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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河对岸驻扎的歧国大军了么,朕等这一日很久了。”
女帝的话,是说给唐雨旸听的。她站在高高的眺望台上,遥指远方,唐雨旸像往日一样,总是站在她身后一步,只不过,如今他双手已被铁链锁住,再也不是什么指挥使。
她原本要将他困死宫中的,可这场仗意义非凡,她要她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亲眼看看,她是如何赢下来的。
那晚离别宴后,唐雨旸始终是副漠然模样,对什么都不太关心,好像完成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后,他的心找到了宁静。这会儿听得女帝这么说,他才抬眸瞅瞅对岸。
对岸旌旗遍地,相隔数里却能听到操练声雄壮激昂,出来汲水的士兵们步伐整齐划一,远远的瞧不太清楚面貌,但看行动便知军纪严明。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令人踏实的军队了,哪怕是他担任指挥使,亲自操练,他麾下的禁军也达不到这样的高度。
禁军之中,通常会入些高门子弟或是皇亲贵胄,但他们又都是些没甚本事只能吃戍卫宫禁这碗饭的庸人。然这些庸人却仗着家族显赫,时常漠视军规,玩忽职守,莫说他唐雨旸是女帝身边的红人也不便重罚,就是女帝自己也要顾及他们身后的世家。
连禁军尚且塞满了蛀虫,远离皇城的各地军营便可想而知了。现下女帝亲征,震慑敌我大军,这些污糟内里只不过是被藏起来,自上而下做个漂漂亮亮的表面给女帝看罢了。就这样的十五万大军,真要打起来,怕是连兵阵都搞不清楚,号令也听不明白,还未变换好阵形便被敌军杀得丢盔弃甲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女帝亲自训练的大军,那一定不会差,然女帝已有多年未在军中,那些越来越肮脏内里她并不清楚。
唐雨旸是当过兵的人,早已对自上而下的大羲官场失望透顶。闻听女帝这话,只是小声道了句:“那位,就在对面。”
燕归期,梅将落。
女帝那满脸昂扬的意气并不见丝毫泄去,她只是冷哼了声:“呵,你倒是会长他人意气。你且看着,朕,会亲手斩杀了她!”
正说话间,有下头人匆忙来报,平威将军与瀚海将军打起来了。
女帝:“打起来了?”
“回陛下,两位将军以沙盘演练战局,平威将军为我军,瀚海将军为敌军,结果……结果平威将军输了。”
输了?女帝双眼一眯,她十五万大军怎可能随便输掉,想是平威将军调兵遣将考虑不够细致。倒也不必置气,底下将帅能主动想法子对敌便是好的。
“这也值得打起来?”
“平威将军认定自己不会输,硬说对方偷奸耍滑,定是趁他不备动了哪处布兵。瀚海将军不认,与他争执起来,吵着吵着平威将军就把动摇军心的帽子扣在瀚海将军头上。这大罪任谁都不敢认,瀚海将军逼急了便与之动起手来。”
女帝的脸色瞬间便不太好了。快步下了眺望台,回营收拾这两个蠢货!
唐雨旸跟在后头,笑意浅淡,可见少许无奈——内讧不止,争功夺利,这样的兵,想赢?她女帝纵使天上战神下界,也难力挽狂澜。
他走下眺望台前,回头忘了眼遥遥相对的敌营,露出一笑。
却说燕妫那头,亲自去查过地势之后,决定速战速决,拟让大军绕至五里外,连夜搭建浮桥渡河,杀对面个措手不及。时南方雨季未过,河水还算汹涌,女帝定料不到她会冒险渡河。
于此同时,营中留下一万人镇守,照常生火煮饭,不间断操练擂鼓喊杀,必得营造九万人仍在营中的假象。
一旦决定这么做,就必须争分夺秒,谨防细作探子报信。初九晚间,夜幕来临不久,燕妫以练兵唯由集结人马,按计划行进,于十里外搭建两座浮桥,出人意料下令今晚进攻。
子夜时分,八万人马有条不紊过河集结完毕。
四更时分,留在营中的宋良按计划登船,携水师从正面进攻敌营。除搭建浮桥所需船只没有调用外,其余船只全部出战,声势浩大,已浸泡过油脂的火石榴箭射得对岸措手不及。
然女帝亲征之后,敌军改头换面,很快予以反击。宋良靠近不得反被对方火箭压制近前不能,遂令各船擂鼓,整天的杀喊声喊破了敌军的胆子。
女帝星夜应战,披挂站在高台眺望。今晚月色昏暗,河面瞧不太清楚,借着火光可见河中战船乌压压一片,看不清楚船上究竟多少人。
动静这般大……
“不好!”
