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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穆云琛你不能!”

穆云珏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了真正的杀意,他开始不顾一切的反抗,却被穆云琛用力按在了原地。

不,不对,穆云琛不该有那么大的力气,他不是身软体虚一推就倒吗,他不是在书房两度被自己碰一下就站不稳吗,怎么坑有这么大的力气!

“五哥,别挣扎了,你自己也说过骑射师傅夸我的功夫在兄弟里最好。”

穆云琛冰冷而淡漠的声音自穆云珏头顶传来,听得穆云珏遍体生寒。

他脸上盖着手帕仍旧不可思议的挣扎大喊:“穆云琛,宇文清欢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你怎么会,怎么会……你不是我对手的啊!”

不可能啊,穆云琛明明就经不住他一推,若不是有自信轻而易举就能制住他穆云珏怎么敢不让任何人知道,信心爆棚的独自前来威胁他。

他曾想若是穆云琛身上没有世家的为奴烙印让他抓住把柄,他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打晕沉在湖中泄愤,可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五哥,我是真的不想让你的血脏了我的手。”

穆云琛话音方落铁砣就隔着绢帕重重的砸在穆云珏的头上。

“可我更听不得从你这样肮脏的口中玷污清欢的名字。”

铁砣一下接一下的落在穆云珏头上,发出重重的声响。穆云珏逐渐没了声音和挣扎,大朵大朵的血花染红了那方深灰的绢帕。

这一刻,肆意横生的冷狠让穆云琛心情极端平静。

阻止他的人都得死。

人迹罕至的无人水湾里,穆云琛将裹上渔网与铁砣的穆云珏翻下了水,他用穆云珏的外袍包裹了所有的血迹,一滴也没有渐出来。

穆云琛将手平静的洗干净,望着水面渐渐淡去的涟漪,他想起之前自己的心境。

李嗣曾说,有穆云珏这个嫡子在,他这个庶子是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去的。

他当时想,是啊,他只会踩过去。

可如今想来当时是多么的单纯。

踩过去又有什么意义,前面的人不在了,不是更好。

就像现在。

水面恢复了平静,连那一点血迹也已散的寻不到痕迹,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穆云珏到底是自作孽不可活,想人神不知的害他,自己却落第一个沉尸湖中无人知晓的下场。

穆云琛登上了芦苇掩映的废弃码头,选了一条隐蔽的道路离开了五龙湾。

西北风仍旧再吹,枯黄的芦苇在水边瑟瑟发抖,孤零零的小船,好像从未离开过这个废弃已久的地方。

当晚躺在国子监的房间内,穆云琛失眠了,他觉得他今天下午好像做了一个梦。

他惊讶于自己当时的平静,他甚至不敢相信他真的亲手杀了他想弄死一万次的穆云珏。

此刻他不是毫无感触的,他心底不是不冷不怕的。

可是他不后悔。

穆云珏不死,他就要无端被他颠倒黑白毁掉一切,更重要的是,他还要拉清欢下水。

就算清欢不会受到更多的惩罚,可是圣上的训斥还是免不了。可是凭什么,她做错了什么?她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

穆云琛是决不允许清欢因为他受到一点非议与伤害的,哪怕只是一句圣上的训斥也不能。

所以他不后悔,所以穆云珏,必须死!

想到他可能为清欢除掉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祸患穆云琛就想开了。再小的人物也是后患,而清欢曾跟他说过,后患是不能留的,狠不下心便成不了事。

穆云琛踏实了,沉沉睡去甚至连一个梦也没有做,就这样不屑一顾的忘记了那个沉入水底的穆云珏,仿佛这件事彻头彻尾都与他毫无关系。

日子还是流水一样一天一天的过着,国子监是朝廷的最高学府,朝堂时势是博士们爱在课堂上拿来说道的分析的,穆云琛悟性好,越听越觉得摸到一些初级的门道,当然他也得知了很多朝政的变化。

有一件算是好消息,迟迟不能推进的西南金汤城款项终于划拨,作为西南军的实际控制者清欢应该在其中获得了政治利益,只是穆云琛也听说因为这件事背后工部与吏部出现了动荡,显然有人的利益被挤压了。

