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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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她的话,无疑像烟花一样在陈昭言脑子里炸开，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了一个美好的梦。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目光如炬地看着她,“溪溪，你刚刚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我喜欢你喜欢你。”柯溪头嗡嗡的疼，因为醉酒,也因为哭泣的时间太长了,她忘了自己在哪里,只知道，有的话她不想憋了，她要在这个可以畅所欲言的梦里，把她的喜欢，全部都告诉他。

“我就喜欢你,喜欢陈昭言。”

那些被他一次一次藏在心里,难以说出口做出决定的事，在她的话出口以后，万般的纠结在一瞬间成为笑话。

成为对她的愧疚。

他想让她喜欢上他,但是不想,原来,这早已经不是奢望。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他心疼得要命,整颗心都是疼的,但是他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到他笑,柯溪脑子如同被打了结，乱七八糟地纠结成一团。

然后，陈昭言看到她憋着气,下一秒，更大声地哭了出来。

他揩去她不停流下来的眼泪，低头叹息了声，用嘴封唇止住她哭的声音，口腔里混入她嘴里的酒味。

温热的触感停留在唇上，柯溪当即哭不出来了，她愣住，任由他轻轻地在其上碾磨。

他的吻只停留了一会儿，快得柯溪还没在心里接受事实，还没来得及品味，他便离开了。

而后，柯溪又被他抱紧怀里，耳鬓摩挲，他在她耳边低语，“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更久。”

也许是得到了满意的回复，又或许是因为真的醉了，柯溪靠着他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睡着了？”陈昭言的声音放得很低，“我们现在回家？”

“没有。”柯溪又睁开眼睛，“我想吐。”

“那就吐。”陈昭言扶着她，让她面朝洗手池，“吐出来就好受了。”

_

在难受面前，柯溪已经顾不得形象。但是确实吐出来就好受多了，然而她总觉得那股味道没散去。

她使劲漱了好一会儿口，嘴巴都被弄红了。再加上哭那么久，现在的她可能已经丑死了。

她的醉意散去了许多，刚转身，陈昭言就递了纸过来。

柯溪懵懵地看着他，总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她喜欢多年的人，刚刚告诉她。

他也在喜欢着她，而且喜欢很久很久了。

她回想起来以前难过的每一个瞬间的时候，都觉得是甜的。

“赤赤，我在做梦吗？”柯溪眼睛很疼，不然她想再眨一眨眼，多闭一下眼睛证明今晚的事情是真的，还是是一个梦。

“不是。”陈昭言温柔地给她擦去水珠。

“那你刚才是不是告诉我，你说你喜欢我。”

“嗯，我说我喜欢你很久了。”陈昭言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弯着腰，眼睛认真地看着她，“柯溪，我喜欢你。”

“真的吗？”柯溪忍不住又哭了。

陈昭言十分头疼，低声威胁她，“你再哭我就亲你了。”

听到这句话，本来只是低声抽泣的柯溪愣了一秒，然后哭出了声音来。

“………”

陈昭言深呼口气，忽然将她抱起来放在洗手台上，双手垫在她的裙子下，他身子前倾，再次将唇覆了上去，索要得更多。

_

阮七七在包间里待了很久，她每隔几分钟就看一下时间，溪溪已经被陈昭言拉走半个多小时了。

也不知道是回家了，还是还在店里。

她有些坐立不安，跟江易凯说了声后，拿着包出去找柯溪了。

刚打开门，阮七七就看到陈昭言牵着柯溪走了过来，走着醉兮兮的步子，她迎过去，便闻到一股酒味，“溪溪。”

“七七。”柯溪打了个嗝，“我要回家了。”

她说话的时候，阮七七才注意到她的声音很哑，她在心里叹息，这是又哭了吧。

眼睛都哭肿了，阮七七想叮嘱她记得回去用鸡蛋敷一敷眼睛，不然她今晚会睡不好。

但是有陈昭言在这些事情他都会做，她说了就显得多余了。

这么晚了，他们都不放心阮七七一个人回去。让她们俩在店门口等着，陈昭言过去开车过来接她们。

阮七七扶着这个大醉鬼，看她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啥，眼睛都哭肿了还笑。

现在陈昭言不在，阮七七再也憋不住地问她，“你是不是被陈昭言教训了？”

