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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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止现在就觉得,特别丢脸，特别特别的丢脸。那种感觉就像他小学的时候,路孟晟请假给他去开家长会，在同龄的女生面前说他七八岁尿床的事情一样,而且他老爸还说得特别来劲儿。

当时在走廊上有个小女生给路止送辣条吃，路孟晟开完家长会从教室一出来,就咋咋呼呼地说：“哎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敢吃辣条？你一吃辣条就乱喝水，一喝水就尿床,你可给你老子我省点儿心吧！你忘了你前天才尿过床了！”

当时穿着小裙子的女同学,还有周围等着路止放学一块儿去打弹珠的男生们全都纷纷扭过头来看着路止，像在看一个稀有物种。

小女同学不肯再把辣条给路止吃,还一脸鄙视的说：“路止,你都快读三年级了还尿床啊？我不和尿床的孩子玩，好脏好幼稚。”

路止此刻和当时的感觉一样，简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太他妈丢脸了。

路哥太没有面子了！

他在秦斯焕面前的光辉而又正面的形象,因为宋俞爸妈这番话，一下子就全破碎了！

路止低着头觉得再也没脸跟秦斯焕讲话了。

大人们喝了好长时间的酒,路孟晟越喝越起劲儿,直到喝的脸红脖子粗,直接抱着酒瓶子不撒手了：“我，来给大家唱一首情歌！鼓掌！”

宋爸爸接着他的话唱道：“山丹丹地那个花儿开哟，红个艳艳~”

路孟晟鼓起掌，睁圆了眼睛盯着四周看了好一会儿，说道：“路路,你切蛋糕，许愿！”

他这是醉了。

这些年路孟晟经常这么喝酒，像买醉似的，路止和路瑶都习惯了。

路瑶非常淡定的站起身，走到路孟晟边儿上，扯着她爸胳膊说：“爸，你去客厅躺着歇会儿吧。”

宋俞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妈的脚，眼神瞥了瞥他老爸，意思是这个醉鬼怎么搞。

宋妈妈气的简直想把宋爸爸耳朵给拧下来。她就知道！就不该让宋爸爸和路孟晟呆一块儿，这俩人都嗜酒如命，沾了酒就不撒手！可是毕竟这是在路家，宋妈妈给宋爸爸留了点儿面子：“宋俞，你去给你爸切点儿柠檬。”

宋俞得令，“好嘞！”

路孟晟喝醉了也不闹，让去哪儿去哪儿，路瑶让他去客厅躺着，他就跟着路瑶去了。

岑齐远忽然觉得自己在这儿呆着也挺多余的，从头到尾路止都不太待见他。可他就是咽不下那口气，他和路止从小一块长大，就算他以前只是拿路止当小宠物一样，可以随意逗弄，可他现在发现自己真心喜欢路止了。

他不甘心。

要是他以前没出国，以路止在他面前那个乖巧劲儿，就算只是为了不失去他这个哥哥，路止也一定会接受他，甚至会愿意和他在一起。

可凭什么，现在待在路止身边的是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秦斯焕呢？

明明路止一直以来最喜欢的都是自己，路止因为被自己伤透了心，所以才一直不肯原谅自己。

岑齐远在这一刻想，是不是路止和秦斯焕混到一起去，也只是为了气他？

不然怎么解释他一回国，路止就和秦斯焕来往密切了起来。

“路路，切蛋糕吧。”岑齐远尽量笑的温和，扭头对路止道：“蛋糕放在哪儿了？”

路止的手右手还被秦斯焕给按在裤兜里，根本扯不出来，岑齐远话音落下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男人指甲掐了下他指尖。

路止倒抽了口气。

疼倒也不是特别疼，只是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疼痛快速又尖锐，很突然的就从指尖传来。

路止磨了磨牙，瞪了秦斯焕一眼。

男人从善如流的松开手，道：“现在是该分蛋糕吧？”

太久没人给他过生日，秦斯焕自己都不记得生日该怎么过了。

宋妈妈觉得这几人墨迹的很，她直接说：“瑶瑶，去帮你哥把蛋糕拿来，让小寿星给咱们分蛋糕！”

路瑶应了一声。

正巧宋俞切了柠檬回来，宋妈妈拿起一块柠檬就往宋爸爸嘴里塞，随后宋妈妈简单收拾了下桌子，让路瑶把蛋糕摆桌子上。

蛋糕是三层的，奶油巧克力味的，甜的发齁，是路止最喜欢的口味。

秦斯焕在路止旁边帮他拆蛋糕上系着的带子，每层蛋糕上都有几个透明的玻璃高脚杯，倒扣在蛋糕上后就能将三层蛋糕拼起来。

宋爸爸被柠檬酸的整张脸都皱起来，酒也醒了大半，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岑齐远看路止的眼神。

非常的不善，好像路止是他仇人似的。

岑齐远看着路止在最上面的那层小蛋糕上插蜡烛，插满整整十九根，而他插一根蜡烛，秦斯焕就帮他点燃下一根。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帮路止点蜡烛的人是自己。

