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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莫小碗睁开眼睛,身边空空如也。想起昨晚他同自己在一起,莫非是做梦?
可是看到身畔床上的褶皱和枕头上的青檀气息,她便知道那不是做梦。
而昨晚他对她做的那些……更是让她想起来,脸颊便烧了起来。
门外,娘在敲门了,莫小碗忙整平了床铺拍了拍枕头,套上了外衣,起来开门。
“昨晚没事吧?”花大娘听说昨晚她房间里进了老鼠,十分担心,道,“老鼠若是厉害起来,也是咬人的,小心咬着你的耳朵!”
莫小碗连忙摆手:“没有,大约是我的看错了。”
花大娘的目光却落在她的脖颈上,惊讶的道:“啊哟,老鼠是没有,虫子倒是有,你肩头上被咬红了。”
莫小碗低头一看,衣襟敞开的地方果然有个红印,可不是他昨晚在她肩头烙下的?
她慌忙用衣领掩住了,红着脸道:“娘,真没事,这里毕竟是客栈,自然没家里头干净,我还得梳头呢。”
花大娘这才出去,催促她洗漱了快点下去吃饭,不要叫女婿看了笑话说她养了个懒闺女。
莫小碗应了,回屋里对着镜子看了半晌,肩头只一个红红的印子,幸亏她疼哭了阻住了他,不然怕是全身都是印子了,那还怎么见人?想起他昨夜黑暗中灼热的吻,女孩的脸上再次浮起红霞。
低头看镜中的自己,此刻肌肤润泽仿佛漾着水光,眼底眉梢隐约透着少女的妩媚,她看的一怔,这镜中的人还是从前那个傻丫头吗?
她羞涩的弯了弯唇角,便去换了衣裳。
今儿她穿一件藕荷色绣蝴蝶薄纱裙,高腰宽带,显得胸大腰细。她低头打量着自个,发觉这段时间好像更丰满了一些,像一对挺拔的小山峦,大约是因为吃的好了,因此养起来了吧。
换了衣裳出来,客栈一楼堂中一个方桌,家里人已经坐定,裴远亦坐在其中。出门在外条件有限,诸事皆简。
看到她这身衣裳,男人眼前一亮,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眼底仿佛有火在烧。
莫小碗有点不好意思,垂了头,几缕发丝落下,轻轻拂过嫩白的脸颊。
她坐在了花大娘身边,隔着一个莫小瓢,正是裴远的位置。
她偷偷睨他一眼,便看见他望着自己,赶紧低头吃饭。
花大娘是过来,哪里不晓得这小年轻的心思,大约还是想多点时间说说话。说起来这一路女婿照顾他们一家十分周到,可是因为老规矩,她和婆婆每每叮嘱小碗私下不要多见面,如今就要到京城了,怎么着总得说几句体己话,不能让这么好的女婿寒了心。
“我吃饱了,去收拾些东西,”花大娘站起来,又对莫老实说:“孩子他爹,过来帮忙咧!”
莫奶奶年纪大吃的少,见他们走了,便也拄着拐杖去马车上休息了,小瓢早已坐不住跟着奶奶出去玩了。
饭桌上只剩下两个人,不紧不慢的吃着。
“昨晚睡得可好?”他扫了她一眼。
“嗯。”莫小碗点头。她本以为有个人在身边她会睡不着,没想到竟睡得很安心。
他又看了一下她的唇,意味深长道:“你的嘴有点肿。”
莫小碗吓一跳,懊恼的白了他一眼,又赶紧看看周围,幸亏没什么人,不然听到还不知道要怎么联想呢。
他夹了一块白皙粉糯的糕点到她的碗里:“你喜欢吃的。”
莫小碗见那是菱粉糕,不由得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
“上次不是一口气吃了三四块吗?”
莫小碗撅起圆嘟嘟的嘴,这个人笑话她。
裴远不由得笑了:“再撅,就可以挂油壶了。”
正在这个时候,几个锦衣卫从二楼下来,见到他们的指挥使大人时,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个脚底打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这……这是大人吗?”
“原来大人会笑的吗?”
“你还别说,大人笑起来更好看呢!”
跟他们在一块的追风丝毫不意外,自从大人认得了小碗姑娘,已然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冷的如同冰山上哪儿都非常冻人的指挥使大人了。
似乎听到楼梯上的议论,某人冷飕飕的目光扫过来。几人只觉得迎面一阵寒凉,纷纷闭了嘴,低着头过来向那人请安。
“大人好,夫人好!”
齐刷刷四五人躬身行礼,那一声“夫人”叫的莫小碗脸上发烫。
裴远倒是听得心情大好,这几个小子倒是识相。
“该做什么,便去做!若是太闲,自有好去处!”
