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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青轩久等等不到郁从渊带人出来时,就意识到事态或许已经超出他的想象。
他立即问身边畏畏缩缩的研究员:“你们实验室,有没有通向其他地方的暗道?”
研究员一脸懵逼,冲他嘀嘀咕咕。
齐青轩啧了一声。
这时,威克斯风风火火的跑出来,找西亚的研究员拿地下避难室的钥匙,拿到后正准备给郁从渊送去,却被齐青轩一把拽住。
齐青轩让另外的人替换威克斯送钥匙,把他留下:“你问他们实验室里有没有其他出口或者密道之类。”
威克斯问了一圈回来,说:“有一条通往联邦外的路,但他们出去就等于送死。”
听到这句话,齐青轩的脸色猛地变了:“糟了,快,派人联系赛因,让他把人手派出花房去寻找,一定要快,否则来不及!”
威克斯匆匆去了,齐青轩则带着剩下的人冲进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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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避难室前,郁从渊的脚步骤然顿住,几束手电光打在深林身上,有一束还照到了他的眼睛。
深林眯了眯眼,往后退了半步。
郁从渊上前两步,刚好挡住那束光。
“从渊……”
“你怎么在这儿?”郁从渊打断他,“刚才威克斯让人出去,为什么不出去?”
深林:“你别生气,我留在这儿,是想帮你。”
郁从渊:“帮我?”
深林点头,指着身边的门说:“他们就是从这里跑出去的。”
“这里?”郁从渊指着那面光滑的墙面。
深林点头:“对,这里有暗门。”
手下摸索两分钟后回报:“上校,的确有门。”
郁从渊:“打开。”
并无任何切缝的墙面,在众人的使力下缓缓打开一扇门。
一条漆黑的通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风沙的味道混合着通道内的湿热闷气一起被送来。
“上校,追吗?”
话音落,齐青轩从后赶来,同郁从渊对接信息。齐青轩稍一合计,说:“郁上校留下,其他人跟我走。”
郁从渊没有异议。
等齐青轩带人消失在暗门后,郁从渊才将目光重新落到深林身上。
深林等了片刻,他以为郁从渊会问他为什么不拦下对方。
郁从渊的疑心其实很重,毕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郁从渊都没有打消对他的怀疑。
但是这一次,郁从渊没有问。
就好像已经相信了他的说辞。
深林悄悄摸过来去牵郁从渊的手,发现郁从渊没有拒绝,又欺身舔了下他的唇角。
郁从渊这次终于动了,却是在深林即将退开时压下他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毕,郁从渊异常的心跳逐渐平复。
而深林却兴奋起来,猛地将郁从渊压到墙上,掐着他的腰凶狠又激动的深吻。
郁从渊皱眉,却出人意料的乖觉,五根手指梳过深林的长发,而后轻轻搭在深林肩上。
是种纵容的姿态。
深林终于亲够了,便贴着他细细的啄吻。
两唇相贴,气氛暧昧黏腻。
“从渊,要在这里试试吗?”
深林语气低沉的诱哄道:“这一次我来,我让你舒服。”
却没想到方才还姿态顺从的郁从渊一把推开他,抬腿便走。
深林只得跟上。
在快要跨出实验室大门前,深林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不拦着他们吗?”
郁从渊站定,神色不变的瞥向他:“比起拦下他们,我更希望确保你的安全。”
郁从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清泉叩石般,轻轻撞击着深林的耳膜,撞得他有些发昏,眼前似乎炸起了小烟花。他拉过郁从渊的手,急切的想要证明什么:“从渊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说。”
“就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
不远处,赛因脚底生风的朝这里走来,郁从渊挣开深林,走上前去,通过威克斯,将发生的事大致交代了一遍。
赛因听到s1样本和净血清试剂已经失窃,气得面红耳赤,当郁从渊说希望他派人外出搜寻时没有任何犹豫的同意了。
“最后,”郁从渊顿了一下,“西亚实验室的研究员都在这里了,但是少了七名实习生。”
赛因立马反应过来,当场就要清出实验室的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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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哈……”
广袤无垠的绛紫色天幕下,无星光、亦无月光,整个世界的色彩是朦胧而混沌的灰。七个少年互相扶持,朝着某个方向不住奔逃,在身后的沙丘上留下一连串杂乱的脚印。
一望无际的沙漠,风沙弥漫。
起初,沙漠里的风还是温柔的,徐徐的吹,砂砾贴着地面打卷。
忽然,风骤急,卷过枯枝和一截不知什么动物的白骨,往人脸上、身上弹射,风把沙送进少年们微张的嘴巴,顺着气管进入肺,少年弯腰,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戈戎,你没事吧?”
