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法则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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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其他学院的队伍陆陆续续到来,祖安魔法学院也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众生百态，其中表现最突出的就是祖安学生。

在这个有着“屠龙者传说”的魔法学校,无论祖安学生与其他学院的人最初相遇或者发生冲突的原因是什么,最后都会发展为由祖安人主导的用“来一场”就能总结一切的情况。

“来一场！”

“叫爸爸！”

“谁怕谁！”

以临时裁判身份开完会出来的艾伦默默拉低兜帽，仿佛没有看到拐角处同时惹上祖安学生和可比克学生的汤姆·瑞格波,脚步一转就另外找了个方向走。

祖安魔法学院的都是战士，可比克学院的学生大部分都是魔法师出身,被战士和魔法师包围的汤姆·瑞格波表现得比祖安人都嚣张。

艾伦刚刚听到的那句“叫爸爸！”就是出自他口,而汤姆也的确有嚣张的资本。

“叫爸爸！”

“……爸爸。”

被围殴的汤姆·瑞格波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甚至还收获了祖安人单纯而又真挚的友谊,完全不需要艾伦这个老师出头。

祖安人惹事的本事有多强艾伦已经见识过了,他原来还会尽自己作为老师的责任而出面帮忙，但后来发现——自己学生惹事的本事也不逞多让。

伊莎贝尔靠着自己无处安放的魅力，总能成功让挑衅她的人转而去找别人的麻烦；汤姆·瑞格波的热闹每天都很多,不是在被人挑衅就是在将要被人挑衅的路上；至于爱德华、布莱克和艾德里安之间，都不需要祖安学生掺和就他们三个人也能每天都很热闹；当然别的学生也都各有各的热闹……

唯一让艾伦觉得省心的是阿刹迈出身的莱恩，因为他只在夜晚活动，基本碰不上热情的祖安学生。

除此之外，祖安某些人——特指巴顿和雅各布这两人——还会故意惹事,就为了让他出面好达成“来一场”的终极目标，艾伦打了几场都只用普通法师手段却还是无法让某些人放弃以后，只好自己选择放弃。

学生的事情不闹到他眼皮子底下就不管，艾伦能不跟巴顿或者雅各布动手就不动……哦不，是直接放西斯上场。

比起不会说场面话的他,会说话又会忽悠人的西斯从来到祖安魔法学院以来，既没跟人产生冲突也没跟人打过架，甚至还有幸赢得了最近每天都脑壳疼的巴比特校长的友谊。

艾伦对此无比的羡慕，羡慕得都忘了自己还在同对方冷战这回事，直接让西斯出面帮忙应对他搞不定的场面。

“你是我的助手。”

以此为理由，艾伦理直气壮的使唤西斯。

被艾伦寄予厚望的西斯眉眼轻弯，笑得温和，“……如您所愿。”

在艾伦主动向西斯搭话以后，他终于能落个清净了。

联赛终于开始的那一天，不少人包括向来佛系的艾伦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由十大魔法学校联合举办的交流赛分为个人赛和团体赛，今年作为主办方的祖安魔法学院直接将个人赛的比赛地点安排在了巨龙广场。

以巨大的屠龙雕塑为中心，众多炼金术士和魔法师的齐心协力之下，建造出了一个巨大的斗兽场。

比赛场地由前来参加比赛的学生和老师帮忙建造就算了，祖安魔法学院还直接对外售票，将热情而好奇的观众把特意要求炼金术士建造的四层看台塞得满满当当。

艾伦和西斯带着一众学生入场的时候，经过看台的他还听到观众商量讨论下注哪个学院。

“亚特兰蒂斯魔法学院？我觉得这个学院的名字比那个都是兽人的奥利奥魔法学院好，我就下注这个了！”

“奥利奥怎么了？你看他们的肌肉，你不羡慕吗？我下这个！”

“……其实，我觉得安慕希魔法学院也可以，你们看他们的魔法袍多帅啊！要是我能有一套就好了。”

夹杂着各种口音的讨论顺着和煦的风，一路钻进走过看台边的各个队伍耳中。

有的队伍因为这些讨论而热情的朝看台招手、飞吻，还有的参与过这座斗兽场建造的学生，则是满脸骄傲的朝旁边的人说着“这块砖是我铺的”之类的话，但更多的人则是感到一种莫名的尴尬。

看似走得从容的艾伦其实很想拉低兜帽，将自己的脸藏得严严实实，但是在众多的视线注视下，他只能肃着脸、挺着胸并且抬着头，保持住自己最佳的仪态。

最重要的是，在身后学生讨论“我们也可以下注吗？”的问题时，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落后一步的西斯不像艾伦那么严肃，上一世没有参加过联赛的他正漫不经心的用目光逡巡全场，看到上一世“老熟人”的时候目光会顿一下，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带着饶有兴致的心情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在干什么？

