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三【倒V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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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凝发了购买车票的截图给吴悠，又嘱咐了一下吴悠注意时间,最后和吴悠说自己要进入会场了,手机会关机。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但是并没发过来什么消息。吴悠明白江凝是担心她出了什么事都话找不到自己，于是主动回复说让她放心，自己丢不了,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会联系陈佳的。

【弦凝绝】：好的，路上小心,我会去车站接你。

这边和江凝刚聊完，吴悠就在空无一人的寝室里大叫了一声耶。

她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把聊天界面切换到寝室群,发了一条消息。

【万世无忧】：哈哈哈,江凝要带我出去玩了。

陈佳应该是和男朋友在车上，没空理会吴悠。只有已经到家的柳慕慕回了消息。

【朝朝暮暮】：啊,那可太好了，这样吴悠就不用一个人在寝室呆着了。

【朝朝暮暮】：我已经到家了，忘了和大家说。爸爸来接的我,给你们看看妈妈做的好吃的。［图片］［图片］

吴悠好奇她家里会吃什么，点进去才发现柳慕慕发的还是个动图。柳慕慕母亲的手一看就不错，炖的稀烂的鸡腿用手一撕就脱了骨，鸡汤泛着油光，光看着都能闻到香味来。

她这是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吴悠咽下口水，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柳慕慕还在群里问悠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还没吃饭啊？浑然不知她发的两张图对吴悠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吴悠不理她，翻出江凝给她发的消息看了一眼车票。高铁的时间是下午五点,从学校出发坐地铁到车站，整个路程大约要二十多分钟，那在四点半之前收拾完就可以了。

现在才刚过了十点，时间早的很。

好的，现在她先定个外卖，再打开游戏……

吴悠上了号，不忘在社团群里招呼了一声，有人想让她带的话快上线，别的时候她没时间。

三四个社员被她炸了出来，纷纷问她怎么这么急，不是说好假期慢慢打么？吴悠打了字回复说她假期要和朋友去玩。

其中一个社员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连忙问：“难道悠姐谈恋爱了？”

“哪呢么多废话，玩不玩？”吴悠看着那条消息，心说她倒是想谈恋爱，但江凝是个直女啊。

一上午来找她玩的人不少，将近四点的时候吴悠才关了电脑整理床铺。她翻身下床拿了书包，准备把要用的东西都归拢到书包里。

这次出门不知道要走几天，她们会在外面住吧？要是分房睡还好，但要是睡在一间房里……

吴悠看着平时因为天热穿的，露腿露胳膊的短睡裙犹豫了一秒，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春秋才会穿的长袖睡衣。

她不是担心江凝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担心的是和喜欢的人独处一个房间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再向江凝扑过去。

严实一点的睡衣能显得画面不那么限制级，要是搪塞不过去的话，江凝把自己踹到墙上的时候还能起到一层保护的作用。

坐高铁到a市需要将近两个小时，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她上车的时候给江凝发了消息，但是没有收到回复，不知道江凝那边是不是还没完事儿。

吴悠吃了些零食垫垫肚子，又闭上眼睛在车上眯了一会儿。如果一个人出门的话，她很难在车上入睡。

路程过了一大半的时候，吴悠掏出手机想玩会儿游戏打发时间，结果却看见江凝回了她消息，简短的两个字却让她的心里感到几分暖意：

等你。

吴悠检完票出了车站，一眼就瞧见了站在路灯下等待她的江凝。吴悠穿过人群跑向她，江凝显然也看见了吴悠，勾了勾嘴角，在路灯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温柔。

吴悠刚问了一声去哪啊？就看见江凝原来早就叫了车。她们坐上车，江凝对司机师傅说了个地名，出租车便载着两个女孩在街上窜梭。

“饿了吧？带你去吃饭。”江凝和吴悠一起坐在后面，看着吴悠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带你玩。”

吴悠一路上吃了些东西垫肚子，此时还没什么感觉，她答：“我还好，你等了很久吗？”

“没有，我刚把老师他们送走。掐着你到的时间在这等着。”

不愧是江凝，估计在给她订票的时候就算计好时间了。

“那个会议怎么样？”

“还不错，算是没让老师失望，而且我在交流会上听了不少的优秀选题和想法，感觉学到了很多。”

吴悠本来想说一声恭喜，却见江凝凑过来，压低声音对着她说：“但是没有小悠在身边，总感觉有些寂寞。”

车内开着广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吴悠仍然有些心虚，瞥了一眼司机，但对方正认真的驾驶着车辆，全然不知道他的乘客谈的话题到底有多么微妙。

吴悠以同样低的声音回她：“你可算了吧，这还不到一天呢。以前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多了，你大一的那年是怎么过的？”

“当然比这痛苦多了。”江凝说着，脸色却平淡的很，瞧着不像是多难过的模样，“小的时候只要你来了，我就觉得特别的开心。不过后来不能见面，也不觉得有什么。”