十九根蜡烛插完之后，路瑶颠颠跑去把屋子里的灯给关了，鼓着掌就着蜡烛的光小跑回来：“我哥哥又老了一岁啦！”

宋俞笑：“阿止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以后也能做点儿少儿不宜的事情了。”

“一眨眼路路都十九岁了。”宋妈妈满心感慨的看着这几个孩子，“你爸爸这些年一个人带你和瑶瑶也不容易，可算是把你给拉扯大了，上了大学。”她指腹擦了擦眼角：“以后啊，你也能帮你爸爸分担点儿了，他也不用那么累了。”

宋爸爸嘴笨，跟着在一边点头赞同。

路孟晟还躺在客厅里，他嘴唇嗫嚅了下，喊了个名字，没人听清，消散在空气里。

路止也很开心，他家人朋友爱人都陪在自己身边，他心里没来由的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一样，连看岑齐远都顺眼了很多。

他侧头看了眼秦斯焕，男人眼中含笑，脸被昏黄的烛光照亮，鼻骨挺直，在脸颊上打下一片阴影。

男人也看着他，唇角浅浅笑着，声音很低的说：“宝宝，现在是要许愿了吧？”

路止“嗯”了一声，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上眼睛。

秦斯焕张了张嘴，有点笨拙的开始唱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happybirthtoyou！”

他调子不准，听起来不太好听，然而路止却心生温暖。

之后路瑶他们也跟着唱起了生日歌。

路止相信自己和秦斯焕会有一辈子的时间，以后也会一起过很多个生日。

于是他许下生日愿望。

——希望叔叔开心一点，再开心一点，最好永远都不要难过。

而后他睁开眼，一口气吹灭了十九根蜡烛。

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路瑶拿手机探照灯照明，摁亮了开关，灯光还没亮起前，秦斯焕侧了侧头，趁着周围一片黑，没人看清时，在路止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的小宝贝十九岁啦。

*

路孟晟醉的有点儿严重，直到路止和路瑶送完客人他都没醒。

路瑶站在沙发边儿上，手指戳了戳路孟晟的脸，有些愁：“哥，你说爸什么时候才能不借酒浇愁啊？”

“不知道。”路止把没吃完的蛋糕放进冰箱，垂眸想了会儿，随后抬头：“路瑶。”

“嗯？”

“你知道为什么爸不许我谈恋爱吗？”

路瑶当然不知道，她摇摇头，试探性的说：“可能是因为你太傻？爸怕你被人骗？”

路止其实完全不懂，为什么路孟晟都许路瑶早恋，可却跟他三令五申绝不许他谈恋爱。路止隐隐感觉路孟晟有事情在瞒着他。

这时候快九点多钟了，路瑶打了个哈欠就回房间去睡觉了。

路止站在客厅地板上，看了眼在沙发上睡得跟头死猪的他老爸。客厅里的地灯亮着，光线很柔，头顶的水晶灯也亮着，整个房间如同白昼。

周遭非常安静，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似乎被无限放大。

路止忽然听见路孟晟呢喃道：“哥哥，我不是怪物……”

哥哥？

路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老爸喝醉了还喜欢乱认哥哥啊？

这也太他妈惊悚可怕了。

路止好笑似的摇了摇头，准备去厨房给路孟晟煮一碗醒酒汤。

他按照百度上醒酒汤的做法开始准备原材料，眸光一扫，看见了自己做的那盘土豆丝。

那盘能把人吃吐的土豆丝安静的躺在角落，然而它的存在却无法让人忽视，像是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着路止——

他，路止，就是个手残！

路止伸手去拿那盘土豆丝，手指还没碰到盘沿，厨房边的阳台外，玻璃窗被敲响。

骨节敲着玻璃，发出一声一声闷闷的敲击声。

路止从厨房出来，转过头看向阳台。他倒不害怕，这周围都是邻里邻居的，而且他打架也挺厉害，一般的人也打不过他。

玻璃窗户折射着室内的灯管，映了一条刺眼的白线，他隔着玻璃，看见了一张贴在玻璃上，熟悉的脸。

那人眉眼间有三分痞，见他看过来，唇角勾起不太正经的笑，用口型说：“开窗。”

厨房外的阳台不是玻璃门，窗沿也挺高，路止走过去拉开了窗户，“你不是回去了吗？”

秦斯焕身子往前倾了倾，隔着窗台，温热的脸贴上他脸颊，有点粘人：“想跟宝宝多待会儿，不想走。”

路止有点担心自家院子的安全性，他端了个椅子放在窗台下给秦斯焕垫脚，然后伸出手准备拉他一把，说道：“你先进来吧。”

“宝宝。”秦斯焕手肘搁在窗台上，脚踩在阳台底板的边缘，歪头，说话间染上几分醉意，眉眼也比平时柔了几分，他说：“我买了很香的套套，我戴给你闻闻好不好？嗯？”

路止沉默了下：“……”

秦斯焕又说：“好几个口味的，还有甜甜的。”

作者有话要说：　　臭不要脸秦狗。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其后也悔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