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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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佩坐在沙发上，一直用眼角怼着田柾国，心想：把这只蠢兔子塞进汤煲后，搭配什么材料炖成老火汤好呢？

而田柾国也感受到了来自林子佩的压力，拿着剪刀却不敢下手剪，就怕自己一个手抖，把她给剪秃了。

“快点！我这样举着吹风机不累的吗？！”

林子佩不耐烦催促道，还空出一只手，给了田柾国大腿侧一巴掌。

田柾国承受着大腿外侧传来的疼痛，赶紧应声：“知道了啦，我这不是怕剪错了吗？”

他把剪刀再次放到吹风机抽风口，小心拨开周边没被吸进去的头发，一点一点地剪断林子佩被卡的头发。

剪完后，林子佩看了眼剪下来的头发，其实，也没被吸进去多少头发呀，其他头发估计都只是被缠在旁边，摸着像是被卡住很多。

但这么一剪，她耳后就多了一小撮、长度仅过耳垂的头发，和周边头发相比，那撮头发就跟被狗啃过似的。

放下剪刀，田柾国看着那撮短发：“这怎么办？感觉好明显啊。”

林子佩拿起梳子，轻轻地将头发梳顺，被周边的头发遮一遮，那撮短发便没这么扎眼了。

“没办法，只能下次去美容室的时候，让发型师想办法处理下，别影响做造型就好。”

“那，如果影响到做造型，该不会是要给你剪短发吧？！”

田柾国也很喜欢林子佩这头长发，“长直黑”是宅男心中的女神标配啊~

一想到这过腰的长发会被全部剪短，他就很心疼，感觉剪掉的是自己的头发，不，他对自己的头发都没这么不舍得。

“没那么严重，这点头发还不至于要全剪。”

林子佩的发量优越，这撮头发现在看起来，也没有对她的整体发型造成什么大影响。

但紧接着，她嘴唇一抿、眼睛一眯：“就算不用剪头发，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你，在我的头发长回来之前，你睡客厅吧。”

田柾国一脸惊恐：“莫？！”

无法抱着香软的女朋友入睡，那他这半小时的车程还有什么意义？

他坚持过来，就是为了恢复俩人以往的亲密，还要让林子佩养成需要他的习惯，怎么能就这样丧失了爬床的权利？！

面对田柾国被吓到“颜艺”的脸，林子佩的内心坚如磐石。

随手一撩就能感受到自己外层头发短了的那一小撮，这让向来爱护自己头发的林子佩，原谅不了田柾国想装逼而导致的失误。

见林子佩毫无软化的迹象，田柾国急出小奶音：“不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天气开始冷了，你一个人睡晚上着凉怎么办？”

现在韩国已经开始步入秋季，天气温低确实有所下降。

只是，林子佩冷漠地拒绝了：“还没冷到这种程度，而且我家有恒温地暖，就算今晚下雪，我一个人睡都不会着凉，你就别操心了。”

“不行！要是你不让我进房，我就把你也留在客厅！”

林子佩立马沉下嗓音：“你试试看。”

“……”

田柾国怂了，他确实不敢，要是把林子佩惹火了，估计下一秒就收拾包袱走人。

处理好沙发地毯的碎发，田柾国把林子佩抱回床上放下，离开房间时还一步三回头的。

可惜依旧没能打动林子佩，她翻身躺进被窝里，开启睡前一刷手机的必备日常。

洗完澡、把自己带来的厚衣裤整理放进林子佩的衣帽间后，田柾国坐在客厅，用工具小心打开吹风机。

要把缠在风翼上的头发都给清理出来才行，不然下次这台吹风机就不能用了。

过了许久，林子佩正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时，感觉到自己的被窝里悄咪咪多了一个“暖炉”。

“暖炉”亲了下她的头发，贴着脸小声说：“别赶我了，明天有拍摄，晚上来不了。”

林子佩迷糊地听着，没给回应，也没有拒绝。

只等自己被温暖包围后，她才把手放到对方腰侧，下意识地向热源方向更近一点。

——

距离自己出院休养，刚好过去一周的时间，林子佩按医嘱准时回到了医院进行复查。

下车后，李秀涵推着林子佩走进电梯：“柾国xi知道你今天要来复查吗？”

为了能随时了解林子佩的动态，田柾国把她身边的工作人员都交换了一轮联系方式。

在隔了一层网络后，李秀涵惊奇地发现。

这个面对面时，性格腼腆不爱说话的男生，根本就是个话痨，关于林子佩，他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

“知道，他这两天正好有拍摄行程，昨晚就没过来了，估计又是通宵工作，大早上我就收到了他的短信轰炸。”

林子佩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些心累。

当田柾国的占有欲从单纯口头交流，转化成实际行动，是愈发让人难以招架了，她突然有些怀念以前那个只会闹脾气的小孩。

李秀涵在林子佩身后偷偷笑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林子佩也没让人感觉到她有产生抗拒的情绪，反而很快就适应了这被照顾的角色。

诊疗室里，医生拿着刚出炉的x光，对一旁的林子佩说：“从片子看，裂缝已经完全合起来了，可这不代表完全愈合。”