几个人一听,吓得脸都白了,忙道:“不闲,不闲!”说着一呼拉的都出去了。
大人说的好去处,可绝对不是什么真的“好”去处。
莫小碗想起什么,道:“昨儿你不是说带了把匕首吗?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一双天真清澈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面前的男人,看的男人的耳朵微微发红。
“别胡闹,吃饭!”裴远垂下头,夹了一块糕点到她的碗里。
“不要,”莫小碗搁下筷子,有些不满,“我都吃饱了,你明明说了今天给我看的,堂堂指挥使大人怎么还耍赖呢?”
裴远也搁下了筷子,一手撑着额角,有些无奈。
“什么匕首,什么匕首!”莫小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我要看宝贝!”
小碗道:“我告诉你小瓢,他有个很宝贵的匕首,睡觉都要带着呢。”
小瓢眨巴着大眼睛盯着他姐:“姐,你怎么知道姐夫睡觉带着的?”
莫小碗:……
完了,说漏嘴了。
“没事没事,”她摆摆手,“不看了不看了,走吧,咱们该出发了,不然猴年马月才能到京城呢。”
她知道弟弟最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为了防止被弟弟挖出昨晚的事情,她及时停止了这个话题。
见她出去,裴远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丫头,着实太天真了!看来得找机会好好教育教育她。
一连数日,终于到了京城。远远瞅着那京城的城门,果然巍峨雄伟,远是凤头县不能比的。
第一次到京城,莫家人异常的紧张和激动。虽然身上换上了丝绸做的衣服,但是骨子里到底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人,生怕说错做错,叫这京城里的人看了笑话去。
马车过了城门径直驶到府宅门前,那宅子正是位于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周遭都是名门大户官宦人家,莫家的宅子就在中间。
莫老实扶着娘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只见那宅子上硕大一个匾额,鎏金的大字写着“莫府”两个字。
他虽然读书少,但是这两个字却是认得的,莫奶奶抬头,知道那是匾额,看到那个“莫”字,不由得眼前一亮。
“那是……”她怔怔指着匾额。
莫老实激动的说:“那是莫府。”
莫奶奶定定抬头望着那鎏金匾额,一时之间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圈渐渐红了,隐隐有泪花涌动。
“这……这真是咱们莫家的祖坟上冒青烟啊……”莫家本是个穷的连根毛都拔不出的农户,何曾想过有朝一日,竟会有这样的运气?
“好大的宅子!”花大娘感慨,那碧瓦红墙,金钉大门看进去,里头是个影壁,里头隐约屋檐层叠,似乎还有不少房子,“莫非我进到了戏文里?”
她是真没见过这样的宅子,一切彷如做梦。
莫小碗也很是惊讶,她没有想到这宅子比她想象的大许多,又华丽许多,他们这些从乡下来的,真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宅子。
她转头看裴远,见他低头看自己,嘴角含着浅淡的笑意:“喜欢吗?”
他头微微偏向她,问了一句。
莫小碗看他笑,便忍不住脸红了,点了点头。
“何必这么破费?这得多少银子啊?”白得他的大宅子,他们到底不好意思,“其实我们一家人,有个小房子,也无论地段,能住就行了。”
男人道:“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没有薄待的道理。”
莫小碗偷眼瞧他,笑着抿了抿嘴。
进了宅子,里头越发觉得大了,院子宽阔,草木茂盛,还有亭子荷池,竟跟个园林一般。
能在朱雀大街建宅的自然都是官宦人家,这宅子全然按照官家的格局打造,一时间莫家人几乎欢喜的找不着北了。
锦衣卫的人将行李都搬了进去,这宅子着实大,莫家人少,也没什么下人,里头十多个院子,莫家合家人也才住了两个三院子。莫老实、花大娘跟小瓢住英华院,莫奶奶住左边康宁院,莫小碗住右边芙蓉院。
“要不要买几个丫鬟?”安顿完了,一家人住在花厅喝茶,裴远又问。
花大娘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都是自个做事,哪里使唤的惯人?要真买了丫鬟,我们都不自在了。”
见他们不要,裴远也就做罢了。
“那你家住哪里呢?”莫小碗有些好奇。
裴远微微笑道:“就在后头。”
花大娘不由得十分欢喜:“那倒好,以后便是小碗嫁了,咱们也好走动。”
