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黑瞳少年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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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虎手一抖，眼珠子就要掉到地上了！

“不行！”钟蔷的惊呼和门外黑瞳少年的尖叫几乎同时发出。

她猛地摔到地上，及时接住了几颗血淋淋的眼珠子。血液溅到了她的脸上，但她毫无感觉，只是庆幸把这几颗眼珠子接下。

她站起身，正想考虑是否要开门的时候，目光对上了手上的眼珠子。

它在看她。

一时间，钟蔷又陷入了恍惚。

幻境再次铺开，这一次，她又是阿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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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的孩子们经常假借替父母送食物的名义，给那家人送混了大蒜的食物，再偷偷潜伏在女巫的家门口，看看他们是不是把这些食物给悄悄扔掉了。

这一天，轮到阿里卡来送食物。

女巫的房后原本有一条河，阿里卡蹲在河边的草丛里，观察他们。

时间慢慢流逝，除了草叶沙沙、河水潺潺，什么声音都没有。

阿里卡有些无聊，脚有些麻，调整了一下姿势。

突然，脚下一滑！这是块淤泥！

阿里卡没来得及调整重心，直接后仰摔向了湍急的小河！

河流虽然湍急，但是很浅。然而更主要的是，河底都是尖锐的石头，如果直接摔下去就会后脑勺磕上石头了。

阿里卡原身在惊慌之中做出了判断——拉住一旁的水藤！

幸好，水藤足够坚实，让阿里卡免于皮肉之苦。

这原本是一个好办法，但是，阿里卡十分慌乱，生怕自己的动静被女巫一家听到。慌忙中，他只想快点起身，结果拉住了一条和水藤十分相像的长条形物体。

手摸上去的时候，钟蔷就感觉不对了，但是她没办法控制激动的原身，直到那长条状绿色物体被拔出半根，原主才大惊失色。

这是一条蛇！

青绿色的蛇被惹怒了，回过头，直接张开獠牙向阿里卡扑来！

阿里卡一手拉着另一条水藤，无法躲避。钟蔷可以听到原主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他也许在一瞬间完成了死前的祷告。

忽然，草丛里钻出了一只矫健的黑猫，黑猫直扑青蛇而来，两只爪子往青蛇头上一扑，狠狠地咬上蛇的七寸！

青蛇吃痛，和黑猫缠斗在一起，然而，这只黑猫异常矫健，双目明亮，威风凛凛地对着青蛇一阵扑咬，最后用自己的尖牙贯穿蛇头！

阿里卡惊呆了，浑身哆嗦着，双手死死握住那根支撑他重心的水藤。

“你没事吧？”

阿里卡呆呆地抬起头，发现女巫的儿子——米列尔正拨开草丛，向他走来，对他伸出手。

阿里卡被他拉了起来，跌坐在草地上，劫后余生，喘着粗气。他想到自己是来监控米列尔家的，却被他救了，就羞恼地说不出话来。

米列尔开朗地对他说没关系，甚至来帮他检查是否有伤口，最后快要走时，米列尔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野果子送给阿里卡。

阿里卡有些意外：“你翻过山去找野果子！”

阿里卡疑惑道：“你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找果子呀，村里人资助了你家那么多食物啊。”

米列尔一愣，说：“哦，没什么，我喜欢这个而已。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他抱起黑猫，一下子跑进草丛就没有了踪影。

阿里卡望着米列尔的背影若有所思，但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有些心烦地扔了几颗野果到嘴里。

钟蔷通过原主的身体能感受到舌尖的那一抹酸酸的滋味，有些像他心底里的复杂。

某一天，村子里另一个小胖丁叫住了他。

“阿里卡过来！”

阿里卡问：“怎么了？”

小胖丁神秘兮兮地说：“我说怎么没看到你的人影，原来在这里乱转呢。你还不知道吧？昨天去守班的兄弟发现，米列尔这个小子偷偷地埋了一大包东西到地里。结果他去挖出来一看，里面全是米啊面啊。之前我们送过去的东西，他们一点都没吃！”

