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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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时间。

田柾国拿着装了点褐色粉剂玻璃杯走到茶水间。

虽然练习室里都有饮水机，但加热温度有限，他担心这种自己没见过的中药冲剂用饮水机的热水冲不开，而茶水间有100度的热水。

今天是林子佩来大黑练习的第二天，也是最后一天，kbs歌谣大祝祭活动就在明天。

“哈~真是个娇气包，居然感冒了……”

小心往杯子里加入滚烫的热水，田柾国边用杯勺搅拌，边自言自语道。

艺人年末行程多，排练时间全靠挤，偏偏“舞废”级别的林子佩记舞蹈动作用时比其他人都要多些。

为了不耽误进程，她除了把自己的部分一减再减外，还加大自己的练习量，别人的休息时间，她都在加深自己对舞蹈的肢体记忆。

防弹的舞台表演则更是繁重，田柾国想着他们俩要避嫌，便和往常一样，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练习里，不打扰林子佩工作。

于是，等他发现林子佩穿在最里面的打底衫被汗湿透了却没去换时，林子佩已经开始打喷嚏和吸鼻子了。

“你还是小孩子嘛？为什么不把湿透的衣服换掉？”

闻言，林子佩反驳道：“我换过了，可出门就带了一件备用衣服，还问小安借了件。”

田柾国看着林子佩湿哒哒的鬓角，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转身走回练习室，从自己的储物柜里拿了件干净的t恤出来：“快去把湿掉的衣服换下来，把汗擦干，不然待会儿、”

算了，不用待会儿，听她吸鼻子的声音，估计是已经受凉了。

林子佩瘪了瘪嘴，接过干净的衣服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一直默默关注小情侣谈恋爱日常的哥哥line目睹了田柾国这一连串的动作后，心情有些复杂。

最后还是郑号锡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柾国啊，再担心着急也不能这么跟子佩说话呀，你看看她脸上的汗。”

是人都看得出来，林子佩今天是累惨了，体力透支的她脸色发白，嘴唇没几丝血色。

被这么一提醒，田柾国才猛然察觉，自己关心林子佩的说话语气太生硬，听着更像是在指责她。

但他生气的对象不是林子佩，而是自己，他出门前应该预想到这种情况，给她多拿几件衣服的。

毕竟这没有mamamoo的专用练习室，不存在林子佩的个人储物柜，她日常练习要用到的物品都没有，就带一件备用的衣服怎么可能够？

金硕珍看着田柾国愈发忧愁的脸，毫不留情地嘲笑道：“继续凶人家啊！很快你也能透过镜子见到单身狗的长相了。”

闵玧其一脸无念无想地摇摇头：“唉，以前都说我管得多，现在你们看看他，一幅操心样，就跟无痛当了妈似的。”

金南俊也凑过来跟着皮了下：“不然怎么说wuli柾国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呢？树立远大目标，绝不止步于‘男友’宝座！”

顺手就把人家妈妈的那份，也一块收归囊中。

“盒盒盒盒盒盒盒~”

看着笑成一堆的哥哥们，田柾国把自己的兔眼拉成死鱼眼，用舌头顶了下腮帮子：如何不动声色地缝上4个男人的嘴，在线等，挺急的。

就在“日常逗弟”这项活动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换好衣服的林子佩晃晃悠悠地走回来。

灰色的男士t恤在她身上就像小孩穿着大人的衣服，宽大过了头。

田柾国果断扔下了闲着就爱逗自己找乐子的哥哥们，走到林子佩身边帮她卷起过长的袖子，再将毛衣外套一件接一件地给她穿上。

林子佩习惯了自己在田柾国面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状态，她站稳任由田柾国摆弄。

只是望着这比自己毛衣长出一大截的t恤衣摆，她有些嫌弃：“这样穿衣服真丑，还是灰色。”

“……”

田柾国手上的动作顿住，火气逐渐上头：“你还有心情研究这个？！”

现在是挑剔衣服颜色的时候吗？她这是完全没把受凉生病当回事啊！田柾国感觉自己原本就因为用了不合适的护肤品而状态差的脸，要被林子佩再气出几颗痘来。

虽然感受到了田柾国那溢于言表的情绪，但心大的林子佩完全没在怕。

只见她淡定地整理好自己的外套，把斜背着的包包往身后一移，冲田柾国仰头抬手：“我今天把舞蹈都学完了，好累。”

