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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北地区的沙尘暴是上个世纪过度开垦导致水土流失导致的恶果,中国北方土地沙化形势严峻,平时天气预报里都会这么报道:根据卫星探测显示,新鲜空气近日不会袭击北京(天津,石家庄……)

然而今天的空气却是格外的好,晴空湛蓝万里无云,只能说老天爷都买立海大三分面子。

从早上开始一群群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精英们就开始有计划地分批占领立海。立海大弄分校是这几年扩招后的结果,00级以前的都在老校区上到毕业,于是大家都涌到这里来缅怀青春追忆似水流年,相反20公里外的新校区门庭冷落,无人问津。

许斐为这次盛会特地从新校区抽调了不少女生过来,舞蹈队合唱团民乐队,就连曲艺团的都没能幸免,一个个花团锦簇在各处微笑服务,使整个百年老校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当然这也就能蒙蒙新生,从这里走出来的都明白立海大从来就不是什么青春洋溢的地方。别看这些姑娘蹦跶得欢实,那都是上级下达的任务。而有幸没被拉壮丁的男生都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躲着呢。

比如说精仪的诸位,考研的几个本来准备去上自习,刚走出宿舍门就被喧天的锣鼓声吓了回来,只好回来各自占据书桌一角,准备找工作的倒是光明正大放自己一天假,出去看漂亮mm去了,幸村也想出去看热闹,但走了不到一千米就闹着喊累喊热,而且他又容貌出众眉目如画,好多回母校看看的学姐学姨们都不顾得看校园光顾着看他。毕竟美少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教学楼什么的就戳在那里,什么时候看都行。

幸村喜欢参观别人却不满意自己被人参观,究根结底是不喜欢那些人看了还不花钱买票,这是那些长相漂亮又没有自恋到迹部的人的共同心理。美貌被人白看是很郁闷的,长期被人欣赏甚至会产生抑郁心理,所以三国时的卫玠会被粉丝们活活看死;相反如果你给他们报酬那就可以尽情欣赏了,而且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对方还很开心,不然好男这样的选秀节目也不会那么红火对不?

幸村在外面转了一圈,抖落一身眼球就回来了,嘟着嘴坐在自己座位上纠结。真田抬起头想安慰他两句,想想以自己的心眼被他反过来欺负一顿更有可能,于是决定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幸好有人及时回来供幸村发泄,桑原一早出去瞧新鲜,心满意足回来招呼大家:“你们不去瞧瞧?这回许斐下了大本钱,整个大礼堂都重新装修了!哎呀那水晶吊灯,那黄金壁画,那……”

幸村冷冷地批示:“浅薄!”

桑原一愣,看到剩下几个都忍着笑对他挤眉弄眼于是释然,嘿嘿乐着不再说话。

没过一会儿仁王也推门进来,刚一进屋就开始咋呼:“你们不看一定会后悔!外面没完没了的姑娘啊,对我没完没了地笑……”

幸村和桑原一起冷冷地批示:“浅薄!”“浅薄!”

仁王被打击得傻住,丸井一边看书,一边噗嗤噗哧直乐。

仁王好不容易恢复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柳生也回来了,推推眼镜说大家还是出去吧,今天的食堂……

幸村,桑原,仁王一起冷冷地批示。

“浅薄!”“浅薄!”“浅薄!”

“……免费提供午餐。”柳生镇定地把话说完,环视一眼,“那么,浅薄的我去吃免费餐了,请深厚的诸位自便。”

306的人互相看看,整齐划一地扔下书本,欢呼着跟着柳生跑出去。

书可以明天再看,牢骚可以明天再发,唯独这饭,可是不吃白不吃的。

老校区食堂免费一天是许斐嘬着牙花子忍痛下的决心,为了给当年的学生们留个好印象,更为了显示一下跨世纪大学的气度,说白了就是为了表示你看我们立海多有钱,后勤服务都是全国第一的。为此那天食堂里的饭菜也是推陈出新花样不断,个个都是荤菜,凉拌黄瓜这样的都不好意思拿出来。没曾想回来的校友们都已经是社会成功人士,食堂里的饭菜再好人家也看不上眼,全都呼啦呼啦聚到学校周围饭店里去解决食欲了,许斐挥泪放血全便宜了那些不要脸的在读生。

306的人拿出吃白食特有的激情,玩命从窗口往桌子上端菜,就连公认饭量最小的幸村都决心挑战一下自己的胃口。只有别人买单时才大吃大喝是全国高校生的共识,今天所有的开销都是许斐买单,自然更是有的错过没的放过,仁王一个人啃了三条鸡腿,柳生不动声色消灭了五块排骨,丸井一个人干掉了两盘盖浇饭,被大家嘲笑是不会吃的典型。平时如果出现这一幕只有可能是捡到别人饭卡了。

