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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去的时候,林清安再一次被拒之门外,她揉了揉鼻尖,显得人有几分灰溜溜的。
“小姐,姑爷他………”站在边上的墨枝想要说些什么时,却被她冷冰冰的一眼将话头给咽了回去。
“捕风捉影之事,休得胡言。”
“小的知道了。”
林清安将手中托盘递给一旁的书言,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后,这才出声道:“你们自小在他身边长大的,多少也能劝他一下。”
“此事我会定会给他一个交代,我更不会放过那些人的。”最后几字,满是带着刺骨寒意。
书言在她走后,敲了那门好几下,里面那人却没有半分反应,当他想要推门进去时,里面则发出了极大的嘶吼暴怒声。
“滚,全部给本殿下滚出去!”
“殿下,驸马说是让我给您送点吃的。”
“本殿下不吃,滚,你们全部给我滚。”随着他爆怒而起的是那砸碎了满地的花瓶碎瓷。
书言深怕自己哪一句话又惹怒了里头之人,只能端着那乌木托盘一直守在门外,拧着眉听着里头的声响,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可是等那日暮西薄,倦鸟归林时,那扇紧闭的黄梨木雕花门仍未曾打开,反倒是他的脚酸得不行。
一身寒气煞然归来的林清安见到那因着腿酸,现蹲在檐下的书言时,眉头微拧着,显然明白了些什么。
在书言先一步打算出声时,她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后者了然退下。
随着门“呀呀”推开的是那进来的脚步声。
“禅林。”林清安担心她会吓到他,特意将那声线放得柔之又柔。
躲在房间里,将其卷缩在锦被里的谢曲生听到门推的声响,就像是惊弓之鸟。
“滚,都给本殿下滚出去。”话里不但有颤,更有浓重的恐惧与不安。
“你已经一整日没有吃东西了,即便在不饿,多多少少也吃点,要不然容易难受。”林清安推开门,许是因着室内过黑的视线使得她有些不大适应的眨了好几下。
“我不饿,你出去,本殿下现在不想看见你。”
躲在被子里头,将自己给卷成一只小刺猬的谢曲生红着眼眶,微咬着下唇满是不安的看着那朝他走来的女人,睫毛上还挂着未落泪珠。
“都一天不吃了哪能不饿。”林清安知道他是嘴上说着逞强,连带着她的语气更软了几分。
“你是不是来找我和离的。”忽地,抹了泪后的谢曲生,直勾勾地问了她这一句,并在她没有开口时,满是哽咽地接了下一句。
“也是,这场婚姻本来就是我强迫你的,现在我不干净了你不就正好用这个理由甩掉我了吗,你既然要选择跟我和离还过来做什么,不怕我会继续缠上你吗,还是也想要过来看我的笑话。”
“我没有这样想过,还有你别哭了。”林清安看着这朝她哭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都糊了一脸的少年时,却嘴笨得不知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才好。
“你人都打算不要我了,我凭什么不能哭,我不但现在要哭,我以后还要天天跑到你家门口哭。”
“你现在心里指不定的在乐,毕竟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像我一样不要脸,并且上赶着倒贴的。”许是谢曲生现在早已破罐子破摔,干脆怎么哭得难看怎么来。
“你别哭了,还有我林清安这辈子不会和你和离的,现在你可安心了不。”林清安轻叹一口气,走了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满是安抚。
谢曲生听到她说不会与他和离时,心下虽感动,可更多的还是那无尽的恐惧在蔓延,攥着她手腕的骨节泛着白,更抓得她的手腕通红一片。
她虽说不会不要他,可是上辈子的那些事,此刻却一幕幕的浮现在他眼中。
她是只守着他一个人过日子不假,可是爹娘,她的那些好友们,哪一个不是往她的后院里头塞人。
“那你除了我之后,也不能要其他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好不好。”他知道他这话实在是无理取闹甚至是趁火打劫,可他还是说了。
林清安见到那双哭得红肿,还满是哀求之色的桃花眼时,鬼使神差的应了个‘好’字。
“还有别哭了,你本来就丑,现在一哭,更丑了。”半垂着眼帘的林清安温柔的为他擦拭着眼角泪痕。
“妾身才不丑,妾身明明是大周朝第一美人。”谢曲生知道她这是在笨拙的安慰他,连带着一个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所以美人就更不应该哭了,要不然丑了可怎么办。”一向有着少许洁癖之人,此时倒是难得的没有推开他,而是拿出了纯白帕子帮他拭去泪痕。
“妾身哪怕是丑了,妻主也不能嫌弃妾身。”谢曲生窝在她的怀中蹭了好一会儿,这才眼眶通红的离开。
