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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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在梅林老师终于下定决心去跪在呆毛面前忏悔之前，他的身份先一步在霍格沃茨曝光了，顿时引来大范围爆炸级关注。

“梅林！！！你是梅林吗！！！”

“你真的是那个梅林吗！啊啊我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的！”

“梅林梅林你能给我一条你的袜子吗？我会每天早上好好瞻仰的！”

“梅林……”

梅林：“……”芙芙不要抛下我！

芙芙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扭着小屁股冷艳高贵的走远了。

“……”我像老爷爷一样捧着茶和王哈桑坐在礼堂的角落里，看着这仿佛是天王巨星跑到闹市广场被粉丝包围一样的壮观景象，不由得感慨，“梅林的人气真的高啊。”

王哈桑：“……”

“他们居然举着袜子排队求签名诶，这么夸张的吗？梅林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但是他内心肯定是在享受吧！这么多漂亮妹子围着转肯定一本满足啧啧啧。”

王哈桑：“……”

一个路过的学生偶然经过我们面前，正好看到山之翁正襟危坐冷面无情寒气四溢鬼火摇曳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死神来啦！”他尖叫着跑远了，“梅林大法师救救我！！”

王哈桑：“……”好气哦。

我忍着笑坐在一边浑身发抖，假装自己是被冠位暗杀者胁迫陪同的小可怜。

王哈桑：“听说汝之前挂过冠位和王不能靠近的牌子？”他往离我远的方向串了几个身位。本来那个骷髅头面具有一半冲着我，这回完全扭过去了，只给我留了个黑漆漆的后脑勺。

我：“……对不起爷爷是我错了。”

我于是特别严厉的跟周围的霍格沃茨小动物们说：“这是个好人，知道吗！你们不要光看他外表超凶，而是要看内在！其实山之翁是个特别和蔼可亲的人！”

周围的人默默的离我们更远了。

我跟王哈桑惆怅的说：“唉。这帮人不懂得透过表象看本质……喂！爷爷你憋走！我承认是我的锅了你回来啊爷爷！”

梅林后来得知了这件事，看着我的表情非常幽怨：“我哪里有享受啊，明明快要被淹没在人堆里面了好吗？我从来不知道伦敦有这么多人！”

我怜悯的看着他：“可是找你签名的人数量还不到中国春运现场的十分之一。说起来你要不要考虑去一次中国？那里你也有不少粉丝的。”

梅林果断摇头，尽显死宅本色：“不去不去。还是阿瓦隆好啊一个人没有想去哪去哪。”

“对了，今天晚上陪我去一趟禁林吧。”他忽而很正经的说道。

“哈？”我第一反应是这还是一场恶作剧，“那可是王哈桑的地盘，我不想断头的。”

“我和他说好了暂借一下。总之拜托了，真的是很重要的请求。”梅林双手合十，“请务必帮我这个忙。”

“……哦。”我摸摸下巴，看他一辈子都没有过几次的严肃的样子，难道是……阿尔托莉雅终于打算去去尝尝独角兽肉什么味道了吗？

不，上面是在开玩笑的。我对梅林的计划还是很期待的，所以在说服了其余从者不要搞事之后，晚上暗搓搓的叫上哈利披了隐身衣出了城堡。

梅林看到我们的时候还称赞了一句：“不错的魔法道具。”

哈利一脸‘我被神明夸赞了’的表情。

我撇撇嘴，不理这帮见到本土神理性蒸发的人类，问梅林：“狮子王在哪？”

“她在禁林里。”梅林说。他并不惊奇于我会猜到他此行的目的。魔术师随手用魔法形成几个萤火虫一样的光团，飘飘悠悠的游荡在我们身前照亮前路。我和哈利跟着他一瘸一拐的走在凸凹不平的泥土路面上。大约走了快一个小时之后，霍格沃茨的灯火都已经看不见为止，他停了下来，拎起法杖拨开前方丛生的灌木：“到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平静的湖泊。清朗的月色倒映在水面上，微微泛起波纹，周围一片安静，只能听见不知名的昆虫鸣叫的声音。狮子王和贝狄威尔站在湖岸上，相隔了很远，均悄无声息的凝视着水面。

我拽了拽梅林：“他们在干啥？修仙吗？吸收日月精华？”

“……”梅林重新扬起一个毫无破绽的笑脸，从容的一个大步跨过灌木丛，“诶呀我来晚了吗？抱歉抱歉，久等了。”

