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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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大雪,灶门一家被鬼袭击。
风里传来血腥味,浓郁的像三月花开的时候。
风雪中一道身影慢慢凝聚,身影抬起头望着远方,“血的味道…”
顺着风吹来的方向一路向上,穿过广袤的森林,山腰的猩红房子揭示着一场弱肉强食。
空荡荡毫无生气的房屋被风雪围绕,血红的凝固液体和尸体的上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山里远方哀嚎着,一遍又一遍的回荡。
俯瞰之下的广阔森林里,在一片泼墨的山水里一道红色的残影犹如雪中红梅。
只见红色身影飞快的穿行。
“哥哥求求你,活下去,不要丢下我一个…”
灶门赶到家里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只有哥哥还有心跳,他赶紧背着哥哥,一路飞奔下山。
只要找到医生,哥哥就可以活下去!
还没有失去意识的炭治郎眼前发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颠簸的感觉使他知道,弟弟应该是把他背起来了,想带他去找医生,“炭治郎,放我下来,不用去找医生,我的伤太重了…”
炭治郎说了半句顿了顿,大口呼吸着,继续说道,“即使找到医生我也活不了,听好了,去找一个名字叫鬼杀队的组织,把你的名字告诉义勇和锖兔,他们不会不管你的…”
本应该能活下来的家人,却因为自己的无能,只能逝世,这种残忍不亚于徒手掏心的程度。
只有十三岁的灶门听完哥哥的遗言眼泪夺眶而出,“不要…”
感觉到背上的人陡然停止的呼吸,灶门只觉好像有谁在他的头上狠狠的锤了一拳,明明应该痛到哭喊,脸上却麻木的表现不出一丝感情。
泪水阻挡了视线,眼前弥漫起雾气,一脚踩错的灶门,带着哥哥一起滚轮陡峭的山坡,混乱之中,灶门一把抓住哥哥,护在怀里。
惊起的松软雪块一同翻落,在空中碎成粉状。
兄弟两人一路翻滚,途中不知撞了多少树木石头,灶门一直紧紧的抱住哥哥,幸好陡坡不深,停止翻滚后,不敢晕过去的灶门摇了摇脑袋,第一时间是去看被护住的哥哥有没有事。
“咦?”剔透晶莹的红宝石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一幕,哥哥身上的伤口在愈合。
几秒过后,哥哥心脏跳动,呼吸平稳,脸色红润,如果不是刚才的记忆太过深刻,如果不是衣服还残留着血液和痕迹,他都要以为自己做了一场真实的梦。
灶门弯下腰,大滴大滴的泪水砸下,太好了,他握住哥哥的手心里一阵感叹,柔和下来的面容上,泪水混合着从额头留下来的血液融汇成一颗粉色如同血樱的颜色落在白雪上,晕染成一小块圆形。
一直紧绷的意志松懈下来,眼皮一拉,意识涣散,灶门直接晕倒在哥哥的身旁。
意识抽离前,灶门感到丝丝寒意,一个疑问浮现,为什么哥哥的伤口会自愈....
面容相似的两位少年躺在绵软的白雪上,不省人事,牵在一起的手,如同扭曲的十字架相互缠绕,双方都在用力,紧紧的握住对方,像是竭尽全力一般。
血脉相通的兄弟,亦是在彼端拉住彼此的千丝绳。
——
“哥哥!”灶门猛的坐起,好一会混沌的脑袋才开始运转,滚落山坡撞伤的头部开始刺痛,他吃痛的缓了缓。
开始打量四周,这里是一个避风的山洞,很快他在角落发现了蜷缩起来的哥哥。
“是哥哥找的山洞吗?”灶门走过去,蹲在哥哥身旁,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悬起的心再次落下。
揪心的问题再次糊在灶门面前,他检查了一番哥哥的身体,伤口全部愈合,但是原因是什么?
山洞外的风雪仍然还在持续,天色还是和原来的一样昏暗,灶门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是一天,还是几小时。
但是,风雪比原来小了许多。
灶门压下困惑走出去,凛冽的风雪刺痛着肺部,突然他心一顿,血液霎时间冷寂,雪里有别的味道…
他缓慢转过身子,洞穴上方慵懒的坐着一个修长的身影,那人戴着像是什么组织的黑色帽子,红色的紧身上衣加一条西装裤,金色的扇子在昏暗之中异常夺目,琉璃色的绚烂眼睛,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和他对视。
灶门脸色非常难看,他认得这张脸,前不久在森林袭击他们的鬼!
