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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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绶抱着他,急切地道：“我真的能回去，你信我！陈小臣他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他乱说的！”

“呵,他乱说的？”新月狐扯开了殷绶,冷冷地道：“那我亲自去问问他好了。”

“你别去！”陈小臣心慌意乱,死死拽着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事我都没告诉他！那个老神仙的事他根本不知道！”

“他不知道？”新月狐冷笑出声,“因为那是你编的吧？大王，你骗得我好苦。我还以为,你真的在三千年后的世界等我,我还以为,我们有美好的未来！我差一点就放任你去死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想都别想！”新月狐忽然发了狠，扯了两根银发,变了绳子,将殷绶捆在了床上。

“你！你干什么！”殷绶见他捆着自己，又慌又恨又恼，“你打算就这么捆着我？！”

“对于一心要赴死的大王，我只能这么捆着你了。”新月狐倨傲地看着人，“你哪里都别想去，别想再离开我的视线！”

“我说的是真的啊！”殷绶真是气死，此刻功亏一篑,他真是恨透了自己，“你能不能信我，我不骗你啊！难道我教你的都是假的吗？难道那老神仙，还有老神仙给的松木剑都是假的吗！阿月,你冷静点，我真的没骗你！”

“全都是你编的！”新月狐此时一个字都不信他的，“也许真有这么一个世界，真有你说的那些东西，但是你，能不能回得去，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怎么能说得那么肯定！怎么能！”

“我都说了我能回去！”殷绶冲他吼着。

“万一不能呢！”

“没有万一！”

“茫茫人海，我去哪里找你！”新月狐看着他，内心充满绝望和痛苦，“我满怀希望等待三千年，最后等到三千年的世界没有你！你让我怎么办！我去哪里找你！”

“说了会回去！”殷绶咬死了这句话，打死不能认，不能松口，松口就完了！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新月狐望着他道：“我只要今生，不要来世！你生我就生，你死我就死！”

“你敢死试试看！”殷绶气得咬牙，“你想我在三千年后的世界孤独终老吗！”

“你还想骗我！你还想骗我！”新月狐冲他咆哮着，“你这个骗子！”

“我没有骗你！”殷绶怒吼，真想把这句话订死在他脑子里，“我说回得去就回得去！老神仙答应得明明白白！不信你问他！他要是和我没瓜葛，会把那松木剑送给我吗！你仔细想想！你不是被松木剑伤得吐血几回了吗！那些是假的吗？是我骗你的吗！”

新月狐瞪着他，一时没了言语。全是真全是假都好分辨，半真半假最难分辨！他说的有几成是真的？他还能信他吗？

殷绶努力催眠自己，一定能回去，一定能回去，这是真的，是真的！只有自己也相信了，才能让别人相信！

殷绶以极其笃定的口吻跟他道：“阿月，你信我，我不骗你的。陈小臣他，他不知道一些事，所以你跟他求证，也没有用。老神仙的事我只告诉你一人，因为，这事属于天机，天机不可泄露你明白的吧？”

“要不是老神仙告诉我妲己的事，我怎么能知道妲己是狐狸精附体呢？后世的历史书上只记载了妲己是个只会迷惑纣王的美人，没有狐狸精一说的。这都是老神仙告诉我的。我不骗你。我能回去的，你别闹了，快放开我，好不好？你这样捆着我，我不舒服。”

“不，你好好待在这里。”新月狐内心依然无法平静，他要去找陈小臣，要向他求证！他不能再听这人的一面之词，他险些骗过了他！一想到他险些骗过了他！他就恨！他差一点就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了，差一点就要永远失去这个人了！

新月狐看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数日的快乐和幸福，转眼烟消云散。谎言被揭开，露出下面残酷的真相，令人难以接受！

“阿月……”殷绶躺在床上，手和脚都被捆着，绳子一头系在床脚。新月狐头发变的绳子坚韧无比，根本挣不开。殷绶真是感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好死不死为什么要让他学那些木片上的字啊！高兴过头，悲剧了吧！

新月狐命人在外面把守，要吃要喝伺候着，只别让人跑了。

新月狐吩咐完，便出宫去了。

陈小臣府邸，已经人走茶凉，只留下一个老管家看家。

新月狐向老管家打听陈小臣的去向，老管家只道不知。

新月狐不知殷绶已经写信让陈小臣另找地方居住的事，陈小臣的回信洋洋洒洒几块木板也只是劝殷绶一起走，没有提及此事。所以新月狐并不知道陈小臣已经搬走，兴冲冲地来，却扑了个空，新月狐也是极其郁闷，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陈小臣：啊呸！你才没了呢！老子活得好好的！）

新月狐眼下因为找不到陈小臣本人求证，十分焦躁和气闷。

新月狐回到妲己宫，走到偏殿，没多大会儿工夫，殷绶已经在床上睡着了。新月狐在门口远远瞧了他一眼，并不过去。而是转到床榻边，看着茶几上那匣子，和匣子里的木片，若有所思。

