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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斯焕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开完会已经八点多钟,董事们离开办公室后,秦斯焕又把会议上的内容看了一遍。

他不是顶级的聪明,能混到今天这步,靠的更多的是那股狠劲儿,和忙起来连命都不要的勤奋。

乔定在一边收拾材料,玻璃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淡下来,繁忙的写字楼也陷入安静。

秦斯焕合上文件夹,揉了揉眉心,说:“明天早上七点的会议,材料在今晚准备好,接着今天的问题继续开会。”

乔·已经加班到疯魔·定维持着表面上的微笑:“好的,秦总。”

而后,乔定眼睁睁的,看着他老板衣冠楚楚的离开,而自己则和一干助理继续加班。

乔定有些疲倦的叹了口气。

以前老板没结婚的时候,经常跟他们一块儿加班,然而现在……

秦总已经很久没有加过班了!

秦总每次都比他们走得早!

乔定愤愤的想,自从结婚之后,老板越来越不负责任了!越来越没有上进心了!

*

秦斯焕到家时刚好九点整,他把车停在别墅前,拉开车门下车。

九月盛夏,夜幕低垂,天空布满了星子,像一张幕布破了几个孔洞。

夜晚的风吹过来,带来一点儿燥热,蝉鸣声阵阵,响破天际。

秦斯焕把领带扯开了一些,将衬衣风纪扣解开,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小宝贝,嘴角弯起了点儿弧度,连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为了路止进出方便些,卧房从二楼移到了一楼。

秦斯焕换了鞋进去,室内温度是舒适的二十五度,他把公文包放在客厅茶几上,轻轻地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房间里面没开灯,客厅内暖色的灯光从门拉开的缝隙投进去。

路止应该已经睡了,房间里的呼吸声很浅,窗帘拉着,一片静谧。

秦斯焕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生怕闹出了动静,吵到小宝贝睡觉。

他借着不甚明亮的一点儿光线在衣柜里随便找了条内裤,准备去浴室洗澡前,走到床边,弯下腰,俯身亲了下路止的额头。

路止肚子上搭着一条薄毯,薄毯下是一团隆起的圆润。秦斯焕手掌在他肚子上轻轻的摸了摸,小声说:“宝宝,今天孩子有没有踢你?”

路止紧紧闭着眼,没有应声,他眼睫颤了颤,手指悄悄的攥紧了薄毯的一角。

心跳莫名加快。

因为紧张,他呼吸都有些乱。

一想到等下要做的事情,路止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去了。

他二十年来,估计都没做过比今晚要做的,更加羞耻的事。

秦斯焕惬意的低笑了一声,起身去浴室洗澡。

听到门响后,路止缓缓睁开眼,他偏头,看向浴室亮起的白色玻璃门。

有些苦恼的想,秦斯焕似乎也没有不喜欢他,可是,他为什么都不会碰他呢?

路止的手在薄毯下摸到了绑在肚子上的蝴蝶结丝带,他有种无地自容的羞。可他更想让秦斯焕不要嫌弃他。

就算他怀孕了,肚子大了,身材也走样了,没有以前好看了,可是他很乖。

所以,别不要他。

路止脸颊侧了侧,眼角触到枕头,鼻子有点酸。他手指缠着蝴蝶结的带子,忐忑的等着秦斯焕出来。

过了足足有五分钟,秦斯焕才洗完澡。

他出来后也没有开灯,还顺手把房门也给关上了,室内一下子完全陷入黑暗。他眼睛暂时还不能适应,摸索着走到床边,又摸着床沿爬上床。

秦斯焕动作很轻,躺下来后,他隔着薄毯,轻轻地揽住了路止的肩。

他脸贴在路止耳侧,亲昵的亲亲他耳廓,一整天的疲倦都在此刻清空,他心满意足的抱着自己的小宝贝准备睡觉。

下一刻,被他揽着的小少年手臂动了动,路止伸长脖子,凑过来咬他喉结。

秦斯焕连手指都僵住,他倏地睁开眼,看向身侧的路止,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头皮都酥麻了一瞬,环着路止肩膀的手臂紧了紧,手掌按在路止肩头。

他在推拒自己。

路止动作顿了顿,有些愣愣的张了张嘴,“叔叔,你、你不喜欢吗?”

