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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摘面具呢。
瑞香害怕,林姑姑是个热心肠,便说:“我来!别犹犹豫豫的,一会儿转醒,他又不肯给御医瞧了。”
燕妫在旁边看着,林姑姑蹲下,从面具本已松散的地方下手,慢慢地启了半张。待粗略看清面具下的真容,林姑姑猛然吓得“啊”了一声,面具随声脱手……
落鸢弹指间惊醒,一把扶住面具飞快坐起来。林姑姑被他这突然的一下,吓得不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被瑞香扶住。
他看了眼燕妫,除点头施礼外,什么表示也没有,扶着他的面具起身就走,眨眼消失在长廊尽头。
林姑姑捂着心口惊出一身冷汗,脸惨白惨白的。她一把年纪了,瑞香生怕她吓出个好歹,林姑姑林姑姑地叫。
燕妫深叹一口气,下次还想摘他面具可就难了,也出手扶了把林姑姑,问:“姑姑看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好多伤疤,像烧伤……还有脓疮,流、流着黄水黏糊糊的样子。”林姑姑大喘着气,“那可不像是张人脸啊……”
烧伤?脓疮……燕妫听得皱眉。
长期捂着面具,面具再与皮肤摩擦,皮肤的确容易溃烂,溃烂之后还不解开透气那就只有闷出更多烂肉。他连手上都裹着黑纱布,想必身上溃烂的地方更多。
瑞香:“他都这样了,不让大夫瞧,也不休息,何苦呢……”
是啊,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肯告假休息。燕妫有足够的理由去怀疑他,守在瑰燕宫一定另有所图。想要知道原因,可能需要问问歧王,落鸢是歧王送来的,那么落鸢的底细他一定知道。
她忽想起自己自己头风发作,歧王与落鸢单独谈话,当时她就不该相信他给出的什么隐疾理由。落鸢的身份是个秘密,这秘密不会害她,但歧王没有坦诚告诉她,这就让她感到心头不快。
不一会儿结香带着御医赶来,敲了半晌落鸢的门始终没得回应。林姑姑只得罢了,请御医去见娘娘,顺道请个平安脉。
号完脉御医便走了,没盼到好消息的两个丫头又在下头唉声叹气。两人犯愁,王后娘娘上回小产后就再没传过消息,怕只怕伤了根本,以后可怎么办。
林姑姑自然晓得那回小产是怎么回事,敲头训了两人一顿,眼下正是国丧,岂有这个时候怀孕的。
燕妫这晚一直看书到夜半,却等来歧王宿在问政殿的消息。关于落鸢,她琢磨了很多,有一个猜测从她脑子里一闪而过,但她不敢挖出来认真去剖析。她想要歧王自己告诉她,可是……
歧王,今晚却不回来。
这晚她几乎一夜未眠。
次日闻人弈午后便归,回来补觉,燕妫不想打扰便也躺下补了会儿眠。临近黄昏,歧王与她一道醒了,迷迷糊糊揽着她有一番温存。
“依依昨夜也没睡好么?”
“嗯。”
“为何没睡好,心头在想事?”
“嗯。”推开歧王的手臂,她坐起来。
闻人弈睁眼,眼底还有未解的困乏:“怎么了?”
燕妫张开嘴,正要问他落鸢的一些事,便听到外头有几人语速飞快激动地在说什么。她耳力好,虽然外面特地压着声音,但还是清晰地听到什么“失踪了”“出事”之类的词,当即皱起眉头,也顾不上问落鸢的事便下床出去。
出去一瞧,是方尚宫身边的几个掌事宫女在跟林姑姑说想求见王后。
“发生何事了?”
当中秋掌事见王后来了,后面还跟着王上,一下子急抖了声音:“王上大安,王后娘娘大安——奴婢是因为方尚宫出宫未归才请见娘娘,不想打扰了王上娘娘休息,真是罪该万死。”
燕妫听得方尚宫失踪,当即脸色一僵:“前因后果你说先个清楚。”
那秋掌事赶紧从头到尾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原来是方尚宫亲自出宫去办事,交代过宫门下钥之前就会回来,可直到今天,都第三日了她还未归,也没递个消息给秋掌事她们。
对方尚宫,燕妫向来很放心,听到秋掌事这番话顿时也察觉不妙。方玉荔向来是办事仔细的人,尚宫之类出宫办事超过两日必须来她这里报备。方尚宫又历来以身作则,绝不可能违背宫规,超时不归。
“宫门处可有方尚宫回宫的记录。”
秋掌事:“没有,每个宫门奴婢几人都去查过,方尚宫并没有回来。娘娘在宫外设的几处暗点也都没有消息反馈,没有人见过她,似乎是出去以后就失踪了。”
燕妫:“她可有仇家?”
