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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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茶社,大致处理完积攒问题，重新开启现场票贩卖后，谢圣掰着指头细数这个量劫自己达成成就,还挺满意。

不光是洪荒被保了下来,没有碎成一块一块儿小可怜，就连本该陨落帝俊、太一，以及除后土以外所有祖巫,都上了《山海经》,没有像谢圣所记忆剧情那样，统统陨落。包括女娲兄伏羲,不但没,因为这一个量劫积攒功德,道行还深了不少,在水镜上拥有自己专门一个栏目，就放自己做曲儿，特别有人。

最最重是,谢圣得道，当初未来鸿钧意外落在谢圣身上运助天道补全，如今已不再需谁以身合道了。

老子对象保住了！！谢圣慨得差点潸然泪下。

相比较之下,龙二心态就不是很平和了，很记仇地对谢圣说：“师父,之前帝俊可是口口声声说,就是也不让小金乌进山海茶社。如今……哼哼,不如让我收他们为徒！”

以山海茶社条件，少人挤破脑袋想进来呢，他帝俊居然还敢那么不屑，既然如此,那又凭什么让他进社享受！

“……”麒三、麒四投来震惊目光。

数会元前，帝俊、太一与三清等人一起紫霄宫听道，和女娲他们算是平辈儿。按照茶社这个辈份来捋，龙二是收帝俊、太一为徒，就等是直接把帝俊、太一辈份降了一辈啊，最最诛心是，帝俊、太一还得喊他们儿子“师叔”。

陆压幽幽地说：“收大爸爸吧，小爸爸挺好。”

这十只小金乌，血脉一分随帝俊，一分随太一，喊起来还真不方便，索性按年龄来，唤帝俊“大爸爸”，太一“小爸爸”。

帝俊这数千年，为统领妖族习惯了端架子、摆脸色，故而乍一对万年未见儿子们，心中虽想亲近，姿态上却颇为僵硬别扭，不知道如何示好。太一就不一样了，兴致勃勃地细数压压们这些年，他觉得特别精彩作品，可以说是上得战场，哄得了孩子，一下就和压压们建立了比较不错关系。

“咳。”羲和念这些年帝俊、太一默默维护，不来找麻烦情分，为说话，“那怎么行，辈份乱了。就是收，也是由谢师收好点嘛。”

谢圣汗颜：“叫儿子‘师兄’也未见得好到哪去啊——别想啦！我不打算再收徒了，你们也甭折腾人家帝俊，这些年，妖族由他和太一约束着，鲜少来找谯明山麻烦，咱们得领这份情。”

龙二不服地嘟哝了几句，也不敢逆师父意。倒是一旁麒三思忖了一阵，摸摸下巴：“那这么说，最惨不就是祝融了么？”

因为前拒不合作，被师父扔去给西方教弟子洗脑，这么一算，祝融等是准提、接引徒弟徒弟……哇，太惨了，原本祝融和三清可是一个辈份，这下好了，直降俩辈儿！

祝融本还在一旁看帝俊家笑话，闻言顿傻眼了：“……我不！！”

靠，凭什么，他都已经秃头还不让找对象了，难道还不够惨吗？

共工却是两眼一瞪，难得主动帮祝融说话：“这不太好吧？”祖巫间也算是血缘相连亲兄弟了，祝融矮了两辈，他们其他人也讨不着好啊，“后土是道祖亲口提点弟子，这么一算，到底是西方二圣涨了辈份，还是老祖降了辈分呢？”

准提、接引磨完石床石桌，刚和师兄弟们乐呵呵地回茶社，甫一进门，就听到这句，接引差点一个腿软，慌忙沉声喝斥道：“此话怎讲？”

祝融耍赖地岔着腿坐在地上，一副猪不怕开水烫模样，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你们自个儿考虑吧，真收我做你们徒孙？！”

“……”接引幽怨地瞪了祝融一眼，心想你不乐意降辈儿，我们西方教又何其无辜，不甘不愿地说：“既是如此，便收祝融入我西方教，作为我与准提师弟……”