以前穆云琛不懂,但他现在明白了,朝政没出一件大事背后都是复杂的利益牵扯,他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清欢很少跟他写信也几乎没有来找过他,她在这短短的一月内应该经历了很多权力置换,无暇他顾。

随着入冬渐深天气越来越冷,冬至也越来越近。

按照大魏的风俗,冬至前一天有放灯节,相传是大魏□□入主中原时用孔明灯传递消息打了奠定江山的一仗,从此演变成了盛大的花灯、放灯节,连年十五都比不上。这日一过便是冬至“宜安”的休沐,朝廷上下包括国子监都会休沐,学子们也得以归家。

因为没事什么特别的事情,穆云琛就接受了洛祯等几位同窗的邀请,答应带着几位外地前来国子监求学的学子一起在京城转转,也算是增进一下感情,毕竟这些学子不少都来自地方数一数二的书香高门,背后代表着一方政治势力,处的好了将来入仕便是不可多得的助力。

那日穆云琛、洛祯和几位同窗都早早的换下国子监统一的学子服,人人都是一副光彩夺目的才子打扮,在酒楼相聚吟诗论赋,打算待到天黑便去街上看花灯访民情,到外城墙开放的观灯处领略京城节日夜景。

穆云琛与同窗吃过晚膳下楼来,他因走得快些便在门口等其他同窗,身后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穆云琛一回头,竟毫无征兆的看到了清欢那张娇俏又极美的脸。

“郡主?”

于门庭若市的酒楼门口看到清欢穆云琛是有些喜出望外的,一时间什么都高兴忘了:“郡主怎么来了?”

“嘘!”清欢将食指压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灵动的桃花眼左右看看,将穆云琛拉到酒楼旁略显昏暗的小巷口。

“郡主怎么在这里?兮姌姑娘呢?”穆云琛看着清欢眼睛里都是痴迷与欣喜交织闪耀的光点,恨不能就这么把一月未见的所有想念都看到眼里去。

清欢好久不见他也很开心,故意调侃道:“你是想我呢,还是想兮姌呢?”

穆云琛是觉得今夜路上人多鱼龙混杂,清欢再是厉害也还是个姑,娘独自一人他怎能放心,问兮姌不过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她倒好,解读到哪里去了。

穆云琛知道清欢是故意的,无奈一笑也不接她那一茬,只看着清欢今日穿的不如往昔眼里精致,好似伸手拢着她细腻软凉的手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连外氅都不穿,冷不冷?”

清欢笑嘻嘻的看着他道:“今天我一个人出来办大事的,穿着大衣裳不利索,也不叫人跟着,不然他们肯定不让我干。”

穆云琛一听这话就觉得清欢要作妖,有些不赞成的挑眉道:“今日人这么多,郡主要玩闹也不该选在今天。既然是兮姌姑娘都劝着群主不要做的事,郡主该三思才好。”

“我四五六思都想好了。”清欢不在意道,“要不是今天别的日子哪里还有用,你等着看吧。”

“看什么?”穆云琛忽然觉得清欢要做的这事似乎跟他有点关系。

“看灯。”

“嗯?”穆云琛疑惑了,这满大街都是灯,还看什么?

清欢骄傲的晃着脑袋道:“戌时正点你且看着,我送你个终生难忘的大礼。”

戌时正点是全程放灯的时刻,穆云琛想清欢该不会给他放一群孔明灯上天吧,他又不是会感动到流眼泪的姑娘,这事儿,他不太能接受。

“郡主,你千万不要……”

“你放心,绝对不是那种纨绔子弟追姑娘的法子,放个满天的灯俗不俗啊。”清欢嫌弃的摆摆手,她倒是看得透穆云琛的想法。

穆云琛这才略安心,松了口气。

清欢很不客气的强势道:“你记得到戌时正点一定去城上看灯,看最高处!记住了没。”

“记住了。”穆云琛含笑点头。

清欢满意的点点头:“好了,没事儿了。”

穆云琛见她一个人就道:“那我与同窗知会一声,陪郡主。”

“你陪我我怎么办大事?那不就不惊喜了?”