“…舞蹈动作难道不应该在1小时内学完吗？”

作为组合领舞当担的田柾国实在是无法理解，林子佩是怎么学个舞蹈需要花上一天时间，并且一脸自豪的说出来？

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转身半蹲，待林子佩趴到自己背上再起身，边往电梯口走边唠叨：“风一吹就跑的重量，本来体质就不好，要是感冒了我看你怎么办！”

林子佩大人有大量，就不跟田柾国计较他嫌弃自己舞蹈的事情了。

吸吸鼻子，她收紧抱着田柾国脖子的双臂：“没怎么办，要是感冒了就是你的错。”

“我的错？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掉？”

“你有胆就试试，我保证你今晚把手掌拍骨折都进不了门。”

“……”

轻松地趴在田柾国结实的后背上，林子佩为了记舞蹈而崩了一天的精神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她开始满嘴跑火车和姿势熟练的甩锅。

“要不是你在这，我会跑这么远来练习？昨天的开场合奏你见我去过傻帽公司练习吗？囧囧菇我跟你说，做人要有良心！”

田柾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合奏练习压根不在傻帽，而是在距离rbw比较近的钢琴家教室。

不过，林子佩会答应在大黑练习也确实是因为他。

轻拽着田柾国右边耳朵的耳环，林子佩执着的追问：“所以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啊，就当是我的错吧...你回去洗个热水澡，吃饱早点休息，记得吃药，我今天的练习没这么早结束。”

“我的也没结束呀，姐姐们在公司等我回去排练呢，还给我点了排骨饭做晚餐~”

“那也要先回家洗澡换衣服，你别再吸着汗了啊，大冬天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真的好啰嗦……”

被看热闹的主角乘坐电梯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围观人群便利落的散了场。

闵玧其边走回练习室，边小声地嘟囔：“难怪柾国现在总跟当妈的一样，林子佩这家伙也是欠…我记得以前她不是挺自立的吗？这么孩子气…”

跟他并肩的郑号锡不经意地接话：“以前她有孩子气的对象吗？”

“…也是。”

比同龄人的心智要成熟的林子佩，很早就丧失了孩子气的权利，现在能在田柾国面前找回来，也是种难得的幸运。

“喀嚓、”

茶水间的门被打开，开门声让田柾国从呆滞的回忆状态抽身，满是警惕的大眼睛向门口看去。

按理来说，大黑是田柾国可以放下防备心展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任何一个出现在这里的人都不会引起他不自在的地方，警惕什么的此时不该出现在他脸上。

可这两天进出大黑的“外人”有点多，他经常会“碰巧偶遇”到热情的后辈和陌生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小心行事。

直到看见来人那头标志性的长发，和今早分开前自己亲手给戴上的鸭舌帽，田柾国才暗暗松口气，解除警报。

林子佩把门关好，闻见熟悉的中药味充斥着整个茶水间：“用这么烫的水冲药，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喝？”

“我这不是怕练习室饮水机的水温不够、冲泡不开嘛？没事，放一下就好。”

田柾国停下搅拌的动作，抬手摸摸黏到自己身边的人的头发：“鼻音听着轻了很多，看来这药很有效啊。”

昨晚睡前，林子佩的鼻子堵得说话都是瓮里瓮气，害他担心了好久。

呆呆地望向玻璃杯里褐色的药，林子佩放轻了自己说话的语调：“嗯，我感冒喝这个比吃抗生素管用，就是味道有点难忍，小时候我奶奶为了哄我喝，还会给我买山楂和果干。”

苦涩的味道连接着回忆，维系着她心里最重要的亲情。

摘下挡着自己视线的鸭舌帽，田柾国理了理林子佩有些乱的碎发：“是想他们了吗？”

林子佩点点头：“应该是的，不知不觉，我快一年没见过他们了。”

平时的通话联系不曾断过，可长时间见不到面，肯定是会挂念的。

“没关系~马上就要到春节了，放假就回去吧~”

田柾国张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抱紧，安慰道：“我也经常会想家，会很想念妈妈做的饭菜和家里的小狗。”

