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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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说你们回来了，我就过来看一下，羲羲，坐车累不累？”

“奶奶，不怎么累。”

“那就好，你们过去那边吃饭吧，今天过去帮忙，也没煮饭。”

“嗯，好。”

在村里的日子总是很平静，王羲石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看着脚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湖水清澈，偶尔可以看见几条小鱼穿梭而过。远处的山峦很是宁静，几只飞鸟在山林中飞过，留下一串悦耳的啼鸣。

风轻轻地拂过水面，带来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手中拿着一本旧书，这是他从姑姑的藏书房里翻出来的老书，书名叫《陌上离殇》，因为只是随意出来走走，他也没注意看是什么书，只觉得封面尚可，便抽来看看。

结果看完这本书，他对姑姑的认知再次刷新了一个层面，心里颇有些哭笑不得，原来真正深藏不露的人竟然是姑姑，果然他还是太嫩了吗？

“羲羲，我们来啰，你在干嘛啊？”双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王羲石回头一看，就见两个双胞胎从后面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后面跟着步伐从容的姑姑。

“我在看书，”他扬了扬手里的书，笑着说道。

“什么书啊，我也想看，”小双说道。

王之安走在后面，一眼就看到王羲石手里的书，她变了变脸色，几步上前，从王羲石手中夺过书，背在身后，看着盯着自己看的双胞胎，说道；“这种书太深奥了，不适合你们看，一会儿你们自己去书房找你们能看的书，多看点经典的名著吧，这种杂书现在可以少看一点，等你们实现学习自由了，再去涉猎。”

“是吗？”大双偷偷摸摸地跑到王之安后面，想从她手里抢过书，被王之安敏捷地躲过了，“姑姑，你不是说我们要多看书吗，不管什么书，多看点总是没有坏处的，那你干嘛不给我们看，这书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嗯？”

“想太多，”王之安腾出一只手，戳在大双的脑门上，将她的脑袋推开，说道：“你们才上高一，要以学业为主，就这三年的时间是最关键的，知道不，这是你们实现人生的一个转折的重要时期，可千万不要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去分心。”

“好吧，小双，走，我们去大姐姐房里找书看，”大双招了招手，说道。

“好，”小双点了点头，两人又朝回走去。

王之安放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看手中的书，又看了看笑着看着自己的王羲石，无奈地说道：“这本书，你还没看吧？”

“姑姑，你说呢？”

王之安将书一把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她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看着远处平静的湖面，总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是这平静的湖水，偶尔投入几颗小石子，都可以激起很大的水花，她的生活实在经受不起这种折腾啊。

“好吧，羲羲，你要不就当没看过，行吗？”

“可以，”王羲石点点头，痛快地说道。

“你这样说，我反而有点不敢信了，”王之安无奈地翻开书，看了看，说道：“其实这本书是个意外，我是看封面买的，感觉还不错，但是外面的塑封，没办法拆开，封面上又没有简介，感觉价格还不贵，就干脆买了，没想到里面的内容还蛮有深意的啊！”

王羲石点点头，笑了笑，“姑姑，我若是去表白，你是不是也不会阻拦我。”

王之安看着王羲石，“你之前不是说你不准备说的吗？”

“我觉得书中的有些话还是蛮有道理的。”

“停，打住，羲羲啊，你可千万不要被书里面的内容所影响，那都是胡诌的，作者写出来，不代表这些内容是切实可行的，他只是根据大众的心理这样去编造的而已，谁信谁傻。”

“可是，有时候装装傻，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羲羲，”王之安摸了摸手上的书，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我还把自己当个孩子，我不歧视，不反对，但我真的不知道，你踏出这一步，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我害怕，没办法再护着你，这个社会，看着平静，但语言的暴力有时候真的能够摧毁一个人，比身体的摧残更可怕的是精神的摧残。”

王羲石往湖里扔了一个小石子，没说话。

王之安扯了一节节节草，放在手中慢慢扯着，扯一节便往湖里扔一节，仿佛她混乱的思绪，太纠结。

“我们来啰，大姐姐，你的书好久没更新了，好多我们都看过，”大双跑过来，坐在王之安旁边，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看的？我记得上次我回来你们才看了几本。”

“我们中考完啊，那时候放暑假，又没作业，我和小双在外婆家待得无聊，就天天跑上来找书看，基本看得差不多了。”