西斯抬头望了望上方一碧万顷的天空，浸着笑意的眸子微暗了一下，“这个距离，真近。”

祖安魔法学院背后就是传说中的“龙之谷”，但所谓的“龙之谷”有的可不是龙啊……听着耳边喧闹声的他忍不住轻笑一声。

“你说什么？”

艾伦在嘈杂的环境中仍旧听到了西斯的声音，但他并没完全听清对方在说什么，轻侧过头看向西斯的他忍不住皱眉，“你表情怎么这么奇怪？”像是有什么期待至极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是他错觉吗？

“没什么。”

西斯回以微笑，“只是对祖安魔法学院卖票的行为有点感叹。”

“原来你也这样觉得？”再次轻易的就被转移了注意力，艾伦想到祖安魔法学院就觉得头疼，“也不知道他们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

“也许他们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自己想说的话。”

轻抿了下唇，艾伦将头转了回去，“……你说得对。”艾伦不是很想承认自己对祖安人的羡慕。

结束了这短暂的对话，绕场一周的众学院队伍也都集聚到了屠龙雕塑之前。

一身黑衣不知何时有了山羊胡的巴比特校长站在最前面，严肃而又正经的说着场面话，“在这阳光灿烂的一天，很高兴我们能够齐聚在这里……”

漫长而又琐碎的场面话终于过去的那一刻，随着巴比特校长宣布“联赛开始”的话音落下，祖安魔法学院的学生齐声欢呼，并唱起了古老的歌谣。

“风拦不住一往无前的雨，

云挡不住坚韧不拔的山

生长于此的人，从不畏惧巨龙的咆哮

欢呼吧

咆哮吧

举起我们手中的剑

横扫——

横扫——

……”

一开始，只是祖安魔法学院的人唱。

后来，熟悉这首古老歌谣的人都唱了起来，连带着一无所知的人都和着节拍唱了起来，使得混杂了各种语言和完全不成调子的声音响彻在这斗兽场中。

艾伦面无表情的拉低兜帽，后退一步避开唱着唱着情绪激动的跑过来想扑住他“来一场”的雅各布，直接让西斯隔在了他与雅各布中间。

直面雅各布的西斯轻歪了下头，回了雅各布一个微笑。

雅各布：“……？”

抓了抓后脑勺，雅各布唱着不成调子的歌谣，晕乎乎的转头就走的他去了隔壁同样好战的奥利奥魔法学院。

呈椭圆形的斗兽场将声音留在众人耳边，被回荡并被放大的声音调动起了所有人的情绪。

当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看台各处都是欢呼声。

将学生都交给西斯，作为名誉裁判的艾伦去了裁判席位。

艾伦的背后就是看台，听着各种欢呼声的他面无表情的撕开卷轴，给自己布了一个特殊的隔音结界——所有大到会让他不适的声音都到不了耳边。

抬眸看了眼旁边一直注视着他的裁判，艾伦有些疑惑的歪头问道，“有事？”

联赛的裁判大部分都是各个公会的人，也有像艾伦这样因为玫瑰公爵的身份而受到邀请成为名誉裁判的存在。这位裁判瞩目艾伦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艾伦那干脆利落地撕开价值千金的卷轴的手法，惊到他了。

不知名的裁判：……有点想抱大腿。

对上艾伦平静到近乎面无表情的脸，突然认出他身份的裁判目光虚了下，迅速收起自己刚刚不合时宜的想法，“公爵大人，打扰了。”

这个大腿好像有点抱不动，但也许……能试试？

怀着这样想法的裁判话头一转，就开始试图跟艾伦套近乎，“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

一句礼貌而客套的招呼，往往就能轻易的打开人们交流的话匣，但艾伦只是拉低兜帽，再次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并淡淡的回了对方一声，“……哦。”

不知名的裁判先生：“……”玫瑰公爵的不好搞程度，真是诚不我欺。

出身奥斯曼帝国并且凭借传言就认出艾伦身份的裁判没有放弃，然而任由他如何想尽话题，艾伦也不是不理他，但给的都是“哦”、“这样吗？”之类的回应。

西斯不在身边的艾伦又回到了只能说假话的状态，然而身边的裁判先生并不知道这回事，暗自感叹艾伦难搞的裁判再三努力都无果以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不再被人搭话的艾伦面上平静，不擅长跟人交流的他心下却忍不住松了口气。

然而将注意力转回看台上的裁判不过三秒，就再次转头看向了艾伦，不过他这次的目光却满是惊讶，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激动。

艾伦：“……？”

突然感受到瞩目，艾伦若有所觉的抬起头来，满脸茫然的他对上了众人看过来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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