“还好。”狮子王说，“是我来早了才对。”

“没有的事。”梅林说，“还有贝狄威尔，好久不见。”

小贝冲他点了点头：“好久不见，梅林法师。”

我私以为梅林当时在不列颠的地位可能就跟那些中国古代的国师差不多，平时无所事事关键时刻求个雨啥的，所以大家对他至少表面上都比较尊敬。

狮子王还跟我打了一声招呼：“你好，又见面了。临京川。”

我受宠若惊，虽然我昨天才见过面，但是还是上去握住对方的手一顿乱摇。

梅林干咳一声：“总之欢迎你们来到禁林……今天实际上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日子。好吧对我来说非常特殊。不知道多少年前吧，我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遇见阿尔托莉雅你的。”

狮子王微愣：“是吗？你还记得啊。”

“算是记得吧。”梅林挠挠脸颊，“反正大部分世界面我们都是这一天见面的。所以我想，我们大概也是一样的吧。”

原来是作弊吗？亏我还以为这人良心发现一把。

梅林笑眯眯的说：“当初阿尔托莉雅还是个小孩子呢。我说要不要跟我学习怎么做一个王的时候，小姑娘仰着头特别乖巧的问我‘那有礼物吗？’。我当时两手空空，只好说，礼物什么的要等你长大成人成为一个合格的王之后才能给你。”

“然后你就傻乎乎的信了。”

“每天每天都特别努力的，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王。”

狮子王面无表情的听完梅林的回忆录，说道：“我几乎不记得那时候的事情了……你这也是在别的世界看到的吗？”

不。我回想了很多年。梅林想。

花之魔术师笑道：“当然的啦，有时候看看别的我和别的你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呢。不过说到底我还是治不好我的拖延症。当初说好的礼物直到今天还没有送出来……”

“嗯？”风吹过狮子王鬓角的金发，依稀能看出少女的影子，“我以为你早就送给我了。当初的圣剑也好圣枪也罢，都是在你的指点下才能够拿到的。拯救不列颠的过程中你帮助我很多。更不用说现在这个地方。”狮子王平静的看着霍格沃茨的方向，“这段时间我过的很开心。这难道不是你的礼物吗？”

“……你过的很开心吗？”哪怕是这样永远没有止境的轮回，看不到尽头的重复的剧情，无法死去，无法挣脱，你也觉得很开心吗？

狮子王毫不犹豫的点头：“我原本想要在这个特异点施展我的计划，一个只有用圣枪和卡美洛城才能完成的计划……不过后来事情变成这个样子，所有人都能和平的生活在一起。我想了想，干脆就放弃了。”

年轻的王者解释道：“就算是虚假的完美的生活，也足以让我们在人理毁灭之前得以抚平狂躁的灵魂。我后来觉得就算是在这样的地方静待世界末日最终降临，也是一件值得享受的事情。”

梅林微微垂下头，表情隐藏在了阴影里：“……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

狮子王说道：“不过我还是很期待你今天的礼物。”她短暂的微笑了一下，“我一直很喜欢老师能带给我的惊喜。”

“……完蛋了，这样我觉得还有点送不出手呢。”梅林捂住脸，声音仍旧是惯常轻快的样子，“不过说好的，我现在逃跑也来不及了吧哈哈哈。那么，阿尔托莉雅，你闭上眼睛。”

狮子王依言合上双眼。

梅林抬起手挥舞法杖，而我则得以看到他现在的神情——那是混杂了欣慰，满足，痛苦，愧疚，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情感。这使得半梦魔在这一刻竟然好似从神坛跌下，与人类融为一体。

禁林刮起了一阵风。

树叶哗哗作响，风声犹如凄烈的哀嚎。活了成千上万年的狮子王在魔法的作用下忽然之间像是逆生长一般肉眼可见的慢慢变小，灵基的仍是那个灵基，但是外观却恢复成了少女的样子，甚至比成为王的时刻还要稚嫩。

——那是，两人初遇时的景象。

落叶悄然飘零，女孩伸出手接住，茫然的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掌心：“什么……”

“砰——”的一声，烟花炸开，盛大的照亮夜空。明灭的光影下，梅林一把拉起少女的手：“生日快乐！阿尔托莉雅！”

