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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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为什么降职就得守太庙啊！”陈小臣大好青年一枚,去守死人？闹呢？“殷绶，你可以给我找一个钱多轻松离家近的工作啊，”陈小臣略谄媚地道,“反正蛀国米虫那么多,也不差我一个,是吧？”

“嗯,你觉得纣王这个工作怎么样？钱多轻松离家近,除了混吃等死,没别的要干了。”殷绶看着他，阴恻恻地笑。

“哦呵呵,那算了！算了,咱没这么大福份……”陈小臣虚行了一礼,无比诚恳地道：“臣的一切全凭大王做主,大王让臣做什么，臣就做什么。乖巧.jpg”

“那我想想吧。”殷绶暂时也没想到让陈小臣做什么,等回宫再想吧！

殷绶和陈小臣移步饭厅吃饭。虽然之前吃了几块点心,也只是垫吧垫吧，现在才是正式地吃饭。这府邸烧菜的厨子做的菜特别现代，很符合殷绶口味。

“哎你说这菜怎么那么合我胃口呢，”殷绶边吃边道：“该不会那厨子是你从现代带过来的吧？”

“集体穿越啊？还带过来，”陈小臣嗤了一声，道：“我要有那能耐，我早就成时空穿梭者了。想穿哪个朝代穿哪个朝代,还留在这里受罪？”

“那你想穿哪个朝代？”殷绶问，问完自己答了，“现代！”

陈小臣：“现代！”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陈小臣看着殷绶笑，放下筷子,“来一个。”两人轻松愉快地击了一掌。

“还是现代好啊！”陈小臣又拾起筷子，感叹着，“我还没享受完呢，就英年早逝了。享年二十四。允悲。”

“我享年二十五。”殷绶补充。

“咱们可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啊，”陈小臣看向殷绶，道：“既然是最后一面，殷绶，不如今晚你留下来过夜吧。”

“你是在邀请我吗？”殷绶笑，“你不怕更说不清了？”

“早就不清不楚了好吗？”陈小臣不以为意地道：“算了，反正我在这个朝代也没有爱人朋友亲人，被说是你的人，好歹咱们像是有关系的样子，给我感觉还挺温暖的。”

殷绶知道陈小臣只是把自己当成朋友、兄弟，他们只是这个朝代互相依赖、惺惺相惜的同伴，只是同伴，没有别的了。在21世纪他们因为所处阶层不同，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遇到，但在这里他们相遇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猿粪呐！

殷绶受邀，也打算留下来过夜了，反正是最后一面，延长一点时间又何妨呢！

只是还没等殷绶吃完一顿饭，妲己就派人来催了，“大王，娘娘有事寻您，盼您快快回宫呢。”

殷绶和陈小臣对视了一眼，两个同时翻了一个白眼，殷绶不耐地道：“知道了，下去吧。”

宫人见说，没敢啰嗦，下去了。

“看得你可真够紧的！”陈小臣看着宫人离去，啧啧两声，道：“你知道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就是你娶了媳妇了，然后偶尔出来和兄弟们唱个k喝个酒，结果你媳妇打电话来催着你回家。哎呀，真是难得啊，居然让我找到了现代的感觉。”

“看来我今晚是留不下来了。”殷绶又低头扒拉了两口，放下了筷子，道：“以后就书信联系吧。哎天宇，这里是刻龟甲还是竹简吧，忘了我不会刻那玩意儿。”

“刻什么竹简龟甲，咱两个现代人，还搞的这么麻烦，随便找根木炭，找块板，写简体字，不要太开心。老子早特么烦透这些甲骨文，象形字，两年了，还是适应不来。感觉像在画字。”

殷绶道：“我是有纣王的记忆，能看甲骨文，但写，还是得想想。我也没办法适应。”

“烙在记忆深处的东西，没那么容易改变的。我骨子里就是个现代人。”陈小臣无奈地笑笑，“像现在，咱们不是不知不觉就说起了普通话？”

“是啊，”殷绶也笑了下。平时殷绶也能说这古代的语言，跟说外语似的，一跟陈小臣在一处，就自然而然切回了普通话，有外人在场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也听不懂。

“再留会儿呗，”陈小臣见殷绶一副马上要回去的样子，忍不住道：“迟点回去她能吃了你啊，反正以后也见不着了……”

想到以后再也见不着了，两人一时都沉默了。

“我不甘心，”陈小臣沉默了一下，道，“凭什么，她一个女人，一只妖孽，妄想横插在咱们之间，阻止咱俩见面？”