柯溪想了想，点了下头。

“那他打你了吗？”不然怎么哭得这么猛？

柯溪点头。

阮七七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气得半死，她算是看清陈昭言这个狗东西了，居然敢打她家溪溪，“他打你哪里了？我帮你报仇！”

柯溪这回终于睁开眼睛，和阮七七四目相对。

似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柯溪忽然摸上了嘴唇。

阮七七猜测：“抽你嘴巴子了？”

“是这里。”她指了指唇。

“那还是打你嘴巴啊，”阮七七深呼口气，“怎么打的？用手吗？我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不是。”柯溪醉醺醺的解释，“用嘴巴打的。”

阮七七：“………”

阮七七：“嗯？”

“他好过分。”柯溪很委屈地吐槽，“他还用牙齿咬我的舌头。”

阮七七：“………”

柯溪：“我好疼的。”

阮七七：“你别说了。”

“呜呜呜，我的嘴巴好红好疼。”柯溪十分委屈。

阮七七崩溃了，“你闭嘴！”

_

送阮七七到她家小巷子里，车进不去，也不放心留一个醉鬼在车里，所以也没送她。

阮七七下了车，走到副驾驶前面，敲了下车窗，陈昭言降下窗户。

“溪溪，我走了，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我请你喝奶茶呀。”她得好好问清楚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是陈昭言在，她也不太好意思面对这个对自己妹妹下手的禽兽说这种话。

然后剜了陈昭言一眼后就走了。

陈昭言莫名奇妙。

可以说他认识柯溪多久，也就认识阮七七多久了。他算是把她当半个妹妹来对待的，一直对她也可以。

因为柯溪的原因，阮七七对他也还好。

怎么今天就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了。

陈昭言很无辜，他侧身看了眼柯溪，对她笑了笑，“我们回家了。”

她甜甜地笑，“好。”

陈昭言摸了她的头一下，将车窗升上来，同时启动车。

算了，看在溪溪的份上。

他今天就不跟阮七七计较了。

将车开到固定的停车位以后，陈昭言先下车，打开车门以后将柯溪扶着出来，看她还有些站不稳，他牵着她，将人半搂着回家。

到了家门前陈昭言才放开她，进了家门，给她拿了拖鞋换上。

柯以鑫和陈思琪也还没睡，看柯溪醉得走不动路的样子，柯以鑫打趣道：“我闺女今天是高兴疯了吧？有点喝懵了。”

让她坐在沙发上，陈昭言到厨房弄了一杯蜂蜜水给她喝。

喝完，柯以鑫催柯溪去睡觉。

柯溪：“爸爸你不爱卫生。”

柯以鑫：“我怎么了？”

“我还没刷牙呢。”

柯以鑫：“但是爸爸已经刷了呀，”

“哦。”柯溪说，“那是我不爱卫生。”

“醉糊涂了。”陈思琪在一旁挺嫌弃，“你们父子俩去睡吧，我帮她收拾。”

陈思琪亲力亲为地带着女儿去刷牙洗漱，又帮她找了睡衣换上。将她伺候上床给她盖了杯子要走了，看到陈昭言端着一杯水以及一个鸡蛋在门口。

陈昭言走到床边，将水放在床头柜上，叫了声妈。

“妹妹是真不让人省心，喝成这样还得人照顾。主要是也难受啊。”陈思琪碎碎念，又道：“阿赫，你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没事。”陈昭言说，“妈先去休息吧，我明天早上去学校，不用起很早。我给她敷一下眼睛，免得她难受。”

考虑到明天值班，陈思琪也没僵持，叮嘱他也早点休息以后就先回房间了。

陈昭言在床边坐下，将鸡蛋轻轻地在她眼睛周围滚动着，热热的触感揉搓在酸胀的眼角，别说还挺舒服。

喝了蜂蜜水，又缓了这么长时间，柯溪已经没那么醉了，就是觉得像在做梦。

“赤赤。”柯溪很开心，她伸手去牵陈昭言，却被他躲过了。

她不满道：“难道你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吗？”