秋掌事:“应该……没有,方尚宫自小就在原王府长大,奴婢比她年长,是看着她长成大姑娘的。她脾气最是温和,会做事,会说话,不会和谁结仇。如今她又是娘娘身边得力的,就算有仇家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燕妫:“她出宫办的什么事?”
秋掌事:“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方尚宫办的公事都有记录,奴婢把记录带来了。”说着另一个掌事就把一摞册子呈上,结香接过来放到燕妫面前的桌上。
也太多了,燕妫想了想,还是赶紧找人为好,便立即将宋良叫来,让他带上人跟秋掌事一起出宫找人。然后,她动手翻翻这些册子,心里也好有个底。
歧王见她忙着,摸摸下巴,晓得留下也没人搭理:“那孤先回问政殿?”
“王上去吧。”她瞄一眼歧王,又瞄一眼册子,就不留人了,“方尚宫是极要紧的,事关宫内安稳,耽误不得。”
“孤知道。但有难办之处,只管找孤解决。”
“嗯。”
看来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
歧王前脚刚走,后脚落鸢也消失了,瑰燕宫都忙着找方尚宫,无人注意到他。他一路跟到问政殿,请求面前歧王。
闻人弈刚提起笔,听得落鸢来,诧异之下忙请他进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付阁主来孤所为何事?”
歧王赐下纸笔,落鸢提起笔,写下——“时候已到,该走了”。
该走了?闻人弈踱步到桌边看到他写的字,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付之涯怎会突然说想走,不是说想余生守护么。
落鸢又写一行字,解释他的疑惑:“伤病加重,时日无多。”
闻人弈摆摆首,驳了他的意思:“即使如此反倒是不该走,不如就在宫中将养,生活无忧,身后事还有孤替你打理。”
落鸢以字回答:“她会怀疑。”
一个贴身的护卫而已,没有道理在宫里休养,她是个聪明人,一定会发现端倪。今日他的面具险些被揭开,倘若再晚醒一息,那后果不堪设想。他的这张脸,被大火烧得狰狞,但若仔细辨认还是可以找出昔日的影子。
他断然不想去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更不想以现在的样子去面对他。
霁月阁应该彻底成为过去。
所以,绝不给她揭下面具的机会。
“孤安置你去别院。”
他仍摇头,回答:“终想得几日自在。”他去意已定,且想安安静静一个人走,谁也不打扰。
对方一再拒绝,闻人弈皱皱眉头,不欲强人所难,便只轻拍对方瘦削的肩膀:“既然你去意已决,这次就不留你了。”停顿下来,轻轻一叹,“孤是既想你走,又不想你走。”
落鸢:“为何不想?”
“将心比心,不过是替她悲伤,替你遗憾罢了。”
她不知真相,如若知道付之涯还活着,这次却当真要死了,定会痛哭一场。闻人弈不惧怕付之涯的身份被燕妫知道,可他已有年后北上的想法,在战局稳定之前他不想横生枝节。落鸢先前说过自己时日无多,他以为两三年的寿数是有的,没想到这才一年不到。
落鸢笑了笑,扯得嘴角伤口痛,写道:“臣明日向王后请辞。在臣离宫前,请王上莫往瑰燕宫。”
闻人弈:“何意?”
落鸢:“她定已怀疑,恐盘问王上,臣自请离开为佳。”
如果是不仔细暴露了,闻人弈还有法子应对,但如果要面对燕妫的盘问,他自以为招架不住。落鸢自请离开,兴许会好一些,他便躲这一回。
次日方尚宫仍没找到,事态越发不明,燕妫为这事儿又没能安寝,唯恐由此引发什么大事件。她将方尚宫留下的公办册子从头到尾梳理一遍,发现她出宫可能有三个原因。
查看歧王与王后宫外部分私产。
选择修补宫墙料石与匠人等。
抽查宫内的果蔬饮水之类的供应。
能让她亲自出宫的就这么几件大事,若还有私事就难说了,燕妫在舆图上圈了几个地方让宋良着重排查。宋良一走,她垂首扶额,隐约觉得头痛。
整整三日杳无音讯,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瑞香进来添茶,小心翼翼问道:“娘娘可是头痛?”
“嗯。”
“那……是奴婢先给娘娘揉揉,还是……娘娘先见落鸢,他在门外等好久了。”
落鸢?
燕妫蓦地抬起头,望了眼门外,那天已布满星子,他这时候来请辞,就那么急吗。她深吸一口气,喝一口茶打起精神:“让他进来吧。”
这个神神秘秘的落鸢,一定是想抱着他的秘密先走为上,她偏要好好盘问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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