穆云琛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你去吧,我有点时间还干别的呢。”

“那我再陪郡主再站一会。”

穆云琛真的好久没见她了,实话说他真的不想要惊喜,他想要清欢。

清欢瞧着他澄明的水杏眸就喜欢的紧,嗯了一会带出一点娇气道:“好吧。”

穆云琛想开口问问她最近累不累,还没来得及说,清欢先道:“我现在对你这么好,你不会享受完就把那些好丢一边了吧。”

“怎会,桩桩件件铭记于心。”穆云琛对她故意的玩笑回答的异常认真,甚至有些急于辩白。

清欢笑了,伸手隔着衣裳在他身上一阵乱摸:“我送你的宝石呢,放在哪了?”

清欢那作乱的手即使是隔着衣裳也让穆云琛酥痒的很,他赶紧按住她的手腕道:“在这里。”

穆云琛从里衣里将清欢送他的金刚钻石拿出来给她她,清欢伸手摸摸,那大钻石还带着他的体温,甚至带出一点他往日薰衣特有的松针冷香。

“好好戴着吧,加冠以后嵌在冠上。”清欢抬头看着那宝石微笑道。

穆云琛看到她仰起的笑脸上琼鼻殷唇,不觉心中一动,黑眸轻眨,一笑道:“郡主看看我是不是戴的比先前亮了。”

“只听说过玉随人越戴越润,还没听说过金刚石能越戴越亮的。”清欢将信将疑的拿着宝石说。

穆云琛道:“是不是,郡主靠近细看便知。”

清欢那个出身肯定对珠宝有着见解,金刚石罕有,这种没听说过的说法她还是很想一探究竟的。

于是清欢点起脚尖更靠近了高她半头的穆云琛几分,想把那金刚石看的更清楚些。

可就在她垫着脚一心看宝石时候,穆云琛微微侧脸便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了一吻。

“你……”

清欢反应过来上了当,满面都是又羞又怒的红抬起手来就要锤穆云琛,被穆云琛赶快贴身抱住,让她千般武力都没了施展的余地。

穆云琛抱着她语气含笑,轻轻在清欢耳边呢喃道:“久不见郡主,愉情之礼,还望郡主笑纳,万勿见怪。”

清欢给他抱的一点多余力气都使不出,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的执着生气:“我要锤死你。”

“云琛?云琛!”不远处传来穆云琛通传四处唤他的声音。

“下次见了任郡主锤。”穆云琛在清欢耳后又落下一个温软的吻,放开她转身就退出了小巷。

再留下去怕是就不想走了。

穆云琛听到清欢在身后气的跳脚的声音,不觉又抿唇笑了。

穆云琛稍微拐了个小弯,状似是从旁边的铺子里走过来,对等在酒楼门口的同窗们温文致歉道:“方才看到有卖竹兰混香香囊的店铺,想买来送给家中姨娘,耽误诸位了。”

“嗨,原是逛店子去了,那有什么,还以为你与哪个姑娘偷偷幽会去了。”洛祯玩笑道。

另一位通传也打趣道:“可不是,我瞧云琛的脸都比先前红了,说不好真是跟姑娘约了一面哈哈哈。”

他们说完其他几个同窗也跟着笑起来。

穆云琛淡淡一笑道:“该是灯色映的。”

说好一道逛街领略京城节庆风物,几个人也就没客气,在直通皇城的热闹主街朱雀街上一路走一路逛。洛祯是个贪嘴爱吃的人,但凡看到小吃摊子,必要叫上他们品尝一番。

穆云琛跟在一群人的最后面,时不时就要回头去看看,他起初并不抱什么希望,可是当他真的在涌动的人流中看到清欢时,那种欣喜才是难以言喻。

他定定的看着清欢,清欢手拿遗传糖葫芦,一边吃一边欢快的走,瞧见他便眨眨眼睛,红唇开合描摹出“顺路”的口型。

“我在京城住了十来年,就这价摊子的杏仁豆腐最合我意,你们都尝尝。”洛祯大方的请每位同窗都吃了一份杏仁豆腐,见穆云琛落在后面便喊道,“云琛快来,尝尝我的最爱。”