路止之前就在脑海中演练过许多次,可他没想到秦斯焕会是这种反应。

路止掀开了身上盖着的薄毯,他侧眸,时间久了,眼睛也能在黑暗中看清一些离得近的东西。

他和秦斯焕四目相对。

路止牵着他的手腕,将他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恰好盖住那个蝴蝶结的系带。

秦斯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才缓过来,他声音有点儿哑,还带着几分性感,手指在路止的肚皮上画着不规律的圈:“宝宝,你这是……”

路止不敢说话,他觉得又羞耻又难过。

他怕自己一说话,就会控制不住的委屈到哭出来。

他带着秦斯焕的手,按在蝴蝶结丝带上面。

路止抿抿唇,忍着心底的羞涩,把丝带解开。

像拆礼物似的。

秦斯焕摸不着头脑,只觉得一股气血往头皮上涌,连思考都觉得困难,只想把身侧的小少年欺负哭。

然而他家宝宝还怀着小孩儿。

他喉结上下滚动,偏头咬住了路止的唇,牙齿叼着他下唇,有些恶狠狠的:“招我啊?”

路止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抹眼角。

他推开秦斯焕,手肘撑着床,笨拙的撑着上半身爬起来。

七个多月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他坐起来的时候不得不岔开腿,不然腹底会碰到腿。他坐起来的时候,腹底往下坠,看着有点儿吓人。

秦斯焕手臂护在他身侧,怕他摔了,“怎么了?要上厕所?”

路止不吱声,缓慢的侧过身子,在黑暗中看着秦斯焕。

“哪里不舒服?”秦斯焕问:“是不是有哪里痛?”

男人声音焦灼又关切,仿佛十分担心他。

如果不是他这段时间都不碰自己,路止都快要被他欺骗到了!

路止左手手掌撑在床上,微微侧身,右手托着腹底,尝试着俯低头,他脊背往下弯,脑袋垂下去。

因为身前的肚子太大,不得不以一个相当难受的姿势低着头去亲他,右手还要护着肚子怕挤到。

他嘴唇贴在男人额头。

“宝宝!”秦斯焕手臂揽着他肩,把他往自己身上带:“干什么呢你这是?”

路止抿了抿唇,喉头哽咽,眼眶也有些酸涩。

他鼻子轻轻地抽噎,肩膀也轻微的耸动。

秦斯焕终于发觉不对劲儿,他从路止身后抱住他,让他背靠在自己胸膛上,手臂环着他身前隆起的肚子,贴在他耳边问:“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宝宝了?”

他声音太温柔,路止委屈了好久,此刻也有些贪恋这种温柔。

他仰起脸,张嘴咬在秦斯焕侧颈上,他用力咬了一口后,哽着声儿骂他:“你个王八蛋!”

秦斯焕被骂的有些懵逼,他没躲,咬牙等那阵疼缓过去。

然而下一刻小少年侧着身子,手臂环上他脖子,脸颊贴在他下巴上,抽噎着小声说:“叔……叔叔,我不是故意要骂、骂你的,你别生气。”顿了会儿,他又带着哭腔说:“别不要我。”

小宝贝刚才咬他骂他的时候憋着一股劲儿,硬气得很,可咬完却又连忙跟他道歉。

秦斯焕心软的不行。

“宝宝不哭不哭。”秦斯焕手掌在他背上拍了拍,语气温柔的简直像在哄小孩儿:“叔叔不生气,也不会不要你。”

路止抽抽鼻子,又不肯说话了。

他身上的温度有些低,房间里还开着空调,秦斯焕怕他着凉,拿起边儿上的薄毯裹住他。

路止嘴巴撅了起来,盯着遮住肚子的毯子,气的想把秦斯焕给咬死。

都这么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秦斯焕却还是要找个毯子把他肚子给遮住。

他就是嫌弃自己了。

可是这个老东西凭什么嫌弃他!

他都没嫌他老!

路止心里委屈的要命,在秦斯焕伸手去摸台灯的时候,他一把把身上的毯子扯了下来。

秦斯焕一回头,看见的就是一幅美到失真的画面。

小少年的确生的很好看,身上的皮肤也相当好,细腻到几乎看不清毛孔,如上好的凝脂白玉。他跪坐在床上,小腿纤长,脚趾蜷起来。

小少年身前的肚子从上往下隆起,在下部突出的最厉害,肚皮上的皮肤白嫩,肚脐也凸起来,像一颗完美无缺的大珍珠,泛着莹润的光芒。

大珍珠里面,是他和小宝贝的两个孩子。

怀孕之后路止胖了一点,然而锁骨却依旧骨感,往下凹陷,肩头圆润,肩线流畅而平直。

他头发有些乱,桃花眼湿漉漉,睫毛上沾着水珠,唇瓣颜色偏艳,眉头皱起来。

路止在哭。

这是一幅过于美好,以至于让人情不自禁,却不敢亵渎的画面。

秦斯焕情难自禁的弯下腰,亲吻路止的脚背。

路止原本是想跟他吵架,然而此刻却:“……”

他都快不知道跟秦斯焕这个神经病说什么好了!

