不再说这些了。

柯溪心情好到爆、炸,她小跑上去挽住陈昭言的手臂，“赤赤，我刚刚还没和你说…”

“还没聊够？”见她还要说，陈昭言直接阻止。

“我就聊，我刚刚还没说完呢,他长得是帅,但肯定是在没有你做参照物的情况下呀，在我心里，赤赤是天下第一美男。”柯溪疯狂拍马屁,“他怎么配跟你比呢,你是我心里最帅的,别吃醋了。”

虽然知道他只是以哥哥的身份吃醋，但是她还是好开心,好开心。

“行不行,别醋了嘛。”柯溪开心地在他身边嚷嚷着,“要不行，我请你吃东西补偿你？别人可没这待遇啊，你就说你要不要。”

过了会儿,陈昭言说：“吃什么？”

校门口有一家鱼干锅，做得还不错。二十块钱一位。因为不是饭点，所以店里人不多。

很快老板就做上端上来了，热腾腾地冒着热气，旁边还有很多蔬菜可以选择。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柯溪懂得，请客要有请客的自觉，所以她就辛苦自己一点吧。

陈昭言立马摆出老大爷的样子：“小白菜，金针菇，香菇要一点…”

柯溪：“哦，明天见啊。”

柯溪听朋友科普过，金针菇的别名还叫明天见。

意思是…

想到这，她就不想了，算了算了，不要因小失大，因为逗他恶心自己吃不下饭。

陈昭言笑着看了她几秒，“我吃不了多少，你多拿一点金针菇和菠菜吧。”

“那你能吃得完吗？”柯溪觉得她吃鱼肉就可以吃饱了。

不过男生的胃要大一些，也能理解。但是他喜欢吃鱼肉，那她加肉就行了，她还是很舍得为他花钱的。

结果，柯溪刚感动完自己，陈昭言就说了煞风景的话。

“给你吃的。”陈昭言神色淡淡地倒了杯水，“金针菇益智。”

“………”

柯溪又折回来坐下和他理论，“你别总相信网上说的那些吃菠菜和金针菇益智的言论，这根本没用，我都实验过了，压根浪费钱。”

“不行的，多吃蔬菜总没错。”陈昭言低眸，“而且菠菜还能明目。”

“！”

柯溪怒了，“陈昭言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的眼睛有问题吗？我又没近视！”

她都愤怒地站起来了，结果陈昭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但我觉得你眼光可能有点问题。”

还是醋她说班长长得帅这件事吗？

她都那么夸他了，还想怎么样！

小气的男人！

你醋能怎么样，有本事就喜欢我呀，我做你女朋友，只夸你一个人。

柯溪心情瞬间变得不好了，再看陈昭言的时候，都想骂他一顿。

不想让她和别人好，又不和她好。

真的是，占着茅坑…

呸呸呸，她才不是。

柯溪气嘟嘟地拿了不少蔬菜过来，然后放在自己旁边，先捞了一些鱼肉上来后加了一些汤，吃了一会儿，汤烧开以后她把蔬菜煮了夹到陈昭言碗里，装作很体贴的样子，“你不是让我多拿蔬菜嘛，快吃吧。”

陈昭言愣了：“你这是自己吃肉，让我吃蔬菜？”

“哪有哦。”柯溪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次请你吃得太贵了，所以为了降低你的消费，你就多吃蔬菜少吃肉吧。而且你不是说了嘛，菠菜明目，金针菇长脑子，你看我全把好的给你了，对你多好。”

“二十块钱还贵？”他都不知道给她花了多少钱了。

“贵啊。”柯溪一本正经，“以后我再也不请你吃这么贵的东西了，还是再旁边一点七块钱的过桥米线适合你。”

柯溪似乎看到陈昭言提了一口气，让她瞬间想起了电视剧里在菜场破口大骂的中年妇女。

陈昭言和那些阿姨们有同样的杀伤力，她不是打不死的小强，于是怂了。柯溪停战，心虚地低着头专注吃东西。

陈昭言：“………”

吃完饭后为了消食，陈昭言准备走路回家。柯溪有些不想走，看到共享单车，想骑回家。

陈昭言无情地告诉她：“我们家小区门口并没有可以停的地方，到时候你还得还回来。”

“那不能星期一再还吗？”柯溪觉得他真笨，又不是永远不来学校了。

“也可以。”陈昭言顿了下，“只要你有钱。”

“哪有那么贵。”

“今天周六，你租个两天，一个星期零花钱都没了。”陈昭言夸大其词，“如果你舍得话，那你就租吧…我跑步陪你，实在太贵了。”

柯溪算了算自己一周买零食的钱，放弃了。算了，这么贵的自行车租不起。

她还是坐11路公交车回家吧。

“那好吧，我们走吧，走回去休息完我就开始写作业了。”

“真这么累？”

