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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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羲石看着王之安的背影，眼中流露出心疼，他几步上前，揽住王之安的肩膀，说道：“没事，姑姑，你还有我。”

“嗯，幸好有你，”说着，她将购物袋递给王羲石，“啰，既然你现在不能为我做什么，就帮我提一下东西吧，工作上的事，就交给我自己去解决，你要相信姑姑，姑姑会处理好的。”

“嗯，今天我来做菜吧。”

“好啊，好久没尝过羲羲的手艺了，想想还有点怀念呢，以后谁要是娶了我们羲羲，就有口福啰。”王之安打趣着说道。

“不是娶，是嫁。”

“嗨嗨嗨，羲羲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斜阳照残树，月影日更斜，微风撩拨着大地，树梢悄无声息地吐露新芽，只等春风一吹，便绿满大地，唤醒一界生机。

“我们吃火锅吧，羲羲，你弄个锅底，我洗菜，”王之安换了鞋，走进厨房，看着正在摆弄的王羲石，说道。

“嗯，好，”王羲石点点头，把菜取出来摆好，他拿出几样递给王之安，说道：“这几样就交给你了，剩下的我来。”

“好的，羲羲都长大了，对了，明天我们去摘草莓，你问下尧尧去不去，”王之安把肉丸子转盘，说道。

“估计不能去了，这学期周末也得补课，就休息星期天一下午，没时间，”王羲石摇摇头，失望地说道。

“这样啊，保送的也不行？”

“不行，老师说不让影响别的同学的状态，都一视同仁。”

“好吧，我还想和羲羲去过过二人世界呢，这就泡汤了，早知道就不吃火锅了。”

“你这是主观唯心，你找别人陪你去呗，海姨不是和你到一路上班吗？她没去驻村吧？”

“去了，我给领导申请，然后领导一看，就直接把我们年轻的这一批全部派下去了，说是去锻炼锻炼，也对，我一会儿问问她上来没，不过我估计她就算上来了，也要去陪他男朋友，很大可能没空。”

“嗯，姑姑，你也可以找个男朋友了，都老大不小了，每次回老家，爷爷奶奶都会逮着我问，你有没有男朋友。”

“哈哈，爷爷奶奶这是连你也不放过啊，不用担心，你姑姑我有自己的打算，我呢，还不急着结婚，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我觉得，这婚姻也是人生的坟墓，结了婚，那得损失多少东西啊。”

“你可以先找个男朋友啊？”

“可以到是可以，不过，你说，就姑姑这样的，这周围有配得上我的吗？”

“自恋了啊，姑姑，我看老杨就不错，人长得也帅，做菜也好吃，不抽烟也不喝酒，说话也风趣，我听说很多女生都想追他呢。”

“老杨不行，他是朋友，不过也是，老杨也老大不小了，改天我给他介绍几个，正好我下村，认识了几个单身的，性格都还挺好的。”

“打住，还是算了，你还是别给老杨添堵了。”

“也是，估计他家人也催得厉害，我就不去操这个心了，对了，羲羲，我给你说个事。”

“嗯，怎么了？”

“我想考研，你觉得怎么样？”

王羲石切菜的手一顿，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洗菜的王之安，疑惑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考研了？”

“其实，也不能说突然想起，我一直都想考研来着，只是没时间，之前也零零散散的看了些书，但是时间太紧，也没办法，现在，我不是下村了吗，我发现在村里，只要把工作做完，剩下的时间就是自己的，与其刷剧闲聊浪费时间，不如给自己定个目标，努力一下，说不定考上了呢？”

“那，你想考哪个学校？”

“北农吧，也在北城，如果我考过去的话，我们俩就能一起去读书了。”

王羲石笑了笑，“那到时候爷爷奶奶估计得气死。”

“放心，爷爷奶奶那里我来洗脑，只要我说去那里是方便照顾你，爷爷奶奶就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你考设施农业吗？”

“不考，”王之安摇了摇头，说道：“大学学得那点东西，这些年都忘得差不多了，我准备跨考，做个三跨考生。”

“跨到哪里去？”

“历史吧，这个专业不是很热门，考的人应该不多，而且分数线也还好，不是很高，我看了北农的报录比，招十多个，多的时候能招到二十几个，希望应该能大点。”

“加油。对了，书我借来了，放在白色那个书架上。”

“嗯嗯，羲羲，你得帮我。”

“嗯，怎么帮？”

