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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行快活地说道:“要不是家父让我去,我也不愿意动弹。朝堂里有宁从文那个老东西盯着,咱们你想做点什么都被他像防贼似的看着。本来以为我父亲让我去真州是懒散度日的,可没想到原来家父和陛下是早就商量好的。”
谢修安眯起眼睛,问道:“什么事?既然是秘密,还是不要告诉本王为好。”
白知行道:“怎么会是想瞒你,你自己想想,这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陛下哪个不是先跟你说。这次是真州那边来了几个奸细,我们查了查,发现竟然是越国派过来的!”
“越国,萧彦派来的吗?”
“除了那个城府极深的王上,还有谁?听说他当年为了当时登上王位杀害了自己的哥哥,从前我还不相信,现在我可是相信了,此人心计深沉,防不胜防。”
两人一人一马往京城里去。老友相见,自然是要一起喝酒。两人照例到了四海楼。白知行看着新换的屏风,说道:“哎,多日未回,想不到这四海楼也不一样了,这屏风都换了。”
谢修安把酒杯放到唇边,面色冷静地点了点头。白知行刚刚就看出来,谢修安看着不是太快活,现在终于问他:“你怎么了?怎么看着好不开心的样子。”
白知行和谢修安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人。两个人基本上就是无话不谈的好友。谢修安这些时日确实有些苦闷,就对他说了实情。谁知道白知行听完了之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谢修安盯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生气。白知行笑的十分大声,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谢修安没忍住,踹了他一脚,说道:“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笑什么?”
白知行已经笑的捶桌子,笑够了之后,抬起头来说道:“怀远,你这是什么?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谢修安眯着眼睛:“你说什么?”
白知行道:“怀远啊,如果你真的没有想要独占那个女子的想法,便不会在她入宫之后心神不定,也不会出手殴打李言之。更不会纠结难过这许多日了,你在想什么呢!”
谢修安为难道:“可他是林兄的女儿,我不能......”
白知行瞪着眼睛说道:“你这是什么傻话!怀远,平时看你真是百无禁忌的一个人,怎么在这种事情上比我老爹还顽固。是,你林兄去世之前让你照顾过她。可是这照顾,意义太太宽了。你觉得你给她找个好丈夫才是本分。可你谢修安又哪里差了?难道她嫁给你,你就不是好夫君?”
谢修安纠结地说:“可是我和苏雨潇有婚约,我不能娶她做正室妻子。”
“我说怀远啊,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一到这种事情上面就犯糊涂呢。且不说你那个表妹苏雨潇,我一直就看不上她,这个女人太表里不一。你总是觉得她等了你很多年,可又没有人强迫她做这种事。你觉得她是个贤妻,谁知道婚后会怎样?再者说了,人家林小姐也不一定在意名分吧。”
谢修安道:“可我还不知道雪容对我.....她是受过伤的人。”
白知行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谢修安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太倔强,认准了的事情一辈子也不回头。需要有个人把他解劝开。白知行自诩为谢修安的至交好友,这种事情自然是义不容辞。他坚持道:“你都不说,谁能知道呢?而且天下女子,很多都是害羞的,你以为是花凝阁啊!”
谢修安忽然变得有些无措起来,全然没有了平时运筹帷幄的果断样子。却好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那般。白知行还要一点一点地教给他。他凑近了谢修安些,说道:“说起来,要不是我家的那个看的严,我也要纳妾的。这不也是没有办法!”
白知行说道:“我告诉你,你就......”
谢修安听完,过了很久,才将信将疑地说道:“真的吗?”
白知行忍不住拍了她一下,说道:“怀远,其实你心里也是清楚的,不过自己不敢说罢了。其实何必呢?别人不敢说,你,我敢保证,你摄政王大人不管看上了什么女子,那个女子最后都会属于你,你放心吧。”
谢修安居然真的,很认真地问道:“可以吗?”
白知行笑的肚子痛,伏在桌子上抹了抹眼泪,说道:“可以可以。怀远,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可爱的样子,简直快把我笑死了,哈哈哈哈!”
