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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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还有枯草在地上,没有完全变成飞灰，那应该还不会太严重……吧。

飞行法器里还有一些灵力储存，为了节省时间,他们两个人坐在法器里赶路。说是赶路，其实就是漫无目的地飞,周围都是一样的景色，天空也没有太阳星辰,完全和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往哪里走。

梦瑶吹着热风,感觉越来越热,是那种内外都热的热。

红月灵芝似乎还没有完全炼化好，身体就已经在被改造了,现在她疯狂地想喝水，乾坤戒里云梦湖水几乎就没有断过。

云昶好像说过什么？炼化了红月灵芝就可以变成植物妖吗？……这个就不能自己选择变不变吗？

舒子卿察觉到了小师妹的不对劲，坐到她旁边,抬手放在她后背上：“师妹？你很热吗？”

这句话其实完全白问，梦瑶热不热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张脸蛋已经红成桃花了。

“师兄，我觉得眼睛又看不清楚了。”

梦瑶用了风术让自己凉快一点,睁着水蒙蒙眼睛看着舒子卿。

舒子卿蹙额,捏住了她的脸蛋，“是红月灵芝？师妹，你张开嘴让我看一眼。”

梦瑶乖巧地张大嘴巴让他看自己舌头,然后二师兄又脱了她的鞋子看脚踝。上面都没有任何图案。

舒子卿将灵力探入师妹的怀里，按住她的肩膀防止梦瑶躲开,在她全身经脉梭巡检查了两三轮，确定没有什么问题。

“是你体质在被改变，师妹,别怕，照这个速度应该过两日就好了。”

被别人灵力入侵经脉会让浑身充满一种深入骨髓痒意，梦瑶抬头看舒子卿，眼眶带着泪：“那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舒子卿犹豫了下，对她说：“我也不太确定……但是应该不会有太大改变吧？到时候还是要师妹自己探索。”

二师兄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梦瑶只能自己忍着热，多喝一点水。

到了晚上时候，虽然没有太阳，但是天也暗了下来。周围的气温从傍晚就开始下降，天全黑后更是冷得透骨。梦瑶现在浑身发热，反而觉得被这样的冷意包裹十分惬意了。

脑子变得清醒多了，梦瑶发现现在只用将自己手指伸进湖水里面就可以直接通过皮肤吸收水分，虽然和用嘴巴喝相比要慢很多，但是也算是用吸管小口抿了。

这是真变成了一个植物了？灵芝不是菌类吗？！

明明想好要这辈子都做人，但是为什么天要这样作弄人，偏偏让她混血，种族都不纯了……但是好像炼化了以后就不受飞升额度的限制了，好像也挺划得来的？

舒子卿一直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地看着她，他见师妹平静下来也稍微松弛了点，伸手偷偷握住了师妹落在地上一缕发丝。

然后，那一缕发丝忽然动了，卷缠住了他手。

舒子卿：“？？？”

梦瑶疑惑地转过头看他，“师兄，你抓我做什么？”

“师妹，你头发也有了感觉吗？”他一下就发现。

“头发？”梦瑶看着卷住师兄手自己头发，也惊了，“我头发居然会动了？！”

看来小师妹也是后知后觉，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变成了什么样。

“师妹，你能尝试控制住自己头发吗？”

梦瑶听舒子卿的话试了试，发现……很难，她的头发丝像是傻瓜，完全分不清什么是上下左右东南西北，只有碰到东西的时候才懂得怎么依附上去。

她把头发也放进了水里，果然头发也可以喝水，现在全身都会喝水了！

梦瑶抓着自己头发玩得起劲，发现自己发梢好像有点褪色，也不是褪色，而是从原来的黑色发梢转变成了一种深红，这红色很深，如果不仔细看还没有办法察觉。这个样子一下就让梦瑶想到了云昶，她记得他头发也是从黑色渐变成紫色的。

这样的头发和种族有什么关系吗？如果云昶也不是人修，那是不是和红月灵芝有什么亲戚关系？

梦瑶这边厢还在胡思乱想，那边舒子卿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

“师妹，我发现我身体似乎变得有点不对。”

“什么？”