“首先呢，帮我定一个计划，然后监督我学习，然后帮我找资料，帮我看院校信息，导师信息……”

王羲石转头看了王之安一眼，王之安回以淡淡一笑，“你报班了吗？”

“嗯，我在网上报了天下通，现在正在跟进度，不过上面的内容更新了好多，我跟不上。”

“没事，慢慢来，一会儿你给我看一下，我给你定个计划，姑姑，你真的想好考研了吗？”

“嗯，其实我自从毕了业就后悔了，当时应该留校继续深造的，只是可惜，当时年少轻狂，总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想做，一直待在学校里都不知道能干什么，就想出来闯闯，结果没想到，一出来就闯得遍体鳞伤，当然，我回去并不是逃避，而是为了修复我的铠甲，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刀枪不入。”

“姑姑，你还有我，我会保护你的。”

王之安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靠任何人，只能靠自己，以前不觉得，不管是在学校努力读书也好，还是从学校出来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打拼也好，总觉得后面有你爷爷奶奶，有你爸爸，我做什么都可以不顾一切，直到那几天，你爸妈出事，你奶奶生病住院，我才觉得，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能够撑起这一切，才是对这些磨难最好的抗击。”

“羲羲，你记得，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靠自己，只有自己强大了，外界的什么，都不足以击垮你，当你弱小的时候，些许流言蜚语，可能都会让你痛不欲生，但是，当你强大了，即使狂风暴雨，你依然能屹立不倒，这就是实力，而姑姑我，现在正在渡劫中，当然，能开外挂是最好的，羲羲就是我最好的外挂。”

王羲石沉默了一会儿，“姑姑，我会努力的，努力到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可以时刻站出来保护你。”

王之安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嗯。菜洗好了，我去下书房。”

王羲石看着王之安娇小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看着窗外新冒出的绿芽，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万物复苏，每一轮的更新与替代，都自有它的规律，而每个人的人生的更替，也有其本身的规律，作为一个个体本身，能做到的，就是，在这种规律之下，寻求属于自己的路，并在那条路上越走越好，越走越坚定。

“羲羲，早点休息，”王之安合上书，将书放回书架上，看着正在记笔记的王羲石，说道。

“嗯，姑姑，你先去睡吧，我还要几分钟。”

“行，那我先睡了啊。”

月明风轻，淡淡的月光洒落窗前，王羲石拉上窗帘，遮住了这一室月光，渐入睡眠，明天依然会到来，阳光照常会升起，人与人的悲欢，月与月的圆缺，真的不那么相通。

“羲羲，早。”

“姑姑，早，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哈哈，最近我都早起习惯了，早餐在桌上，你吃了就去上学啊，我就不送你了，我去书房看会儿书，等图书馆开门了，我就去图书馆，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好，”王羲石见王之安进了书房，才走向餐桌，他若有所思的喝了口豆浆，方才笑了笑，拿出一旁一字架上的书慢慢翻看了起来，慢悠悠吃完了早餐，收拾好了之后，王羲石便下了楼，段祺尧正好从那边推单车走过来，见到对方，便笑着招了招手：“石头！”

“嗯，吃早餐没？”

“吃了，你呢？”

“也吃过了，你换车了？”

“嗯嗯，”段祺尧点点头，他骑上车，拍了拍后座，说道：“上来，哥今天带你兜兜风，让我们迎着青春的朝阳一路朝歌前行，永不回头！”段祺尧充满中二地说道。

“瞎扯！”王羲石笑了笑，他坐上后座，微微抬了抬双脚，抓住了座椅下的杆子，说道：“走吧。”

“哎，不对，你剧本拿错了，要搂住我的腰！”段祺尧往后看了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腰间，说道。

“你确定？”王羲石挑了挑眉，戏谑地说道。

“当然，今天哥最大，得听我的。”

“行，棋子今天是有点与众不同，”王羲石将手放在段祺尧腰间，段祺尧禁不住痒痒，笑了起来，车子也摇摇晃晃地骑了出去，一路上充满了欢声笑语，是青春的味道，路上的学生三三两两，互相交谈，青涩的面孔充满了朝气和希望。

转眼间，王羲石便看见从车里钻出来的唐继瑞，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接触了一瞬，唐继瑞的目光下移，看到了对方环着段祺尧腰间的手，他的目光黯淡了一瞬，随即淡去，风渐起，云还涌，空气依然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