但是给职位是不可能给职位，只能当个普通无权小师弟这样子……接引在心中自我安慰：不光祝融，西方教还白得了一个鲲鹏呢，这点小麻烦，就算是丰厚收获一点小小回报好了……

·

“诶，师父最近有没有看直播评？”回到茶社第二天，麒三、麒四就兴致勃勃来找谢圣说八卦，献宝一样把自己水镜递到谢圣前，“您看！咱们六师弟又火了哦！”

数会元前，红云凭着谢圣一段《争紫》，名声火遍洪荒南北。督察队最开始建立那段日，更是风头无两，即便是三清也不一定能有红云那般令人闻风丧胆。不过经过数万年，红云名也算沉淀了下来，说得更加直白点，就是因为太久没有新曝光度，逐渐过了……

“怎么说？”谢圣好奇又疑惑地接过水镜，心想最近红云也没遇到什么麻烦啊，就是正常说说相声，管管闲事……

评：

【我后来细想了一下，发觉了一处盲点，不知道有没有人跟我一样……】

【红云……】

【不是说，最后一抹鸿蒙紫，成圣机缘，在红云手中吗？】

【陷入了沉思……该不会，是红云心地太柔软，太有孝心，居然连成圣机缘也孝敬给了师父吧？！】

【卧槽？？】

【这也太……我无法相信，可是如果不是这样，又无法解释谢师成圣】

【——？？？等等，这么好弟子，世上真存在吗？】

【别人徒弟，我徒弟……心情复杂】

谢圣：“……”

外人不知道，师门里人难道还不清楚么，麒三叹：“这些人可真能想！六师弟都已经发表过少次申明了，自个儿根本没拿紫，可到现在都没一个人相信他……”

红云第一次讲道就主动离开了紫霄宫，往后两次讲道更是根本没去，怎么可能得到紫？

更何况，如今洪荒，乃是后世鸿钧、天道一同殉身，才令间、因果逆转，一切得以重来。打从回到起点那一刻起，原本着落在红云身上紫就不能再属红云了，天道为了争夺自己一线生机，一定是将紫送到能帮助补全大道、令命运发展产生拐点人手中，这才特地在鸿钧闭关之，将异象泄露给鸿钧知，方才有了鸿钧离开洞府，与谢圣、凤一、龙二初次见。而谢圣收红云为徒，替红云挡下本该有杀劫，又为惩罚了鲲鹏、冥河，点拨、扭转了接引、准提对红云态度，也算是偿了这一番因果。

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天道无形手推动着所有发展，避开已尝试过胡同，往另一条尚还未知道路而去。

…………

谢圣成圣，除了现场票又能买了以外，更加正经当然是三十三天外道场可以建起来了。原本谢圣想是随便造一间小，反正他大间肯定在茶社，得顾着演出，就算上了三十三天外，回自己道场干嘛？去道祖紫霄宫蹭住不好么！才热乎上恋爱关系，为什么这么早就提前准备分居。

“那也得做好完全准备啊！”女娲劝说，“有事没事，也可以带着徒弟们上三十三天外住住，全当是换个地儿放假嘛。”

她也可以和伏羲在三十三天外见呀。反正女娲就是想让大家甭管在哪儿，都能住在一起！

谢圣咂舌：“不是吧，把整个师门都带上三十三天外？那得造大道场，才能容纳下那么人啊。”

厚此薄彼不利师门平衡嘛，带肯定都得带。像祖龙、元凤这些，因为亲缘等等关系，也含括在师门之内，这么一算，谢圣师门可一下又庞大了许。

“谢师还用担心这个？我等在三十三天外，早和瑶池、昊天一起，留好了地盘啦！”女娲热情地说，“只等您上去看看有没有问题，我们也可以帮忙建啊！”