“好,不嫌弃不嫌弃,所以别哭了好不好。”这一刻的她,倒是极为的好耐心。
“那你说过以后不能不要我,身边还只能有我一个人就必须要说到做到。”
“好。”只是现在的诺言,谁又能说得准。
那日的事,就像是扎在彼此心中的一根针,即便现在被拔出了,可陷进肉里的刺疼感并未减少半分。
而那位躺在谢曲生床上的女人早已被绑起来关押到了柴房中,人刚开始也是个硬骨头,不过在她俩三包药粉下去,早已鼻涕眼泪其流的全部招了。
林清安听到她说她的所作所为全部是方艳指使的后,只是眉头紧锁。可后又听到她一口咬定,说她和那位尊贵无匹的三皇子已经发生了关系时,浑身散发着令人胆颤的阴戾之气
“你刚才在说什么!再说一遍!”一字一句,似那咀嚼后的血腥阴寒之气。
“不是我说,那位三皇子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给睡烂了,小林大夫为什么就那么执着那…………”
当张三娘还想说些什么时,她的舌头被人粗鲁地拉出,而后眼睁睁的看着那舌头掉落在地,血染了她一身,还未说完的那些污言秽语只化成了一声声的痛苦呜咽。
双眉间笼罩着阴寒之色的林清安将那沾血的匕首随意用帕子擦拭干净,动作矜贵得就像是一个世家公子,仿佛刚才她切下的不是一个人的舌头,而是一颗在普通不过的果子。
“将人拖下去喂狗,记得在给她身上多撒点蚂蚁爱吃的蜜糖。”
在场的几个婆子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脖子,连忙将人给拖了下去,甚至担心她会在发出什么声音,不忘将一发臭发酸的汗巾捂住了她的嘴。
等人离开后,屋子里头还残留着少许的血腥味未曾被风吹散。
“小姐,刚才那人说的。”许是墨枝年纪较小,加上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连带着她思考事情时的角度,都会以林清安为重。
“小姐做事,何需我们当下人的多言。”墨梅比梅枝年长俩岁,这性子自然也是较为成熟稳重。
“是墨枝的逾越了。”
林清安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们二人一眼,随大跨步转身外出,而她的身后则浩浩荡荡的跟着一群下人。
他们此行的方向,正是通坐落在半山腰的方府中。
当满身煞气的林清安带着一众人将方府别院给包围起来的时候,其他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的只是那满心不安之色。
“不知小林大夫带着那么多的人前来,所为何事?”原先正在屋子里头午睡的方老爷听见院中的响动,顾不上尚显凌乱的鬓发便走了出来。
“最近方老爷的小日子过得倒是舒服。”坐在太师椅上的林清安并不急着说明来意,反倒是像猫抓老鼠般慢慢逗弄着对方。
“托上一次林神医的福,小老儿现在的身子康健得很。”
方老爷打不定她是因何而来,甚至派人将她的院子给重重包围起来是何意,可碍着她的身份,也不敢贸贸然派人与之扭打成团。
“那么方老爷可知,最近的方小姐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大事吗。”林清安自然知道,她的这一询问,得来的定是一个摇头否定,继续红唇微扬,冷讽道:
“谋害皇子的罪名,我想方老爷应当知道情节严重。”
“什么!!!”只因根据当初律法,谋害皇族或是子嗣者,情节严重者满门抄斩。
“不知那孽女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还请小林大夫告知老妇一二。”方老爷人虽吓得去了半条魂,可现在仍是苍白着一张脸朝人询问着。
“方老爷与其问在下,不如去问问你的那位好女儿到底做了什么,我想来方老爷应当是不会忘了林某新娶的那位夫郎的是何许人物,还有我爹的身份了。”
正当方老爷有心想要解释着什么时,那原先在屋子里头睡觉的方艳已经被人给压了出去,头发乱糟糟的被扔在地上,就像是一个疯婆子一样。
“人已带来了,方老爷不如直接自己问问你的好女儿到底干了什么!”林清安重新坐了回去,并抿着那已然凉透了的茶水。
“你这个孽子!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此时捂着胸口的方老爷,气得直接将手边的茶盏砸了过去。
“娘,我没有,是那位三皇子自己说小林大夫跟他感情不好,便想着要寻机会同小林大夫和离后嫁给我的,若不是这样,我又岂会猪油蒙了心干出此等事。”
“小林大夫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那位三皇子,还有,还有我的身上还有那位三皇子给我的定情信物。”
被吓得有些语言混乱的方艳,却仍是一口咬死了对方勾引她在先,甚至看向她时的目光,满是带着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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