说起嫁人,莫小碗有点害羞,微微垂下了头。
婚期定在半月之后,在凤头县时有县令为媒,京城遥远因此见不着裴远的家人,如今既到了京城,莫老实便觉得少不得要同裴远的长辈见一见谈一谈成亲的事情。
裴远听到这提议,思忖了片刻道:“那我便请我义父过来吧。”
莫老实听着,想着他的父母既然亡故了,义父应当很亲近,谈婚事倒是合适。
“大人的义父是……”
“正一品的陈太师。”
这话一出,莫老实吓得一抖,用力吞了一口唾沫,娘诶……这不是戏本子里才有的大官吗?他怂了……遇着这种一品的大官,他怕自己舌头会打结。
虽然渐渐开始习惯裴远提及的各种大人物,可是如今太师大人要上门谈亲事,莫家人又开始慌了。
莫小碗见她爹娘都面露怂样,不由得很是无语:“爹,娘,就当作寻常人家好了。”
“怎么可能是寻常人家,你这孩子,要是叫你去见,你……你不也得……舌头……打结吗……”花大娘现在已然开始结巴了。
莫小碗扶额,她已经可以想象届时会有多丢脸了。
裴远淡笑道:“无妨,我义父为人很是和气,从不拿架子。你们就当他是个学识渊博的老头子便行了。”
莫家人哪里相信,心里都担心着。
裴远事忙,该走了,花大娘急忙让小碗送他出门。她是晓得的,两个人要成亲了,总得私底下说几句话。如今未来女婿送了这么大宅子给他们,叫他们心底怪不安的,怎能还因为那些繁文缛节叫女婿不开心。
从正院到门口要走一段距离,莫小碗陪着他一起走,两人走在青砖小道上,两边花木芬芳鸟儿鸣叫,这里,简直比凤头县的周园还要漂亮。
“明儿你来吗?”莫小碗抬头看他,此刻微风习习,清风拂动他乌黑的额发贴在白皙的脸侧轻轻飞扬,轮廓分明的眉眼显得分外好看。
“明儿要进宫。”男人转头看她,脚步慢了下来,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指。
身后还跟着四五个锦衣卫,莫小碗有些羞涩,想要将手指收回来,可是他却不放。她偷眼回头看后面的锦衣卫,那几个小伙子纷纷眼观鼻鼻观心,假作看不见。
莫小碗脸上浮起了红霞,担心道:“明日你要是不来,我爹娘恐怕应付不了太师大人。”
裴远淡淡一笑:“无妨,他不过来走个过场,婚事我都安排妥当了。”
“国公府那边呢?”他出自裴国公府,虽然父母已经不在,但是祖父伯父都在那边,若是自己悄悄成了亲,也不知会那边一声,到底觉得不妥。
提起裴国公府,他眉头微蹙,显然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莫小碗见他不说话,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不急,”他说,“我会安排时间让你去见见。或者成婚前,或者之后。”
他这话说的有些不确信,这让莫小碗联想纷纷,他同国公府过往究竟有怎样的纠葛?
“今晚告诉你。”
他垂头看了她一眼,仿佛一眼看穿了她心底的疑惑。
今晚?
莫小碗一怔,怎么是今晚?
自打上次他夜间借酒钻进她的卧房之后,后面并没有逾矩之处,他的意思,今晚又要……
想起那晚的事情,记忆犹新,她连脖颈都红了。
“脸红什么?”他摸了摸她的耳尖,“耳朵都是烫的。”
莫小碗吸了一口气,那眼睛娇嗔的瞪他,就知道笑话她!
他微微低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她耳畔响起低哑的声音:“今夜亥时。”
说罢,勾唇戏谑一笑,转头大步向门外走去。
追风晴空几人见大人走了,赶紧跟了上去。几人将方才的情景看的清楚,虽然假作看不见,到底眼角还是瞟见了,这种百年难遇的大人调戏姑娘的戏码自然要看个过瘾的,只是不知道方才大人那一低头到底说了什么,叫这姑娘脸红成这样。
“还看!”追风一把拉过身后盯着莫小碗瞅的逐月,“再看,小心回去大人挖了你的眼睛!”逐月唬的赶紧收回了目光。
莫小碗回院子时,她娘正在整理库房。农村里的人但凡有什么宝贝的东西都要好好藏起来,之前裴远送了他们家那么多宝贝,自得首先藏好。
莫大娘正好在里屋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地库,觉得藏宝贝正好,这会儿忙着收拾。
小碗过来帮她娘的忙,房契和地契尤其重要,莫大娘特地找了个结实的小箱子装起来藏在了地库最里头。
大娘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红檀木小盒子,上面还上着锁,她翻来覆去的看:“咦?这里头装着什么?”
这是当时一个叫追风的锦衣卫亲手单独交给她的,应当是很重要的东西。
莫小碗瞧着也好奇,过来看,问了一句:“娘,你有钥匙吗?”
“有的有的。”花大娘从内衣口袋里翻出了那个金色的钥匙,精致小巧的一把,就连钥匙都看起来很贵。
娘两个坐在圆桌跟前,花大娘用钥匙打开了红檀木盒子,当盒子被打开的时候,里面出现了一叠纸。
“咦?他送我们一叠纸做什么?”
