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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鸿温人如其名,温润如玉,家世卓越,我起初并不喜欢他,只是被照顾久了,便有些离不开了,而且不知道你哪天会突然出世,我不想让我的第一个孩儿便没有了爹。”
她轻轻顺了顺江皖垂在两侧的乌黑发丝,完全融合邪力后,他体内的半妖之力已经被完全压制住了,连半妖的特征都看不出来了。
“为了给你一个安稳的环境,我便答应嫁给他。”沈雅媛沉浸在往事之中,声音有些落寞和委屈,“阿娘是真的不想再搬来搬去了,一个女人大着肚子独自生活……实在是太辛苦了。”
她为了不让自己被发现,挑选的都是偏远的村落,这人丁稀少,却思想封闭,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只会引来白眼、猜忌、诋毁,甚至无端的骚扰,她起初还会提剑去找他们理论,到后来听的多了,经历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所有的傲气与棱角,在琐事之中都被磨平了。
窗棂外忽而吹起一阵风,带着门窗吱吱作响。
她回神,察觉到手中一热,江皖不知何时将她的手握了起来,轻轻捏了捏,表示安慰。
沈雅媛眉梢轻抬,欣喜难忍。
这一母慈子孝的一幕,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血脉相亲的感觉,在这一瞬间被激活。
但见他手腕上缠绕着的纱布,那份情意骤然消失。
沈雅媛的眸底覆回冰冷的寒意。
亲情温馨,在黑暗的夜色里,被无限拉长,却又像是虚幻的一场梦,短暂而不真实。
江皖听着,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就像在听其他人的故事。
遥远,陌生。
可被爹娘疼爱,确是他内心深处曾经渴望过的。
无数的夜晚,他受尽侮辱的时候,便会生出脆弱的心,想到生母。
半分怨恨,半分思念。
他幻想着之后有一日母子重逢,阿娘能将这些事情一件一件的讲清楚,将他的心结打开。
可那一天真的来临时,那部分缺失了的关爱与照顾,并没因为阿娘的话语而找补回来。
烂在心底的结,也没有被打开。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只觉得这一切并不真实。
又或许因为这两天事情发生太多,又太快。
短短几日内,他有了阿爹阿娘。
可他也失去了一个对他无比重要的人。
沈雅媛顿了顿,没有察觉到江皖异动的情绪,决定将事情讲完。
“江家在修真界有权有势,想入他的家门,阿娘是剑仙,自然有资格的,可我……怀着你,为了嫁给他,我骗了他,便将怀孕的事隐瞒起来。我那时瘦的皮包骨,穿些宽松的衣裳并不太看出来。江鸿温自然很喜欢我,再之后,便按照俗世明媒正娶的下了帖,因为我还怀着你,便拦着他,不让他将婚事发出去,只是悄悄定下了日子,只等你……足了月头,再将消息发出。”
沈雅媛跳过关于“足月头”的事,怀着身孕委身于旁人,对她自己也是一段极为不齿的过往。
可她想要的,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得到,为了这个愚蠢的渴望,她不惜备好了催产药,放手一搏,却不想被下人弄错了安胎药,意外喝了下去。
“我这个人,一生都与幸运无缘……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事,总要比别人波折许多。”她眼帘一垂,带着些许讽刺,“不过三个月,你便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了。那天……我流了很多血,仿佛要把身子里的血都要流尽了似的,你就是不肯出来,急的他也是没了办法,竟兀自跑进来,赶走了稳婆,用仙术帮我引产,只可惜我当时气力耗尽,并未看到你一眼便晕过去了。”
“再醒来时,江鸿温告诉我,是个死胎,身子都烂了,让我不要去看,他已经入土。”
讲到此时,沈雅媛泪流满面,呜咽的哭了出声。
一觉醒来,怀胎百年的孩子却成了一座生死永隔的坟墓。
这段事是她心头萦绕多年不散的噩梦,没有一个母亲能淡然接受丧子的噩耗。
坐在一侧的江皖无声的攥紧拳头,这一切,竟同姜菀当初猜测分毫不差,又或许……她其实一直都知道?
沈雅媛擦干了泪,继续道:“再之后,我们成了亲,我便安心做了江家的女主人,江鸿温念我丧子之痛未消,几十年后才与我育有二子三子,江祁、江琉你已经见过了吧,你这三弟生时遭遇邪事,心智不全,或许江鸿温认为江琉是他做错事的报应,之后就不再让我为江家繁衍子嗣。”
“再之后,我偶然得到你还在世的消息,便从并蒂坞逃了出来,四处寻你,后来不惜分割神魂,化成剑灵去守护你。”
“你要知道,阿娘最爱的就是你了,那些男人,不过是系统给我安排的桃色故事,只有你是阿娘身上真真实实掉下来的肉呀!”