秦斯焕明明嫌弃他,不肯碰他,可是却又愿意吻他脚背。

男人亲吻完他的脚,直起身来,他抬起手,大拇指指腹按在路止眼角,把他眼角的眼泪拭干净后,男人声音低柔的问:“宝宝哭什么?”

路止一开口,就是哭腔,“你、你嫌弃我。”

“什么?”秦斯焕愣了愣。

路止红着眼圈看了秦斯焕一眼,又开始一抽一抽的说话:“你、你都不……不吃路路。”

秦斯焕:“?”

秦斯焕无奈又好笑,他捧着路止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下,耐着性子解释说:“路路现在怀着小孩子,不能吃。”

路止不哭了,唇抿的紧紧地,桃花眼盯着他看,似乎是不相信他:“可是以前都不这样的。”

秦斯焕被他哭的心口疼:“以前什么样儿的?”

“以前你都是……很喜欢吃路路的。”路止低下了头,手掌摸着身前隆起来的肚子,有些无措的说:“叔叔,是不是因为我长胖了,不好看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没有不喜欢。”秦斯焕手顺着他肚子摸了摸,缓声说:“宝宝怀孕了还是很好看,你怎么样都好看。”

路止拉着他手,伸长了脖颈,在他脸上亲了口,保证说:“叔叔,你别嫌弃我,等我生了孩子,肚子就会小起来,我会每天都去锻炼身体,很快就能变成以前那样子了。”

秦斯焕觉得,他心脏像是被一双手给攫住了,闷痛的很。

眼前的小少年比他小了整整十二岁,现在还怀着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他平时就宝贝他,路止怀孕之后,他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喜欢才好。

这小孩儿这样小,青涩单纯。

此刻听着路止这么说,他觉得自己简直像个混账王八蛋。

是他没有给小宝贝安全感,让他在辛苦怀着孩子的时候,还要担心自己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秦斯焕指腹按着路止的唇,他护着路止的腰,把小少年按着仰躺在床上。

路止抬眸看着他,他长睫眨了眨,很乖的模样。

男人低下头,唇贴着小少年的唇,舌尖伸出去,在路止唇上触了触,他手掌撑在床上,眼睫垂下来,看着路止的眼睛,问:“我什么时候,不想吃路路了?”

“你两个月之前说的,”路止侧头,避开他视线,闷声道:“不想吃路路。”

秦斯焕在心底暗骂了句脏话。

他都给忘了,这话时是什么时候说来骗路止的了。他拖长语调,问了句:“那我现在想吃路路,宝宝给不给我吃?”

路止脑袋又扭过来,他浅咖色的瞳孔中印出秦斯焕的脸,“给、给的。”

秦斯焕舔了舔唇,他舌头顶了下后牙槽,眼眸漆黑。

路止被他看得羞赧的想躲起来。

“不想吃路路。”

秦斯焕脑袋垂下去,吻住路止的唇,喉咙里发出闷闷的声音:“这不是还怀着小孩儿吗。我哪儿舍得委屈我们宝宝。”

“那,那我好了就给你吃。”他嗓音里像是含了蜜,甜丝丝的。

秦斯焕手掌搭在他腰上,忍着笑:“嗯,我等路路好了再吃。”

路止得到保证,心里也安稳了一些,他脑袋往秦斯焕怀里拱,破天荒的主动喊他:“老公。”

秦斯焕摸摸他后脑勺,笑着低声应:“老公在。”

“老公。”路止说:“你再抱紧点儿。”

男人把他揽在怀里,垂眸:“怎么这么乖?”

“嗯。我很乖的。”路止依赖的蹭蹭他脸颊,软的像棉花糖,“老公别不要我。”

“好。”秦斯焕忍不住捏他脸颊。

小宝贝的脸颊果然软,一捏就像是在要指腹化开似的。

路止亲他下巴,男人下巴上有浅浅的胡茬,有点刺刺的,他抿抿唇,说:“我相信老公的。”

秦斯焕把他小脑袋按在自己胸膛上,爱怜的不行,“相信什么?”