莫小碗将那“纸”拿出来一看,只见纸面上豁然写着“银票”两个字。
她惊道:“娘,不是纸,是银票!”
花大娘懵怔了:“银票?是有钱人家用的那个银票吗?”她听人说过,有钱人家的银子多了,不好搬运,便用银票。但是那是大钱才会用银票,谁五两十两的去弄个银票?庄户人家一年收入不过二十两,大银子都没怎么见过,又怎会见过银票呢?
“是啊,就是那种银票。”莫小碗也惊讶极了,她自己也是第一回见银票。她仔细看了看,每张银票的面值是一百两,总共二十张,所以一共是两千两!
“这里有……两千两!”她震惊的出声。
“我的娘诶!”花大娘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唬的脸色发白。
裴远的确送了他们许多宝贝,但是他们不识货,只知道那些是宝贝,仔仔细细的搁起来,并不知道价值多少。可是这银票就不一样了,如此直观,想到那些白花花堆成小山一样的银子,更加让人震撼。
莫小碗也惊得半晌没有回过神,吞了一口唾沫,两千两,他都没跟她说一声,只是用盒子装了就跟其他东西一起送过来了。
农村人全家一年嚼用不过二十两,这两千两,按照那个用法,岂不是可以用一百年?
“天啦,做指挥使这么有钱的吗?”
花大娘有几分担心,担忧的看着女儿:“这来路该不会……有问题吧?”
他们是老实本分人家,若是有问题的钱,他们也不敢收啊。
莫小碗并不知道,他们是村子里出来的,的确没见过什么世面,戏文里头也没写过那些公子小姐平日里是怎么花钱,要花多少钱的。但这笔钱无论是对于那种门户的人家,想必都不是一笔小钱。
“回头我问问他。”她对于裴远的确还有很多不了解,若是真嫁了他,总得问问清楚。
花大娘点头:“行,你问问他。这钱着实太多,我先好好收着。之前咱们还存着些散碎银子,用着再说。如今幸亏有女婿送的地,光是收租子,咱们也够过上丰饶日子了。”她顿了顿,又道,“只是光靠着别人,万一哪天他不高兴了,把房子土地都收回去了,咱们岂不是没指望了?”
他们素来都是讲究靠自己的劳动挣钱心里才踏实,如今为了莫小瓢将来光宗耀祖,也为了小碗的幸福,这才举家搬进了京城。但是在这京城里,他们靠的都是裴远一个人,若是没了裴远,他们便一点根基都没有,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到底心里不踏实。
这话也说到了莫小碗的心坎上,她同父母一样,素来不爱依赖别人。她知道裴远既然送出来的东西肯定没有要回去的道理,这点她是相信他的。
但是世上有些事总有个万一,万一将来他又有了喜欢的女人,要娶妾室,到时候她还能指望谁呢?
想到他将来也许会对另外一个女人青眼,这种想法光是在脑袋里冒出来,她心中便不愉悦。心里另外一个声音似乎在说,他敢?!
“别担心,”莫小碗安慰她娘,“既来之则安之,咱们慢慢筹谋,既来了京城,终归是要在此处安身立命的。”
花大娘看女儿这么懂事,并不是得了这滔天富贵便忘乎所以的样子,心里也踏实了几分。
月上中天,芙蓉院中,莫小碗睡不着。今日虽才到京城,一路奔波应当很疲累才是,可是她一想起下午时裴远说的话,便紧张极了。
这会儿,她已经沐浴过了,并没有穿轻薄的寝衣,而是穿了一件烟罗色绣芙蓉的轻纱罗衣,披着一头乌黑湿润的长发,立在院中看栏杆下的花草。
已经过了七月,正是一年天气最热的时候,罗衣十分轻薄,隐隐看得到里头是一件月白色的绸缎肚兜并一件雪白缎裤。
她伏在栏杆边发呆,暗暗想着,他来也好,正好有许多疑问想要问一问他呢。
不知不觉,亥时已经到了,一个黑影十分矫健轻松的越过了院子墙头,到了她的身后。
女孩还在发呆,察觉到似乎有人撩了一下她的头发,吓得她转身差点叫起来,那人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低声道:“别把人都叫过来了。”
屋里的灯光隐隐绰绰照在他英挺的侧脸上,清冷的眸里仿佛月色在荡漾。
莫小碗听声音便听出来是他,不由得红了脸,撇开脸不去看他,低低道:“你……你干嘛又来……大晚上的……不正经……”
男人低低笑了笑,凑到她耳畔道:“你之前不是嚷着要看匕首?这次我带来了。”
莫小碗一听,兴致来了,拉着他问:“哪里?在哪里?我要看,一定很好看!”
他连睡觉都带着,定然是个好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 裴远:戏弄我家小媳妇,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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