“我不是来找你的。”童磨唰的打开扇子,遮住半张脸,天真无暇的琉璃色瞳孔仿佛映照着世间的美好那样透彻。
他翻身落在灶门面前,闲庭漫步接近洞穴。
灶门拦在洞口,“我不会让你过去的,你想对哥哥做什么!”
他没有忘记,当初在森林遇到的时候,这个鬼就是来找哥哥的。
童磨俯视着一根手指都可以碾碎的灶门,那双绯红的眼眸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垂在身旁的修长手指微微一动,金色的扇子翻转,粉尘一样的冰末像冰雪一样吹散,铺天盖地隐藏在空气中。
一只骨节分明长着尖锐指甲的手从洞穴伸出,一把抓住灶门的手臂往后一拉,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金色铁扇的尖刃,另一只手快速的捂上灶门的口鼻,带着他退出几米远。
灶门猝不及防被一股力气拉的往后退,眼前一花,已经在几米之外。他刚才站的地方身后是洞穴,救他的是哥哥?
哥哥的味道好奇怪!
有点像鬼...
像是窥视到什么秘密一般,不好的猜测纷纷出现在脑海,灶门颤抖的手抖了几抖,一把抓住捂住口鼻的手,迅速转过身。
绯红如烈焰的眼睛还是如往常一样亮眼,瞳孔却变成了野兽一样的竖瞳。
他的猜测没错。
“哥哥,怎么会...”绝望把灶门拖向了深渊,对立而站的两兄弟,一人一鬼,一个悲一个面无表情,一道跨天隔海的横沟仿佛隔在中间。
“炭治郎,我曾经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绝望,不要放弃,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忘记了。”炭治郎平静的说道,神色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变成鬼而表现出惊慌,从始至终他都从容不迫。
都说长兄如父,在这一刻,一刹那,灶门觉得面前的哥哥,就像爸爸一样。沉稳的语气,坚定不移的气势,如同在漆黑的大海里升起的灯塔,无论隔着多远,都能看到,亮如星辰的存在。
大概是哥哥的心如止水的冷静气势影响了灶门,他深呼一口气,随着气息的转换他慢慢沉静下来。
“你果然变成了鬼~太好了!”和满脸绝望的灶门相比,童磨这边简直就是七月的朝阳,灿烂的花草黯然失色。
“真是漂亮的姿态啊,”童磨骤然出现在炭治郎面前,双手抚摸上沾染着血液的脸颊,凑近那双绯红如宝石,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眼珠。
琉璃色云霞双眸因激动而氤氲水汽,脸颊染上病态的酡红。
这就是人类觉得实物产生美好的感觉吗?
“太棒了!炭治郎无论什么都比不上你的美…唔”
童磨话还没说完,一双指甲锋利如刀片,白皙如雪的手掌深深的插入童磨的胸膛,然后在他背部穿出,蜿蜒的血液顺着炭治郎的手肘狂泄。
童磨握住胸口的手,不在意的笑了笑,“还不怎么会用鬼的力量啊…”
他注视着炭治郎的眼神虔诚的像祷告的圣徒,压低声音,身体前倾在炭治郎耳畔留下呢喃之语,“我教你吧...”
危机感猛然上线,炭治郎一闪仍然晚了一步,同样的手法,童磨的手插入了炭治郎的心脏位置,瞬间血液飞溅,洒在童磨微笑的脸上,点点梅红色从炭治郎的口中溢出,童磨嬉笑着,“看到了吗?要像我这样戳入重要的位置才是对的做法。”
耳边痛苦的呻/吟悦动在他的神经上,童磨喜欢听到这些声音,这么想着他的手在炭治郎胸口转了一下,琉璃色的眼眸闪过丝丝血红,“我一直在这里看着你,初次变成鬼的人醒来第一件事都是吃掉身边的人类进行补充,为什么你醒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还保持着理性…不应该啊。”
他注视着炭治郎痛苦的神情,脸上的笑意更深,然后毫不留情的抽出,沾满了血液的手还残留着刚才血肉包裹的温热感。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手上属于炭治郎的血,陶醉的神情罕见的呆滞几分,“好甜…”
声音轻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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