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文豪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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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感渐渐充盈起来，原本模糊的声音变得清晰，睁开了眼睛，蓝色的眸子带着些许迷茫，缓缓环顾四周。

“哎？”

小小的气音从嗓中发出，抬起手臂活动着手指，男人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现在似乎是在两个不知名建筑之间的夹缝中。

默默注视着陌生的奇怪形状的建筑，歪着脑袋打量着，荒霸吐挑了挑眉。

人类又是在自己沉眠的时候又捣鼓出来什么新的东西出来了吗。

啊，说到沉眠。

斗尖荒霸吐突然愣住，翻转着手腕、打量着躯体。力量和躯壳都在，可是自己明明不是已经......

脑内的一阵抽痛打断了自己的回忆，半晌，伸出手指抚上自己的额角。

......想不起来了。

整理了一下衣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记忆的残缺，拍拍衣袖，红发男人大大咧咧走出了巷子。

纠结于过去之物并没有什么意义，着眼于现在便可。

然而下一秒，本来前进的脚步陡然停下。

像是被面前的场景震惊到了，身体突然僵硬，男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帘里的事物。

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铠甲般......而且还会移动——难道是新型的式神？还有这个柱子......是新的鸟居吗？唔，人类的喜好真是独特。被天空中飞过的飞机吸引了注意力，草草被扎住的红色发尾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从肩头滑下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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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内陷入混乱迷惑的荒霸吐，并没有注意到旁人暗暗偷窥的目光。

原因没有别的，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显眼了。

一头的炫目的发丝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摇动，在阳光下似乎折射出如同火一样炫目的光晕。精致的眼角处抹上如同鲜血般的红，却没有丝毫女气，反而为五官添上了一丝精神。

仅仅是对上对方的眸子，就能感受到对方冷漠锋利的气场，在那双眼睛中，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属于人类的温暖，只有一种被野兽凝视的可怖。然而移开视线后，却又莫名其妙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再次注视。

与现代流行完全不同，男人的穿着是看起来是改良版的男式和服，羽织松松垮垮披在身上，指节分明的手垂在身侧，手指来回打发时间般地摩挲着指腹。

想要亲近他，然而本能却又在畏惧着。

这种矛盾而莫名其妙的心情，让周围的人群有些慌乱。

“喂喂，那是谁啊，是明星吗？”

“哎，这个人.....”“他长得好帅哦~”

“啧，一看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吧......”

窃窃私语的声音在周围悄悄涌起，回过神来，注意到了人群的骚动，荒霸吐毫不留恋地束起手、转身离开，放轻自己的气息。

“啊，走掉了。”“呜哇，果然还是想去要他的联系方式......”攒动的人流中传来几个沮丧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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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辨识着牌子上的字，靠着自己记忆中的词汇努力理解周围的文字信息，荒霸吐的眉头扭成了一团。

轻飘飘西点店......古铭奶茶，唔是卖茶的店铺吗？中央电器街......？是贩卖武器的集市吗。

“.....？”这是听到某人嘀嘀咕咕的内容，转身奇怪地看向荒霸吐的路人。

似乎是因为收敛了气势，红发男人似乎并没有刚刚令人引人注目，周围的人群还是照常涌动着，匆忙来往。

“啊，不过人类的数目比以前多了很多呢。”在自己沉睡的这段时间里，真的是变化很大呢。

还记着自己曾经守护的土地，一个镇子大概也就二三百人吧，人类真的是一种脆弱而又胆小的生物。

对比着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白皙的面庞不知不觉地露出淡淡的笑容。

——这说明是不是人类，变得强大了起来呢。

抬手拨弄着耳朵上的金色穗子的挂饰，蓝色的眼眸平静的望向一个方向。

对上黑衣男人的身影，对方却急急忙忙扭头跑走了。

“走掉了？”像是没有预料到的反应，荒霸吐原本还想打招呼的手尴尬地放了下来“还想问问他怎么回事呢。”那个人类注视自己很久了，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呢。