新校区的食堂没有任何变化。毕竟校庆说白了是给那些已经功成名就的校友们提供追忆的一项活动,为的是以后从他们手里拉赞助能多些。这年头没有利益的事情谁干?什么优惠政策都是为了长远着想,没有人会真为了虚名扔钱。

那些校友们对新校区绝对没有任何感情,即使一时好奇想过来瞅瞅,一听20公里远也会让他们打退堂鼓。所以校庆的那天这里与往常没什么不同,硬要说的话就是更加冷清了一些,因为女生都被抽调到老校区用青春装点校园了,想看热闹的都追随着姑娘们的脚步去了,留下来的人少而又少,一时新校区万户萧瑟,鬼影都能捉出几只。

当然总有对热闹不感兴趣的,比如越前龙马。他从小在立海长大,当年的百年校庆都见识过,虽然那时候他才九岁,规模也远远比不上这一次,仍然印象深刻。毕竟当年难得有一次全民娱乐,他骑在老爹的脖子上痛痛快快玩了一天。就像小时候我们天天盼望着过年,而现在生活变好了,人也长大,对春节的期盼不也是一年淡过一年了么。

对越前来说,校庆不过是那些老古董的事情。老师们不会明白学生的心理,因为他们不会每晚划拳然后决定谁去买夜宵谁去打热水,同样越前也懒得去琢磨老师们在想什么。因为他也不会每天对着报纸和茶水打盹突然惊醒赶紧说我没意见。立海大一百一十年校庆的那天,越前和平时一样上了半天自习,背着书包走进学生食堂。

他遇到了一个形貌奇诡的人。

那个人看打扮不像个学生,却也不像个社会人士,高高瘦瘦的模样戴一副墨镜,开口未说话先笑起来,露出一口的白牙。

“小同学,帮个忙好不好。”可疑男子见到越前便不遗余力地咧嘴,牙齿跟海狸先生一样明晃晃的,照得越前眼晕。

越前警觉地停住了脚:“我没钱。”

男子有些尴尬:“不是要钱。”他指指食堂里面,“能不能借我饭卡用用,我想再吃顿学校的饭,又不想买饭票。”立海的食堂虽然难吃,比起其他高校的还算拿得出手,每到吃饭时间都有不少兄弟院校的人流着哈拉子过来。久而久之本校生发现总是抢不到好菜发出了抗议,许斐为了保证本校学生的优惠,便规定不划卡买饭票吃饭的一律扣除百分之二十的个人进食税,搞得隔壁医大不少来蹭饭的学生怨声载道。可惜许斐已经豁出去了,反正动手术不打麻药这个威胁已经有过,于是医大学生只好咽着口水悻悻回去吃那些实验动物,顺便发誓如果许斐死在他们医院一定不给家属尸体,先摘器官再做解剖,剖得无肉可剖了再把骨架做成标本,让你丫的不干人事!

这个男子一看就是立海出去的学生,旧地重游却不愿享受外校生待遇。越前以前也听人说过,那些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老总们回到学校,偶尔也会吃一次食堂,外人看来是在怀旧,其实人家是在忆苦思甜。

“我花多少给你钱。”男子以为越前怕他吃白食,赶紧又加上一句。

人家说到这份上越前也不好拒绝,何况都是校友,行个方便的觉悟越前还是有的,于是两个人一并走进了食堂,越前习惯地点了一份套餐和一杯芬达,男子却打不定主意,在各个窗口前看来看去。

“酱牛肉,鸡腿汉堡,洋葱牛柳……”男子一边念口水似乎就要滴下来,“都是我当年舍不得吃的呀,这次一定要吃个够,吃个够。”

越前端着餐盘在一边等着。反正他说了吃多少都给钱,自己吃不了亏。

最后那人一样要了一份,满满当当地坐到越前对面,咧嘴一笑便开始风卷残云。越前咬着吸管歪着头看他好玩,终于忍不住问:“你几天没吃东西了?”

“两天了。”那人伸出两根手指,“空着肚子就指着这一顿呢。”

“噢。”越前心想收回饭钱的可能性比较渺茫。

“我不是没钱。”那人看出越前心中念头,傻笑着宽慰他,“我就是为了重温当年的感觉。”

越前说:“你当年一顿能吃这么多饭?”

“当然了!”男人洋洋得意地抬起下巴,“每天梦里,我都能吃这么多。”

越前被他逗笑了,低下头专心吃饭,对方却赶着他说话:“你是哪个学院的呀?”