“老公喜欢我,不会去找别人的。”路止额头抵着他胸膛,声音闷闷的传过来,却还是甜的不像话:“老公会等我好的。”

他所有的小心思都在这两句话里了。

秦斯焕哑着嗓子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找别人了?”

“嗯,老公没有找别人。”路止说,语气有些狡黠。

他每说一句话都要喊一声老公。

秦斯焕揉乱他头发,“不是喜欢你。”

路止仰起头,桃花眸湿漉漉,贝齿咬着下唇,有点儿茫然的看着他。

秦斯焕低头吻他眼尾,把他眼角的水渍吻干净。

“我爱你。”

他认真地说。

*

半夜下起了小雨,气温降下去,路止窝在秦斯焕怀里睡了一个好觉。

七点的时候,乔定才有胆子给自家老板打电话。

秦斯焕穿着睡衣去阳台接电话,皱眉,语气不太好:“怎么了?”

乔定和一众董事已经在办公室等了有一会儿了,乔定壮着胆子说:“秦总,早上七点有个会议,您还记得吗?”

秦斯焕想起来了。

他手搭在阳台栏杆上,指骨敲了敲栏杆,轻声说:“换成视频会议吧。”

乔定懵了:“为什么?”

“路止还在睡觉。”秦斯焕唇角微勾,侧眸从落地窗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小宝贝。和乔定说话时,脸色又恢复如常:“开始吧。”

路止醒过来的时候下午两点多钟,他怀孕之后就能很睡,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

他是被饿醒的,又饿又渴,还想上厕所。

他才睁开眼,眉间就被男人吻了下,有些痒,男人的手在他肚子上摸了下,笑:“路路还想要被吃吗?”

路止忆起昨晚的事情,有点儿生气,说话也故意呛他:“我尿尿。”

秦斯焕被噎了下,表情一下僵在那里:“……”

不过三秒钟,秦斯焕就回过了神:“我扶你去。”

等到一切都解决好了,已经快四点钟了,秦斯焕给路止穿了条裤子,带着他去公司。

路止不太想去公司,秦斯焕办公室不好玩儿,可是他想跟着秦斯焕。他想能够时时刻刻都看到秦斯焕,不想再被男人厌恶了的不安所笼罩。

他能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越来越敏感,大约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下之后,秦斯焕牵着他走了总裁办专属电梯,他们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直到进了秦斯焕办公室。

秦斯焕让路止坐在沙发上看会儿书或者发会儿呆,累了办公室里还有一套隔间,可以正常休息。

路止没坐一会儿,乔定就推开门进来了,他见到秦斯焕的时候愣了愣:“总裁,您什么时候来的?”他问完,又看到了半躺在沙发上看书的路止,笑了:“路少也来了啊?”

秦斯焕面沉如水,波澜不惊道:“是来送早上的资料的吗?”

乔定点头:“是的。”

秦斯焕冷淡道:“送完就出去吧。”

乔定心口一鲠:“……”

他把文件放在秦斯焕办公桌上。

秦斯焕翻着文件,快速扫完,“行了,你出去吧。”

“好的。”

走到门边时,秦斯焕又吩咐:“去冲杯热牛奶。”

乔定:“?”

秦斯焕不耐烦:“路路等下无聊的时候要喝。”

乔定:“?”

乔定觉得,这个世界扭曲了。

有朝一日,他居然还能看到秦总如此的小意温柔!

路止跟着秦斯焕上了几天班,在办公室里也很无聊,可他一说自己不去了,秦斯焕就会拿那天晚上的事说。

路止觉得很烦。

他有时候都会想,秦斯焕怎么可以这么讨人厌。然而烦闷之余,他也有点儿喜欢这种黏黏糊糊的感觉。

和喜欢的人黏在一起,总是让人高兴的。

终于在九月的尾巴,路止找到了理由不去陪秦斯焕上班。

那天早上路止喝牛奶喝的有些多,可是他怀孕后期腿会浮肿,也懒得走路,在沙发上多呆了一会儿才懒懒的扶着腰去厕所。

这时候他怀孕八个多月了,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然而肚子却大的不像话,秦斯焕两只手臂合抱,都只能勉强抱住。

