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初识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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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烟起床时，头并没有以往喝醉后那么疼。

程烟十分得意，自己买的新药果然不错，还真能防宿醉头痛，待会儿一定要去给卖家一个五星好评。

她掀开被子坐起身，发现自己还穿着宴会上的裙子，只不过这套借来的高档礼服已经被她一夜的睡姿蹂.躏得皱皱巴巴。这让她颇有些烦恼，又得多掏一笔熨裙子的钱了。

她最近很穷，因为持续被医院割韭菜，平时也只能靠信用卡维生。昨天混吃混喝还有人接送，实在是爽，但并不是每天都有这种待遇的。

程烟叹了口气，往卫生间走去，刷牙洗脸化完妆之后，便要挤地铁去公司上班。

画完最后一笔口红收尾，程烟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感慨道：“好美的一张脸，竟然不能当饭吃。”

可她下了楼之后，却发现虽然不能当饭吃，却是可以当车坐的。

霍渊的车就停在楼下等她，但却没有提前通知。见她来了，司机缓缓摇下车窗，热情道：“程小姐，快点上车吧。”

程烟简直难以置信，她不由得在内心盘算，是不是昨天自己发酒疯跟霍渊说了什么有的没有，不然就霍渊这尊冷面佛，怎么可能大早上的屈尊来接自己？

她满怀犹疑地打开车门，里面坐着的的确就是霍渊，不过今天他穿着一件灰色的西装，看起来倒没有之前一身暗黑色那般难以靠近了。

“嗨，霍先生，早上好呀。”程烟绽开清晨的第一个笑，跟他打招呼。

她本以为霍渊只会点点头或者“嗯”一声，谁知霍渊竟然开口给了她回应：“早上好。”顿了顿，又问，“吃早饭了吗？”

程烟情不自禁的蹙眉，这样的霍渊她真是闻所未闻。她不由得开始拼命回忆起昨晚，她到底对霍渊做了些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怎么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见程烟没答话，霍渊又问：“没吃吗？待会儿我让小赵给你买一份。”

“不、不用。”程烟连忙拒绝，“我待会儿自己去买就可以了。”

霍渊倒也没强求，拒绝之后也没坚持了。只是他过了一会儿，又主动开口找程烟说话：“你今天把那个方案做出来拿过来给我。”

程烟：“……好。”这着实有点太没话找话了吧。

霍渊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没再开口。

到了公司底下停车场，程烟做贼一般观察半天，确定附近没人，才下了车。谁知她刚站到电梯前，霍渊竟然没去坐领导专用电梯，而是跟她一起站到了普通电梯前。

程烟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霍渊平静的说：“那个电梯坏了。”

听到霍总这话，刚想迈进专用电梯的副总经理立刻收回了脚，转头喊了保安来：“赶紧放块牌子，找人来修。”

保安连忙点头，找人去了。

一转头，副总经理便已凑到了霍渊的身边，他眼角的皱纹都快挤成一朵花了：“霍总，早上好啊！”

霍渊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算是回应。

副总经理却没有放弃难得跟霍渊套近乎的机会：“霍总吃早饭了吗？待会儿让餐厅送一份上去？”

“不用了。”霍渊冷漠拒绝。

程烟实在没忍住，低头捂住嘴笑了出来。副总经理看了她一眼，她连忙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副总经理伸手挡住电梯门，站在门外，等着霍渊先进去。

霍渊却没迈腿，而是看向了程烟，一副等她进了自己再进的样子。

怎么回事啊？！程烟顿感压力山大，霍渊这等超员工待遇是在礼贤下士吗？就因为昨天她帮他拿下了那块地？！

霍渊不动，众多员工也不敢动，大家一起将目光投向了程烟，似乎都在等她先进去。

此等尴尬之际，程烟立刻摆出了一脸谄媚的表情，学着副总经理的样子，伸手为他挡住了另一边的电梯门：“霍总，您请！”

霍渊停顿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霍渊上电梯都要摆这么大排场，必须要两个人为他开道，他才会上去！

上了电梯后，众人有意无意地为霍渊空出了一块私人领地，让他能享受绝对的总裁待遇。

谁知，霍渊却往程烟那里靠了两步。

程烟立刻挪了两步，她身边的人便也跟着挪了两步。

霍渊又靠。

程烟又挪。

最后两个人站到了角落，仿佛一座岛屿，被所有人孤立。

程烟感到一阵窒息。

好不容易到了楼层，她顾不得谦让，立刻走出了电梯，往办公室走去。再不快点走的话，打卡就要耽搁了。

“程烟。”霍渊却叫住她。

她无可奈何的转过头，挤出一个笑：“霍先生，怎么了？”

“今天中午……”霍渊似是踌躇片刻，才说，“一起吃饭吗？”

……她昨天晚上是给霍渊下了蛊吗？

程烟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打卡的生死时速不允许她再站在这里跟不需要打卡的总裁闲聊，她果断答道：“好的，回见。”便一溜烟的跑去按指纹了。

在将手指按上打卡器的那刻，程烟终于松下了那口气。

五百块的全勤啊！还好没被霍渊耽搁了！

程烟用一上午做完了方案，临近饭点的时候才拿过来给了霍渊。霍渊接过来，放在桌面上。他主动问：“想吃什么？”

一旁的谢子辉都震惊了，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程烟倒是无所谓，她说：“霍先生决定就好。”

于是，这顿被程烟定义为刷脸免费填饱肚子的午餐，吃出了人均四位数的水准。

谢子辉看着账单，嘴角抽搐。

霍渊向来是不太在意这些东西，往日他吃的也就是公司餐厅的午餐，跟所有高层一样，从不搞特殊。而今天，他这顿却吃出了公司宴请五个以上来宾的标准。

这种腐朽奢靡说明什么？

说明程烟果然是个挥金如土、爱慕虚荣的女人！

箕子从一双象牙筷子上看出了商王朝即将倾颓的宿命，而他也从这顿午餐上看到了霍渊即将堕落的未来！犀角玉杯、酒池肉林，马上就要接踵而至了！

正在他苦心孤诣的思考该如何劝谏的时候，霍渊开了口：“中午这顿饭钱我自己出，不用报。”

谢子辉的脸色这才好转了点，但也明白，霍渊是真的看上程烟了。他忍不住说：“霍总，你真打算跟她……？”

霍渊看了他一眼，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他道：“不可以吗？”

可倒是可以，霍渊也的确是到了快成家的年纪了。只是程烟这个人选，谢子辉却不太看好。

霍渊也懒得管他怎么想，他直接拨了个内线电话过去给程烟。程烟很快接了，清甜的声音从电话线那段传来：“喂，霍先生，有什么事吗？”

“下午跟我去一趟城郊，记得带齐资料。”霍渊想了想，又补了句，“别穿高跟鞋。”

程烟应了，挂掉电话的时候忍不住想，霍渊居然是个这么细心的人。

不过好像也没毛病，反派嘛，不心细如针一点，还怎么坑主角呢。

她整理完要带的资料，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了双运动鞋，然后把换下来的高跟鞋塞了进去。

去城郊这种满地小石子还凹凸不平的荒地，的确不能为难自己。

时间一到，她便拿着资料出去，跟霍渊一起去城郊踩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