梦瑶愣了下，抬头看他。因为自己身体从炼化红月灵芝后体质就一直在改变，她也没有办法告诉二师兄些什么。

舒子卿显然也知道梦瑶什么都不懂，于是便告诉她：“师兄感觉到自己护体灵气一直在被削弱，外放的灵力似乎也和灵气一样要在这个无灵之地被完全稀释。”

“师兄是什么意思？”

“如果照常使用灵力，就会被这个天地以三倍以上速度飞速吸走。就算是护体灵气都不可以。如果将灵力都压在体内，虽不至于被消耗太快，但是我会变成失去修为体质稍微好一点的凡人。”

“失去修为凡人？师兄不是魔虬吗？”

“……说是没有灵力魔虬也可以。”这种听起来会比较奇怪，因为魔虬向来是出生就有灵力自带修为，并不像人类那样有无灵力凡人一说。

“那等师兄灵力全部耗光了会变回原形吗？”

梦瑶更担心是这个。一直压制灵力不使用是不可能的，他们还需要外放神识来寻找道种存在还有探查地形。

舒子卿看清了师妹眼中担忧，伸出手摸了摸她脑袋，安慰：“别担心师妹。”

然后，他双脚忽然变成了漆黑密鳞蛇尾，脊骨上一排尾刺舒张又收拢，并不外放杀意，头顶上也生出来两只漆黑而尖锐角。

梦瑶睁大眼睛，“师兄，你现在可以自由地露出尾巴了吗？”

“是，化神期以后我发现自己可以控制转变成半原形而不陷入失去控制的状态里。但是还是不能重伤，否则就会失去理智。”

即使如此，现在这样还是和以前相比有很大的进步了，这样看来师兄完全控制住自己病情日子在一点一点来临，终于快可以谈正常恋爱了吗！

梦瑶开心趴在了二师兄尾巴上面，脸蛋贴着冰凉光滑紧密排列鳞片，身后的头发铺开落下，像藤蔓一样喜爱地缠着大尾巴。

舒子卿小心翼翼地收拢自己尾巴上面的倒刺，贴合鳞片，让她抱得更舒服安全，生怕不小心伤到了梦瑶的皮肤。

梦瑶看见了他脑袋上面两只角，又伸出手要摸。

一只尾巴大大的蛇尾男人动作温柔地圈着一个小小的少女，还低头让她好奇地摸自己角，简直就是人外童话里才会出现场景。

这还是梦瑶第一次对自己二师兄不是人有了切实体会，先前他变成原形或者半原形的机会不多，梦瑶虽然心里晓得二师兄不是人，但还是总将他当成力气大得恐怖人类。

师兄半原形的时候，不止是头上长犄角下面有尾巴，眼睛都变得和原来不太一样了，虽然也是漆黑眼眸，但是瞳孔变成了金色的，深渊一样黑暗眼珠终于有了其他色彩。

“师兄眼睛好好看啊！”梦瑶好喜欢金色。

舒子卿心脏漏了一拍，认真地看着梦瑶的眼睛，嘴巴动了动，告诉她：“师妹的眼睛也好看，像阳光一样。”

“诶？师兄喜欢阳光颜色吗？”

“嗯，我喜欢阳光和琥珀的颜色。”

“我还喜欢黑色和红色，黑色就是师兄尾巴这样的，红色要更加偏玄色，和师兄先前送亲时候衣衫差不多。”

舒子卿被梦瑶抱着尾巴过了一个晚上，自己一直注意着周围，等到天亮的时候，听见了梦瑶打呵欠声音。

“师妹，你困了？”

这个当然是很不正常，但是在这个没有灵气地方，师妹压制了灵力，习惯和身体都会渐渐趋向凡人。所以出现这个现象又变成了正常事情。

“是啊，好困啊师兄。”梦瑶揉着自己眼睛，趴在舒子卿的尾巴上，凉凉尾巴让人感觉很舒服，天亮而带来的燥热也很快被缓解了，正好是睡觉温度。

舒子卿把她抱进自己怀里，伸手拍了拍梦瑶的后背哄道：“师妹困了那就睡觉吧，师兄抱着你。”

