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一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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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皇后宫里没有叫，刘贵妃自然也没有出宫，就在自己的殿里休息了。王女官是宫内有些年岁经验的女官了,文帝下令，有经验的女官们可以每个月出宫一次，不必像其他宫女一样不能出宫。

王女官自然抓住了这个机会，第二天一早就收拾好离开。

这几天林雪容正发愁的很，宁从文自从那天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林雪容知道宁从文不会善罢甘休,多半还会想法子对付自己的谢修安,所以这些天谢修安上朝,她总是觉得有些慌乱，担心的很。生怕有一天谢修安就被全在宫里不让回来了。

不过宁从文那边倒是一连许多天都没有动静，林雪容才稍微放心下来。她看了看几个铺子,然后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回去。因为天气难得阴了下来，也不算太炎热，林雪容就自己步行,并没有乘坐马车。

谁知道走了一会儿,一匹马却忽然停在了自己面前。林雪容给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再看马上来人，却是许久未见的李言之。林雪容觉得这时间过得太久,久到在过段时间，她估计自己都快忘了李言之这个人了。

李言之笑了一下：“雪容姐姐,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林雪容也微笑道：“言之弟弟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关系也算不错，怎么能不记得了呢？”

李言之看上去很高兴，从马上跳了下来：“雪容姐姐,听说你嫁给了摄政王，小弟在此贺过。”

林雪容听他这么说，而且脸上笑的确实很开心，心里就明白，他已经和从前告别，两人都把从前的事情忘记了。她心里也十分高兴，就主动提起：“言之弟弟吃午饭了没有？我在街那边新开了一家酒楼，味道还不错，有些京城里没有的新鲜菜式，不知道言之弟弟可有兴趣吗？”

李言之牵着马和林雪容一起在街上漫步，李言之颇为高兴地说:“雪容姐姐的手艺可不容错过。”

两人到了酒楼，林雪容亲自做了几个时鲜的菜，又把去年酿好的梅花酒从地下拿出来，跟李言之一起享用。酒过三巡，李彦之的话也多了起来：“雪容姐姐，你最近过的好不好？”

“很好。”林雪容看着李言之。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常受边塞风沙之苦，李言之黑了不少，但那双眼睛却越发明亮，显得比已经更有男子气概，已经没有以前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影子了。林雪容看到他这样的改变，心里也替他高兴。

她忍不住问道：“言之，我听摄政王说你在边塞当兵做的很好，还升任了副将军，怎么现在回来了，边塞已经安静了吗？”

李言之又吃了两口菜，才回答：“不是。姐姐不知道，眼下边塞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不过小事却有不少，我也是抽不开身的。我已经在边塞便的城池置办了宅院，但是前几日家父家母给我写了信，说是让我回来娶亲。”

林雪容赞同道：“你父母说的也有道理，你年岁也不小了，在京城里找个适龄女子成婚也是不错的。”

李言之却摇了摇头，说：“其实我真的不想成婚，虽然景晨很好，但是我觉得还是边塞之地更适合我。”李言之说着，放下了一直握在手里的筷子：“因为，一回到京城，我总是会想起从前我在这里纸碎金迷的日子，总想起自己做的那些混账事，所以，我......”

林雪容看了看他，缓言道：“你是觉得愧疚？是觉得边关的战争和风沙可以帮你洗清这些吗？”

李言之垂下头，紧握着双手：“是、我从前经常想起在京城里的那些日子，做过的那些事情，我想忘记，但总是忘记不了，我在边关已经两年，如今才能稍稍心安。如果真的听从父母之命，在京城娶亲，只怕她不愿意跟我一同去边塞，我还要在这里牵绊，还不如不娶亲。至于父母那边，他们也不要求我可以在左右尽孝，还有我的几个哥哥。”

这孩子是钻到牛角尖里去了。林雪容喝下了杯中的半杯酒，又说：“可无论如何。你也是要娶亲的。你父母虽然不只有你一个儿子，可民间也有邮局俗话，小儿子大孙子，是最得父母疼爱的。你已经不用在身边尽孝，如果还不娶亲，不是更让他们担心吗？”

李言之看着桌上的彩砖，半晌，才道：“姐姐说的有道理，可我......”