咳嗽的少年弓身颤抖,咳好一阵才平息:“没事、没事,继续跑吧。”
“他们怎么穷追不舍的?外面也没个能躲藏的地方……”
“别说话了,保存体力。”
嘉特说完,风把身后的声音吹过来,他听见后面的人奔跑的声音——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沉稳有力的呼吸声。
不像他们,就快要耗光体力。
听着同伴们慌张又无措的声音,嘉特心里七上八下,担心自己被捉住,见不到阿妈,转念一想,哪怕不被抓住,在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荒漠上,又该怎么活下去呢?
嘉特黯然神伤。
就在这时,落在最后的一名少年惊呼一声,其他人纷纷转头去看。
然而身后只有茫茫无边际的沙漠和连绵起伏的沙丘。
那个少年,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恐慌像潮水一样淹没了这群十六七岁的少年,未知的危险,比之后面的追兵更让少年们感到害怕。
嘉特这才发觉自己鼓动同伴逃出联邦的举措有多无知。
危机四伏的外界,可不像花房内的生活那样,能让人颓废度日。
又一声惊呼。
这次是个抱着s1样本的少年。
那名少年莫名消失后,样本滚落,打翻在沙面,饱满的绿色根茎迅速失去水分,变作干枯萎缩的一层枯皮。
转眼,他们偷出来的样本就全部失水死亡。
“完了完了,哪怕回去,任务也完不成了。”有个少年呢喃着后退,“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还要消失几个人,我还不如让他们捉住呢!”
“维科!回来!”
名唤维科的少年摇摇头,转身欲跑,然而就在他迈出脚步的刹那,脚下的沙丘豁然凹陷下去,像是沙漠张开了嘴,轻而易举地将少年吞噬。
所有少年都看到了这一幕,瞳孔剧烈收缩,粗喘着气,向四面散去。
“别跑!不要慌!”嘉特的呼唤在同伴接二连三的消失中显得那样苍白无力,他眼看着剩余的同伴一个接一个被沙漠吞噬,消失在荒茫沙漠中,抖着嘴唇,再喊不出一个字。
“啊——嘉特救我!”
嘉特刷的抬头,就见戈戎向他跑来,但没跑两步就摔倒在地,他的脚踝上缠着一条极细的白线,拖着他往后。
而从嘉特的位置,能够清晰的看见戈戎背后的沙漠张开了口子,白线拖拽着,要把他拉入地狱。
“啊!!!”
嘉特红了眼,疯一般冲过去,想要拉住戈戎,但脚上传来的粗糙触感,让他浑身沸腾的血液瞬间冰冷。
————
————
数分钟后,齐青轩带队赶到。
“队长,脚印到了这里就消失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里什么痕迹都没有。”
“他们、他们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数十人看着这片毫无痕迹的沙漠,陷入深深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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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特倏地睁开眼,弹跳一般从温软的沙子上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这是哪里?
——我没死?那戈戎他们是不是也?