“是吗？”王之安看了看手中的书，又看了一眼王羲石，王羲石摊了摊手，笑了笑。

王之安作手势敲了他一下，问道：“这本书，你们没看过吧？”

“什么书，大姐姐，你给我看一下，我才知道有没有看过，”小双笑着说道。

“想得美，”王之安把书放手中，“那就是没看过了，还想骗我，别说门，窗都没有。”

“哈哈，大姐姐，我们来玩游戏吧，好无聊。”

“你才多大，就说无聊，说吧，想玩什么游戏？”

“我也不知道，随便什么都可以啊。”

“那你们唱歌吧。”

“我不会。”

“我也不会。”

“巧了，我也不会。”王之安摊摊手，说道。

三姐妹一齐看向王羲石，王羲石无奈地笑了笑。

“羲羲，来一首《无期》，”大双说道。

“羲羲，我要听《山有木兮》，”小双说道。

“喂，你们两个，才多久没见，怎么听歌的品味都变了，这都是什么歌？”王之安疑惑道。

“反正不是你的经典老歌，”大双和小双回过头，看着王之安，两人笑着异口同声地说道。

“经典老歌咱了，经久不衰好不，来，羲羲，来一首《黄土高原》。”

王羲石无奈地看着三姊妹，说道：“我也不会唱歌。”

“是吗，那你唱吧，我们几个长辈不会嫌弃你的，”小双笑着说道。

“就是，羲羲，快点，晚上我们还要回外婆家，等你唱完了我们就走。”

“那我还是不唱了吧，你们走不走都和我没有关系。”

“不要啊，羲羲，快点嘛，大黑也来了，”小双摸了摸大黑的狗头，说道：“大黑说它也想听。”

“好，《年少有为》，不准点歌。”

“可以，可以。”

“……假如我年少有为

不自卑

懂得什么是珍贵

那些美梦

没给你我一生有愧

假如我年少有为知进退

才不会让你替我受罪

……”

清朗的声音围绕着几人，王羲石轻轻地哼唱着，他看着平静的湖面，只觉得心里有一股冲动，但内心又有另外一股力量压制着，王之安静静地听着，她看着手中的书，只觉得自己平静的生活，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没有一颗平静安宁的心，哪儿来的平静如水的生活呢。

回到学校之后，王羲石依然继续着自己的学习，寝室、图书馆、教室、食堂四点一线，不同的是，多加了一个体育馆，这是姑姑在参加完葬礼回来之后，特地给他作的要求，每天都去跑跑步，锻炼身体。

王羲石换上运动服，刘之海摘下耳机，问道：“羲石，你去哪里？”

“跑步，你去吗？”王羲石穿好鞋子，说道。

“跑步啊，那算了，我还以为你要去打球。”

“行，那我走了啊。”

“去吧，回来的时候，顺道帮我把水壶带回来一下。”

‘嗯，好，”王羲石点点头，他戴上耳机，带上门走了出去。

才是傍晚时分，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体育馆里已经有很多锻炼的同学了，踢足球的，跑步的，撑杆的，跳绳的……，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锻炼身体。

王羲石试着跑了两圈，发现还不赖，他继续跑着，直到跑了半个小时，微微出汗了，他方才停下来，擦了擦汗，慢慢走着。

手机响了，是姑姑打来的电话，“喂，姑姑。”

“羲羲，在干嘛？”

“跑步，刚跑完。”

“可以，多锻炼一下，每天跑个半小时，不会那么容易生病，今天课多吗？”

“还好，就两节课，去图书馆看了会儿书。”

“哦。”

“姑姑，你今天工作忙吗？”

“我这边也差不多，该做的都做了，事情反而没那么多了，也清闲了一点，可以抽点时间看看书了。”

“嗯。”

“那先这样啊，我这边进来一个电话，得接一下。”

“哦，好，姑姑拜拜。”

“拜拜。”

王羲石挂断电话，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今晚的星星格外的多，都在闪闪发光，仿佛是群星宴会一般。他收回视线，就看到了在不远处跑着的唐继瑞，虽然光线有点昏暗，但是王羲石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他正想上前打个招呼，就见到一个女生跑在他身边，两人边跑边说着话。

王羲石愣了愣，他停住脚步，看着两人的背影，久久没动，半晌，他方才转身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