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邪魅医师快到碗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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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转淡淡应了一声,打字道：你知不知道更多的事,关于我死去的妈妈，我在学校听说她曾经想要伤害我，这事你听说过吗？

小结巴眼神相当犹豫，整个回复过程吞吞吐吐的：这个我不太清楚……都是谣言，应该是不可信的，然后这些柳姨是不让说不让讲的，所以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

想了想问：那你这么害怕又是为啥？

小结巴整张小脸都急红了,欲言又止好几次,聊天框里的字打了又删又打,最后说：我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每次有这种预感的时候都会有非常糟糕的事情发生，感觉今晚要出事。

杨转只是看着她。

小结巴又说：你想跟一个神经病呆在一起？你有没有看过希区柯克的《精神病患者》？

杨转：《惊魂记》？

小结巴：是啊,还有《致命id》等等,你敢跟一个人格分裂的人在一起？

杨转：真看不出来……

小结巴：怎么？

杨转：你看这么老的片子。

杨转：你不怕我？我还以为你怕我。

小结巴抿着嘴笑了一下：为什么？

杨转回忆起之前很多事，庄向辉跟其他同学怕自己，小结巴不算是怕自己。

杨转：我不是也有病吗？

小结巴又笑了一下：我遇人多,看人多，虽然也不一定准,但是就像问路一样,你会挑一个相对长得慈眉善目的人问。

杨转摸了摸自己下巴：原来我长得慈眉善目的。

小结巴：我挑活也是,不会挑尖酸刻薄长相的家庭做事。

小结巴：我也不是说你善良。

杨转挑挑眉，没再说话。

小结巴：我相信你不会伤害别人。

杨转嘴角裂开，做了一个“哦”的表情,没继续聊。

这间房在一楼，床靠着窗户，杨转透过窗子能看到外面月亮很圆。尽管发生了这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杨转还是生出一种想向那个人分享#今晚月色真美#的想法。

再回头过来的时候他看见小结巴真的睡着了，历史真的是惊人在相似，他看着小结巴的脸，说不出什么感觉，这张脸跟柳晓稚有三分相似，但是没有柳晓稚那样的韵致与味道。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来林四野那张脸，那不是一张经历过什么风霜的脸，太过于干净，连时光痕迹都不够明显，笑起来的时候都没有一丝褶子，可是浑身气场又像天然磁石一般，散发出来的每一丝成熟气息都在诱人。

脑海中又闯入之前在出租屋里的零星画面，这事就是很奇怪，即便是喜欢男人，杨转也从来不觉得男性身体好看，虽然觉得女人身体要更符合审美标准，可是看着也硬不起来。

可是那天……一览无余的时候，杨转觉得很懵，嘴角也忍不住笑了，恰到好处流畅的肌肉线条，浑身皮肤像他那身西服一样，一定是上帝亲手定制的，紧致看着相当有弹性的样子，杨转深觉得自己是君子，竟然没有多看一眼。

这注定是一个乱糟糟的，不眠之夜。

杨转心情舒畅的不行，想起来小号列表里的阮先生被晾了许久，难得，第一次阮先生这次聊天的时候没有用表情包，通篇都是字，杨转看着看着忍不住又笑了，小作文后面如下：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我发现尽管我努力想就把他当任何一个我的朋友、客户，我好维持一个礼貌的距离，或者公司别的部门的人，亦或是清扫楼层的阿姨，办公楼的保安，住宅的垃圾清理工，那我可以只是擦肩而过相逢一笑或者一个点头，可对着他，我那样一个社交游刃有余的人，竟然不知道要去维持怎么样的一个距离……每次见到都在祈祷他没有发现我的窘迫。

我想我应该是一个细腻的人，只要我想，我可以体会到他要传达出来的每一个情绪，他……他真是一个吝啬的人，吝啬回馈这个世界一个表情吗？我想看他哭或者笑，就像想看他吃饭偏好米饼还是面条，可偏偏就是一个大餐跟糟糠都同等待之的孩子。

怎么会有一个孩子是这样的我几乎找不到一个形容词来形容他！

我努力去找我曾经认识过的，跟他同龄的孩子，包括我自己，我又非常震惊的发现，其实曾经……曾经我也是那样的，至少我也是想那样的，不去管其他人怎么想，即使我不完美我就是这样……我想一个人像一支队伍，像他一样，而不是我现在这个……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就好像我从来没有认真梳理过这些情绪，小心藏着。就像我体察到……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里面似乎多了些东西，这让我惶恐又让我兴奋，我在他眼里也不一样吗？

这一点兴奋足以刺激我采取攻势，我开始憎恶我跟他之间一直那么远的距离，但是我又像一个猎人，很有耐心的猎人，一天一步缩小着我跟他之间的距离，小心翼翼，像接近一份可口的大餐。

谢天谢地！我所有的动作看起来太自然了，我是那样不动声色的收放自如，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

渐渐的我们似乎熟络起来，有时候我会准备所有人的下午茶，你能想象他接过我买的奶茶以及甜点的时候，我的心都漏了一拍，尽管整个过程他没有看我一眼，但是这么一点点善意……对，只要不拒绝就是对我的善意，是我任何时候想起来都禁不住会嘴角上扬，我什么时候是这样一个卑微的人呢？

哦！是我得到的太多了，是他给予的太少了？我恨他这么吝啬!