陈昭言叹口气，“爸妈在家。”

“他们不是睡觉去了吗？”柯溪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而且他们迟早都要知道的呀。”

陈昭言回头看了眼，外面都静悄悄的，他快递地低头在柯溪嘴唇上亲了一下，低声告诉她：“其他的明天再说，已经很晚了，你早点睡。”

“可…”

“听话。”陈昭言帮她盖好被子，“今天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梦。我的决定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先睡觉，好吗？”

“好吧。”反正都等那么久了，不在乎这几个小时，“赤赤晚安。”

“晚安。”

待她闭上眼睛后，陈昭言才转身离开。

房间里很安静，所以他的声音再轻，柯溪还是能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轻轻带上门的声音。

等整个世界都变得清静，她才缓慢地睁开眼。

她摸着被亲过的唇，上面仿佛还有他残留的温度。手摸过了唇，眼又去看手。

看着看着，眸子里有笑有眼泪。

柯溪在床上翻来覆去打了几个滚。

柯溪双腿在空中虚蹬，最后落在床上发出声响。

“砰”的一声，房间里再恢复安静。

他应该没有听到吧……

绝对没有，但是又怕有万一。柯溪将被子盖好，朝里面翻了个身。

这样就算他听到过来，她也可以装作是翻身不小心弄到的。

怕被陈昭言和父母听到，她控制住开心得像在空中跳舞的冲动，让自己静下来。

她一股脑缩进被子里，感受不到新鲜的空气，尽管被闷得满头大汗，脸色发红也不敢出来。

她怕她笑出来，被他听到。

可是太开心了怎么办！！！！

_

第二天一早，柯溪是强迫自己醒的，她头还有些疼，沉沉的。

她脑子里像播放电影一样，加速回放了一遍昨晚从陈昭言出现在“星期八”以后的画面，以及最后他说“不会让她失望”的话。

她在床上醒神两分钟，爬了起来。

简单地换了一身衣服，将房间门打开。

他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脸色并不太好，应该是没有睡好。

他昨晚也没睡好，是因为她吗？

柯溪放轻脚步声，像做贼一样踱步到他身边，刚准备坐下。

陈昭言忽然睁开了眼，吓得柯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醒了？”一夜没睡好，陈昭言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头还疼不疼？”

柯溪摇头，结果肚子倒是咕咕叫了。

陈昭言也没再说话，忽然站起来去厨房端了碗粥出来，放在柯溪面前，“先喝点粥填填肚子，晚一点带你去吃饭。”

“哦。”柯溪端起来，她真的有些饿了，所以吃得很快。

陈昭言抽了两张纸给她，“慢点吃，小心噎着。”

喝完，柯溪将碗往茶几上一放坐到了陈昭言对面的小沙发上。

“坐那么远干嘛？”陈昭言皱眉，“坐过来一点。”

“不要。”

“放心吧，爸妈没在家，阿姨也放假了。”陈昭言朝她招手，“过来我身边。”

柯溪坐过来后，注意到他的嘴唇，她目不转睛地看着。

薄唇，唇色有些红艳，很性感。她下意识抿了抿唇。

昨天他就是用这张性感的嘴，亲了她。而且…

一…

二…

三…

“亲了三次。”柯溪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陈昭言忽然一笑，“什么亲了三次？”

“你是顺风耳吗？”柯溪瞪他一眼，“我哪有说话。”

“脾气怎么这么大？”陈昭言长手一捞，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放在他的腿上，“好了好了，不要气了，下次我装作听不到。”

“你干嘛抱我。”柯溪挣扎。

“不抱我女朋友我要抱谁？”陈昭言将她搂得更紧，“昨天不是还说喜欢我吗？”

这种事情，柯溪也不想因为赌气或者害羞的心理就去否认。

她口是心非道：“但是这跟做你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小朋友，你这思想很危险啊。”陈昭低头亲了她一下，“喜欢一个人就是从一而终，做女朋友就是第一步，懂？”

“那你呢？”

“我？”陈昭言笑了，“我也喜欢你，所以我做你的男朋友。”