难得见到林子佩这么感性的一面，田柾国的心也跟着软成一团。

还没等他的感情进一步深化，林子佩闷闷的说话声从他胸口处传出：“你‘思乡’的重点居然是家里的饭菜和狗，你爸妈和你哥知道会哭的。”

“……你不破坏气氛会死吗？”

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小温馨就这么被挥散，田柾国立马松手将人往外推：“你走！”

压根没使劲的手怎么可能推得开怀里粘人的牛皮糖？

知道田柾国口不对心，林子佩嬉皮笑脸地使劲往他身上蹭：“嘿嘿~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亲一下，不气了~”

“不需要，我不是这么好哄的，你手不要乱摸。”

田柾国嘴上说着拒绝的话，脖子却配合地低下来收福利。

隔着衣服，林子佩的手能感受到田柾国那坚持举铁练就的肌肉线条，她不仅放肆的吃起豆腐，还坏心眼地挠了下田柾国的痒痒肉。

惹得田柾国弹了下腰：“呀！都说了别乱摸！”

某些敏感部位是不能在床以外的地方触碰的。

可林子佩玩上头，压根没察觉田柾国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坚持凑过去，嘴还不住的跑火车：“我没有‘乱摸’，这是有规律的摸。”

“嘶、”

敏感部位再次被蹭到的田柾国抖了抖，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能忍了，再玩下去会出事的！

他一把抓住林子佩的手，往自己身下一放：“还玩吗？！”

“………”

将僵住的人从自己身上拉开，田柾国做了个深呼吸：“呼…快把药喝了去练习！”

5分钟后，林子佩含着田柾国走前塞她嘴里的棒棒糖回到练习室，进门还低着头回复手机信息。

【田柾国：我们估计要熬夜练习了，你下班回家早点休息，我今晚回宿舍。】

【子佩：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彩排，你不回宿舍还想回哪？】

【田柾国：…你不要太嚣张，等我结束这两天的行程，你就完了。】

【子佩：略略略~】

突然，面前的被挡住，林子佩抬起头，对上了一张精致的脸：“有事？”

和林子佩面对面的女生高挑漂亮，并带着盈盈的笑脸用中文说道：“子佩，你这洗手间也上得也太久了吧~”

另有一个中国籍的女生听见了，也来搭话：“我刚才也去了洗手间，怎么没遇见你啊？”

林子佩收起脸上的柔和的表情，抽出嘴里的棒棒糖，往两人热情的脸上扫了眼，绕开她们：“嗯，我上完洗手间，四处逛了逛。”

“…啊哈~原来是这样~”

——

29号晚上，kbs歌谣大祝祭准时开始，主办方请的艺人不多，节目单倒是安排得很丰富。

mamamoo的表演安排在第一部上半段，林子佩的合作舞台则在第一部的下半段，都比较靠前。

还没轮到演出顺序的田柾国一身校服打扮坐在沙发上咬着手指头，专注的看林子佩cover舞台的直播。

当视频里的林子佩趁离开镜头的间隙脱掉外衣，身穿高腰短裤和无袖背心回到舞台中央时，他的脸也随之变得皱皱巴巴。

同样在看直播的哥哥们不约而同地看了眼田柾国，又都忍着笑把视线放回手机屏幕上。

金南俊感慨：“她一个人做完整个舞台的编曲，真的大发~表演主题定得也不错，音乐剧形式。”

“我觉得这是目前为止完成度最高的舞台，可惜除了子佩和小安xi，都没开麦。”

闻言，田柾国头也不抬地回应道：“cover舞台不开麦正常，而且，除了她们俩，其他外籍艺人说个话都吐字不清，怎么开麦？”

之前他还担心林子佩舞蹈不好，其他人会有意见。

现在看来，林子佩在舞蹈上没比其他人差多少，反而是开不了麦的人，在这个舞台上拖了林子佩的后腿。

金南俊：“……你的心都要偏到北冰洋去了。”