沈雅媛握着他的手,温柔道:“如今你获得神力,是天赐的宝物,都是上天为了弥补亏欠我们母子的补偿,这次你没有如愿杀了姜菀,阿娘不怪你。”
“说到底,是她太会玩心眼儿了,把我们玩的团团转。不过我已经想方设法撤下了她的系统保护,只要她死在这个世界,主机一定会安排更多的人来调查,到时候我们利用你的神力摧毁系统,彻底打破缠绕在身上的枷锁,去到那个真正自由的地方。”
“皖儿你懂吗?这是新生的开始。你要相信阿娘,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是最亲的了,阿娘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受了那么多苦,你也为阿娘和你自己谋划一个未来好吗?”
昏暗中,少年并没有动。
甚至一个回应都没有。
他只是垂着头。
斟酌着阿娘给的杀令。
杀了她?
为什么一定是她。
沈雅媛似乎看透了他的犹豫,她抬手捏起少年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
漆黑的眼睛中混沌一片,她满意的一笑。
“皖儿你太单纯了,纯情一如当年的阿娘……”沈雅媛兀自摇头,“若不是因为她擅作主张修改了原文剧情,阿娘又何故会落得如此田地。”
“阿娘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姜菀体内的寒气,早在五百多年前就被她吸纳了。她是一早就打算为了师兄修改剧情走向,不然……师兄最后会在入魔后死于三千仙门之手。”
“五百年的执着与思念,你觉得你在她心里可有半分位置?”
“姜菀她就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她眸中泛起凶狠的恶意,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划到少年的心口。
“如果你割舍不掉,阿娘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
“皖哥!”
一声尖叫,姜菀喘着粗气从睡梦中惊醒。
“师妹?”顾行之满面愁容的看向她,下一瞬,姜菀扑进他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梦到什么不好的了吗?”顾行之声音沙哑,状态明显也不太好。
“我想起来了,呜呜……那只笨狗……原来是他……”方才梦境中的场景并不是梦。
是她曾经的经历。
同江皖第一次见面的经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笃定小白就是江皖,事情久到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可她就是知道。
“不是不好的……是好事,我梦到了我跟江皖第一次遇到时的事。”她抬手擦了擦眼眶,像是被狂风暴雨打花了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
为什么会哭呢?
彻底醉晕前的场景支离破碎的浮现在脑海中,她想起来了。
那家伙……在漫天烈火之中,抽走了她体内的寒气与喉咙上被下的咒术。
还有,还有浓重的血腥。
头突然一痛,她抚上额头,轻轻甩了甩。
还有什么?
她知道自己还看到了什么。
血!
对,是血!很多血!
他霍然扯开自己腕子,殷红的血从青色的血管中冒出来的画面血淋淋的呈现在脑海中。
“菀菀,喝下去。”
他笑着,面色苍白,黑色的血液顺着唇角落满下颌,眼中的漆黑似乎是有了生命,搅弄出两股涡旋。
他的话语被拉的很长,似是蛊惑人心的妖怪,诱着她喝下他腕子上新鲜的血。
她几乎没有任何挣扎,接受了对方的要求,像是一个突然得到食物的乞丐,捧着他的腕子肆意品尝。
她的粗暴让他蹙起了眉,可又扬着唇角,说不上来是痛还是喜。
少女突然猛烈咳了起来,似乎是忍受不了这甜腻的血气。
宽大的手掌悄然抚上她的头顶,极尽温柔的拍了拍,“乖,再喝一些,你身上的伤就都会好了……”
少女委屈的抬眼瞧他,润泽的杏眼里满是泪水。
“菀菀,就当为了我,好吗?”
他苦笑,手向下摸去,揽着她的脖颈,强行压了下去,像是在逼迫她对这句话进行肯定的回应。
腕子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似乎是他还保持人性的唯一证据。
姜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光洁细嫩,就连往日的疤痕都没了。
方才所见的都是真的。
可他吸纳的……不是一般的寒气啊。
她晕眩的晃了下,随后利索下床,就要夺门而出,被守在一旁的顾行之强行拦住。
“师妹!师妹!”顾行之架着她,试图将她从失神之中唤醒。
“师兄,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江皖!”
“师妹,你清醒些!他已经不再是江皖了!”顾行之抚在她肩甲上的手用力捏了下,高声道:“你昏迷了很久!”
“有多久?!”姜菀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睨去的目光满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半个月。”
她心里咯噔一下。
“江公子现在已经是邪主沈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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