与此同时，身边的草丛中突然爆出一阵欢呼：“吾王生日快乐！！！”几个圆桌骑士被茂密的丛林折腾的狼狈万分，仍是坚持着打掉身上的泥土和落叶，蹿出来喊道。

梅林：“？？？喂我没告诉你们这件事吧！好不容易阿尔托莉雅有机会和我单独出现在一个画面里，怎么你们还会冒出来啊！”

阿格规文冷哼一声：“谁知道你在打什么歪主意？”

兰斯洛特：“我们圆桌骑士——”

崔斯坦：“怎么可能——”

高文：“放下自己的王不管！！！”

莫德雷德：“爸爸！！”

我：“……”

阿格规文说：“所以连夜做了蛋糕！不知道合不合口味请王恕罪！”

“库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今天是你的生日吗saber！”金闪闪站在高高的树枝上说道，“怎么样！在这个美妙的夜晚成为我的新娘吧！就算是年幼版本的我也不介意！”

“黄金的，人家明明是个lancer。”拉美西斯二世站在另一个树枝上，和吉尔伽美什遥遥呼应，“连职介都搞错的话可是追不到漂亮姑娘的。勇者啊你说对不对？”阿拉什站在地上无奈的仰头看着他。

吉尔伽美什：“天下的财宝都是王的包括……”

“有party吗！”三藏一个百米冲刺差点撞在树上，惊得吉尔伽美什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有party的话我也要参加！”达芬奇拖着福尔摩斯开着一辆破车跟在后面：“伟大的人物总是压轴出场的！有没有感到惊喜~达芬奇亲的隆重登场！”

汽车马达声作响，彻底点燃了这个不眠之夜。

我：“你们是怎么开车进来的！破坏原始森林会进监狱的啊啊啊！”

“不要在意细节啦~”

“那个，前辈。”学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我、我最近好像已经搞清楚我是什么人了……我是说，我大概知道那个英灵的真实身份了。”

我瞪大眼睛：“诶！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最近，可能是跟圆桌相处多了自然而然就意识到了……前、前辈！我给你看看我的宝具的真名！”

深邃的夜空下，星尘亘古闪烁着光芒。

少女持盾而立，声音坚决有力：“这就是能治愈一切伤痕，平息一切怨恨的，我等的故乡——显现吧，「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camelot）！”

星空之下，宏伟的城墙拔地而起，象征着过去的辉煌与荣耀，和一代一代人数千载永不放弃的坚守。

我站在卡美洛的大门前，笑嘻嘻的给了玛修一个拥抱：“你呀，怎么放个宝具还要把自己关在城墙外面？”

学妹脸一红：“那、那个……设定是这个样子的……前辈！不要在开我玩笑了！”

“安啦安啦~”

“有酒吗！”百貌说道，“咒腕，来喝酒吧，破例的对饮！”

“喂我还没准备好！”咒腕已经被拖着跑到旁边对饮去了。树荫下，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静谧正在和山之翁说着什么，摘下面具后笑的温柔而生动。

我拉着学妹躺在了湖边的草地上。

圆桌团已经开始分发蛋糕了。

贝狄威尔在这热闹的背景音里，终于站在了狮子王的身边：“那个……王，你还记得我吗……不，我知道，虽然您已经忘记了，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对我过去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比的悔恨……我没有听从您的命令……”已经不在年轻的骑士眼里似乎有水光，“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我没有一天不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和自私，真的对不起……王啊，不论是怎样的惩罚和责骂我都可以承担……”

少女模样的狮子王开始还在静静的听着，直到后面，她忽而踮起脚尖，抬手抚上贝狄威尔的银臂：“是这只手臂吗？贝狄威尔卿？”

贝狄威尔愣了一下：“什……等等！王！你——”

狮子王不容拒绝的握住他的手：“我接受你的道歉，贝狄威尔卿。现在我再一次命令你，今晚过后，归还圣剑吧。”

“……”

“天亮之后，我们就会告别。”少女笑起来，像是春天绽放的百合花，“现在就不要想这些沉重的事情了，好好享受我的生日聚会吧！”

“……是，是的！王！我衷心的祝愿您生日快乐！还有，希望您在以后也可以长久的，体会到这样的幸福！”

不论前方等待着的是什么样子的阴谋与苦痛，不论我们是否会永远的分离——至少在这一刻，在这样的晚上，我们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第六特异点——奠基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