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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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成赫两手扶墙，左脚往右，右脚往左地一步步迈进客厅，豆豆从地上猛地蹿起来，伸手严严实实地捂住了辛晓珍的眼睛。

“怎么了？”辛晓珍想拿下豆豆的手，奈何豆豆死活不肯放开。

“大姐姐，厨房里熬着鸡汤呢，你去看一眼。”豆豆一边费劲踮脚捂着，一手把辛晓珍推进厨房。

苏维正要从厨房门口出来，差点被他俩撞到。退了两步把他们让进去，然后才看清客厅里的萧成赫。

萧成赫的裤子被棉花撕坏了。

正好从屁股蛋那儿，掀开两个大豁口子。

棉花好像对萧成赫的臀部有某种无法解释的执着，撕了一边屁股蛋还不够，连带着另一边，以屁股缝儿为中轴线，对称地咬出来另一片缺口。

被棉花咬下来的两片布耷拉在大腿根儿处，随着萧成赫的走动晃来晃去，竟然有种苍凉的，另类的，让人眼前一亮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的——

美？

不至于不至于的，远不到那程度。

能看到萧成赫没穿秋裤。

这天不穿秋裤，也行。不算冷。

没穿秋裤意味着什么？

并不意味着他没穿内裤。

他穿了。

“萧医生的内裤上有蜡笔小新，还是白色。”梁和指了指萧成赫现下一点也不性感的腚片子，面无表情地向在场的人说明。

蜡笔小新确实另类，白色也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亮几回都行。

白花花的在眼吧前儿晃荡。

刺激。

“我说怎么凉飕飕的呢。”萧成赫现下也没有气力卧槽我靠你他妈我他娘了，一屁股坐进沙发，脱下外套一盖，并着腿，往旁边一歪，像个大姑娘似的坐着。

“维，借我条裤子。”萧成赫向苏维伸手。

梁和往萧成赫的中段上看了两眼，接着说：“不行，哥哥的腰比你细，穿不上的。”

“那你有……”萧成赫看了眼瘦的不比柴火胖哪去的梁和，后半句咽回肚里了。

谁让他瘦成这样儿的？

这谁造的孽？

“老师。”萧成赫转脸想向老院长求助。

“孩子，不是我不帮你，我儿子才一米七，你这……”老爷子伸手上下指了指萧成赫魁梧的身条，说，“裤子扯烂了也提不上去啊。”

“我去买新的。”苏维转身就往门外走。

“孩子，夜市这点儿不开门，买不着。这片买东西不像城里头。”老先生颤颤巍巍地起身，萧成赫从沙发上起来想去扶，然后又像是屁股上着凉似的一屁股坐下。

倒是一边坐着的梁和跟着起来了，腿上的黑猫敏捷地随着动作跃到地上，逮住萧成赫就挠。

“祖宗哎，别抓了，挠一路了！”萧成赫一身的暴脾气今天被这俩一黑一白的活物磨的干干净净，现下是一点不高兴也不敢有了，只能好声好气地求着。

苏维本想过去搀着老院长，但梁和的动作比他快一步，再加上萧成赫在中间左躲右避上下蛄蛹，他一时间也绕不过去。

梁和倒是安安稳稳地起来，搀着老先生上祖孙俩的卧房去了。

不多会儿，两人出来，老先生把手里的一个盘子大的小篮子搁在茶几上。

“谁会针线活儿，凑合缝上几针得了，哪有那么折腾。”老爷子一边说，一边重新坐下。

“我来。”针线活儿梁和擅长，篮子离他也近，他想也没想就拿了起来。

苏维一瞬间就紧张了，他看了萧成赫一眼。

萧成赫在躲猫，挡着他，拦不住梁和。

梁和挪到萧成赫跟前，对他说：“脱。”

“啥？”萧成赫一激灵，这屋还有姑娘呢！

“裤子。”梁和指了指他的腿，说，“难道站着缝？攮到屁股了怎么办？”

“叫他自己拿剪子拆去吧！不是外科医生么！”老爷子还气着呢。

苏维朝梁和伸出手，接过他手里的针线篮子，说：“去暖阁吧，那边方便。”

这些危险玩意儿少碰一会儿是一会儿。

苏维领着梁和，萧成赫把外套往腰上一系，遮个大差不差的，大喇喇地往外走。

“这边，那边是药房。”梁和看他往东拐，出声提醒他。

“哦。”萧成赫整个人已经不行了，他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来不及想。

屋里坐着看戏的老院长无奈地抹了把脸，朝厨房说：“他们走了，出来吧孩子。”

厨房门被豆豆推开了，屋里的俩人这时候才敢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辛晓珍手里端着烫饮料的热水盆，笑得里头的东西直晃荡，东倒西歪的。

“蜡笔小新，我都不穿了。”豆豆一脸嫌弃，一边笑一边嫌弃。

“什么样儿啊？”辛晓珍没捞着看，只好问豆豆。

“就……两片布忽闪忽闪的。”豆豆想了半天形容词，两手比了个翅膀扑棱棱的动作。

“哈哈哈……裤衩儿啃烂没有？”辛晓珍笑得都快抽过去了，半点矜持样儿也不见。

“没，没。完整的蜡笔，小新。哈哈哈哈哈……”豆豆赶紧否认。

“唉……”老先生又抹了把脸，山羊胡盖住了一直往上扬的嘴角。

三人进了西暖阁，苏维把针线篮交给萧成赫，说：“你来。”