讨好道祖难，还是讨好小师娘简单。圣人们纷纷点头，特别热心。

谢圣转念一想，也挺有道理，师门徒弟们也不是各个都去过三十三天外，哪怕当做开拓眼界呢，建一个也好。

搭着道祖滴滴，谢圣来到三十三天外。女娲带着他一道看地址去，鸿钧则暂且与谢圣分开，回到紫霄宫，看看他又被抛下好年两个留守童子近况如何。

这一次再见道祖，瑶池和昊天完全没有从前被抛下郁闷。他们手上有着镇元子送水镜呢！紫霄宫中也没有道祖督促练功，做仙更不用吃喝拉撒睡，两个小童子每天就是随便打扫打扫紫霄宫，剩下间便是尽情地追相声、看歌舞，日子过得不太快活。

鸿钧找到两个童子，瞧见就是瑶池、昊天懒散地躺在特地堆聚一处蒲团上，兴致勃勃地追相声模样。

“啊！老爷！”昊天无意间一个抬头，惊慌地发觉道祖不知何站到了他们身边，赶紧从蒲团上弹了起来。

鸿钧真是沉默了好久，反复质疑自己接下来安排对不对，才迟缓地说：“……巫妖二族之战结束，洪荒量劫已过。妖天庭既已不复存在，洪荒另需一个天庭约束诸族行为，管理天地间事务。”

又停顿了好久，鸿钧才缓缓道：“令你二人执守心印、金钗，执掌天庭。”

说这话，鸿钧止不住地往昊天手中水镜上看。

原本他给昊天做法宝，最初想到名字是“翻天印”，后来因为谢圣相声事，特地改成了“守心印”。结果一番苦心，数万年过，到底还是白搭。

鸿钧强令自己不去想这糟心事儿：“天庭方立，人手不足。你二人执印，可自妖天庭中选拔愿意投诚臣子，入庭为官，替妖身，从仙籍。”

本来因为这突如其来重担而惊呆了瑶池、昊天，顿放松下来了：那这就简单了。

镇元子这些日和他们保持着联系呢，妖天庭大分人马都被保留下来，上了谢师《山海经》了。单凭谢师和老爷关系，谢圣难道不照拂一下他们俩吗？一笔写不出两个字，大家都是一个师门，一家人呀！

说实话，他们甚至都怀疑，自己之所以突然承此重任，是因为谢师上三十三天外，道祖嫌他俩碍事儿了，才想把他们踢出紫霄宫外……

鸿钧思及前帝俊、太一建妖天庭，谢圣因为没被邀请有惋惜，还特地同瑶池、昊天说：“天庭初立，大宴洪荒之，记得邀请谢圣。”

瑶池光顾着点头，昊天却思量起来了：谢师来，难道老祖会不来吗？老祖来，难道那些个圣人弟子会不来吗？天庭初立，大宴上足有八位圣人坐镇，他们还担心什么招员工！

嗯嗯，到候一定把谢师和老祖座位安排得近一点……

·

道祖后来如何下法旨，告知洪荒天庭将立；谢圣接到邀请如何激动暂且不提。血海中，后土、帝俊等人尚且还在同族人们一起，为改造工程扫尾。

“你说……曾经看到过自己兄亡魂？”后土疑惑地问。

许因为年迈，已经做不了重活老人们围坐在后土身边篝火旁，点头诉说自己一些经历：“了去了……也不只是自己家人，洪荒偌大，少生灵曾经陨落？好些都是后魂魄不散，游荡在天地间没有去处。”

一旁拿着耙子耙地冥河灰头土脸地插嘴：“曾经魔将……咳，曾经我血海人手短缺，还曾想过能否效仿女娲，重新给这些生灵生命……”

后土讶异，没想到冥河还能有这样想法：“那可成功了？”

冥河撇撇嘴，一下暴露了他本来目：“反正我没成圣。”

冥河造人是在血海造。一来血海中戾深重，二来去魂魄大执念、怨缠身，故而造出这“阿修罗”族之后，冥河不但没获得少功德，甚至还得想法子给阿修罗族抓魂魄来投喂。后来血海被谢圣收走，送给蚊道人增益道行，阿修罗族也一并被送去了茶社，据麒麟弟子说，其实阿修罗族需进食也不是魂魄，而是煞，祥瑞崖下煞阵食堂足够阿修罗族吃得肚溜儿圆了，日后阿修罗族便负责麒麟弟子一直在进行一分务服务——免费消煞除祟。