刚刚感受到对方投过来的震惊迟疑的视线，还以为对方是自己的信徒，不过现在看来并不是。

修长的手指停下了摆弄耳饰的动作，荒霸吐慢悠悠地踱步走远。

嘛，与其在这里苦恼，不如看看人类崭新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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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触碰着自己的脸颊，荒霸吐歪了歪头。

自己，这张脸很吓人吗？

已经不止一个人类看到自己的脸庞之后震惊地连滚带爬跑远，仿佛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般。

可能，人类的审美变迁了？

耳边隐隐约约又想起巫女的口头禅：大人，时代变了。

没办法，自己对时间真没什么概念。毕竟与动物不同，「神明」的寿命是无尽的，因此对时间的流逝，自己的确是有些不大敏/感。

抬起下颌，映入眼帘的是太阳逐渐下沉的天穹，荒霸吐眨了眨眼睛。

唔，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供奉自己的神社，跑进去住一晚好了。

刚转身准备离开此地，鼻尖轻嗅，敏锐地感受到风中传来轻微的血腥气。

人类的味道......是出来的野兽袭击了吗？

犹豫了一会，男人还是调转身体，朝着气味的源头走去。

说不定又能收留一个信徒呢。脚尖轻点，轻盈如同失去重量，荒霸吐高高跃起，站立在楼房屋顶，向前迅速移动，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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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觉着自己今天的运气简直倒霉透顶。

不然为什么他明明只是出门准备买点自己最心爱的茶泡饭，刚拐弯却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芥川龙之介。

连惊呼声没发出来，身体本能就促使自己弯腰侧身，带着杀意的黑色利刃就擦着自己的鼻尖过去。

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呢......就跟疯狗一样。

无奈地叹了口气，白发少年内心的小人无语地跪在地上。

算了算了，这么久了，自己也该习惯了。

「月下兽——半人半虎」，开溜！！

虽然速度和力量已经比以前进步了很多，然而身上还是多了几道伤口，涌出的伤口浸润了中岛敦的衬衫。

“太弱了，人虎。”淡淡的不屑声从远处传来。

黑色的罗生门汇聚散开，扎入地面，堵死所有的逃跑的角落，中岛敦只好闭上眼睛缩成一团，保护好自己的要害处。

甚至已经提前想好了对方攻击的伤口位置，然而许久没有感受到预料的疼痛。睁开眼睛，紫金色的眼瞳颤抖了一下。

我我我我上天了？？

“......”看着迷茫的白发少年，荒霸吐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拎着少年后颈领子的手摇晃了一下，将手掌放在对方面前晃悠着。

荒霸吐：这个孩子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呢。

中岛敦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上天，自己浮空只是因为有人在后面拎着他而已。

烦躁地咬住下唇“......你这家伙是他的同伴吗。”阴沉的眼睛挪到红发男人的身上，突兀地瞪大，芥川呆滞住了。

趁着对方发呆的瞬间，荒霸吐蹲在围墙上的身体迅速站起，脚尖打转，朝着某个方向跳起。

“别想跑！”急忙回过神来，愤怒的声音响彻在街道。急忙跑向前去——然而视线中只有空无一人的街道孤零零地回应着自己。

嘴角抽动，牙齿咬住下唇“啧。”双手揣兜，黑发男人离开了街道。似乎是想起了刚刚的那个红发男人，芥川龙之介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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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觉着这么远......他不会追过来了。”

“是吗。”虽然声音细若蚊音，可荒霸吐却还是清楚地听清了对方融化在风中话语。

从屋顶跳下，将手中拽着的少年放在地上，顺便还理平了对方因为自己抓握而皱皱巴巴的衣领。

感受到对方轻柔的动作，中岛敦感到些许温暖。

以及刚刚虽然看似被粗鲁的拽住，却意外没有任何不适，难道是这位先生的异能力吗？

“非常感谢你，真是......”白发少年急忙鞠躬，抬头的瞬间，在月光的照映下，他看清了恩人的脸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