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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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总，你真是狠人！”佟烨煊撂下这句话扭头就走。

颜总抬眸，会场上环视一周，锐利的眼风如有实质，让人不寒而栗。

“一点小插曲，诸位看过就算了吧。”颜岚道。

她说话和风细雨的，但出口确实实打实的威胁，看上去颜岚在佟烨煊面前被压了一头，但在场其余人毫不怀疑，若是自己走漏了方才的风声，绝对在星空娱乐的旗下讨不了好处。更别提还有大量混演艺圈的，还要仰仗着资本垂怜。

神仙打架，若不想被殃及池鱼，最好把嘴闭上。

颜岚痛饮整杯烈酒，仍然威风凛凛，让好些自称酒中豪杰的男士都暗自心惊，但只有姜清越知道，姐姐或许已经到强弩之末了。

握着她的那只手扣得死死的，颜岚已经将部分/身体的重量压在了两人交握的这只手上，她就要撑不住了。

“姐姐......我们走。”姜清越在颜岚耳边轻声道。

黎特助在佟烨煊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牢牢地盯着这边，见颜岚一口气饮尽那杯酒，她也心里发毛。黎念快步走上来，想要搀扶颜总去楼上客房休息。

颜岚挣开了黎念伸出的手，语气隐忍道：“你我不能都走。”

“你留下，帮我看住场子。”颜岚吩咐道。

黎特助是颜总身边代表性的部下，追随她上过大大小小的战场，可以说在一定意义上，黎特助就代表着颜岚，代表着星空娱乐。

此刻，背对着窃窃私语的人群，黎念万年不变的扑克脸皱成一团，姜清越从她脸上读出了痛心疾首。

“颜总，你......何苦啊......”

“黎念。”颜岚面无表情地念出黎特助的全名，警告意味浓厚，她只能就此打住。

“您一个人可以吗？”黎特助关切道。

“清越......”颜岚语气中有压抑不住的疲惫，“扶我去休息。”

“姐姐......”姜清越有千言万语想问，她有太多疑惑，但所有问题交织在一起，都顶不上眼前的颜岚。

“左拐电梯，直上顶层，1601。”黎念把一张房卡塞进姜清越手里，转身去应付某些人明里暗里的打探。

转身之前，黎念看了姜清越一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终于什么话也没说。

姜清越扶着颜岚，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电梯。

电梯们缓缓在两人面前合拢，颜岚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姜清越的颈间。

听说，颜岚喜欢的是女人......

姜清越盯着电梯墙上红色的数字一个个跳动，忽然觉出口干舌燥。

姐姐来的时候，身边并没有任何女伴，不是吗？

她现在靠在姜清越身上，毫无保留地把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没有一点防备。

两颗心贴得很近，很近。

\"叮——\"

16层到了，姜清越扶着颜岚走出电梯，1601是黎特助以防万一给颜总准备的休息室，没想到这就排上用场了。

屋里冷冷清清的，标准酒店客房风格，是一个大套间。

姜清越小心翼翼地扶着颜岚在沙发上坐下，她转身要给姐姐倒点热水。

姜清越刚直起身，就被颜岚从腰间环抱，颜岚像是抱着自己最后一个娃娃的小女孩一样，依依不舍地把头埋在姜清越胸前。

“别走，清越。”颜岚呢喃道：“别离开我......”

姜清越僵硬在原地，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在这个位置下，姐姐的脸就埋在自己胸前。

胸前......

颜岚不适地动了动，她稍微抬起脸，姜清越看到她眼角尽是迷离，颊侧染上薄红。

姐姐醉了......

那么一杯酒进肚，颜岚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这下酒意上头，挡也挡不住。

“清越......”颜岚蹭了蹭，眉眼魇足。

她半阖着眼眸，像是含着一汪春水，明明胃里翻腾着，嘴角却勾起醉人的弧度。

姜清越看到颜岚鼻翼翕动，靠在姜清越胸前轻嗅，说：“好香。”

好香......

姜清越脑子里核弹爆炸，姐姐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她忘乎所以，她曾经无数次在梦中和姐姐亲密无间，但从没敢在现实中越过雷池一步。

现在，是姐姐主动......

颜岚手上使力，把姜清越往自己怀里一带，姜清越没有预料，跌倒在颜岚身上。

沙发很大，甚至容得下两个人翻滚......