忽然灵光一闪，新月狐有了主意，忙收拾好散落的木片，装进匣子，抱着匣子出了门，回到正殿来。

新月狐模仿了殷绶的字迹，给陈小臣写信。其实他不用刻意模仿，随便怎么写，陈小臣都不会怀疑。因为陈小臣跟殷绶一样，觉得这个时代除了他们二人之外，不会再有第三个人懂得现代简体字。

新月狐按着之前木片的书写习惯，从左往右，在一块空白木片上，用殷绶的语气写下：

小臣，你现在还在府上吗？

我有事找你，信上说不方便，见面谈。

时间地点你来定，定好了告诉我。

新月狐写好之后，找出了之前殷绶送给妲己的一匣珍宝。将木片放进匣子里，将匣子盖好，拿出去给飞廉：“大王让把这个送去给陈小臣。”

飞廉跑腿的次数多了，见又是一匣子，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接过便往外奔。

飞廉仍是将东西送去陈小臣府邸，老管家见着了他，道：“哎哟，飞将军替大王送信来了？快请进。”

飞廉走动得勤，自然认得老管家，一边跨进门一边对他道：“陈大人呢？”

老管家道：“陈大人不在府中了，走之前特地交代了老奴，大王若有东西送来，让老奴先收下，会派人来取。”

飞廉每回都是亲手交给陈小臣的，不大愿意交给一个外人，道：“他上哪去了？大王在宫中还等着回信呢！”

老管家道：“搬走了。”

“搬走了？”飞廉不送信的时候，也不常来，距离上次送信，又间隔了好些日子，想是这段时间搬的，飞廉暗骂了声，道：“他怎么这样，搬去哪了也不告一声？往后大王的信往哪里送？”

老管家道：“飞将军若信得过老奴，便放在老奴这里吧。”

飞廉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明显信不过。飞廉想也知道匣子里的东西重要，万一这老东西暗自昧下了，这还得了。

飞廉道：“那我便在府上住上几日吧，等他亲自来取。”

“哎哟，这不是耽误您的事吗？”老管家听了，也替他着急，“飞将军大可放心，就是借了老奴天大的胆子，老奴也不敢不替大王送这信啊。陈大人之后还得回信不是？老奴是万不敢做那昧良心的事的！”

飞廉想了想，也觉得有理，这老东西还敢反了不成？陈小臣既然让他看家，想是信得过的。飞廉已经被说动，正要把匣子交给他，转念一想，万一他心生歹念，带着东西逃了呢？他一逃，陈小臣也不能收到信，还回个屁的信！

飞廉想着又收回了手，老管家正要接过，又见他收了回去，不由看向他道：“飞将军还是信不过老奴？”

“信不过信不过，”飞廉心直口快，道：“陈小臣去哪了，让他亲自来取，不然告诉老子他在哪，老子亲自给他送过去！”

老管家见如此，也没法，道：“那飞将军进屋稍候片刻吧，老奴去去就回。”

“唔。”飞廉冲他点了点头，也不客气，径自进屋烤火去了。

老管家只得出去找接头人，联络陈小臣。

陈小臣现在搞得跟地/下/党似的，还安排了上线下线，中间联络人，老管家确实不知道他在哪。只得通过别人去联系他。

到了傍晚时分，陈小臣接到消息，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飞廉等了他半天，早已不耐，见了他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小子，狗娘养的，钻耗子洞去啦！害老子在这吹半天冷风！这要耽误了什么事，回去大王问罪起来，老子跟你没完！”

陈小臣只得赔笑，接过匣子打开，又是些珠宝。陈小臣也没多看，随手抓了一把偷偷塞给了飞廉，道：“老肥，你受累了，拿去喝酒，兄弟孝敬你的。”

飞廉在陈小臣这里也得了不少好处，骂是骂，骂过后还是万事好商量的。这跑腿送信的事，真是件大肥差。陈小臣这里孝敬完，回头大王那里还有赏。飞廉不客气地受了他的好处，催促道：“快看看大王写的啥，赶紧回了，我一并送回宫去。”

陈小臣这才坐下来看“信”，那木片上就三行字，约他见面！陈小臣丝毫不怀疑这信的真假，只往信的内容深思。殷绶约他见面，难不成他已经对付完那狐狸精了？不用怕她了吗？他们真的可以见面了？想到终于可以见面，心情不由有些激动。

陈小臣也很想见殷绶，有些话想当面跟他说清楚。

陈小臣仔细思考了一下，拿来木片写了回信，约见的时间地点写得很清楚。

飞廉接了回信，正欲离开，陈小臣叫住了他，道：“老肥，下次你有东西送来，交给管家就可以了。管家信得过。”

“早说嘛！”飞廉冲他点了点头，道：“兄弟要的就是你这一句话，走了。”

飞廉离开了，陈小臣跟管家打了声招呼，也离开了。

大冬天，冰天雪地，陈小臣在雪地里行走，想到能见到殷绶，心头盈满了喜悦。也更加期待那一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