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2：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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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父亲

因为雨停了的关系，乌云正在逐渐散开，银白的明月偷着没拉紧的窗帘缝隙洒进月光来。

赤司付九郎看着五步外的那张床，本该只有一个他最珍爱的身影，然而此时……借着月光他看到两个紧贴的身影。

心口就像被浇了汽油扔了火把异样，体肤却陷入了冰窖，双脚仿佛生了根，寸步难行。

他在震惊，他在愤怒，异常的愤怒。

那个紫发的孩子他认识，不仅是因为见过几次还是因为调查过他的资料。他离赤司太近了，赤司付九郎太多次想要干扰赤司的交际。

青峰大辉是青峰义俊的儿子，他可以视而不见；桃井五月是青峰大辉的青梅竹马，他也可以无视；绿间真太郎是绿间明的儿子，这是他欠绿间明的；灰崎祥吾是赤司迟早会厌恶的一类，所以他袖手旁观；至于黑子，他是赤司自己选中的人，他不能动。

唯独紫原敦……他能动，只要他一声令下，就可以让紫原家主动迁去国外，但是他没有。他不敢这么做。

是的，业界修罗的他也有不敢的事情。

因为赤司。

他的儿子太优秀了，他早晚会发现他父亲所做的一切，到那时……他该用什么脸面去面对已经察觉一切的赤司呢？

赤司付九郎沉默的看着他们和赤司的关系越来越好，看着紫原的眼神逐渐变得异常。

没错，他早就发现了紫原的情况。开始很浅，但他认出来了。而如今，看眼前的情形赤司付九郎知道紫原已经明了了自己的感情。

赤司付九郎觉得自己一点也不精明，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放任对自己重要的儿子心怀不轨的家伙成长，这样的人不是傻瓜是什么？

可他却只能做个傻瓜。

因为那是赤司认定的朋友。

他退出了房间，没有惊扰到床上的任何一个人。

多年前，他不是一个好丈夫，而现在，他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他不是好父亲，但却必须要做好父亲，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因为在一个好父亲眼里，他会为了儿子交了朋友而高兴，而不是嫉妒；在一个好父亲看来，自己的儿子和朋友一起睡是友情深的体现，而不是他所心知肚明的情感；在一个好父亲心里，儿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是值得骄傲的事情，而不是他心中快溢出来的邪念。

赤司付九郎关上赤司的房门，就连门锁合上的声响也被他控制到了最低。

“他带了哪些同学回来？”

佐藤给他的报告里被没有详细提带了谁，不过赤司付九郎也差不多猜到了。

“青峰少爷，绿间少爷，紫原少爷，桃井小姐，黑子少爷，还有黄濑少爷。”

佐藤管家如实答道。

没有灰崎，这让赤司付九郎有点意外，他注意到了那个替代了灰崎存在的名字，

“黄濑？”

“是的，黄濑凉太少爷。”

“什么样子？”

“金发褐眼。”

听到了佐藤管家的回答后，赤司付九郎默了一会儿。

“桃井也来了…她在哪间？”

作为和赤司接触最多的女性，赤司付九郎对桃井还是有一些警惕的。

佐藤管家指了一个有些远的位置，赤司付九郎满意的点点头。

“好好照顾他，我现在要回a。”

赤司付九郎从女仆手上接过外套。

“现在？”

佐藤管家没想到赤司付九郎刚回来就要离开，这可不是从家去公司的距离啊。

“没错。”

赤司付九郎朝着门口走去，“别告诉任何人我回来过。”

赤司付九郎言下之意就是连赤司也不要说。

佐藤管家没办法阻止赤司付九郎的，他尽职尽责的安排好赤司付九郎的机票。

当银色的汽车驶出赤司宅的时候，赤司宅再次沉静下来。

佐藤管家看着赤司付九郎离去的方向叹息的摇摇头。

——老爷太重视少爷了。但愿不是什么坏事吧……

翌日——

赤司醒来的时候发现紫原的一条胳膊横在他身上，而且紫原弓着身子几乎把他圈在了里面，这让他稍有不悦的皱了眉头。

搬开紫原的手，赤司进了浴室洗漱。但等他出来了紫原还是没有醒来，赤司看时间还够就没有打扰他，独自下楼去了。

“赤司，早安。”

“绿间，早。”

在大厅里赤司遇到了同样早起的绿间。

“你现在就去学校？”

