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文豪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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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人，早安。”

蓝色的眼眸微微转动了一下，扭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黑发朱唇的女子，似乎是注意到荒霸吐的呆愣，疑惑的声音从女人的口中发出“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摇了摇头，环视四周，久远的记忆逐渐复苏。

啊啊，这里是......

我的神社。

看着红发男人心不在焉的表情，忧愁爬上了女人纤细的眉眼“真的要这么做吗......大人。”停顿了一下“您无法拯救所有人的，您也无法满足所有人。”

“这样下去，您会■■■■■......”

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些什么，一阵强烈的晕眩打断了荒霸吐的言语。

沉重弥漫上自己的四肢，似乎有一只手紧紧挤压着胸腔——产生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红色，白色，黑色，红色，红色。

痛苦声，哭嚎声，祈求声，咒怨声。

渐渐地，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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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在一种半梦半醒的感觉，像是做了一个梦。

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男人的声音如同清风一样拂过自己的耳畔。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掌管天气的神明。一天，有位老人来到神明的神社来祈愿。」

「神明大人，我的女儿是买伞的，可以让天下雨吗。看着老人真挚的样子，神明动容了。」

「然而不久后，又有一位女人来到了神社，女人担忧地祈求着：神明大人啊，我的丈夫明天就要出远门，可以让天气一直晴朗吗。」

「如果是你是神明，你会怎么做呢。」

时间流逝着，夹杂着一丝悲伤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要犹豫呢，明明什么都不做就好了。」

为什么呢。

恍惚间，听到了自己的回答。

“如果这样的话，神明还是神明吗。”

“......明明什么都不做，才是最残忍的吧？”

「......」

「这注定会是一个悲剧，荒吐。」

「对人类，对你而言，终究都是一个悲剧。」

你将同时，背负人类的「愿」与「业」。

————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看着手机，皱着眉头。

瞅着手机上停滞不动的红点，抬起手指敲了敲下颌。

是遇到了什么人吗？

想起刚刚在路对面看到的某只在四处寻找什么的蛞蝓，一个不好的猜测呈现在太宰治的脑海中。

嘴角勾起，摆出平时轻浮的样子，棕发男人缓缓转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敦~你先回去吧。”

“欸？可是......”

“嘛，我感受到了美丽的小姐在呼唤着我......”缠着绷带的手抚上胸膛，鸢色的眼眸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莫非敦也到了这个年龄......”

“不，不是的！！”呆愣了一下，白发少年似乎联想到什么，脸庞逐渐涨红。

“太宰先生，我......”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中岛敦再次抬头，然而面前却是空荡荡的街道。

“......太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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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是有趣。”低沉的声音响起“与其说说神明......你现在这幅样子，更像是某种怪物吧~”

“真是奇怪，我的异能竟然无法......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视线紧紧注视着对面某个红色的身影，陀思歪了歪头。

抬手捂住嘴部，荒霸吐微微弓起身子，咳嗽了几下。不同于普通人的银白色血液从指缝缓缓淌出，汇聚滴落在地面上。

然而血液中，却混杂了一丝黑色的污浊。

眨了眨眼，努力控制身体的平衡，稳住身形，荒霸吐擦了擦嘴角的污渍。

原本清澈的蓝色眼瞳早已不复存在，被替换为不祥的暗红色，黑色的粘稠液体从眼角滑出，让荒霸吐的视线有些模糊。

“这是......”注视着手腕上如同蛇一般慢慢爬行的黑色印记，红色的眼眸不耐地抬起，看向远处陀思。

“原来如此，这不是你的罪，但是却又是你的罪。”思考了许久，黑发男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这真的很有趣呢，如果是你的话......”

话语被打断，陀思摇摇晃晃转动着身子，避开了枪尖的袭击。

“啊，认知已经不清晰了吗？”

余光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侧头看向了楼下的某个方向。挑了挑眉，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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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荒霸吐并没有再做出什么动作。如同野兽锐利的竖瞳慢慢挪向了天空，努力睁开眼眸。

“天空，是红色的吗。”

抿了抿嘴唇，低头望着自己手中的武器，用力握了握手，漆黑的枪化为红色的光点，没入掌心。

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蹲在了地上，荒霸吐缓缓吐出一口气。

即便是捂住了耳朵，那些声音也一直响彻在自己的脑海中。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哭泣着。

“......对不起。”微弱的声音淹没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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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太宰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虽然与自己预料的场景完全不同，不过前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大概也能猜出。

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往前方走了几步，观察着对方的反应——似乎并没有攻击的意图。

就当太宰治即将接触到某人时，荒霸吐像是有感知般抬起了头。

蹙起眉，凝视着前方，似乎是在辨认眼前的人。太宰治迟疑了一下，缓缓蹲了下来。

“呐，荒吐桑，知道我是谁吗。”

“......”黑色的印记渐渐显现在红发男人白皙的脸上。

像是在辨认理解太宰治的言语，荒霸吐微微扬起了下巴，然而脸上是陌生的表情。

“糟糕了啊......”挠了挠后脑勺，太宰治露出纠结的表情。

强行去接触到话，估计很大概率会受到攻击......但是放着不管的话，虽然不大清楚后果是什么，但是总感觉不是什么好结局。

而且对方这幅稍微有些熟悉样子，让自己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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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被红色与黑色的色块斑驳挤压，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远处似乎有什么在接近着自己。

如同在水下般模糊不清，有些失真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

“荒吐......可以握......我的......手......吗？”

鼻尖动了动，嗅到了对方的味道——是人类的气息......熟悉，却又陌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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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方一动不动的样子，太宰治叹了口气。

......被彻底无视了呢。

伸在空中的手颤抖了一下，汗水从额角渗出滑落，大脑飞速思考着其他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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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打断了太宰治的思考，惊讶地抬头，看到了——

对方放在自己手中，紧紧握住自己掌心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