阿里卡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绞：“那，那我们要怎么办？”

“别怕，我已经告诉了麦克叔叔和阿姨们，大家都说，他们就是外面说的那什么，女什么，对，女巫。”小胖丁一脸神秘，“米列尔和他妈神出鬼没，我们抓不到。那我们还抓不到他的猫吗？他一定会往这边找过来的，到时候就把他和他的妈妈一起烧了。麦克叔叔说，外面都是把这些邪恶的东西烧了的。”

“不，这不对。”阿里卡说，“米列尔妈妈没做什么坏事啊。”

“喂，一开始不是你说的，他们母子两个有问题吗？这回怎么了？”小胖丁嘟囔，“奇奇怪怪的。把邪恶的东西烧掉，这有问题吗？”

阿里卡没话好说了，只能揉着衣角。钟蔷能听到原主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小胖丁把阿里卡带到众人聚集的地方。他们已经燃起了柴火，把那只黑猫架在火焰的中央。

他仿佛看到，火堆中的猫挣扎着看了他一眼，满含怨恨。

阿里卡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出声。

就在众人看着黑猫被活活烧死的时候，米列尔来了。

米列尔瞪着眼睛，牙齿咬紧，不住打颤。

小胖丁看到他，立马和旁边的兄弟打眼色，围了上去。

小米列尔被这一群孩子围着殴打。

那些大人就站在旁边，他们到底是没脸皮和一个小孩子动手，但这样的漠然就已经足够冷血了。

阿里卡手足无措地躲在一旁。

米列尔最终还是被那些孩子们踩在脚下了，他被打昏了过去。

一旁的大人和小孩这下反而安静了下来。莫奇村到底民风淳朴，杀人的事情，还是很难下手的。

阿里卡有些难受，借着透透气的理由出去了。

因为这一个族群是邪恶的，所以个体可以不被考量直接钉上十字架。

阿里卡感到眼眶里眼泪在打转。他亲眼看到过米列尔使用火焰的法术，但是他在那么多普通人面前，没有施展法术攻击，而是任由自己被击倒了。

他感觉自己一开始做的事情真的太糟糕。不该告诉妈妈看到的事情的。

他在路上走着走着，胸口闷得慌。就在此时，他看到路的前面有个人影。

那是米列尔妈妈。

阿里卡看到，女巫目不转睛地朝着一个方向看。他也向那个方向看去，竟看到一股浓烟！

这是烧黑猫时的烟！

他看到女巫一步一蹒跚地走向了烟雾，自言自语。

“我们母子两个谨小慎微，安分守己，落得的就是这个回报。米列尔，妈妈替你报仇。”

阿里卡瞳孔骤缩！女巫误会了！她以为村民们烧的是米列尔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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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虎猛地摇钟蔷：“你快醒醒，外面又在敲门了！”

钟蔷一下子从幻境中挣脱开了。

她的后背微微发凉，说不清的情绪在脑海中蔓延。幻境的最后，女巫误以为烧黑猫的烟是村民在烧她的儿子，而这样的情况下，她必定大开杀戒。然后村子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门外突然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霹雳虎正焦急地堵着门：“外面又来新东西了？”

这时，屋外的黑瞳少年高兴地叫了起来：“骑士被抓住了，骑士被抓住了！”

屋外嘈杂的脚步声如同军队入境，震得他们耳朵疼。

黑瞳少年在屋外拍着手：“把他们的眼睛挖掉，把他们的眼睛挖掉！”

屋子里，钟蔷拿着眼珠子，深吸了一口气。

“开门。”

“这是游戏的节点。我倒要开门看看有什么花样。”

少女的灰裙在灶火的映照下泛着暖洋洋的光，灰裙上、脸上，血迹仍为干涸，却让她在此时像赶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