“化工。”

“这么巧!”男人大乐,“我也是。唉你认识手冢国光吗?”

“知道。”越前淡淡地说,“化工的模范榜样。”

男人嗤之以鼻:“什么啊,还记得当初他来的时候那副傻样,我一说话他就发呆,跟个包子似得,人倒是满乖满听话。哎对了,你叫什么啊?”

越前想想,决定说实话:“我叫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好名字。”那人念了两遍,突然冲着越前风情万种一咧嘴,越前差点被他呛着。

“我记住你了。将来毕业了就去投奔学长我,一饭之恩,我是不会忘的。”

越前悄悄撇了一下嘴:“学长在哪里高就呢?”

“以前在深圳,刚刚跳槽。”男人一脸意气风发,“下一步,继续北上,去哈尔滨。”又瞄一眼无动于衷的越前,垮下脸摇头,“你是小孩子,跟你说你也不懂。”

“好好吃饭。”男人先一步吃饱,抹一把嘴站起来,“我去放餐具。”

端起盘子走过越前身边,男人空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

“越前龙马,成为化工的支柱吧。”

越前一口饭含在嘴里忘了咽下。这句话他第一次听到,但不知为何,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似乎已经有人和他说过无数遍。

他惊惶四顾,那个人却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了。

越前愣了许久,突然哀号。

“钱!”越前抱头痛哭,“他的饭钱,三十多块啊,居然没有给我!”

校庆那天的晚上仁王柳生出去散步,看见路边的小摊渐渐开始收拾东西。他们白天一天都在这里,向各届校友兜售那些柳生嘴里“既不中看也不中用就是糟蹋钱”的纪念品。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在自己眼里不值一文的垃圾,却会有那么多精英们来抢购,也许那些人都是不把钱当钱的?或者在那些人看来,立海大三个字,确实值得用一种方式来纪念?

仁王突然跟柳生提议:“咱们也买一份吧,留着到将来变卖,没准能升值。”

“啊?”柳生推推眼镜,“你想卖给谁?”

“不一定咱们卖啊。”仁王说,“可以留给我儿子,我孙子,将来立海二百年校庆的时候拿出来一看,哎呀文物啊,老前辈了……”

柳生不予置评,淡淡地微笑着走在仁王身边。

“说话呀。”仁王不喜欢这种沉默,“我的想法好不好?”

柳生叹了口气:“雅治,你能确定,立海有二百年校庆的那天吗?”

仁王楞住。

柳生说:“即使立海能等到那一天,我们呢,又会在哪里?”

秋天的夜晚温柔而安静,那天晚上,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静谧的校园里。路灯很亮,照在柳生的眼镜上,反射一片温黄的光晕将他的脸包围。仁王突然就想,时光如果倒流回一百年,在立海十年校庆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么两个少年站在这,一边谈论学校青葱的过去,一边畅想将来的日子。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说,等到百年校庆的时候,我们会如何如何。

时光从指缝中一点一点流走,人已经不再,立海依旧如昨。

这所学校成立于1895那个战火纷飞的乱世,内忧外患,国将不国。外有列强欺凌对我河山虎视眈眈,内有晚清昏庸将我土地拱手送人,即使这样,仍然有前仆后继的中华志士,不断为民族崛起而奋斗。立海大成立之时北洋水师刚刚全体殉国,马关条约刚刚签订,正是国家风雨飘摇之际,第一批誓洒热血献中华,以富民强国为己任的青年学子,怀抱远大的理想,走进了当时的第一座高等学府。后历经八国联军入侵多次停课,抗战时期举校西迁,胜利收复故土后理工结合,并校调整,又经历□□,一百一十年风雨,终于走到现在的立海大学。

柳生说:“未来总是把握不住的,所以我不会去想,我只想现在的事情。”

柳生说这话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进立海大学堂。借着模糊的夜色,仁王一个字一个字,轻声念出石墙上的铭文:

花堤蔼蔼,北运滔滔

巍巍学府立海高

悠长称历史

建设为同胞

不从纸上呈空谈

要实地把中华改造

穷学理,振科工

重实验,薄雕虫

望前驱之英华卓荦

应后起之努力追踪

念过去之艰难缔造

愿一心一德共扬校誉于无穷。

一百一十年校庆就这样悄声无息地过去了,在立海校史上,这一天被隆重地记载了下来,但是对于那些身在其中的学生来说,那个日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不过是漫长的人生路上一个风景。走过它之后,看到的风景还会有很多。