“那可不。”柯溪觉得大学生根本不懂她这个高中生的痛，“累了一个星期，今天本来就应该睡到自然醒的，然后还得开家长会时时刻刻担心老师跟你告状。你说能不累吗？”

“不过走回家也行。”柯溪耍赖皮，“我想买榴莲吃，你说好不好？昨天老板娘说她家今天会进货，全是新鲜的。”

陈昭言挣扎半响，“嗯”了声。

“赤赤，最喜欢你了！”柯溪觉得超级满足，“我就知道你才是最疼我的。”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陈昭言因为这句话，满心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他嘴角忍不住上扬，耳朵微微泛红。时不时地偏头看她一眼。

走路步伐比平时轻快了不少。

心情好就是柯溪得福利。她走了会儿，好像沙子进鞋了，所以停下来一会儿，陈昭言看到。以为她脚疼。

高大的身子在她面前半蹲下来，“上来。”

“什么？”柯溪有些懵懵地。看到他的动作，知道他是想背她。

她今天也没有什么好的表现吧，怎么突然给她奖励。

“不是脚疼吗？”陈昭言在催她，“我背你回家。”

“我没有崴脚。”柯溪解释，“就是鞋里进沙子了，抖一抖就好了。”

“嗯，那你抖吧。”他还是没动，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柯溪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他的腰背部的地方，撑着将鞋穿好，“好了，你起来吧。”

“上来。”他又说。

柯溪眨了眨眼，忍住开心想笑的冲动，“你真的要背我呀？”

“嗯。”

昼短夜长，才五点多，天色已经看起来灰灰的，是夏季的八点才会有的暗沉天色。

路上行人纷纷，都在赶着回家。暖黄的灯光照着回家的路。

柯溪轻轻地靠在他的背上，将手放到他的脖子处，两只手搂着。

陈昭言将手放在她的腿窝，用力一下，将她背起来。

他虽然清瘦，却很有力量。肩背宽厚有力，十分有安全感。柯溪已经很久没要他背她了。

上一次还是初二的时候，那时候她十四岁，面对七七的打趣，她说绝对不可能。

陈昭言于柯溪，只是哥哥，是好朋友般的存在。

今年的柯溪，十六岁了，在悔不当初当初说过的话，总觉得是因为那时不懂事瞎说才形成了今天的魔咒。

她爱他，而他不知道。

因此在她最好的青春里，她只能无数次利用“妹妹”的身份，在他的身边找存在感。

趴在喜欢的人的背上，由他背着回家。是她这漫漫无期的暗恋期中，最能珍藏在记忆里的一件事。

“赤赤。”柯溪怂不怂鼻子，每一次胡思乱想以后就想哭，眼泪不值钱所以十分不争气地放肆流。

“以后你还会背我吗？”

“会的。”陈昭言是想的，也愿意的。

只是，他不知道以后的他，是不是还有资格。

_

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总是一瞬间，却也是很多天的事。

进入十二月，天气的降温预示着寒假也快了。每天都扑腾在书海里，柯溪偶尔会在提前完成作业的时候，花时间去想陈昭言。

想他在学校会做什么，除了吃饭睡觉学习，平时会有些什么消遣。

带着对他的思念，化悲愤为动力，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毕竟，思念并不会阻止月考的到来。

月考考三天，周五到周日。考完后，回家休息半天，周一继续上课。

因为成绩还没出来，班上气氛还算好，还有人在疯打。

柯溪到教室的时候，差点被两个在扔书玩的同学撞到。

注意到柯溪，他们连忙道歉。

“没事。”柯溪摆摆手，回了位置。看到同桌肖寻欢将一颗黑色的充电线放进课桌里。课桌上放着一个暂新的暖水袋。

是兔子形状的，看起来很可爱，粉嫩嫩的十分招人稀罕。

柯溪瞅了眼，问：“新买的？”

“对呀，你看好不好看？”肖寻欢递给她，“而且很暖哦，我们俩就不怕手冷了。”

柯溪坐下来，被冻僵的手放到里面一会儿就有了热度。

“那你之前的那一个呢？你不是说你要存钱买游戏机吗？”

“这个不是我买的。”肖寻欢解释道：“这是我哥的女朋友给我买的。不是我自己买的。”

肖寻欢提到哥哥的女朋友就很开心，“溪溪，我跟你说，我嫂子可好了。她这个星期和我哥来我家拜访我父母，不仅给我们做好吃的，还带我去游乐园玩了所有的项目呢，我哥一直都不肯带我去，嫂子一说他就去了。”

说着，她又说了很多哥哥女朋友和她说的两个人认识到相爱的过程。

“对了，我记得上次你家长会就是你哥哥来的。”肖寻欢很八卦，“你哥哥长那么帅，有没有女朋友呀？”

“不知道。”柯溪将手伸回来，脸上的笑一瞬间被带走，趴同桌想太多，她故意找了个借口：“欢欢，你数学写完作业了吗？借我看一下吧，我有个题不太会。”