林雪容试着继续开解他：“我理解你心里的想法，不如这样，你和你父母都各退一步，你要相亲成婚可以，但是你要提前跟你父母和跟你相亲的姑娘说好，你是不会留在京城，而是想去塞外的。如果那姑娘同意，你们两人又能相中对方，那就可以，如果不行的话，那就算了。你们也别彼此耽误了。”

“就像这盘子里的菜肴，我知道它们都很好吃，但是却并不怀念它们的味道，因为我觉得这味道不属于我。”李言之喃喃说道。

林雪容静静地看着他。都说男子会在一夜之间成长起来。李言之的成长速度没有这么夸张，却也足够惊世骇俗了。这让林雪容有点惊讶，不过却并不觉得有多意外，就像当初谢修安从军营里磨砺出了一种手起刀落，不畏生死的性格，也难怪李言之的变化会这么大。

看着他这样子，林雪容都觉得，自己的儿子她也想让他去军营里了。

“言之弟弟，我跟你说的事情，你不要考虑一下吗？你觉得我的意见可还能行？若能行的话，回去同你的父母说。”

李言之复又抬起头来：“姐姐说的很有道理。俗话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也只能这样了。”

林雪容点了点头。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林雪容却看见落星十分焦急地站在门外。想必是有事情，她忽然慌了神，上前几步：“怎么，出什么事儿了吗？”

落星看林雪容这个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紧张，是刘贵妃娘娘身边的王女官来了，想见见娘娘。”

林雪容心里的时候这才算落了地，提着裙角跟落星走进去：“今日王爷回来了吗？”

落星道：“娘娘，今日王爷回来吃了午饭，问娘娘去了哪里，奴婢说娘娘去铺子里转了还没回来。”

林雪容继续问：“王爷有没有看到王女官来我们这里？”

“没有看到，王女官来的时候已经走了。”

听她这么说，林雪容欣慰地点了点头：“不告诉王爷好，他不喜欢我参与宫廷里的这些事情，要是被他知道，回头来又要文东问西了。走吧，咱们先去见一见王女官。”

落星点了点头：“娘娘，王女官在荷花池里的亭子里，那里清幽人又少，奴婢带娘娘去吧。”

林雪容看着落星，也忍不住夸赞她：“落星，你如今办事越来越老练了，真是不错。再历练几年，就能独当一面了。”

两人说着话到了凉亭，发现王女官穿着一件秋香色的常服，正有些忧心忡忡地坐在亭子里。林雪容走到她面前，跟她客客气气地打招呼：“王女官，今日怎么劳动您的大驾过来了？”

王女官给林雪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王妃娘娘，您太客气了，我们不过是奴才罢了。”

林雪容拉着她的手坐下：“姐姐千万别客气，你是贵妃娘娘身边人，本宫是一直把你当姐姐的。”

王女官露出一个带着愁容的微笑：“娘娘实在是太客气了。陛下让我们在宫里有位分的女官可以每个月出宫一次，而且不必通报，奴婢想着左右没有什么事情，就来找娘娘了。”

林雪容道：“应该的。难为姐姐还肯想着本宫。不过，姐姐应该是有事情才来找本宫的吧。”

王女官低下了头，有些难过地说：“娘娘真是冰雪聪明。奴婢虽然不是从小跟在身边伺候娘娘的，却跟她的感情最为深厚。从前都说娘娘得了失心疯，众人都很嫌弃，不肯去看贵妃娘娘，唯有娘娘经常去看望她，娘娘好了之后，心内着实感激，只是现在娘娘的身体和精神还是不太好，也知道娘娘近来事情多，也不好一直过去打扰。”

林雪容抬头问：“娘娘的精神怎么还是不太好？前段时间太医诊断不是说已经好了大半吗？”

王女官有些哀伤地说：“娘娘，心病还需心药医。娘娘因为生产在身上留下的纹路已经无法再逆转，后来娘娘也想开了。但是皇后却始终不肯罢手，现在看娘娘好了，还是不肯放过，迟早要和我们贵妃娘娘争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但是现在我们贵妃娘娘的精神还不太好，你说要是她现在真的做了什么事儿，不是要我们贵妃娘娘死吗？”

林雪容轻声道：“所以，咱们还是要想个办法，怎么保护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