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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跟西斯打配合,艾伦终于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一个法师。
当艾伦选中目标并将手中的法杖劈砍过去的时候,一把泛着幽幽冷光的匕首突然划过他的眼帘,艾伦连忙将法杖收回来,避免目标没打到却先打到西斯。
艾伦:“你注意一点。”
西斯:“……”
沉默了会儿,西斯从善如流的应道,“好的。”
当西斯的匕首将要捅中一朵喇叭花的时候,正在跟鸟儿缠斗的艾伦突然被脚下的藤蔓绊倒,反应及时的艾伦一个单手撑地后翻,成功避免自己摔倒在地的结局,但是他手中的法杖无意间打到了西斯的头。
西斯:“……?”
艾伦:“……!”
“这是一个意外。”
艾伦连声解释,同时将西斯扑倒在地,避免对方被大张着嘴过来的喇叭花一口吞,他带着西斯跌跌撞撞的闯出这片变得越发混乱的区域。
然后,在此期间,艾伦的法杖又不小心撞到了西斯。
艾伦:“……!!!”
“我真不是故意的!”
第一次与对方共同作战,艾伦和西斯这才发现,双方在某种程度上很有默契。
看重的攻击方向常常一致,选中的目标也经常达成统一,就选出手的时机也经常差不多……如此“默契”达成的不是高度的配合,而是长短不一的武器在攻击的过程中出现互相干扰。
如果不是周围这些围攻他们的生灵心不齐,彼此之间的配合也很一言难尽的话,艾伦觉得再跟西斯配合作战的时间长一点,他就可以不用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心下一叹,艾伦选择先退一步,“你上,我给你打掩护。”
“艾伦大人?”
“你上。”
“……好。”
艾伦举起手中法杖,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个法师。
随着艾伦变换了身份,西斯攻击的时候也不再缩手缩脚,就连两人的效率都比原来不知好了多少。
与西斯一路向外跑,在树林中绕来绕去,艾伦发现他们所处的这片区域似乎处于春季,同时也发现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植物就没见过耐寒耐旱的种类。
虽然有些植物看着就不认识,但这些植物也不具有根系发达而深扎、叶脉致密之类的特点,反而有些树木出现分层生长的情况。
不敢随意使用火系魔法,就怕在茂密的树林中一不小心烧到自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艾伦念出了冰系魔法的咒语。
“能够冻结万物的冰雪,请顺从我的召唤,颠覆这片大地,覆灭我眼前的这一切,将这些全都笼罩在白色之中吧——”
“冰封万里。”
周围的空气骤然一冷,艾伦在混乱中听到了一些植物吸气的声音。
【好冷!】
【这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我们这里会有雪?】
【啊!我拔不出来了!】
【疼!好疼!】
一路向外蔓延的冰雪冻结了地面,原本依依不舍(?)的追着他们的吸血藤嗖的一下往后退,拔出陷在冰层中的藤条,眨眼间就消失在艾伦和西斯视野。
与此同时,有些弱小的生灵直接被冻得没有了声息——艾伦从耳边骤然没那么嘈杂的声音判断出来的。
喇叭花晃晃悠悠的跑过来,一不小心摔倒在地,连带着一路上溢散了不少花粉。
食指与中指一并,艾伦点了点额头。
艾伦的手向外一扬,同时另一只手举起法杖,朝滑到自己面前的喇叭花劈砍过去。
【啊!】
【你个觊觎我花粉的臭男人!】
喇叭花骤然炸开,喷溅了躲闪不及的艾伦一头一脸的花粉。
艾伦:“……”
他的猜测没有错,冰系魔法果然有用。
验证了最初的想法,艾伦静静的给自己一个清洁咒,他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法杖。
“天地之间的冰雪精灵,请遵照我族与你们签订的契约前来,借与我力量!狂暴吧!欢呼吧!毁灭眼前的这一切吧!”
“暴雪怒吼!”
汹涌澎湃的冰雪在艾伦周身旋转并且跳跃,直接将他周围那些只适合在温度适宜的地方生长的植物搅住。
汇聚而来的冰雪组成暴风雪,无情的肆虐着这片向来温暖如春的土地。
周围的气温渐渐降低,原来耀武扬威的植物们动作也变得缓慢下来,一直奔波不停的艾伦和西斯终于得以喘一口气。
当皓月高挂于天空中的时候,原本追逐着他们而且一路上变得愈发庞大的队伍突然全都退散了。
正确的说,不是退散,而是全都停下了攻击。
眼睁睁的看着刚刚差点咬到他屁股的花往树下一靠,根扎在泥土里就开始假装自己是朵普通又平凡的花,艾伦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表情。
最终,艾伦再次选择保持面无表情。
不止这朵往树下一靠的花,花鸟虫草全都各自归位,就连举着自己的树枝朝他们砸的巨树也恢复安静,一切平和得就像艾伦和西斯最初到这个地方的时候。
扶着刚刚为了保护他而肩膀受伤的西斯,给对方分了一瓶治疗药剂。
“艾伦大人,我这点伤不要紧。”
西斯摆手拒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个神境,我们的药剂还是省着点用。”
“给你你就用,不用担心药剂不够。”
艾伦扒开药剂的塞子,强硬的将那绿色的治疗药剂往对方嘴里塞,同时面无表情的提醒道,“再者你不是药剂大师?药剂不够你可以做。”
“但是,我不确定这里能不能找到合适的药材。”西斯说道,“一路上我看到了不少能够治疗药剂的材料,缺的那几味只在苦寒环境才有。但是我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好像只有春季。”
不止艾伦发现了这片区域的奇怪之处,西斯同样注意到了。
温暖如春的环境,或许是他们目前能够得到的安慰。
“你放心,我们可以找到合适的药材。”
“艾伦大人?”