赤司发现了绿间手上拿着书包。

绿间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书包，答道，

“上次晨间占卜说要尽量答应身边人的请求，就正好和同学换了时间值日。”

绿间知道赤司了解他们每个人的值日时间，所以特地加上了原因。

“那去厨房那些早点再走吧。”

早饭是一天中非常重要的时间，赤司可不允许自己的队员不吃早饭影响一整天的学习和训练。

“啊，我知道了。”

绿间点点头。

赤司转身让女仆过一会儿去他的房间叫紫原起床。

“紫原他……睡在你房间？”

绿间诧异的看着赤司。

“恩，昨晚找过来的。”

绿间没想到紫原粘赤司居然已经粘到了这个地步……他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厨房。

***

事实上，绿间根本不是去了学校，而是回了家。之前和赤司说的那番说辞也是他在脑海中排练过很多遍的谎言。

绿间看着面前的大门，他知道自己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但他却还是回来了。

绿间的母亲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后，赶在绿间明的前面去了玄关。

“真太郎，你这时回来干嘛？还不快点去学校！”

绿间的母亲推搡着想要把他推出门外。

“母亲……”

绿间就那么定定的站在原地。

“你这傻孩子，快点去学校啊，你父亲还在气头上呢！”

绿间的母亲焦急的让绿间离开。

“让他进来。”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绿间明就站在绿间母亲的身后。

绿间母亲不好再做什么，她转身想劝绿间明消消火气，可是他们父子俩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绿间跟着绿间明去了书房。

“妈妈，爸爸会不会骂尼桑啊？”

绿间目前还在上国小的妹妹担忧的拽着自家母亲的袖子。昨天晚上绿间打电话跟家里说要在赤司家住一晚，绿间明不同意，并要绿间立刻回来。可后来绿间不但没有回来，更是发了条信息到妹妹的手机上说明早会回去，然后就把手机关机了。

绿间明又气又怒，一大早就在等着绿间了。

“我也不知道，你哥哥长大了，他的确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朋友。只是希望你爸爸看开一点吧……”

绿间母亲摇摇头。

***

“真太郎，你和赤司做朋友，我不反对，因为你和他也是经常遇见。”

绿间明坐在自己的书桌后面，而绿间真太郎站在他对面，“但是我不允许你们成为挚友！”

“为什么？因为他是赤司？”

绿间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对赤司这么反感。

“没错，就因为他是赤司，是赤司付九郎的儿子。”

绿间明始终不肯原谅赤司付九郎。

“父亲，那是你和赤司伯父的事情，与我和赤司没有关系！”

“不，我不会相信赤司家的人。”

绿间明的目光冷凝，“难道你想有一天被赤司所利用吗？”

绿间明不会忘记，赤司付九郎是如何借着他认识了川崎芳子，又是如何为了家族利益将芳子从他心中夺走，最后更是为了赤司征十郎放弃了芳子。

绿间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和明了。

——原来父亲当初被赤司伯父利用过么？不过赤司伯父并不像那样的人……

“我相信赤司。”

绿间坚定的说着。

“你——”

绿间明看着自己的儿子，那坚定的神情仿佛和他当初一模一样，“你今天不用去学校了，在房间里好好反省吧，想清楚赤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绿间明是要关禁闭的意思了。

但绿间一点动摇也没有，回房间的路上他拜托自己的母亲给学校请了假，然后乖乖的回房了。

***

“赤司君，小绿今天一天没来学校，老师说是请假了，你知道么？”

第二节下课的时候，桃井来到赤司的班级。

“请假？”

赤司疑惑的询问桃井事情的全部，他分明记得绿间早上很早就来学校了

听完桃井讲完事情的大概，赤司沉思了一会儿。

——是昨天晚上的原因么，和家里吵架了？

“应该不会有事，等明天他来了问问吧。”

虽然是这么对桃井说道，但赤司却打算今天回去之后联系一下绿间的家人。

***

待在房间里没事做，绿间真的开始顺着之前绿间明的话思考起来了。

他相信赤司不会是他父亲所说的那种人，但他猜不到自己父亲和赤司伯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认为那是个误会，但即使不会误会又如何？

他认定赤司征十郎是他的朋友，这与他的父亲无关。

时间太多人们总是会胡思乱想起来，绿间也是。

绿间无意中回忆起和赤司认识以来的事情……他发现……自己似乎太注意赤司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