穆云琛只得收了看清欢的目光跟上去,但他刚走到杏仁豆腐摊子上,洛祯又看到了隔壁买糖耳朵的,拉着同窗们过去吃糖耳朵了。

“公子,咱们在这里做了十几年了,敢保证这事全京城最正宗的杏仁豆腐,公子要不要多来一份。”买杏仁豆腐的老板将洛祯买的那一份交到穆云琛手上,还适时又来了一波推销。

穆云琛灵机一动,从身上多拿出两文铜钱递给老板,一指人群中的清欢道:“您看到那位鹅黄茸领衣裳的姑娘了吗,待会她从这里过,麻烦将这份杏仁豆腐给她,她爱吃甜,多加半勺糖,但只能加半勺切不可再多。”

老板收了赏钱,看着人群中容貌惹眼的清欢兴高采烈道:“公子放心,您的这位心上姑娘长得和天仙女儿一般,小人看一眼就记住了,定会完成公子交代的事。”

穆云琛谢过老板,又看着人群里到处看热闹的清欢温柔一笑,这才跟上洛祯他们。

清欢走着走着,路过一个小摊子就被老板叫住了,老板端一碗杏仁豆腐,一直前面不远的穆云琛道:“姑娘,那位公子给姑娘买下的,让小人在姑娘路过时送给您。”

清欢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玩法,不觉惊喜起来,接过杏仁豆腐抬眼又看向穆云琛,对上穆云琛含笑而晶莹的眸子。

清欢吃了一口,忍不住舔着唇笑。

之后穆云琛如法炮制,总是比洛祯他们慢一步,只要洛祯他们推荐说好吃的东西都会让摊主留给后面的清欢一份。

于是这一路走过去,清欢抱了一大堆袋子,银丝糖、鱼肉丸,还有糖炒栗子、绿豆酥饼等等,她手上还拿着一块沾了细砂糖的玫瑰镜糕,吃着玩着整个人都开心的不行。

“姑娘。”

清欢再路过一个摊位,眼看小老头摊主走了过来不禁两步走上去伸手道:“他又让给我什么好吃的?”

小老头看清欢一个可爱的姑娘,捋着白花花的胡子笑着摇头:“那位公子让小老儿转告姑娘,说请您记着吃了手上这份玫瑰镜糕就不要再吃别的了,已经是酉时初刻了,姑娘脾胃先前不大好,要注意护着,其他的吃食拿回去闲来再吃。”

清欢笑起来,觉得很暖心,遥遥一看穆云琛与同窗们已经远远的登上了前面文人云集的皓月楼。

此时穆云琛站在皓月楼的二层栏杆旁望向人海中最美的清欢。洛祯从他身旁走过,也顺着他的目光好奇的向下望了望,只见宝马雕车香满路,人潮涌动龙鱼舞,却不知他到底看向何处。

“云琛,看什么呢?”洛祯与同窗们问道。

穆云琛的目光追逐着渐行渐远的清欢,不经意的露出笑容:“人间绝色。”

不多时清欢拿着入宫的令牌入了宫,宫里安排好的小太监早已准备了她要的东西亦步亦趋的跟着清欢走向隆圣殿旁的阙楼。

小太监名叫宋传说,是闻玉藻澜宫里借来的,此时他手里提着老大一盏孔明灯,跟着清欢为难道:“宇文家主,要不咱换个地方吧,那可是隆圣殿啊,圣上要是知道……”

“不是隆圣殿,我还不去呢。”

清欢满不在乎的登上阙楼,看到全副武装的禁军副统领郑峰坤一笑,大方上前道:“郑统领,今儿当值呢。”

郑峰坤一身轻铠银甲,在宫灯的映照下映出冷光,英武的面孔上左眼下那颗红色的妖娆小痣别样不同。

“宇文家主。”郑峰坤将手上的剑交给属下,向清欢拱手一礼。

“我今儿来是要上隆圣殿顶,请郑统领行个方便。”清欢把登上皇宫正殿最高处出的和花园里溜一圈般随意,也是让见惯了大场面的郑峰坤为之一惊。

清欢毫不在意他的震惊,提过小太监宋传说手上的大孔明灯道:“我就上去放个灯,一小会儿,又不惊动谁。”

郑峰坤听了清欢的理由眼珠都要瞪出来:“宇文家主,这如何使得?!”

