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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妫早已发现附近有兵马靠近,速命宋良派人去小心刺探。因晓得对方也必会派人来探,只佯作不知危险临近,让宋良灭了几根火把,摸黑在周围设下数道绊马索。绊马钉也带了些,不多,倒也能有些小用,便全撒上了。其余人等只管将刀剑随身携带,继续休息烤鱼,该做什么做什么。
当日付之涯离世,她曾去他的房间瞧过,发现些他自己做的傍身药物,救命的,要命的都有一些。她一一妥善收好,前两日离宫仓促,因带的人手太少,她便将那几瓶药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看样子,这会儿是用得着了。
等候不过半柱香,从不远处忽响起震天喊杀声,惊起夜鸟飞了满天。一对人马扑杀过来,乌压压很快逼近眼前。
先前探子回来报,那边的人马近乎是他们的两倍,又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士兵,光是喊杀声便足够令人心惊胆寒。
然燕妫这边却丝毫不怵,立即作出反应,百名禁军执刀挡在王后身前,严阵以待。越来越近的喊杀声与马蹄声划破夜的宁静,地面的碎石随之细微抖动跳跃着,然而——
马的嘶鸣与重物落地的声音,也很快传来,便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听到这意料之中的声音后,宋良命人速速点起更多火把,照得对面亮亮堂堂。绊马索功不可没,那些跑得快急着立功的,何止连人带马摔个脸着地,满地的绊马钉扎在身上痛得嗷嗷叫。
那为首的将领恰恰好勒马停在绊马索前,表情略有一些扭曲,险些也摔个狗吃屎。
褚鹰儿始知竟被算计,速速勒马停住,暗叫不好!
所幸摔倒不过十几人,不算入了埋伏。只可惜未能一鼓作气杀他个片甲不留,后头还能否顺利可就未知了。
不过,她人马居多,总是占据上风的。
宋良晓得对方未遣人喊话问明各自身份,便一路杀过来定是来者不善,便也不与对方客气,张嘴就是一声大喝:“哪里来的草莽,争先恐后跪满一地,非要给我家奶奶行此大礼!”
褚鹰儿被这一骂,气上心头。因在禁军内呆过一阵子,深知禁军不善冲杀,也不精于野外作战,她并不把宋良放在眼里:“宵小匪徒还敢狂言,将士们,给我杀!拿下头目首级,赏金百两!”
一听到赏金百两,这群人哪还管得着什么绊马索,高喊着又扑杀上去。宋良听得是个女声,顿时猜出那人是谁,却无暇与她废话,当即号令兄弟们迎头而上,双方杀了个昏天暗地。
然禁军到底缺少莽夫冲劲儿,又不曾带着盾牌,被对方压得渐渐后退。褚鹰儿见状甚是得意,她倒不曾杀入当中,只骑在马上四处寻找着她要找的人,倒也不费力气,那晏华浓就站在禁军人墙后头的篝火堆旁,竟是傻得都忘了逃。
哼!等她杀了宋良这群废物,再杀晏华浓,此后这世上就再没那个把她褚家死死压得翻不过身的晏家。
可是,战况出乎她的意料,原以为她手下这群勇猛兵卒定能在一盏茶内攻破对方防线,却不料战局胶着,竟没能再迈进分毫。
人倒是死了不少。
燕妫立在篝火旁远远瞧着,唇角轻勾,只看了一会儿,便隐匿到帐篷丛中去了。
手上既然有药,她如若连这都料理不好,可就妄为□□湖了。付之涯留下的药里,有一瓶迷药,恰她处在上风处,对方在下风处,这迷药一点,正正好。只是可惜,此地开阔有风,迷药药性不可避免要被削弱,只能够令对方手脚乏力罢了。
但这就足够了,一百对敌两百,只要能杀个平局就算是她赢。
不过她没有想到,还一趟真遇上了截杀,截杀她的人竟还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褚鹰儿。其实也不奇怪,褚鹰儿要争家主,褚家的起复自然成了她最上心的,自己又投身沙场成了她一大威胁,她当然不肯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厮杀过了一炷香,褚鹰儿的人死了一地,还是冲不上去。
她着急了:“弓箭手呢!”
