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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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维回头问梁和：“想去吗？”

梁和听到有好吃的，连连答应，道：“想。跟哥哥的朋友一起。”

林成森道：“就在外面，一出来就能看到。”

丁宇笑嘻嘻地说：“那我们先过去了哈。”

苏维关上门，从柜子里找出两套新衣服，道：“原先的那身送去洗了，穿这套吧。”

梁和点点头，乖乖地让苏维帮自己套毛衣。穿裤子时他看到腿上的绷带，问苏维：“哥哥，这里怎么多了纱布？”

苏维：“哦，你睡着的时候包的。怎么了？”

梁和歪了歪头，疑惑地看着洁白的纱布：“我把腿摔破了吗？”

苏维手下动作一滞，不确定似的看了他一会，梁和有些懵地看着自己的腿，觉得还很疼。

“好疼啊。”他伸手要碰，苏维拦住了他，抓住了他的手腕。

“……嗯？”梁和看向苏维。

“还记不记得中午发生了什么？”苏维问他。

“摔倒了……哥哥给我擦药，然后听见……那句话，”梁和想了想，确定都把回忆里的场景一个不漏的过了一遍，“就没有了。”

苏维垂下眼，银边眼镜框泛着冷冷的光，他的拇指一遍遍摩挲着梁和的手背，沉默了许久。

他在告诉他真相和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之间做抉择，他无法预见每个选择的后果是什么，他怕梁和知道后会立刻发狂，但他更怕他解不开记忆深处尘封已久的枷锁。

想到这里，苏维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毕竟瞒是瞒不住的，但还要等等，不是现在。

“哥哥，怎么了？”梁和摇摇他握住自己的手。

“等你拆纱布的时候，再告诉你一些事情。”苏维将他戳到眼睫的碎发理整齐，朝他淡淡地笑笑。

“好。”梁和并未察觉到苏维话语间裹挟的一丝沉重，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

梁和被苏维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生怕他着一点凉。外面离这里不远，苏维没让他拄拐杖，转而一手背后，上半身微微前躬，另一手手心向上，摊开在梁和身前。

这动作让梁和看得有些发呆。他想起了那天在迎宾馆，苏维在他额头上留下的那一枚让人脸红心跳的吻。当时那种感觉又在他的体内卷土重来，让人有些无措。他反复地捻着手指，攥紧，放开，接着攥紧，然后又放开。

随后他踟躇着，断断续续地，把自己的手朝苏维等待着的掌心伸出去。还没等梁和触上他的指尖，苏维倏地把手向前一动，一下子捕捉到了对方细腻柔软的手掌。

梁和被他的动作小小地吓了一跳。他抬眼看着对方，苏维镜片下的眼瞳黑得发亮，注视着自己的眼神里翻滚着无尽的欣喜、满足与珍惜……

苏维直起身，牵着他的手，代替从前扶着他手臂的姿势，领他慢慢走向门外。梁和对牵手还是有些不太适应，手指一直在苏维手心里动弹，挠得苏维心里麻酥酥的。

“痒。”苏维说。

“……”梁和不知道该怎么回，索性什么也不说。

“那不要了？”苏维停下脚步，侧头看他。掌心慢慢地松开。

“……”梁和的手指和他本人一下子木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板鞋。

“要不要？”苏维止住放开的动作，笑意爬上眼角，冷峻的五官此时性感得要命。

梁和用右脚蹭蹭地板，擦去本就不存在的浮尘。

“……要。”

他一下子握紧苏维，生怕他真的放开。

他轻轻地回握梁和，告诉他不会真的放开。

两人牵着手走向不远处的火光，丁宇热情地招呼他道：“来了，坐防水垫上就行。”

他们刚一落座，棉花不知道从哪里慢吞吞地蹭过来。它小心翼翼地朝梁和靠近，似乎在试探些什么。

“你没给它笼子上锁？”林成森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连忙站起来回去拿狗绳。

“我忘了。来不及了，用这个。”丁宇回手从盆子里拈起一根肉骨头，当当当敲着盆子招它：“棉花，看这儿，骨头棒。”

棉花却是充耳不闻。这让丁宇他们既意外又忐忑，平常它别说看见骨头，就是听见他们说骨头这个词，不管离得多远都会颠颠地跑过来，来的路上一定会流一地哈喇子。

棉花走到离梁和两步远的位置，站住不动了。

丁宇敲盆子的手一下停住，他头一次见它如此小心，不知道它想干嘛。

倒是梁和比较淡定，没发觉此时这里气氛的异样。他朝它拍了拍手，道：“棉花，过来。”