比如幸村他们大四那年的情人节。研究生考试已经完成,成绩还没有出来,而找工作的第一个高峰也过去了,未来的春季招聘期尚在筹划之中。于是这天成了忙碌的大四生难得的全体节日,有女朋友的要抓紧时间和另一半甜蜜,正在追求的要把握住机会争取向上发展,决心光棍的也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当然不是泡妞的机会,情人节这天稍微能出手的女生早就被人约走了,一场浪漫的邂逅纯粹是白日做梦。

所以幸村带领的306抓住的是另一种机会。从二月份起他们就和不二他们联手,进货渠道销售地点事前资金全都准备完毕,就等着二月十四日那天大干一场。

没错,他们在情人节那天的活动是:卖花。

仁王一早抢占步行街的黄金地段费力吆喝,无奈竞争者太多,一直到晚上10点手里还有十几枝没卖出去。柳生找他找了一个钟头,好不容易找到,他正抱着玫瑰东张西望寻找目标,一看就是作奸犯科的预备。

其他人早就回去了,唯独仁王不见踪影。柳生气急败坏质问他时他还振振有词:老大说了不卖完就不要回去,我这里还有这么多,怎么有脸见江东父老?

柳生破口大骂:“笨蛋!”

柳生说:“老大的话你就这么听?怎么他让你交作业你从来没写过?”

仁王不好意思地笑笑,却固执地不肯走。

情人节是属于恋人的节日,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尤其以学校为甚。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仁王不想回学校,这里毕竟比较热闹,有点事情做,他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不去想恋爱,不去想将来。

也不去想吃饭。

柳生拉他不动,无奈摇头,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钞票塞他手里。仁王抬头问:“干吗?”

“买你的花。”柳生说,“五元一枝,我包了,剩下的不用找钱,跟我回去吧。”

“钱不够。”气鼓鼓的仁王说,“今天玫瑰涨价,十五块钱一枝。”

柳生叹气:“雅治,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收下钱和我走回去,要么,”柳生作势要摘眼镜,“我把你劈晕了然后扛回去。你自己看着办。”

仁王咕噜几句,心不甘情不愿把花递过去:“归你了。”

“你自己拿着。”柳生不接,“我花了钱还要帮你拿东西啊?”

“是你要买!”

柳生说:“我送你的。”推推眼镜打量一下,突然笑了起来,“鲜花配佳人,很合适嘛。”

仁王立刻红了脸。

一路上仁王嘴里不断嘀嘀咕咕,柳生听得心烦:“专心走你的,哪那么多话。”

仁王乖乖地闭上了嘴,沉默了一会儿,柳生却主动开口:“雅治,你工作定了没有?”

“还没。”仁王无精打采,“我不像你有那么好运气,一签就签了个合资。”

“哦……”柳生说,“你喜欢?”

“当然令人羡慕啦。”仁王撇嘴,“就算老大去未必能录取得了,你却一次通过了,真好,我还不知道将来去哪呢。”

柳生若无其事地笑笑:“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仁王睁大了眼睛。

“那个公司目前还有空缺的职位,打算从咱们学校再招几个。”柳生轻描淡写道,“你的简历他们很满意,如果你愿意,回去我帮你准备面试吧。”

“我的简历?”仁王不解,“就我鼓捣出来的那份?”

柳生无奈:“废话,当然是我替你写的。”

仁王不说话了,闷头一个劲走路。柳生担心地追上去:“雅治,你不想去吗?不喜欢可以找别的机会。喂,怎么这么不高兴?把脸转过来,我说……”

柳生突然呆住,半晌,咬咬嘴唇轻声道:“对不起,是我自己擅作主张。”

“胡说什么。”仁王声音闷闷的,在夜色里嗡嗡作响。

“我很高兴,要是能和你一个单位。”仁王说,“只是觉得这个机会又是靠你争取的,觉得有点别扭。你不用管我,回去我会好好准备。”

柳生欲言又止,踌躇片刻,故作潇洒地拍了仁王一下。

“别那么小心眼。”柳生说,“咱们是兄弟,你就靠我一辈子又怎么样。”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分给我烟抽的兄弟,每到了离别的时候,校园里总会响起这首熟悉的民谣。今天应该是情歌满天飞的日子,立海的校园里却仍然有人在唱这支歌,温柔的吉他声回荡在夜空里,久久不散。

仁王听着听着,便红了眼圈。

“比吕士。”他哽咽着问,“你说咱们是兄弟吧。”

柳生温和地握住他的手:“当然。”

“那,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嗯。”柳生微笑,“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那今天晚上,是不是应该我睡上铺?”仁王心里加了一句:你霸占上铺已经两个月了,就是不让出来。

柳生刹那间笑容尽敛。

“你想也别想。”柳生斩钉截铁,毫无转圜,“这是我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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