他走路的时候肚子在身前一晃一晃的,秦斯焕本来在看文件,余光瞥见,心里一惊。

男人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扶着他去洗手间。

然而,出门的时候,男人忽然蹲下来,他额头抵着路止腹底,轻轻地在他肚子上亲了一下。

路止被他弄得有些站不稳。

这原本也不是一件多么羞人的事情,可是尴尬就尴尬在,他肚子里的孩子在秦斯焕额头上踢了一脚。

路止愣住了,连感觉都忘了,只觉得羞的想去撞墙。

秦斯焕也愣了愣,好半天他都没抬头。

最后,两人尴尬的对视,秦斯焕摸了摸额头,笑的像个二愣子。

经此一事,路止坚决不去秦斯焕办公室了。

太他妈尴尬了。

亲他就亲他,这他妈居然还……

被没出世的小孩儿看见了。

*

路止怀孕快九个月的时候,路孟晟搬来了他们的小家,专门照顾路止,那时已经十月多了,天气入了秋,沥市时常下上几阵小雨,并不怎么炎热。

路孟晟见着秦斯焕对路止处处宝贝的模样,也有些艳羡。他不曾遇到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一个人拉扯着一双儿女,这么些年也没人真的疼过他。

然而路止与他不同。

他儿子,是真的遇到了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而秦铭和荣慧玲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一直都没来看过路止。

只是让人送了些东西来,秦斯焕把那些东西放在杂物间角落,没有用。

十月里的一个晚上,路止忽然觉得肚子好像发硬,肚皮也发紧,还有一点儿轻微的抽痛。

路止猛地睁开眼睛,慌乱去抓秦斯焕的手。男人的手恰好放在他身侧,他一动,秦斯焕就清醒了,男人眼睛都还没睁开就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路止感受了下肚子,“好像……好像要生了?”

秦斯焕连忙给医生打电话,他手指抓着路止的手,指尖发颤,按了好几次都没把电话打出去,手哆哆嗦嗦的,好一会儿才拨通。

说明情况后,秦斯焕强自稳下心神,他开了灯,手颤抖着去碰路止,安慰他:“不怕……不怕,宝宝再忍一下,马上就能生了。”

路止想了下说:“我不疼啊……”

秦斯焕眼睛都忘了眨:“嗯?”他立马又反应过来:“别逞强,痛就说。”他手掌摸了摸路止的脸,语调都不稳的哄:“不怕,宝宝不怕的哦,我一直陪着你。”

路止:“好像真的不疼,就刚才肚皮发紧,肚子好像有点儿硬。”

秦斯焕比他还紧张,搞得路止以为生孩子的人不是他,而是秦斯焕。

三个医生赶过来花了十几分钟,动静太大,连路孟晟都被吵醒。

检查之后,主治医生说:“应该是假性宫缩,不是真的要生了。”

秦斯焕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嗯。”

医生又叮嘱道:“这些天注意着点儿,有不舒服的马上联系我们。”

秦斯焕这才感到腿有些发软,他扶着墙,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好。”

反倒是路止坦然的不像话。

他拉了拉秦斯焕的衣摆:“老公,我不怕疼的。”

秦斯焕脸色有些发白,笑了笑:“嗯。”

路止扶着腰把肚子凑到他身前,给他摸:“我是自己愿意给你生小孩儿的。”

“我知道。”秦斯焕眼眶热热的,忽然抱住路止的肩。

路孟晟在边儿上看着,竟也觉得想哭。

这两个人都深爱对方,都愿意自己去吃苦,却不想让另一个人受一点儿苦。

路止是在十一月十号的晚上发动的,这次的疼痛不像十月晚上,这次一阵一阵的痛,而且他当时还坐在秦斯焕腿上跟他说话。

他吃多了,肚子有些不舒服,秦斯焕给他揉肚子。

可揉着揉着,路止就有那种尿意。

那是羊水破了,秦斯焕裤子也被他给弄脏了。

他浑然不在意,只顾着照顾路止。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情况,这一次要比上次好很多,起码秦斯焕手没哆嗦了。

他一直守在路止身边,牵着路止的手。

路止是剖腹产,医生做手术的时候,秦斯焕也守在一边等着。

光棍节中午十二点钟,两个小宝贝出生。

是龙凤胎。

哥哥哭声要大一些,妹妹要瘦小一些,可两个孩子都很大,和人家只怀了一个的都差不多重。

两个护士抱着两个孩子给秦斯焕看,秦斯焕伸出手,手指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孩子的手臂。