“姐姐......你......知道在做什么吗？”姜清越努力让理智回笼，她不确定两人这样暧昧的姿态，在颜岚眼里到底算作什么。

“嗯？”颜岚发出声性感的鼻音。

她翻过身，两人上下位置颠倒，姜清越背靠着柔软的沙发垫，身上是更柔软的颜岚。

颜岚精致的眉眼越发逼近，细看过去除了眼角密布的血丝没有半点缺陷，她无疑是姜清越看过最美的女人。

酒气混着香水味，飘进姜清越的鼻尖，一如两人重逢的那一夜。

不同的是，彼时是姜清越装醉卖傻硬要黏着颜岚，而现在是颜岚在酒精的麻痹下贴近姜清越。

轮回，颠倒。

姜清越颤抖着闭上眼睛，她不知道该期待什么，但她再也做不到理智地注视着颜岚。

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把自己的身和心都毫不保留地献给申明，用最恭顺的姿态，祈求神明俯身降下垂怜。

然后，她的神明越俯越近，在她的眼角印下一个温暖柔软的印记。一个专属于神明的印记。

咚，咚，咚......

心跳捶打着耳膜，姜清越心里翻起惊涛骇浪，弱小的她撑着一叶扁舟，转眼间被巨浪吞噬。

万中无一的机缘牵动，溯回颠倒的命格转动，千万人中神明只有这唯一一个信徒。慷慨的她一再流连，辗转于信徒的眉眼耳鬓，攫取香醇的供奉。

姜清越浑身骤然紧绷，她感觉到自己火热的耳垂上传来湿漉漉的触感，她睁开眼睛，颜岚专注的侧脸赫然在面前。

嘶！

耳垂上传来尖锐的刺痛，颜岚用虎牙叼着那处柔软轻轻撕咬，嘴里含混道：“你不专心。”

神明的惩罚，一样让人甘之如饴。

姜清越知道自己应该推开颜岚，让理智重新支配瘫软的躯体，她需要明明白白的承诺，她想要颜岚亲口告诉她，她们怀有一样的心意。

但这沙发太柔软，这空气太甘甜，这滋味甜美如见血封喉的毒药，比姜清越做过最美的梦还要甜美，她控制不住地想要迎合，想要沉沦。

就沉沦这一次，就这一次。

姜清越的脚趾勾起，小腹处升腾起陌生的热意，她开始渴求更多。

颜岚支撑在姜清越侧边的手臂塌陷，她温润的唇舌离开缠绵已久的地方，热气从她嘴角溢出，姜清越的左耳连同周边一大片皮肤，如同被凌虐过一般红得滴血。

颜岚伸出手，缓缓覆盖姜清越紧握的拳头，一根一根在指缝间摩挲。她的手指如同无往不利的神兵利器，所到之处纷纷丢盔弃甲，姜清越无可奈何地松开拳头，让颜岚的手指触及她被自己指甲掐破的手心。

颜岚不知道那里有鲜红的破口，她只是轻轻地抚摸，疼痛中夹杂着微妙的满足，电流从神经末梢光速传导，在姜清越的大脑中炸开一朵朵烟花。

“清越......清越......”颜岚一遍一遍唤着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名字，她的理智像是泡在粘稠的蜜水中一样，世界在她眼前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纱罩，现实和梦幻的界限比黄昏的天际还要模糊，她失去对身体的掌握，唯有遵循本心。

手下的肌肤是那么细腻幼滑，拍卖行最顶级的绸缎也比不上，像是瞄定了颜岚灵魂最深处的欲念，指引着她的手一路探索。

处处点火。

颜岚盯着姜清越沉沦的面孔，和她梦中的美景一模一样，花瓣一样娇艳的女孩子在注视下盛放，颜岚情不自禁凑上前去，如同蜜蜂渴求那一口甘润的蜜汁。

然而，精神的飘然与幸福终于抵挡不住生理的痛苦，颜岚一再压抑胃内的翻涌，意志力的藩篱终于还是被撬开了个口子，绞痛给她迷蒙的神智撕开片刻的清明，颜岚眼前的纱罩云消雾散，她突然直面姜清越小兽一样湿漉漉的眉眼，和她微张的红唇。

颜岚滚下沙发，天旋地转间胃里像是开足马力的洗衣机，她不及站起身便发足狂奔，直冲向角落处的洗手间。

滚烫的肉/体突然离去，翻滚的潮热转眼间消散，姜清越瞬间清醒过来，目光追着颜岚离去的方向。

洗手间的门嘭的一声被甩上，里面传来痛苦的声音。

姐姐刚空腹喝了至少六两烈酒！

后悔和愧疚瞬间席卷，姜清越在心里痛骂自己不知廉耻。

她不是来照顾姐姐的吗？她在干什么呢？

桌上那杯已经温吞的水无声地嘲讽着，姜清越手忙脚乱地站起身，重新帮颜岚倒上一杯热水，牙齿撕咬着下唇，在洗手间门口徘徊。

“姐姐，你还好吗？漱漱口，喝点水吧。”

许久，颜岚略显沙哑的声音终于响起：“清越，我没事。”

“还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