江凝说的是吴悠往钢琴上涂胶水，粘住钢琴老师手指的那次闯祸之后。

吴悠想起这件事来，本想笑着打趣她几句，结果却听江凝换了种认真的语气，看着车窗外黑如浓墨的天空，说：“但后来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高考之后你不辞而别，换了所有联系方式，我问和你关系好的同学，但谁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本来以为你只是生一时之气，还会回来的。”

“不过你没有。”

“一开始我用各种手段到处找你。快找到你家旧房子的时候被爸妈拦下了，他们说你已经成年了，该有自己的选择，后来甚至我哥都在劝我。一开始我不听，后来也不由在想，是不是我真的错了。”

“我本以为身边没有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但过马路看见横冲直撞的车辆我还是会下意识抬手，虽然护住的只有空气。家里属于你的房间一直为你留着，所有的东西都没动过。有时醒来我都忍不住去敲门，因为想看到来开门的你。”

江凝说这些的时候依然一脸平静，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但吴悠听得出她声音发颤。

难受的像是被人扼住心脏。

吴悠别开脸去，轻叹一口气。

“这种痛苦你也能体会到吧？小悠。”

吴悠转头看向靠近江凝那边的车窗，却不想正巧对上江凝的眼神。吴悠本以为她在看车窗外的风景，然而江凝是在看车窗上她的倒影。

“是我不对……”

江凝看着吴悠，眼温柔且深情，像是能溺死人的湖水，说：“没关系，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我只希望你以后能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永远。”

哪有什么一直，哪有什么永远。吴悠心想。

所有的一直和永远都是个谎言，背后所表示的都是：我这一刻想要永远。

下一刻说不定就会改变。

两人吃了饭，到酒店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了九点。

江凝定的是一间标间。一间房，两张单人床，还有供办公用的桌椅。因为空间安排的合理，显得并不拥挤。

吴悠松了口气，幸好没遇到只有双人床的尴尬场景。

“要是大床的话，更像是回到了以前呢。”江凝把背包放在桌上，看着并排的两张床说着，脸上带着一丝怀念。

吴悠也不由想起了那段时光。那还是初中的时候吧？记得是刚到江凝家不久。

吴悠开了床头灯，坐在柔软的床铺上，略带怀念地说：“以前我总会趁别人都睡下了偷偷钻到你的床上，天亮了再回去。我总觉得你的床比我的床大，而且还软。后来才知道床都一样。”

遇到和她父母离世有关的事情，吴悠的潜意识都会拿一个无关紧要的理由掩饰。

江凝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吴悠夜里第一次找她的场景，那时吴悠尚未从父母离世的梦魇中逃出来，晚上要人陪着才能睡好。

吴悠抱着枕头偷偷敲开她的门时已经是连着几天没有睡好，黑眼圈都显露了出来。那时的吴悠苍白柔弱，像个营养不良的小吸血鬼。

吴悠身上的睡衣是从家里拿过来的，本来合身，但因为消瘦的厉害显得大了一圈。睡衣的领口有些大，能看出骨头的弧度。

“你的床大，我想和你一起睡，不行的话就算了。”吴悠抱着枕头对江凝说，就算是恶梦缠身一个人根本睡不好，吴悠的态度也不会放软。

但就算她态度再不好又怎样。江凝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注定不会放任不管。

江凝从回忆中走出来，对着吴悠伸出双手：“来，姐姐抱抱。”

天知道她有多么想扑到江凝怀里，但吴悠还是迅速把脸转到一边，口是心非的说着：“还当我小孩子么？我才不要。”

江凝伸出的手臂停在半空中片刻，始终没有得到对方身体上的回应，她没有放下，而是走到吴悠的床边，象征性的搂了搂她的肩。

当她拥住吴悠的时候，江凝才意识到吴悠并不是真的讨厌她的拥抱。她甚至还往前倾了一些。

江凝忍不住笑，抱的更紧了些。吴悠虽然嘟哝着真拿你没办法，但仍然没有挣脱她的拥抱。

真是，吴悠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言不由衷。当然，和现在相比还是小时候的吴悠更坦诚一点。

因为已经很晚了，两个人也没闹多久。吴悠趁江凝出去打电话的时候钻进被子里换好了睡衣，洗漱上床，江凝瞧见她这样，只当她是拘谨。

吴悠本想等江凝洗完漱出来，和她道一声晚安再休息，但是她也奔波劳累了半天。即使有手机分散她的注意力，在昏黄的床头灯照耀下眼皮也越来越沉，最后睁不开了。

江凝出来的时候，吴悠已经睡得香甜。手里握着的手机恍然不觉主人已经睡熟了，还在尽职尽责地发着亮。

江凝轻手轻脚，抽走吴悠手里的手机，放在床头充好电。吴悠浑然不觉，只是抱住被子蹭了蹭，模样像只贪睡的懒猫。

江凝被这一幕戳中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拂去吴悠额前细碎的刘海，俯身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一吻。

房间很安静，江凝熄了灯躺到旁边的床上，对着黑暗轻声呢喃道：

“晚安，小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