本质上我们是一类人，后面的事情很好的证实了这点，甚至我比他更吝啬。

即便我爱笑，我懂人，更知道如何取悦人，知道如何在一段关系中实现利益最大化，不管在哪里我都会是人们目光注意的中心，有各种各样的女人会对我笑脸相迎、表达爱意，可是表象之外谁看见的是本来的我呢？那个我一直藏着的我，不是谁的儿子、谁的上司或者下属，不是这个用裁剪得体昂贵套装包裹着的自己，不是这个我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杨转看完想了想，回复：你在说谁？这好像不是你最近物色上的那个女人？那个不是有孩子？你怎么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白月光。而且这段白月光有点凉啊

阮先生：对。就是白月光。

阮先生：他就是我的白月光。

沉思表情包..…三连

杨转发了一个白眼表情包。第一次跟他聊天的时候用这种自带小表情。

阮先生那边似乎抽搐了，发过来好多石化.jpg；目瞪口呆.jpg……还补了一个害羞.jpg

阮先生解释：医师你第一次发表情，我是你第一个逼你发表情的人吗？

杨转真的无语，这人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把自己形容成一个追求完美带着面具生活的成熟男性，妈的在我面前表现的像个胸大无脑的妹子似的！

但是不知道从哪里酝酿出来的一点职业操守，杨转回复：是。

阮先生好几分钟没有回复。

杨转扯回正题：从你……那么长的描述里，我没看出来那是谁，其实你全部都是在聊你自己的感觉，这个角度很不便我给意见。

阮先生：那医师觉得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杨转：年轻，新鲜。

阮先生：？？？

阮先生：没有想到医师只看到了表面。失望难受.jpg

杨转：你问我的感觉，我诚实地回答你。

杨转：好，你说点实质性的东西，家庭背景、学历性格以及你们相处模式，她对你的态度等等，你那散文一样“哦”“啊”什么的，我以为你在写景。

阮先生：啊？医师为什么用“她”？我用的是“他”

杨转愣了一下，试探出来了不便于直问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回复，那边又解释。

阮先生：没事，我之前没解释，也是我不敢说。

阮先生：是个男孩子。

阮先生吞吞吐吐，欲盖弥彰，杨转问的直接：你是双性恋？

阮先生：不不不，我是正常性取向，但是那个人不一样，我没喜欢男人，我只是有点……中意他。

杨转心中猜测落实了两分：那你刚刚在说什么？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好一会，阮先生又说：我也不知道，我今天喝了一点酒，心里很多很多事，就是特别想倾诉，所以才来找您，关于这个，您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杨转：你什么意思？白月光不要了。

阮先生：不是我不要，是我不能。

阮先生：我们还是聊聊那个单亲妈妈。那个女人应该是我能够得到，并且很适合我的。人之所以是人，就是能控制自己的欲望。

杨转把手机放腿上，用力戳了他头像几下才解气，回复：你说，怎么适合你？你家里人没有意见？找个离异的带着孩子的？

打出这几句杨转才想起来阮先生特么，就是喜欢找这样的，单亲妈妈多好，正是欲望强的年纪，责任却重，被荷尔蒙冲昏头脑恋爱一阵后，多数情况都会因为孩子选择牺牲掉感情。

艹！

可是阮先生却一本正经的解释说：这个女人确实很适合我，毕竟我年纪也不小了，玩不动了，而且也应该考虑一下成家立业，如果她不嫌弃我………我会拿她孩子当我的孩子。有个现成的孩子真的挺好。

杨转低声骂了句“去你妈。怂b。”

然而他却回复：这样啊，那我祝贺你。

阮先生：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杨转：愿如你所愿。

退了小号出来，又是消息轰炸，杨转眼睛很痛，晚上天空倒是晴朗，月亮很亮，拉上了窗帘屋子有些暗淡，看久了手机眼睛就酸涩得睁不开，但是脑子又挺清醒的，然后就更不舒服。

杨转拉开了一点窗帘，月光有一点铺开在被子上，再一看已经接近11点，杨转看着林四野的头像发愣，朋友圈也是干干净净一条线，空空如也，他嘴角微微下垂，心莫明塞着，想着给他改一个备注，那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备注。

狗日的渣男。

#今晚月色是真的很美啊#杨转心下一动，拿小号发了条票圈，几乎是发出去的瞬间，阮先生就点了赞。杨转下垂的嘴角总是扬起了两分。

突然一声震动，杨转受到了一点小惊吓，是庄向辉，夜晚11点多竟然还真的这么听话，给他发过来林四野更加详细的信息，尤其是情感生活方面的信息资料。

杨转没有细看，反而很奇怪：这姓庄的什么意思？是敌是友？怎么现在夜深人静我看着他这么乖巧听话这么不习惯？他什么企图。

app：哦——你说姓庄的那小子啊，看着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哦。

据杨转所知整个庄氏家族营业很杂，医疗、房地产、金融、甚至是教育、餐饮都有涉足，富有程度让人震惊。

app：你记得不记得之前有个奖励里面有个——

杨转：？那什么助攻卡？

竟然是这种用途？？

真的是人玩不过系统。

app：所以不用担心庄同学。

杨转：那卡怎么就贴他身上了？

话语里满是嫌弃。

app：本来他也是要死之人，改命比较容易。这也是精确计算之后的结果，反正他现在做的事会助攻你的任务。

杨转点开了庄向辉发给他的一些东西，确实是更隐私更难得撬出来的，刚刚接近而立之年的他是一个人际关系简单又复杂的人的人。

简单在于没有亲人，父母双亡，朋友不多，这大概是因为爷爷是外国人，据说先祖是某一支荣耀尊贵的姓氏……杨转轻轻笑了两声，祖先大概也不会想到后代有朝一日能只剩孤零零的一个……

一个奇奇怪怪的、出尘脱俗的林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