棉花的尾巴随之轻轻摇了几下，迈开腿朝梁和的怀抱走去。它长长的嘴巴轻轻凑到梁和的脸颊上，先是碰了碰，最后伸出一小段舌头，试探地舔了舔。

“它在跟你道歉。”苏维悬着的心放下来，对梁和解释道。

“嗯？”棉花见他没有抗拒，尾巴摇得更欢快，舌头舔得更卖力。梁和眯起一只眼，棉花的热情让他有些不好招架。

“好了，棉花乖，没有怪你。”梁和揉了揉它立起来的耳朵，随后顺了顺它洁白如雪的毛发。棉花发现梁和没有讨厌她，旋即像初见时一样咧开嘴，开心地笑了。

“笑笑才好看。”梁和摸了摸它的头，随后它退开一步，在梁和身旁乖乖坐下，毛茸茸的尾巴扫在地上，呼呼带风。

丁宇惊得说不出话，他指着自己养了一年半从小皮到大，三天里有两天都会挨训的女儿，表情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这这……”

“它很聪明。知道梁和不太方便。”林成森拿着狗绳回来，随手放在身后，没给它套上。他接过丁宇手里的盆子，对苏维道：“我们准备了些肉串和鱼，还有一些竹筒和生米，梁和可以吃么？”

苏维看了看他们手里的食材，说：“米饭交给我吧。还有别的么？”

丁宇道：“还有点水果。苹果香蕉什么的。”

苏维：“行，够了。”

苏维卷起袖子，帮忙把一只小锅架在火上。他们看样子经常在外面生火，该有的设施都在手边，放上就能用。丁宇从脚边的桶里舀起一瓢水，先让梁和他们就着水流洗了洗手，又提起水桶把锅装满。

梁和把湿润的手掌靠在火焰周围烤干，前前后后翻着手，道：“有点热，一点也不冷。”

苏维道：“热也别把外套脱掉。”随后甩了两下尚在滴水的手，拈着梁和胸前的拉链，拉开了些许。

梁和拾起丁宇盆子里的竹筒，笑吟吟地看着苏维，说：“帮哥哥装米饭。”

苏维点点头，拿过装米的保鲜盒，打开。

“糯米已经洗好啦。”梁和探过头，就着火光分辨了下盒子里的粮食。

“事先处理过，在这边比较省事。”林成森两手攥着肉串架在火边慢慢地烤，丁宇一手在上边撒调料，一手指了指旁边：“配料放在一块了，看你们喜欢吃什么，想吃什么随便放。不想吃的搁着就行。”

梁和把放配料的大盆子拖过来，放得整齐的保鲜盒被苏维一样样拿出来，放在地上。

“这是……玉米粒。”橙色的火光很明亮，苏维不难从盒子外分辨它们。

“想吃。”梁和伸手接过来，放在自己这边。

“这个是腊肉。”苏维拿起另一盒。

“也想吃。”梁和从苏维手中拿走。

“豌豆？”苏维挑眉。

梁和摇摇头，“不要。”

“最后一个……看不清。”苏维打开盖子，里面是黑乎乎的一条条，“梅干菜，吃吗？”

梁和皱眉：“好咸，不吃。”

随后他问苏维，“哥哥吃什么？”

“跟你一样。”苏维笑笑，他的选择十分对自己的胃口。

“哎，我要腊肉梅干菜啊。”丁宇瞟了眼他俩，毫不犹豫地点菜。

“我还想加豌豆。”林成森把手里的肉串一点点摊开，尽力让它们受热均匀。

梁和朝他们笑笑，说好。

随后他拿起竹筒，捞了一点湿糯米，小心地塞进两指宽的孔里，尽量不让它们撒在外面。

“哥哥，梅干菜。”梁和把竹筒往苏维眼前一递，对方很配合地往里塞了几条梅干菜。随后他又灌了点米饭进去，将竹筒递给苏维，打开搁在自己这边的腊肉，捻了几片放进去。

苏维在盆子里找到塞子，拾起一只把孔堵上，将竹筒搁在锅里煮。

梁和已经往第二只竹筒里倒了一层糯米，他像是找到了更有效率的顺序，先把腊肉塞了几片进去，接着又灌了些米，才将竹筒交给苏维。

苏维会意，笑着接过，捡了几条梅干菜和豌豆塞满，随后封好放进水中。

“你们的做好啦。”梁和朝他们说。

“谢谢。要加辣椒吗？”丁宇撒辣椒面的手悬在半空中。

“不用，他不吃。”苏维替他拒绝了辣椒面，目光追寻到身边人，随后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情不自禁地逗了逗他：“吃了长痘痘。”

“嗯。”梁和鼻尖放在袖子上蹭了蹭，回答的声音有些朦胧。

苏维他们很快也把自己要吃的做好，随后两人一起盖好保鲜盒，整理好一齐放回盆子里。

“……啊！”梁和突然叫出声。

“怎么了？”苏维急忙伸出手，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了。

“忘了加酱油。”梁和指了指盆子里的生抽，不住地懊恼。

“没事，一会打开了再放也一样。”苏维顿时觉得呆萌的他好可爱，伸出的手非但没有收回，反而爱惜地抚上对方被篝火熏得温热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