缝人皮都行，缝个裤子能是问题？

“我来吧。不知道棉花会咬他。”梁和有点过意不去，一把拿过篮子，往炕沿走。

苏维没防备，东西叫梁和给拿走了。他刚才看了一眼，里头还有剪子什么的，他一瞬间就绷紧了。

随后他感觉到萧成赫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跟着回头，瞥见萧成赫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没事儿，放心吧。”

“行么？”苏维皱着眉，他紧张得很。

“先看看，试一下行不行。”萧成赫朝梁和那边一抬下巴，接着说，“瞧这不是挺好的么。”

梁和扯过炕上的小桌，坐在炕沿，挨着桌边，把针线篮翻了翻，看了眼里头线的颜色，跟裤子的布料比了比，拿出了个中蓝色。

萧成赫扯过书桌的椅子蹭到梁和跟前，苏维坐在炕桌另一边。

两个大男人不经意间把梁和的位置封死了。

苏维看梁和捻起线头，然后一圈圈把线拆出来，拆了好长好长的一段，右手食指一绕，再一扽。剪子都用不着，直接徒手掰线。

接着梁和就麻利地把线的两端对在一起，又跟着一捋，一顺。他捏住了两股线的另一头，那边因为对折形成了个圈。

梁和在篮子里挑挑拣拣，拈了根大号长针出来。然后，他几乎是用瞟的，视线可能就在针线上划了一下，跟着两手一对，另一手没有任何停顿地顺着方向一抽。

两股线就从那只手里被带出来了！

就这么把针穿上了！

“哎你这……怎么进去的啊？”身为外科医生的萧成赫被梁和这一手惊到了，他可没见过这号比机器还准的手艺。

“嗯……感觉。”梁和没抬头，手下如入无人之境，动作行云流水，刚才那只带方向的手腕轻轻一扬，另一手手指滑到线的尾端，捏住，手一翻，环着指尖一绕，略一搓捻，再一扯。

结打好了。

四股线。

“哥哥，顶针给我。”梁和谁也没看，把萧成赫脱下来的裤子翻过来，里子朝外，把咬坏的布料按着痕迹拼了拼。

“嗯……棉花没有吃裤子。”梁和点点头，确认都能严丝合缝地对上。

“什么顶针？”苏维不清楚这些，他连顶针是哪两个字都不知道。

萧成赫拿过篮子，翻出个金属戒指样的东西，交给梁和。

“谢谢。”梁和接过来戴在手上，然后抬起眼问萧成赫，“这裤子你不再穿了？”

“过了今天就让它长眠于垃圾桶。”萧成赫说。

“那就好办。”梁和一手兜进去，一手下针，手上像是小鱼在水里游似的，一针能上上下下来回穿好几次，接着才捏着针尖往外一抽。

一段就给缝上了。

苏维被梁和的动作引得目不转睛，萧成赫倒还淡定，他经常练习各种复杂的缝合技术，看得出来梁和打算速战速决。

没过几分钟，一边就缝好了。梁和在一段线底下把针反复穿了几遍，又横插一针，捡起篮子里的小剪子，咔嚓一刀。

结都不用打，线头老老实实地在线底下压着，他刚才扯出来的长长一轱辘现在刚刚好用完。

梁和如法炮制，这次比第一遍更快，另一边把线剪断的时候应该才过去了三四分钟的样子。

他把萧成赫的裤子翻过来，甩了甩，看了眼缝合的效果，确定没问题之后才递给他，说：“好了。”

还有点抱歉的意思。

萧成赫接过裤子，说：“不生我气了？”

梁和揉了揉鼻子，跳下床，坐到苏维那边，额头抵在他肩上，没说话。

“快穿。”苏维催他，一边收拾针线篮子。

梁和把戴着顶针的手伸到苏维面前，苏维给他摘下来，说：“这就是顶针？”

“嗯。”梁和的声音在苏维的肩头显得有点闷，“萧医生的裤子有点厚，还硬，直接戳会累。用它顶着针头一推就行了。”

“是这样。”苏维点点头，捏着顶针看了两眼，放进篮子。

萧成赫穿好裤子，有点尴尬地在原地咳了两声。

“走吧。”梁和从苏维的肩头站起来，视线盯着针线篮，不敢抬头。

苏维拿着针线篮子，另一手牵着他，三个人从西暖阁走出来。

豆豆跟辛晓珍一人拿了一瓶ad钙奶在喝，豆豆把手里另一个没拆封的给了梁和。

“谢谢。”拿到好喝的梁和也不害羞了，乐呵呵地插上吸管，咕噜噜地喝饮料。

辛晓珍微弯着腰，往萧成赫的屁股上瞅了两眼。

“技艺精湛，粗中有细，不愧是我徒弟！”辛晓珍朝梁和竖大拇指。

萧成赫把外套往屁股上一遮，右脚往左，左脚往右，两腿打着弯儿地进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