如果对象不是林子佩，田柾国就会回到过分耿直的“注孤生”钢铁直男形象，一本正经地说着大实话。

金南俊和田柾国能看到的舞台缺陷，观众也能察觉，虽然不够专业，但也绝对精准。

——讲真，这个cover的表演形式是音乐剧，串烧改编给力，还有这么多伴舞帮着堆满舞台，要是能开麦，绝对会成为经典舞台，对嘴实在是太尬了。

——知道糊团爱豆业务能力有限，但有对比就有伤害，台风气势和表情管理差了一大截。

——初雪和小安都已经把有难度的part给唱了，其他人连最基本的部分都要对嘴，无语了。

——怎么一到这里双标狗就多起来了，今晚这么多场cover都没开麦，凭什么轮到我家开麦就是标配？都是外籍的孩子，就不能宽容点吗？

——因为一起表演的其他人开了，你家却开不了，被嘲不是很正常吗？实力不行关国籍什么事？

——我觉得不开麦或许是件好事，给人留块遮羞布吧。

——前半段的风格比较平淡，大家都无功无过，可到后半段，初雪手一抬气场就来了，小安的表情管理更是一绝，而剩余5人还停留在前面的气氛，半天转换不过来，硬生生把舞台氛围拖偏了。

——事实证明，糊都是有原因的，看看初雪和小安踩高跟有多稳，舞台上的少女风和性感风转换自然，再看看i团的那两个外籍成员，真是辣眼睛。

——两架飞机都带不起来，还是放弃吧。

——没别的想法，对开麦的两位，我只想说：姐姐，高跟鞋别踩地板！踩我！我可以！

“啊西、你都不知道她们，前辈架势在练习时摆足了两天，问什么都爱答不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有多了不起？真把自己当大势前辈了！不就比我早出道一年吗？”

“诶呀~完成好舞台就行了，别去跟她们计较，何必呢？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小孩。”

“主要是她们太过分！主办方都说可以不开麦，就她们能耐，拿着手麦要开麦…要是不想带可以拒绝合作啊，我们招她惹她了？受这种气！”

“cover不开麦是常态，粉丝都知道的，别气了~”

“想起她们那副高人一等的姿态我就气，先前还对她说中文有好感呢，没想到人品这么差……”

田柾国在表演前上洗手间，回来走到半路就听到走在自己前面两个女生的这番对话，认出其中一个背影的他抿了抿唇。

别人不开麦就能证明自己实力好了吗？真是掩耳盗铃。

好在，舞台已经结束，不然想到这种人成天用两副面孔围着林子佩打转，田柾国就觉得膈应。

不过...在圈子里的风评好坏参半，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想太多了，是好是坏，谁又能说得准？”

听完田柾国“真情实感”的劝导，林子佩翻了个白眼，并抬脚踹了他一下。

伸手抓住热水里那只被泡得白里透红的小脚丫，田柾国捏了捏：“对方要是没什么恶意，你就当多认识个朋友吧，不然她们到处乱说。”

他听着心里就是不舒服。

林子佩眯了眯眼，下巴一仰：“我不，交友准则第二条：不要和见面就一脸热情凑过来的人交朋友。”

“为什么？”

“因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既然无所求，自然不需要自降身位。”

“那也有可能别人性格本来就...算了，说得有道理，那第一条是什么？”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做我朋友。”

“......”

“所以，你要为自己曾被我接纳做朋友而感到自豪，知道吗？现任男朋友~”

林子佩说着，不忘冲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田柾国wink一下，大大的杏眼里泛着水光，能把人的魂都吸走。

田柾国顿了下，他望着开始自顾自玩水哼歌的林子佩，缓缓地在浴缸里坐直，然后靠了过去，哑着嗓子：“我看你精神还不错，再来一次吧。”

这话令林子佩瞬间将弯起的嘴角拉平：“不要，现在已经很晚了。”

宽厚的手掌扣住了纤细的小腿，田柾国以不可抗拒的姿态持续靠近，嘴上说着哄人的话：“今晚跨年呢~反正明天也没工作。”

“...疯了吗？凌晨3点了！”

林子佩锤了下田柾国墙一样结实的肩膀，试图挣脱他的围困。

2016年的最后一天，他们一起在mbc的电视台度过，虽然倒数时一个在室内，一个在室外，但想到对方就在不远处，心里总是会多几分安慰。

“还没天亮，我们可以继续庆祝~”

“滚蛋！天亮？你倒是想得挺美，我唔......”

“田柾国你个狗东西，难道跨年是让你跨我身上过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