对方必有声东击西的打算。她忙下令左右两翼即刻做好准备,擂响战鼓,迎战!
然十五万大军驻扎一处,营地之广,鼓声传讯并不够快。她这方刚传令下去,右翼便传回鼓声,并伴随着纷杂的拼杀声音。
那鼓声的意思是——敌军来犯,求援。
求援?
就算被杀个突然,她兵力占有优势,又有设防,怎就这么快求援了?!
此时,被迫观战了好一会儿的唐雨旸又一次冷笑,道:“陛下让成杉领右翼军,这安排就错了。”
“怎就错了!”她心急,喝问。
那成杉是一员老将,作战经验丰富,为人谨慎,最善守城,她把这么一位将领放在右翼便如在那里建了面铜墙,哪里有问题。
唐雨旸:“陛下还不知道吧,他上了年纪,一到晚上就视物不清,身边总跟着一个侍从,那人便是他晚上的眼睛。歧国大军选右翼进攻,自然是知道他这秘密的。”
女帝愕然:“朕都不知道的事,敌军怎……”她忽然眸光一凛,狠狠剜了眼唐雨旸,“是你,你把我军诸将的弱点向敌军泄露了,是也不是!”
他给出去的,不光是兵防图!他一定给了其他东西,不止成杉的弱点,还有其余将领带兵的习惯,自身的软肋……他身居高位,百官谄媚,必定还知道很多秘密。
唐雨旸没有点头,但算是默认了,只呵呵笑道:“成杉老了,儿子孙子却不成气,逼得他甘冒风险欺瞒陛下眼疾事实,妄想着多挣些战功,好荫庇后代。”
结果,哪知道敌军夜袭。功未立成,犯了欺君之罪。
女帝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终于忍不住死拽起唐雨旸的衣领:“这就是朕昔日的好兄弟,干出的事儿!”
唐雨旸面色不改,自顾自说着:“朝廷行恩荫之举已有百年,管他是虫是龙,只要父辈祖辈有功便可入仕。我大羲养了一群窝囊废,早已被蛀得千疮百孔,不论陛下究竟靠武还是靠文,就算是文武兼施,也注定挽不回败局。”
她最不喜听到这等锥心之话,恶狠狠命人将唐雨旸押回去,自己却是不能再耽搁,急率大军援右翼去了。
这场恶战持续到次日晌午,大营被火烧大片,死伤惨重。好在女帝及时援救,亲自指挥,才扼住败局。
但结局依然惨烈。
她十五万大军,被杀被俘三万余人,伤五千余人,营房烧毁大半,马匹、军械、粮草均有损失。以至于她不得不率军退走,借一线天关隘脱身。
竟是败了……
燕妫一战大胜,大军打得酣畅淋漓,追至一线天关隘后不再追击,退回原大羲兵营就地扎营。
燕妫保持着她的清醒。女帝性子虽谈得上稳重,但颇为自负,最是不能忍受沙场上输人,必定渴望一雪前耻。她只需守在此处,女帝自会出战,届时以逸待劳岂不舒坦。
第一次与女帝交手,大捷,燕妫这声望是彻底立了。她这也是第一次指挥这么大一场战役,从前不过是读过些兵书,会纸上谈兵罢了。这场仗她在阵前发号施令,威风凛凛,等到胜局初显她才发觉自己的手竟抖着。
多亏了唐雨旸送来的密信,让她找到了最合适的进攻方式。
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不知他可安好否。
燕妫这里安营扎寨后,稍作休息,便收到王都来信。信中提及军粮押送的进展,以及将士们冬天的棉袄已经开始缝制,叫她不必担忧补给。
另有一封随信而来的家书。
这回捏着薄薄一片,不知写了些什么。她拿在手里想了一会,终究没有打开,提笔回他一封信,只说打了胜仗,心中甚喜,勿念。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很多天了,一直不严重,但也一直没好转。可能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所以决定休养几天,不过还有几章存稿,这里打个预防针,过几天感冒再不好转存稿就没了,可能会断个一两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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