谢修安还是没忍住,又踹了他一脚。不过他的心情倒是高兴了不少,提着酒壶回府。白知行并没有跟他走一路。他的府邸在西面,谢修安的王府在东面。白知行又骑上了马,路过花凝阁,刚在路上走了不远,刚转入一个安静的小巷,自己的马就被一个女子拦住了。
白知行一惊,立刻收回马缰绳,看到马下那道倩影,是花凝阁的头牌红香。他顿了顿,问道:“红香姑娘有何事?”
红香的面上竟然难得地表露出了有些害羞的表情:“白公子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白知行想了想,还是下了马,回道:“是红香啊!多谢记挂着,我是今日才回来的。红香姑娘阁里没事吗?怎么跑到外面来了呢?”
红香有些不高兴地说道;“难道白公子觉得,我们这样的人是不配出来的吗?”
白知行摇了摇手,立刻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问问,问问。”
红香便又高兴了起来:“那白公子可以过来喝酒,奴去年埋在花根底下的梨花酿今年就能启出来了,不知道奴能否有幸跟白公子一同品尝。”
白知行欠了欠身子,说道:“红香姑娘。既然是你埋在花根底下珍贵的梨花酿,我自然是无福消受了。不如红香姑娘再找一知己,与他不同品尝岂不是更好?”
谁知道红香听了这话,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白公子何出此言,难道奴就不能跟我想要品尝的人一起喝酒吗?果然,您还是看不起我的吧。”
白知行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她不知道红香最近是怎么了。跟他说话总是奇奇怪怪的。说句实在,自己跟红香也实在算不得很熟悉,一起喝过几次酒,谈过几次话而已。但是意识告诉自己,还是赶快离开为好。白知行略一拱手,世家大族从小的严格教养让他待人接物都十分客气:“红香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今日和这政务多喝了些就酒,只怕没有福气享用了,还请红香姑娘另寻他人吧。”
白知行说完了之后,就骑马离开了。红香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角忽然泛起一阵逼人的热度,感觉是要落泪了。她心里喜欢着白知行,可她却是一个青楼女子,虽然她很想陪在白知行身边,无论她是做妾室还是做外室。白知行为了自己,都不会选择她。更何况,他对自己或许根本无意。
红香慢慢地走回去,心里却越发悲凉。她觉得自己不该妄想的。一个流落烟花的女子,还想要和白知行这样的清白公子在一起。所以头次看到林雪容的时候,她就觉得很是羡慕。林雪容的性情,看起来就被人保护的很好,听说她从前在越国的时候陷入危险,但很快又落入了谢修安手里。
前日看到她,正在铺子里面给人称糕,笑的像阳光般明媚。从她的笑,红香就能看出来,谢修安待她也很好。所以才会有之前的小心翼翼。红香很羡慕林雪容,虽然她们的经历有很多相似主持,但她看起来很干净,活的像山间的泉水般明媚。她甚至忽然觉得羡慕起来,羡慕林雪容可以有这么简单又阳光的生活。
所以她很喜欢跟林雪容说话,每到这个时候,红香总是觉得很放松。她也从心底里生出想要看到谢修安和林雪容终成眷属的心情,免得像她一样。至于自己这一份无法言明的爱意,或许只能永远埋藏在心里了。红香回到花凝阁。她听到在楼下闲聊的姐妹们,看到自己进屋来,开始窃窃私语。
她们肯定是在说自己。毕竟她们心里也清楚自己是做什么去了。红香都能猜出她们说了些什么,无非就是自己厚颜无耻不知进退,红香全当没听到,款款地上了楼,满不在意的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可是心情却一点一点地难过起来。或许她们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是痴心妄想。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花凝阁的头牌,即便是妈妈也不敢说她什么,万事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可背地里总是会跟人说的。红香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起身离床,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搬出来一个巨大的箱子。红香把那箱子打开,里面有一件十分漂亮的裙子。那是从前一个西域富商恩客送给她的。
红香本来想穿着给白知行跳舞,可是现在,只怕不能够,她也不想收着这件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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