艾伦轻推西斯的脸,让对方朝他示意的方向看去。
艾伦和西斯不知何时跑到了一片湖附近,湖的对面则是一片肉眼可见的针叶林,远远的还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林后的火山。
“我怀疑这个神境同时存在着四季,只是各个季节之间不会发生流转。”
苦寒环境的药材,他们总能找到的。
伤势渐渐恢复的西斯站直,他远眺着层层叠叠的树林后的火山,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艾伦出声唤道,“西斯?”
“我在想这个火山是死火山,还是活火山。”至于别的,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想。
艾伦往树下随意的一坐,忽略耳边【你坐疼我了】的娇嗔,他一边将头发里的碎石检出来,一边随口应道,“应该是活火山。”
不辨方向的往外跑了这么久,见识过这片神境厉害的艾伦不报任何侥幸,他才不相信那么大的一座火山就是个摆设。
事实证明,艾伦的猜测没有错。
艾伦和西斯在离湖不远的地方安营扎寨,每隔两小时交换一次守夜,下半夜艾伦与西斯交换的时候,西斯睡下没多久就被艾伦叫醒了。
火山没有喷发,但那些在天上游动的鱼儿游下来了。
璀璨的星河是他们自在游动的河流,莹莹的月光在它们身上泛起粼粼波光,有着尖牙利齿的鱼儿摆动着尾巴,自天上而下。
在艾伦和西斯的仰头注视下,数不清也看不清有多少种类的鱼儿朝火山口一头扎进去,仿佛那有着滚烫火海的火山就是它们最终的归宿。
周围静得出奇,原本时不时会聊会儿天的生物,现在却全都闭上了嘴。
仿佛在害怕什么,又仿佛害怕惊扰了什么神圣的存在。
艾伦的耳边突然变得一片清净,无法从周围生物的交流中分析情况,他看着远处难得一见的奇异景色,眉头却越皱越紧。
脚下的湖水也在躁动,艾伦甚至清晰看到了一些游动的暗影。
或庞大或渺小,或奇形或怪状,却全都朝他们所在方向渐渐靠近,如果不是艾伦无意间低头,一直注视着火山那边动静的他说不定还无法发现。
“我为什么这么倒霉?”
周围诡异的变化,白天黑夜都无法得到的宁静,种种情况让艾伦忍不住再次后悔最初答应莱因哈特。
如果他当时不答应,如今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忽略被生命女神选中跟答应莱因哈特当联赛带队老师之间的逻辑性,艾伦决定回去以后,一定要让莱因哈特给他加报酬。
现在?
管它会发生什么事情,先跑为敬。
天上的鱼儿还没全都钻进火山口,艾伦和西斯也不准备眼睁睁的看着所有鱼儿钻完火山口。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再次钻回了曾经让他们狼狈不已的树林。
艾伦和西斯离开湖边没多久,天上的鱼儿便全都钻进了火山口。
鱼儿消失的那一刻,有黑影从湖边爬了出来。
无数连像什么都无法形容的怪物上了岸,一边啃咬着眼前看到的一切,一边朝火山所在的方向爬过去。
湖水不再有怪物爬出的时候,火山突然轰的一声向外喷洒岩浆,在岩浆中自在游动的鱼儿顺着这些滚烫的热流,一路冲入四面八方的树林。
岩浆所过之处,顺着热流而下的鱼儿跳了出来,眨眼间或变为苍天巨树,或变为路边的花草,被岩浆卷住的花鸟虫草则在滚滚热流中,化为各种各样的鱼儿在其间流动。
飞禽走兽,花鸟虫鱼,各种生物之间的转换全都倚靠这滚滚热流形成。
从湖中爬出来的怪物没有受到岩浆的影响,他们全都坚定不移的朝火山爬去。逆着滚滚岩浆而上,这些怪物们在爬到火山口的时候,如同最虔诚的殉道者一般,毫不迟疑的往下一跳。
鱼儿消失,黑影上岸,岩浆滚过,物种转换。
生与死在其间无声的进行转换,宛若世间绝对不可逆的生死轮回,又仿佛谁都无法打破的【规则】。
月光温柔的洒向大地,照亮这片安静而又显得荒诞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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