“……”有时候梦瑶真不明白二师兄为什么好像有一种把她当成幼崽照顾癖好，果然一般有囚禁癖好的蛇精病黑化之前都喜欢将对象当成生活不能自理宝宝揣兜里吗？

好吧不管心里怎么吐槽，师兄怀抱睡着还是很舒服。梦瑶在他身上找了一个没有硬邦邦肌肉合适位置，脸蛋蹭了蹭，满足地闭上了眼睛陷入黑甜梦乡。

舒子卿抱着自己小师妹，不管梦瑶身体体质如何变化，抱起来还是这么柔软温暖，这种时候他才会稍微理解为什么小师妹那么喜欢那只叫做小白的灵兔。

过了一会儿天空变得更加亮了一些，气温也渐渐升高，连空气都因为高温而变得扭曲起来。

舒子卿是冷血动物，虽然平时的低温状态会比较稳定，但是还是会随环境变化而变化，因为没有刻意用灵力维持体温，他身上温度渐渐上升，到了比梦瑶还要高地步，简直和蒸笼烙铁一样。

梦瑶直接被热醒了。

“师兄，你这是熟了吗？！”她热到快要裂开了！

舒子卿咳了一声，用灵力将身上温度降下来，才用尾巴尖把满脸抗拒缩在角落的梦瑶圈了回来。

“抱歉师妹，我没想到这里温度会升到这么高，可以影响到我体温。”这样极端的高温太不寻常，应该已经到了凡人无法生存程度了。

梦瑶趴在二师兄冰凉凉尾巴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扭曲的空气，转头问他：“师兄，你有没有记录地图？”

“有，我一直在用神识探查周围记录下来。”

“那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比如地形是怎么变化？”

舒子卿摇头，“几乎没有发生变化，偶尔有起伏高地，但是也是在正常的范围，并不能找到规律。”然后他又说，“不过和昨天不一样，今天我发现了一些焦枯的草木，应该是因为高温碳化了。”

昨天没有发现，今天发现了，那么是不是说明今天比昨天更热？明天会不会比今天更加热？

越来越热，到时候这一片土地除了他们这些自带灵力外来者，没有半点生命能够生存下来。

梦瑶让二师兄把飞行法器停下，和他说：“师兄，我们往下挖一下吧。”

舒子卿听了她的话，就地往下挖土，结块土地渐渐被挖散了。一直挖了有近百米深，才勉强发现一些还带着水分沙石。

挖到了这么深的地方也一点没有发现其他生命的痕迹。不过正常看来这样的环境确实和世界末日也没有什么两样了，就算原本真有智慧生物花草树木，几年的时间暴露在这样的酷热下，一点点消失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没有更多发现。梦瑶跟着二师兄又重新回到了地面。灼人热气扑面而来，从阴凉地底上来落差太大，梦瑶竟然觉得有些无法忍受了。

“师兄。”她连忙爬到舒子卿的尾巴上，整个人像炸了毛猫咪似，怎么也不肯用脚沾地，甚至还想掀开二师兄外衫躲进去。

舒子卿看出她怕热，也不因为男女有别把她推开，顺从地掀开外面的披衫把师妹抱进来，让她贴着自己冰凉凉身体。

梦瑶眯起眼睛，舒服到了头发丝。

“师兄好凉快啊，呆在外面我感觉自己都要蒸发了。”

舒子卿说：“这里有些诡异。师妹不在我身边时如果觉得有些受不了，不要吝惜灵力。”

之后的时间里，梦瑶整个就像树袋熊一样扒拉在二师兄怀里不下来，稍微从衣领里面感觉到外面的滚烫熏风都要嘤嘤嘤难受。

本来以为外面这种情况到了晚上气温降下来会好一些，谁也没想到，过了六个时辰，天上光亮越来越烈，地面被照得一片亮堂，一点都没有到晚上意思。

“怎么回事，这是没有晚上了吗？”

梦瑶感觉根本没有太阳，这个世界就要变成太阳了！外面的光真是刺眼到让人流泪，地上也一片白茫茫的，连皲裂痕迹都看不大清了。

舒子卿抱住怀里像小兽一样躁动炸毛师妹，手在她头发上安慰地顺了顺。

他说：“没事，师兄灵力还有很多。而且师妹有先见之明，准备了那么多还春丹和云梦湖水，那里面都是灵力储备，就算更热下去支撑个几年还是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期末考试啦，最近有点忙。谢谢大家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