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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岁的刘一诺每每清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她爱极了晨光透过窗户洒满房间的感觉。这晨光取代了她人生中代表绝望的黑色。
刘一诺趴正在窗户前感受着晨光带来的温暖,听到爸妈在外屋喊她便出去了,出门时特意关紧了自己的房门,她要把这份温暖紧紧留住。
“一诺啊,今天礼拜六没课,吃了早饭跟爸妈一起去收货啊,”侯玉佳放下手里的最后一碗饭坐了下来。
以往刘一诺不是没提过跟爸妈一起去收货的事,但都被妈妈拒绝了,说是那边太脏人也太杂,不适合她去。今天妈妈却主动提出让她一起去,应该是有什么事,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像无数小虫子在身体里爬过一样。
刘一诺看了看正在吃饭的爸爸,他自顾自的吃着,没有说话,刘一诺便也没有问了。
饭后刘一诺的爸爸去开那辆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的丰田机动车,蓝色的小小车头拖着后面大大的车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车子开到一大块空地上停了下来,车子刚停下没一会儿便陆陆续续有人提着大袋小袋的废品过来过称,那些废品被装在破旧的塑料编织袋里,袋子里的废品被挤压的快要撑破那薄薄的编织袋。
一整天刘一诺就待在父母身边看着这些人来来回回的一袋一袋的废品送过来,他们有的看到刘一诺会过来说上几句,来来回回无非就那么几句。
“刘青哥,侯姐这是你家闺女啊,挺漂亮的呢。”
“嗯,一诺快叫姨”,妈妈指着几个女人让刘一诺喊。
刘一诺在扭扭捏捏中喊了声,姨。
“叫一诺是吧,这名字好听。”
“一诺啊,在这边上学咋样?学习好不?”
……
“嗯,还行,”刘一诺也不谦虚。
一整天刘一诺看着不同的人来了又走,喊了一整天的“姨”“叔叔”。
傍晚临近时车厢里已经装满了废品,刘一诺帮着爸妈用绳子把高高凸起的废品捆绑起来。
“一诺跟爸妈去个地方,回来再回家”,坐到车坐上等待回家的刘一诺被父母喊了下来。
刘一诺跟随父母进了一个庭院,庭院里都是些好养活的花花草草,从远处看去倒也显得挺雅致。
“哎呀,姐,姐夫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刘一诺向声音的源头看去。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男子鼻梁高挺,嘴唇微薄,浓而密的眉毛显得有些冷冽,面部轮廓立体感很强。这是刘一诺见过为数不多的好看的中年男子。
“姐,这是一诺吗?”男子走到刘一诺面前揉了揉她的头发。刘一诺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瞪眼看了他一眼。
“一诺!”父亲瞪了她一眼。
男子尴尬的收回手笑了笑说道:“没事哥,熟悉了就好了。”男子说罢去里屋拿了个半人高的毛绒娃娃塞到刘一诺手里。刘一诺本想拒绝,但被一旁父亲的眼神吓得硬是没敢拒绝。
侯玉佳把刘一诺拉到身边指着男子对她说:“一诺啊,以后这就是你干爸了,叫干爸!”说着又指了指男子身旁的女人:“这个是干妈。”
刘一诺低头慌乱的搓着手指不知所措。
这种感觉感觉像是已经镶嵌在身体里数年已经跟血肉混为一体的链条被人扯住一头一点一点的从她的身体里向外拉扯般。
是疼痛,是恐慌。
刘一诺紧皱着眉头没有吭声,她厌恶此时的一切,本来觉得有些好看的男子此时在她眼里也显得让她喜欢不起来了,她缓慢的从母亲身边向着旁边的座椅移了过去。
她父亲见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呵斥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懂事!”她父亲是个几乎不会克制自己情绪的标准的农村大汉。
刘一诺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几次试图甩开父亲抓着自己的手,却都以失败告终。最后还是那个要认她做干女儿的男人走过来把她的手从她父亲手里拉了出来说道:“哥,一诺还小,又是第一次来,你看你这是。”说完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根中华烟递给了刘青。
刘青点上烟猛吸了一口说道:“小光你看这……等我回去好好跟她说说,你也别生气啊!”
“哥你这话说的,你跟姐能答应让一诺做我女儿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哪能生气呢!还有,哥你回去可不能打一诺啊!”
“不打不打……”
吸入的烟又被一口一口的吐出,一个个烟圈像舞者一样缓缓跳跃,最后慢慢稀疏,散尽。
像极了刘一诺对家人的期盼。
大家又寒暄了几句刘青便起身要走,小光和身旁的老婆开口挽留了几句,刘青却是执意要回去,两人见挽留不住,便也不再挽留了。
人的感知感受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像是不小心碰到了漏电的电闸,电流从指尖迅速传遍全身,你想甩却发现已经根本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它慢慢侵蚀全身。
昏暗的路灯下急匆匆赶路的行人看上去显得格外的凄凉。
“爸……”,刘一诺欲言又止。
“别叫爸,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个赔钱货。”刘青的气显然还没消。
到家后,刘青提着刘一诺的左耳朵把刘一诺从座位上一直提到屋里。
“给我跪下”,刚到屋里刘青把刘一诺向地上扔去。而自己则坐在旁边的床边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
刘一诺睁着已是满眼泪水的双眼盯着父亲问道:“爸,我哪里错了?我不想要干爹,你们是不是要把我送人?爸妈,你们别把我送人好不好?”刘一诺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的颤抖。
听到“送人”二字刘青心头猛得一颤,他记得刘一诺刚出生时他的母亲也要把她送人的。
刘青抽着烟起身走了出去。
刘一诺本以为父亲会打他,却没想到父亲只是让她罚跪,刘一诺想喊住他,那一声没喊出口的“爸”在喉咙里哽咽翻转了几遍后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侯玉佳拿了张纸巾蹲下来轻轻给刘一诺擦拭着眼泪。
“妈,我为什么要认干爹啊?”
“一诺,我们在这边是外来人口,我们今天去收货的那个地儿好些人盯着呢,都想把我们赶走他们做。你干爹是混社会的人,他可以帮妈跟你稳住那个地盘不让人抢走。你就当帮帮爸妈好不好?怎么会把你送人呢?别瞎想。”看着母亲有些祈求的眼神刘一诺心软了下来。
母亲的语气虽温柔,但并没有减少她的恐惧感。
那份恐惧像是无边际的黑暗中有人拿着刀子一片一片刮着她心头的肉,她看不见,只能凭恐惧的感知来感受自己的血液从身体里慢慢地慢慢地流出,最后越流越快,越流越快,像打开的水龙头无人问津,任由它生生毁灭。
她没有告诉母亲她对男性的恐惧和恶心感,那是她五岁时发生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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