“哦哦，好。”

将题弄懂，柯溪将作业还给同桌。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肖寻欢打趣道：“你咋了？怎么一会儿就这样颓废了？”

肖寻欢撞了撞她，“怎么，听到我哥谈恋爱，不高兴了？”

柯溪推开她，“不要乱开玩笑。”

为了掩饰自己不高的情绪，“我怕我会当真的。”

“那你来，我绝对站你这一队呀。”

“唉，我也想。”柯溪开玩笑，“但这不是对你哥没意思嘛。”

我只对我哥有意思，但是，他也不喜欢我。

早上没有班主任的课，两节数学，两节英语。

但柯溪都没有心思听课。因为肖寻欢说她哥哥谈恋爱的事。

她之前听同桌说过她哥哥，成绩很好，今年在闽大读大二了。

和陈昭言一届的，也是同校。

虽然他们不认识，但是是一类的人。

和他那么像的一个人，现在也谈恋爱了，和女朋友出双入对。

那么他呢？

会不会在上课走路，又或者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也被人搭讪。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带着一个女孩回家，无情地让她叫嫂子。

柯溪走神走得太成功，被数学老师发现了后，又如以前一样，又被叫起来回答问题了。

哪怕肖寻欢和前后都在提醒，柯溪也没答上来。被罚到后面去站着上课。

早上没认真听，中午柯溪花时间调整了心态，然后在教室睡了一觉。

婷婷和哞哞将肖寻欢拉出去问话，“柯溪今天咋了？怎么看起来不对？”

肖寻欢也一脸懵：“我也不知道呀，她早上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就是…肖寻欢捂住嘴，“我和她说了一点事后，就觉得她有一点怪了。”

“你说了啥？”

“就…”肖寻欢声音越来越小，“我就告诉她，我哥…有…有女朋友了。”

“那她难过个毛…”婷婷声音瞬间放大，又在顷刻之间变得无声，“我靠！”

“溪溪见过你哥吗？一次还是两次？”婷婷难以置信。

“一次吧。就我和她一起回家，在校门口遇到我哥来接我。”

“我靠，牛逼了。这小妞还学会对人一见钟情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柯溪枕得手臂都发麻了。抬头看到几个人怵在她眼前，柯溪摇摇头，“你们三怎么那么像来寻仇的呢？你们这样就像电影里，把我打晕绑架了，然后等我醒来的反派角色。”

还有心情开玩笑。

婷婷绕过桌子和她去挤一条椅子，开门见山地问：，“小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欢欢哥哥了？今天听到他谈恋爱了就连上课的心思都没了？”

“你…”柯溪被吓得磕巴了。

教室里没其他人，婷婷也不遮掩自己的声音，“真被我说中了！我靠，柯溪小妞，你牛逼哦！”

“不不不，我没有。”柯溪解释，“我没有喜欢。”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犯罪的开始。”婷婷压根不信，“说吧，对我们坦白吧。”

“真的没有。你让我怎么坦白啊，我都不记得欢欢哥哥长啥样，怎么会喜欢他呢？”柯溪觉得就是无稽之谈。

“那你今天不高兴啥！”肖寻欢说，“溪溪，就算你喜欢我哥，其实也不影响我们相处的，你不用怕我会远离你，我是明事理的人，你放心吧。”

“那你们要我怎么说才信嘛！”柯溪觉得头疼，“我真的不喜欢欢欢哥哥！”

“那你干嘛不开心，还走神连那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

“我…”婷婷和肖寻欢对视一眼，她挑眉笑了笑。翻手爬到桌上坐着，挑着柯溪的下巴，用最认真的语气说出最没三观的话。“你不说出来我就当你喜欢她哥哥，我去给你制造机会，让你和她哥哥在一起。”

“我真的不喜欢他。”柯溪被她们烦得头疼。

“我喜欢的另有其人，你们就别说这个了。”

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惊喜。婷婷惊呆了，“另有其人啊？行啊，那你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谁？”

“就…也是一个大学生。”

“大几。”

“大二”

“在哪里读书？”

“就…闽大。”

肖寻欢：“和我哥一样啊，真的不是他吗？”

“不是不是。”柯溪说，“是我哥的朋友。”

柯溪心虚地趴着。

“那简单啊，让你哥把人带来和你见面，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伤心个麻花。”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我可以帮你给你哥哥说，到时候他生气也是对我发火。”

“我…”

兜里的手机来电振动打断了柯溪的话，她将手机拿出来，看到是陈昭言打来的电话。

“我，我去接个电话。”

“谁呀？”

“我哥。”

柯溪终于摆脱人，到走廊上接电话。

柯溪深呼口气平复心情，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语气轻快，“赤赤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呀？”

男人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过来，多了几分低沉。柯溪听到他笑了声，而后告诉她：“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告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