小孩子的手臂几乎都没他手指粗。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像小猴子,皱巴巴的。

两个孩子被放在路止身边,一边一个,秦斯焕抓着路止的手,等着他醒来。

妹妹在襁褓里翻了个身,小手冲他招了招,小脸上露出一个笑。

秦斯焕低下头,他双手握着路止的手,额头抵在小宝贝的手腕上,终于控制不住,喉头哽了哽,哭了出来。

他有家人了,是除了小宝贝之外,和他血脉相连的家人。

他会做一个好父亲,会把小朋友们教的很好,给他们爱,而不是像他一样,反骨长大。

两个小孩子也突然哭了出来,病房里一下子响起三道哭声。

齐哇哇的,声音很大。

路止被声音吵醒,他做完手术,身上到处都疼,他脸色有点儿虚弱,扭头看秦斯焕,“叔叔,你哭什么呀?”

被他声音打断,男人陡然止住哭声,眼角却有点儿红。

“醒了?”

“嗯。”

“有没有哪里痛?”

路止笑了笑:“哪里都痛,但是还好,为了你痛。”

秦斯焕明白他的意思,路止抬起手,擦了擦他眼角,笑:“哭什么,以后我跟孩子,都会陪着你的。”

“好。”男人有些哽咽。

*

哥哥取名叫秦蜜,小名蜜蜜,妹妹名字叫路甜,小名甜甜。

意味甜甜蜜蜜。

孩子出生之后,路止没能陪他们多久就要回学校上课,他这学期念大三。

上课后他又和秦斯焕过上了异地恋的生活,但只要有假期,他就会往沥市飞,去看孩子们和孩子们的爸。

蜜蜜和甜甜很聪明,一岁多的时候就会说话了。

初春的时候,路止回沥市,带着两个孩子在花园里玩儿。

甜甜眨巴着眼睛说:“小爸爸,我觉得大爸爸好凶呀。”

蜜蜜也跟着说:“大爸爸工作也好忙,经常不能陪我们。”

路止弯了弯眼眸,“唔,我以前也觉得他好凶。”

男人刚好下班回来,听到这句话。他没再往前走,而是偷偷躲着听他们说话。

甜甜说:“对呀,我都不喜欢大爸爸了。”

秦斯焕把给甜甜买的小发卡放进了口袋,却不期然听到路止说:“可是大爸爸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勇敢、也是最爱我们的人。”

秦斯焕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晚上。

小少年拿着蛋糕仰起头,“叔叔,你要吃吗?”

他唇角弯了弯,低笑了一声。

那时不过看了一眼,却没想到沦陷了一生。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求收藏,下本写《大佬的金丝雀》——

高亮

豪门,狗血,带球跑,小清新甜宠文,金丝雀被宠日常

楼寒x俞宁慎

小美人x权势滔天老男人

【1】

楼家生意遇挫,楼寒被继父送给了大佬俞宁慎,以求俞宁慎帮楼家渡过难关。

大佬俞宁慎今年三十岁,权势滔天。传闻他性格冷淡,不近女色,不好男色。

*

楼寒初见俞宁慎时,

男人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懒洋洋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问:“楼寒?”

楼寒点点头:“俞先生好。”

俞宁慎动作微顿,“别撒娇。”

楼寒:“……???”

【2】

楼寒以为俞宁慎帮楼家只是一时兴起,却不知俞宁慎看上他许多年。

他被俞宁慎娇养宠爱而不自知。

*

而熟识之后,楼寒才发现真实的俞宁慎并不斯文冷淡,真实的俞宁慎,占有欲强大旺盛,性格偏执残暴。

于是楼寒选择了……跑。却没想到他肚子里还踹了个球:)

俞宁慎把楼寒抱在腿上,垂眸问:“还逃吗?”

楼寒小脸泛白,倔强道:“逃。”

俞宁慎摸摸他平坦的小肚子,淡淡道:“再跑腿打断。”

楼寒:qaq

他弯腰,轻轻一吻落在楼寒腹部,温柔说道:“不跑宠你一辈子。”

楼寒:……

楼寒望着男人清俊好看的脸。

楼寒:莫名有点心动怎么回事?

【3】

俞宁慎幼时有人给他算命,算他这辈子活不过三十岁。

俞家老爷子宝贝这个孙子,花重金求得解药。

解药不是药,而是一个人。

一个叫楼寒的少年。

算命的说,俞少爷要想长命百岁,需得与此解药相伴为命。

俞宁慎偷偷看了楼寒十多年,看着小少年长成绝色模样。

终于他三十岁那年,楼寒落入了他掌中。

1v1甜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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