还不等嘉特窃喜,细微的蠕动声在耳畔响起,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空间并不是完全黑暗的,嘉特得以凭借幽幽的、水一样的涌动蓝光看清自己所处位置。
他似乎掉落到了沙子底下,这里蓝光莹莹,像个地底洞穴,砂砾和动物骸骨凝结成的石柱一碰就碎。
嘉特站直身体,这个动作给空气不流通的地下洞穴带来一丝风,嘉特忽然觉得鼻子下面痒痒的,抬手一抓——抓到一朵绒绒的东西。
这东西很细小,像一把倒着的伞,“伞面”上是细密的白灰色绒毛。
刚才就是这些绒毛蹭到了他的鼻子。
嘉特凝神细看,发现绒毛根部闪动着淡淡蓝光,而那些绒毛在蓝光的映照下,像是一根根极细的、在空中挥舞的触须。
嘉特赶紧将那朵绒毛扔掉。
然而那东西几乎没有重量,反而借着他的动作漂浮起来,在半空中上下起伏。
嘉特抬首,才发现这里几乎随处漂浮着这玩意儿。
他捂住口鼻,环顾四周,忽见右侧方蓝光大盛。
嘉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蓝光最盛的地方,是绒毛最多的地方,它们聚集到一起,根茎朝下,似乎扎进了什么东西里。嘉特心感不妙,又走近了一点。
这下,他看到了没被蓝光覆盖到的地方——
是人的头发。
嘉特盯着那头发看了一会儿,心里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这头发,好像是戈戎的。
那些绒毛发出的光变了。
变成了红色。
它们满足的一张一缩,向嘉特飘来。
因着它们离开,嘉特得以看清那头发的主人。
的确是戈戎。
但是他只剩下了一张干皮,没了肌肉组织的包裹,骨头异常突出,嘉特扫一眼,就看见好几处被骨头戳破的地方。
嘉特不敢再看,松开手,猛地喘了口气,然而就在他吸气的同时,无数闪动着诡异红光的绒毛涌入他的口鼻。
“呃……唔——”
随着绒毛的涌入,嘉特脑海中像是被人抓着硬塞进来一些画面:
庞大的、形如船一样的巨物在群星闪耀的宇宙中翱翔,它似乎遨游了许久,“船”上有一群来来去去的繁忙人类,什么肤色的都有,但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穿着白色无菌服。
是研究员。
他们说的话嘉特起初听不懂,不过后来那些语言都化作一个个符号印入脑海,他忽然就能听懂了。
某间实验室里,一名研究员将什么东西拿了起来,语气轻缓:“你怎么还不长大呀。”
画面急闪,仍旧是那名高高瘦瘦的研究员,他如往常一般拿起什么,絮絮叨叨的说着:“今天找到一个新型物种,郁船长高兴疯了,不过我怎么看,那都只是一块石头,兴许只是宇宙里的尘埃呢。”
“……”
前面的画面还时不时出现其他人,嘉特甚至看到了那位“郁船长”,同样冷漠的脸令他打了个哆嗦,但又不明白为什么会打哆嗦。
而且他明明没见过这人,为什么会用“同样”来形容?
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但这不足以引起他的恐慌。
忘便忘了,他连自己是谁都要忘了。
海量的知识、久远的记忆、无垠的宇宙,令嘉特再不局限于一个小小的个体,他似乎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脑海中的画面再次轮转,“船”上的人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因剧烈的摩擦和高速坠落,船体表面闪动着耀眼火花,警报声响起就没停下。
“天呐样本泄露了!ws432溶解了船舱,它们要逃出去了!”
“不——它们会被外面的风暴卷进去,会死的!”
“我们都要没命了你还管它们!??”
“明明就要回家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话音未落,云中风暴降临,出逃的动物样本很快被搅碎劈烂成一块块碎肉,因为它们异于寻常生物的基因,血液是紫色的,紫色血液被风卷走,融进云层,所有光线均被紫血挡在外面。
疾风中,一块花纹繁复的石头从破裂的船体掉了出去。
嘉特收回“视线”,那些画面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个研究员。
看了这么久,他也明白了。
只有这个研究员,才是“它”想要他看到的。
研究员死死抵在角落,为了保持平衡,他的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形状,但他怀里仍旧抱着某样东西。
“你怎么还不长大?”
“唔,我都快要死了,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我忘了,你怎么可能有心。”
“你只是一株,平平无奇的,蒲公英啊。”
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嘉特“嚯嚯”的急促喘息,从那无数的画面中寻回自己的思想,抽身而出。
嘉特似有所觉般的垂下头,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双手修长苍白,不似他的。
他的手因苦累和生活环境所致,指甲里常年积着一层污垢。
嘉特后知后觉的想到,他的身体,被改造了。
无数绒毛漂浮在嘉特周围,起伏飘荡,看起来无忧无愁。
嘉特现在知道了,这些绒毛,都是蒲公英的种子。
这片地底,生长着连绵不绝的蒲公英。
而这些蒲公英和普通蒲公英不同,它们需要更多的水来满足自身成长的养分,自它们随着那艘“船”降落到这片土地起,这片土地便失去了未来。
它们疯狂的吸摄土地里的水分,这里的所有生物都没能逃过它们的魔爪。
沧海变桑田,桑田化沙漠。
它们吸干了这块土地的所有。
而今,它们把贪婪的目光放到了花房中的人类身上。
莹莹光辉中,嘉特抬起一双猩红色的眼,表情冷漠的冲某个方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会给你们带来‘水分’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作者君的存稿箱,作者君让我告诉大家,明天有事不能更新,不用等啦,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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