“殷绶，”陈小臣看向殷绶，眼中暗含了太多殷绶看不懂的情绪，“你知道吗？在你来之前，我是能忍受孤独的。但现在……”

陈小臣眼角通红，他撇开了脸去，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从没想过在这个时代能找到朋友，以前我不期待，不期待，就不会失望。但现在，我觉得，能有一个朋友一起走下去，也不错。一个人承受这些，太累了，有时真的不想再这样了……”陈小臣说着忽然哽住，鼻头发酸，眼泪无声滑落。泪珠掉在他的衣服上，啪嗒一声清响，溅起一片水花。

殷绶看着那滚过他脸庞的眼泪，惊住了，他原以为陈小臣平时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不会把自己当回事，更不可能有悲伤的情绪。但现在，殷绶发现他错了。陈小臣一定在这里经受了很多，也许他天性乐观，能笑着面对生活，但不代表他不是负重前行，不代表，他不会孤独。

出现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朝代，那种孤独寂寞，无力无助，足以把人逼疯。若不是遇上了陈小臣，自己也早晚会疯掉吧？

“天宇……”殷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想安慰他，不知如何安慰。想拥抱他，又觉太过暧昧，亵渎了这份伟大的友谊。

陈小臣擦了一把眼泪，夸张地吸了一下鼻子，转头勉强对他笑，“害，我没事！你就当我突然发疯好了。没事，你回去吧。”

“哦。”殷绶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只是应着。

陈小臣想了想，又道：“你说的对，咱们还可以传信啊！咱们就像那些暂时分别的老朋友，日后还会再见的，你说对吗？”

“嗯。”殷绶点了点头。

“还会再见的，”陈小臣对着他笑，“我会等到再见的那一天的。”

“还会再见吗？”殷绶心里问着自己。说实在，他不愿受妲己胁迫。但目前也只能受她胁迫，没有别的办法。

殷绶告别了陈小臣，心情沉重地坐车回宫去了。

陈小臣看着车架越走越远，好像要走出他的心房去似的。他的心又酸又涩，眼泪又下来了，只是那泪在他转过身的时候被他飞快抹了去。

还会再见的，陈小臣在心底坚信着。

殷绶回到王宫，打起精神去见妲己。殷绶不喜欢妲己，确定她身上真有狐狸精附身之后，更加厌恶她。不知道此种情况下，要怎么宠爱才能令她满意。（殷绶：我可太难了。）

“大王，你来了。”妲己见到殷绶，像没事人似的，行了礼，就挨了过来，抱着他的手臂。

殷绶眼角抽搐，忍着没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现在他们之间又回到最初那时候，殷绶接下来又得过忍受着妲己对他一味痴缠的日子。

“孤答应你见了他最后一面，”殷绶携妲己走到床榻边坐下，状似无意抽开了她的手，道：“以后不会再见他了。你大可放心。孤与他不过是棋逢对手，相见恨晚，这才将他召进宫来下棋。没别的意思。”

“妾身知晓了，”妲己嫣然一笑，在另一边坐下，道：“大王回心转意就好。”

“大王没有心，谈何回心转意？”殷绶腹诽。

殷绶看了妲己一眼，又撇开了头去，一时无话。

“大王，要尝尝妾身宫中的茶吗？”妲己示意了一下。

“哦，也好。”殷绶端起了茶盏正要喝，忽然想到，这茶该不会下药吧？

妲己见他犹豫，不由笑道，“肿么了大王，茶可是有什么问题？”

“没，没问题。”殷绶眼一闭，赴死般将茶喝了一口。

时时受到妲己掣肘，他这个王当的，当真是窝囊啊。殷绶深觉妲己才是那个王，而他不过是妲己的傀儡。

妲己纤纤玉指也端起了茶盏来，喝了一口，道：“大王今晚在妾身宫中住下吧。就像大王同陈小臣一般，妾身可以睡榻上，大王睡床上。”妲己说着放下茶盏，看向殷绶，笑得嫣然。

殷绶当即就想要拒绝，妲己见了，眸中一冷，笑容有些僵，凉凉道：“妾身刚从冷宫出来，大王总要表现出妾身又得宠的样子方好。只是在妾身宫中委屈一晚。妾身保证什么都不会对大王做的。大王觉得呢？”

“可是，孤害怕。”殷绶只得搬出这个百试百灵的借口。

妲己：害怕？

你个怂货。还能更怂点吗？

“对，害怕。”殷绶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