然后让林子佩试着右脚用点力。

“嘶、”刚尝试着站直，脚踝处传来针扎般的疼痛让林子佩忍不住皱起眉。

医生一脸淡然：“嗯，能站得起来，如果你能避免使用右脚，就可以恢复工作了，绷带等会儿就给你拆掉，下周还是这个时间来复查。”

林子佩坐着轮椅进的医院，离开时，她已经不需要轮椅了，但右脚还是不能支撑过多重量，只能被扶着，一瘸一瘸地移回到车上。

在车里等着的经纪人很惊讶：“这算是，好了吗？”

“不算，只是裂缝位合起来了，医生不建议我走太多路，可我想走两步。”

看完李秀涵把收起来的轮椅放到后尾箱、动手给自己系安全带的林子佩回答道。

她也不想逞强，但坐了好久的轮椅，久到她都快以为自己是半身不遂的病人了，小心点地走几步不碍事。

经纪人伸头看了眼林子佩拆了包扎的右脚：“那现在送你回家？”

“不，回公司，老师有急事找我。”

林子佩习惯性把右脚架起来，对上倒视镜里经纪人的眼睛，她好心情地勾起嘴角：“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谈一谈。”

经纪人对上她的笑容，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确定是回公司有事，而不是去搞事吗？

半小时后，林子佩坐在金道勋面前，淡定地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

金道勋也如往常般，先跟林子佩嘘寒问暖：“脚怎么样了？我看你拆绷带了。”

“今天刚拆的，还不能用太多力，走路需要人帮忙，所以我想恢复到能跳舞的状态再复工可以吗？”

反正都被迫休息了半个月，林子佩不在乎等多剩余的一个月恢复时间，干脆等到下一次mamamoo回归再工作也没关系。

“这个当然没问题，一切以你身体情况和个人意愿为主，公司还没到需要艺人不顾健康，逼着艺人跑行程的情况。”

林子佩嗤笑一声：“难道不是因为盯上更大的收益，所以才看不上我平时跑商演和制作的那点小钱吗？”

金道勋被林子佩的直接噎住了话头，随后叹了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她讲话向来不喜欢绕弯子，直接点就直接点吧。

“那几位向‘钱’看齐的室长，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放心吧，我能应付好的。”

见金道勋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林子佩才停止明嘲暗讽，收起自己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是叫我回来谈续约的问题吗？开始吧。”

“咳、好，是这样，12月你的合约就到期了，大家都知道行规，续约的话，公司都会让利……”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2个小时，收到林子佩信息的李秀涵，走进金道勋的办公室。

向金道勋简单问好后，她推动林子佩的轮椅离开。

金道勋目送林子佩离开，直到办公室里仅剩他一人时，才喃喃道：“只签韩国的区域作品授权，野心真的很大啊…”

然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她说的没错，成为‘夹心饼干’也是源于我自己的失误。”

毕竟是他先前的决策失误，才导致了林子佩要被夹在两个组合间生出的尴尬，除了野心，林子佩此举也有报复的意思。

比起金道勋自言自语的内容，林子佩离开前说的话，才是真正盘旋在他的脑海里、引发深思的东西。

“要知道，韩国爱豆或者歌手的身份我向来不在乎，想走我随时都能走。”

“所以，请不再要将我的宽容看作理所当然，而我也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为整体利益着想’，这次是看在老师你和成员的面子上，我才让步的。”

“我不是离开公司策划和资源就活不下去的人，就算要从头来过我都没怕过。”

金道勋有些感慨。

老板最不喜欢不受控的下属，经纪公司也不喜欢不听话的艺人，就连粉丝都不喜欢不够“乖巧”的女艺人。

偏偏林子佩凭着过硬的实力和才华，打了所有人的脸。

骨子刻着里的不羁和与生俱来的自信感，难道不正是她的魅力所在吗？谁不羡慕这样的人生？

金道勋承认，他不该利用着林子佩的信任，反过来损害她的利益，这不是为人师表该做的事。

也幸亏有林子佩的提醒，才能没让他丢掉当初费尽心思推出mamamoo的初衷。

见过太多依赖包装的“商品”，他想要拥有一个在实力上“完美”同时还独具魅力的女子组合，来表演自己的作品，实现他作为音乐制作人的梦想。

可人都是有思想的，只有徒有其表的“商品”才会永远乖巧听话。

而拥有实力的艺术家即使没了外界的帮助，也有办法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光芒。

惯性思维很可怕，他居然开始把mamamoo当做以前自己接触的爱豆组合去对待了。

坐在代表的位置上久了，他忘了自己是在培养艺术家，不是制造能卖钱的“商品”。

真正的音乐人，应该用作品质量说话，使劲错开两个组合相遇，是他有些自欺欺人了。

难道没了p.c，mamamoo就遇不到其他大势了吗？

作品成绩输给自己的学生不可怕，丢掉音乐制作人热爱音乐艺术的那颗初心，才最可怕。

金道勋笑着摇摇头，收拾好桌面的合同文件。

自己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今天反而被年轻人上了一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