本来应该缓一下，但是她应该更喜欢他这么直接又干脆点做法吧，他应该多给小姑娘一点安全感。

告诉她，他是属于她的，不能再让她和以前一样，整日患得患失。

等了那么久，其实就是为了今天。但是他格外地主动，似乎也没有挣扎，而是主动承认这个身份，却让柯溪更加不敢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骗我的吗？”

“当然不是。”陈昭言安抚着她，“我们现在确实有一些复杂，也不太能像其他情侣一样光明正大地在这个家里表现出亲密的样子。”

柯溪抬头，“那你什么意思？是不让爸爸妈妈知道吗？”可是他们迟早会知道的呀。

“现在先不说，后面我想想办法，先简单做一下思想工作。”陈昭言将她放在沙发上，自己坐到了一边面对面地和她谈。

“现在他们不太能接受，如果现在就说了对我们也不好。”陈昭言说，“我们交往的事情先不告诉他们以后我会找机会求他们原谅。”

“那我是不是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有男朋友了？”柯溪低着头，十分失落的模样。

“不是不可以。”陈昭言安抚道，“除了我们在一起这件事不能告诉父母。别人家女朋友有的，我们溪溪也会有的。”

而且会更好。

“真的吗？”柯溪说，“赤赤你不能骗我。”

陈昭言笑了下，“不骗你，我怎么会舍得骗你。”

柯溪也笑了，“那我按你说的做，不跟爸爸妈妈说我谈恋爱的事。”

“我会很听话的。”柯溪说。

柯溪曾经想过如果他知道她的想法了以后，她是不是会过得十分痛苦。

因为他不一定会回应，或许还会指责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但现在事实告诉她。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她的爱情果，到了成熟的季节以后，糖分就上来了，是甜的。

或者还会品尝到几分酸涩的味道，但她知道，味道再怎么变，也不会回到以前让人肝肠寸断的时候了。

怕她还有其他想法，陈昭言又花了着时间给她做思想工作，直到柯溪已经嫌弃他话多，以一个女朋友的姿态太吐槽他像个话唠老头以后，他才放过她。

换了衣服，两个人一起出去吃饭。吃完以后，陈昭言要去医院了，他今天只请到了半天的假。

送她到小区门口，柯溪在外面的水果店买了半个西瓜。

无籽西瓜，而且水分很多，看起来红彤彤的，还没吃柯溪就感觉舌尖已经尝到了它的清甜味。

等老板去找零钱的功夫，柯溪抱着西瓜，忽然心血来潮，她摇着陈昭言的手臂，暗示他：“赤赤，你如今的身份不比寻常了。”

看她狡黠的模样，陈昭言知道她在说哪一个身份，“乖，别闹。”

“我没闹。”柯溪说，“他们都知道你是我哥哥，我不会乱来的。”

陈昭言“嗯”了声。

“不过呢，你看啊，你好不容易追到我。”柯溪不要脸道，“我才答应做你女朋友就独守空房，那你是不是得安慰我一下？”

陈昭言无奈地看着这个今天刚成为他女朋友的小姑娘，“我要怎么安慰？”

“那你说一句情话给我听呗。”柯溪眨巴着眼睛，“我的这个要求可不过分啊。”

“不过分。”

陈昭言也没扭抳，真的认真想了起来。但是他确实还不擅长这件事，只能在以后慢慢熟能生巧，信口捏来。

柯溪抱西瓜有些重，老板好像舍不得退零钱似的也还没过来。

柯溪将西瓜放在桌子上，因为只有一半，为了不损坏西瓜。西瓜的红色的一片果肉朝上。

看到这一幕，陈昭言忽然有了灵感，“过来。”

柯溪将耳朵凑过来，“你想到什么了？”

“西瓜的心是甜的。”陈昭言有些别扭地说。

柯溪：“这是什么情话，不止西瓜的芯是甜的，它的果肉都是甜的。”

“还有半句。”陈昭言说，“后半句是，我的心，是你的。”

柯溪脸一个爆红。

西瓜的芯是甜的，我的心是你的。

啊啊啊，这男人怎么这么会啊！

柯溪娇羞道：“你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