“将军,前方混战,又看不清楚,仔细射到自家兄弟了。”跟在她身后的一弓箭手劝道。先前就是因为对方火把太少照不清楚,才没有放箭偷袭的,现在混成一片更不适合放箭。
“你不会射他们帐篷么,烧啊!”褚鹰儿气急败坏,突然发现,不过才说了几句话的工夫,刚刚还在篝火堆旁的晏华浓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弓箭手回话:“将军突然说要剿匪,出来得匆忙,我等未曾携带火石榴箭。”
褚鹰儿气不打一处来。她冒险截杀晏华浓,只这一次机会,若是失败,反要丢了自家性命。因而心中着急,抢了弓箭手的弓箭,撕下自己的披风绑在箭上再将之点燃,朝着夜色中那些帐篷射过去。
因到底不是火箭,不曾浸泡过油脂,箭迎风发出,射在半途火便灭了。连射几发皆是如此,气得她摔了弓箭。眼下月黑风高,一旁又有丛林,她已看不到晏华浓的身影,只恐自己在这里耽搁时间,晏华浓已从他路逃生。
褚鹰儿手持火把四下张望,忽见一旁稀疏林地里飞起几只鸟,顿时眼神微变,忙又夺来一把弓箭与箭囊,速速吩咐下去:“本将追逃兵去,你等在此等候。”
几个弓箭手茫茫然想要追去,她却已单枪匹马没入林中。
林地虽然稀疏,但骑马却也难行,她方走出几丈便不得不弃马步行,朝方才夜鸟惊飞之处追赶过去。
不消片刻,果然见一个身影坐在木桩上,揉着脚踝。
那人可不就是晏华浓,定是娇滴滴的不曾走过这些烂路,一不小心就崴了脚。褚鹰儿原本还想着至少有两三护卫跟随着这女人,所以才抢来弓箭,没想到却不必她废多余的力气,晏华浓竟是一个人逃出来的。她当即便搭起箭,一点犹豫都不曾有,拉满弓朝之射过去。
那晏华浓却坐歪了木桩子,一屁股摔到地上,恰恰好躲开她这一箭。一箭不中,却惊了猎物,那晏华浓从地上爬起来后,惊如一只胆小兔子,一瘸一拐躲去了树木背后。褚鹰儿暗骂一声,今晚既走运又倒霉,叫她心头起起伏伏心惊肉跳。
目标知道躲了,再想射她可就难了。褚鹰儿心知耽搁不起,只得拔剑追赶上去,这下不想露面也得露面了。倒是可笑,那晏华浓胆小如鼠,躲在树后再没敢动,连叫人都忘了。
被她逮个正着。
“这下不跑了?”
晏华浓与她四目相对,却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慌乱,面对着她抵过来的剑尖,只是冷肃着一张脸。微弱的月光穿过林间照射过来,褚鹰儿甚至没有在她眼底,找到预想中的狼狈。
“不想跑了。”
她冷冷笑笑,将剑搭在对方肩膀上:“我们的王后娘娘,真是有国母之风,死到临头还能装出个临危不乱的样子。单论这一点,我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褚将军谬赞了。”燕妫浅浅冲她笑了一笑,的确是不见慌乱,“记得褚将军随军守在黑水关,出现在这里,想是特地来取本宫性命的吧。那本宫可就不懂了,能否不让本宫死个明白,本宫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褚鹰儿讨厌她这张总是能够处变不惊的脸,就好像万事都在心中一样,光是那泰然自若的样子就能让人看了发火:“你在拖延时间。”
“怎么拖呢,本宫连一个贴身护卫都带不出来,难道宋良还能分出人手来营救本宫?”
倒也是这道理,光是抵挡她手下人马就已吃力,这会儿没有人会来救晏华浓的。
“呵,既然已这般狼狈,却仍摆着这副镇定模样,实在令人厌恶得很。”褚鹰儿将手中利剑又往前送了两分,就快要抵在晏华浓的脖子上。
燕妫抬起手,手中寒芒剑的剑柄便挡在对方剑刃前头。褚鹰儿双眼微眯,认出来,这是在大慈悲寺那晚歧王趁夜送去给王后防身的。
真是可惜,绝世的宝剑,愣给了一个剑都拿不稳的废物。她对这剑垂涎已久,可叹就算今夜她夺了来也不敢留下自用,可惜可惜……
“褚将军,你我恩怨由来已久,你的剑已经抵在本宫脖子上,本宫想来是逃不掉了,不如你让本宫做个明白鬼。”
“?”
“就不问你为何追杀本宫了,左不过是些权利之争。本宫只问你,沈夕月的死可与你有关?”
褚鹰儿倒是没想到,这个晏华浓,死到临头还在关心沈夕月那个坟头都长草了的人,当即揶揄笑道:“怎么,若我承认是我指使人杀的,你还能给她报仇不是?”
燕妫握着寒芒的手,悄然紧了几分。
“本宫只问你,是也不是?”
褚鹰儿原想速战速决,以防生变,待与之谈过几句后却忽然享受起虐杀的快感。因为,她是真的讨厌这个总压她一头的女人,让晏华浓死那么痛快真是便宜她了。听得这一问,冷笑着轻抬下巴:“王后绝顶聪明,猜得一点没错。我褚鹰儿不怕天不怕地,连你这好了不得的王后都敢杀,杀一个沈夕月,不值一提。”
燕妫只身引褚鹰儿前来,不就是为了诱出实话么。她浑身杀意顿生:“你杀了她,自是要偿命的。”
“就凭——”褚鹰儿上下瞄她一眼,眼神是无尽的轻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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