“怎么使不得?五年前你们元将军走时英国公是不是跟你交代过,让你在宫里凡事给我行个方便?”

郑峰坤出自西北军,是元氏门阀英国公一手提携的老将领,当初元林川去往西北作战,英国公为了表示对清欢的亲近,是当着清欢的面嘱咐过郑峰坤这个老部下,只要不过分,凡事就尽量为清欢行方便。

“可是这,这不成体统啊。”郑峰坤为难道,“从来没有人在隆圣殿顶放过灯,这……”

“可是也没有人说不可以啊。”

清欢笑了笑道:“我如今心里有了喜欢的人,我在京城最高处放一盏灯让他看见,知道我心里有他,愿他平安康乐,来年高中。”

若是光听前面的话郑峰坤还以为清欢是要放灯为远在西北的元林川祈福,可后面“来年高中”这显然就是在说别人了。

清欢见他陷入沉思就知道他已经意识到了,唇边勾起满含深意的微笑:“话跟郑统领说过了,我就上去了。”

“家主……”郑峰坤一愣神,清欢已经提着灯从阙楼最近的位置跃上了隆圣殿顶。

隆圣殿是大魏皇帝上朝的主殿,是全京城的最高处,清欢这说上就上岂不是践踏皇室尊严!郑峰坤又急又气却对已经跃过去的清欢没有半点办法,他可没有清欢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背景,敢到隆圣殿顶把人抓回来。

郑峰坤无奈一叹,朝殿顶上的清欢喊道:“家主既然一意孤行末将不敢不从,可是家主的逾矩之行末将必然会上报圣上,还望家主体谅。”

清欢已经拿出火折子准备点灯了,对郑峰坤的警告完全不在意道:“好啊,你随便说,我不会记恨你,放心。”

郑峰坤没招了,只能眼看着清欢站在全京城的最高处,在戌时正点的一片鼓声中将那张大大的孔明灯点燃送上苍穹。

当晚清欢回到家整个人心情都很好,兮姌走进寝室的时候,她正大头朝外,两只脚束在拔步床的紫檀内架上,周边摆了好多外面买来的零食,她躺在中间哼着小曲一样一样吃得欢。

“家主。”兮姌盈盈一礼。

清欢歪头看了她一眼道:“哦,正事儿我都办了。”

兮姌微微颔首,走上前道:“家主,夜深了这些吃食该收了。”

清欢下意识的用手圈住穆云琛给她买的零食道:“哦,我一会就收。”

兮姌沉默片刻道:“家主与穆九公子在一起的时日久了,做戏辛苦。”

清欢眼神柔和的笑了笑道:“不辛苦,我很开心,而且,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了。”

“那家主事成之后要不要让他和常人一样……”

“不用。”

清欢的桃花眼望向帐顶,丹唇开合听不出情绪:“等他用完了,留条命就行,随意你把他扔去哪里,但他若不老实……”

清欢轻轻舒了口气:“随你把他一辈子关在什么地方,不要让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清欢不是什么好人,应该很快就要写到大转折了,一分手伤心的穆小九秒强~~~

等小九做了穆相我就可以写女儿了哈哈哈哈,好想把软软的女儿放出来呀~~~

话说昨天我写上一章的时候忘了让穆云珏把他想偷偷弄死小九的那句话写出来了,今天才补上,在这里我跟亲亲们说一下,就是穆云珏在船上约九,其实是想看看九身上的烙印,如果有就要搞的九身败名裂,如果没有就打算把九沉塘泄愤,所以他没告诉任何人他来找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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