老人们听得急得直捂胸，他们原本说这话就是因为对自己亲人去魂魄担忧，听得冥河如此炼制魂魄只为成圣，最终反倒造出个吞噬魂魄种族来，更是急，简直不敢想那些不得见亲人魂魄，是否在某地也遭受了这般待遇。

后土连忙安抚，眼却渐渐有些发愣。

其实早在巫妖二族对峙开始，后土就已经为这些亡魂而思虑。如今天地间游荡魂魄，也有很大一分是他们巫族造成，后土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阻拦兄争霸野心，如今好不容易恢复和平，那些逝去生命却是怎么也回不来了……可她又能为这些魂魄做些什么呢？

后土不禁望向这一片自己一点点搭建起乐园，心中渐渐有了想法：倘若，也有这样一处地方，能够让亡魂容身，得到应有安排便好了。

这一刻，后土仿佛突然开窍，一下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她站起身来，目光从周围生机勃勃种种画渐次划过，眼逐渐坚定：“今以弟子微末之能，愿立六道轮回，收容天地间亡魂，依照善恶，各行安排。天道！立！人道！立！阿修罗道！立！畜生道！立！饿鬼道！立！地狱道！立！”

伴随一声声喝号，后土只觉肉身逐渐消融，融入身为祖巫而天不足魂魄，原本踩得结实地如变泥沼，她从双足、双腿开始，整个儿陷入地下。

而地以下却不是一片泥土，反倒是一片混沌漆黑空间，随着她每一声立，便有庄严肃穆建筑凭空而起，最后一声立结束后，一道生满血红花朵大路自头铺陈至尾，地飞速凝实，更有浑浊河水汹涌而过，冲击出一条蜿蜒河，横跨整个建筑群。

后土：“此间可唤为地府。”

建筑门前立即有牌匾凭空而出，字体庄穆端正，刻写着地府二字。

后土又看着生满红花主路道：“此为黄泉路，活人不往，可来。”转向咆哮而过河水，后土道，“此为忘川河，河上合该有座桥梁，亡魂自桥上过，恶摔落桥梁，善方可渡桥而过。此桥可名奈何，过桥凡事尽忘，方可入轮回。”

伴随着后土话语，一座窄桥横跨河水，桥墩刻着二字，名奈何。

地府既立，六道齐全，此功至善至伟，后土分明无元，更无紫，身在地府，却有金光自上倾斜而下，将其笼罩其中。后土一身势一拔再拔，功德逸散入地府各处，令后土与地府互相联结，日后她便是六道化身，虽无圣果，却有堪比圣人之能。

这也算是谢圣无知无觉间弥补天道后造成又一改变。如今天道大全，力量鼎盛，后土不必以身化六道，保全了自由与智。只是日后为了主持六道轮回，后土还是得期驻守地府。

金光收敛，后土再睁眼来，左右打量新建地府，心里已经飞快思量起为了维持地府运作，借哪些人才，半还是得找谢师帮忙——毕竟恐怕大半洪荒都已经在《山海经》上了。

心思一转，后土重回地。冥河无比震惊地察觉后土改变，张嘴犯傻了半天，才磕巴地说：“这，这血海地下藏着紫么？”

怎么下一趟地，就，就突然有此道行！可恶，妄他自血海诞生，竟然始终没有发现！

后土因受六道轮回加持，身具圣人之能，心念一转就知晓了和她一样，有薅谢师羊毛打算，还有受令建立天庭昊天、瑶池，顿没有心思继续和冥河闲扯了，当即身化一道蒙昧之光，向茶社疾驰去：

放开那些员工，都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昊天、瑶池：我天庭先选！

后土：我地府先选！

谢圣：……希望大家友好相处，不要抢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