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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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赛中场休息，大汗淋漓的南宫破走到休息区域，接过迎面扔来的水。咕嘟咕嘟喝上几口后，甩手将瓶子扔回去。

嫌弃地捏着瓶盖将水放在一边，林九面上不显，保持微笑，目含老母亲般的鼓励看着在球场上叱咤风云的南宫。

当然，旁边同样来观看的妹子们不这么认为。

从她们的视角看来，这就是标准的“情侣”行为。

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不断凝聚到球场边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的林九身上，她们各自压低声音窃窃私语，揣测这两人的关系。

“有兴趣做个交易吗？”

南宫破运着球，回想起那天的场景，不由得瞄了林九一眼又一眼，内心满是怀疑。

她直截了当地要求与他保持三天的“亲密关系”，即距离靠近三米以内，同时不包含肢体接触地进行互动，报酬是治好他下面那个东西。

于是这几天他们一直待在一起，包括吃饭和散步，简而言之就是他去哪，她就去哪。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篮球赛结束，南宫破拎起包，和北门天成他们一起去吃饭。林九双手背在身后，老大爷似的缀在他们后面，不紧不慢。

“阿破，”北门天成用隔壁肘戳戳南宫破腹部，眼神往后示意：“怎么回事？你们两个...？”

眼里满是揶揄。

南宫破当场跳脚：“开什么玩笑，老子会看上她？！”

“那你...”

“别问。”他表情抑郁，见状北门也没继续问下去，只好奇地朝后看看。只见林九对他灿烂一笑，他忙不迭地收回视线。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那姑娘和以前比完全不一样了，不如说是彻彻底底换了个人一样。

天权的食堂很大，二楼是高昂消费区。原本南宫破他们一直在二楼用餐，但在林九的要求下，这几天只能在一楼。

臭着一张脸坐下，见林九托着餐盘施施然坐到他对面，南宫破脸更臭了。

能膈应到自己不爽的人，林九心情极好，往嘴里塞了一个又一个花生米，小脚愉悦地甩啊甩。

对面南宫破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磨着牙齿，话从牙缝间漏出来：“今天第三天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进行‘治疗’？”

北门天成叼着天妇罗，面色如常，耳朵却是“蹭”地一下竖了起来。

他就知道不简单！

林九眯着眼睛，托着下巴，满条斯理道：“放学我在天台等你。”

天台？

北门天成心像是被猫抓了一样，止不住地痒。可两人都沉默下去，他也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吃完午饭，几个人各自回教室上课。

放学后，林九照常把书包扔给江无常。

“阿九...”

被叫住，林九转头，眉毛一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江无常抿唇，沉默半晌，鼓起勇气道：“你能不能别去...”

“怎么了？”

他嘴唇开开合合，却想不出一个好的理由来，只能说道：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回家了，林叔叔和林阿姨会担心的。”

闻言，林九眼皮一抬，正好撞上对方的眼睛，安抚的话刚吐出半截，犹豫着吞了回去。

他在乞求...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莫名蹦出来这个想法。

安静在两人中间蔓延。

良久，林九长吐口气，道：“你不介意的话，先在门口等我一会儿，事情解决了我就去找你。”

“我们，一起回去。”

听到某个词，江无常眼睛唰地一亮，猛点头。

林九轻笑，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江无常眼里的光逐渐暗淡。拖着脚步走到教室门口蹲下，他不由得捏紧手中的书包，把头深深地埋进去。

天色已晚，最后一丝余辉消失在天际，把他整个人拉进沉沉的暮色中。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眼巴巴地等着主人的回头。

过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夜色迈着小碎步静悄悄地牵上江无常的衣角，也没见人回来。

她也许不会回来了。

脑子里冒出这样的想法，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也许她正在和另一个男人“亲热”...

想到那个场景，他简直嫉妒得要发疯。

不如说这几天看着林九和江无常之间的互动，自己就已经快要到达临界点了。此刻明明可以展开神识查看那两个人的情况，可他就是固执地不愿。

也许只是因为害怕...害怕看见那一切，害怕自己渴求多年而不得的事物却能被另一个人轻而易举地拿到。

江无常不禁有些微微颤抖。

春夜的风，真凉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

走廊的尽头远远地传来吧嗒吧嗒的细微脚步声，江无常不由得放轻呼吸，仿佛生怕把声音的主人惊走。

会是她吗？是她回来了吗？

迫不及待地想抬头去确认，可又不敢确认，他整个人僵在了这个布满灰尘的角落。

许久，直到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和一声“小常子”，他才恍惚抬头。

看见林九以同样的姿势蹲下，正托着个下巴歪头凝视他，笑弯的眼里写满了盈盈的月色，还有他狼狈的模样。

“走吧”

江无常愣愣点头，任由林九牵起他的手向前走去。

他的手腕可真细啊...林九走在前面有些感慨。

按照约定付完南宫破的酬劳后，她马不停蹄地下楼回教室。即使是这样，整个流程还是花费了许多时间。毕竟破坏容易重建困难，要连接上那东西周围的神经可耗费了她不少功夫。

远远地就看到他蜷曲在那个小角落了。

不由自主地放轻脚步声，林九一点点靠近他，俯视着对方一直以同样的姿势待在这里等她回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等把那该死的家伙抓到，下回不干这种事儿了，让劳什子贵公子吃灰去吧！

想清楚，林九心思通透，牵着江无常一步步往家走。

银辉洒在俩人身上，隐隐给他们镀上一层光。

校园里寂静异常。

春风卷起后面人身上泥土的芬芳和杏花香气充斥鼻腔。

林九思维发散，照理来说，以送信人焦急狠戾的笔触和心态，她和南宫破做了那么多天的戏，早该忍不住了才对，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动手呢？

风里，除了令人心神舒畅的香气，隐隐还夹杂了一股不适的气味。

不对！

警铃大作，林九猛地转身，捂住江无常的口鼻：“不要呼吸！”

就在这个时候，凌厉的寒光霎时从耳后袭来，带着疯狂和难以抑制的杀气。

瞳孔紧缩，林九立即绊住江无常的脚，让两个人向地上倒去。寸厘的距离，剑光从头顶划过，斩落一缕她额际的碎发，刺破她的皮肤。

就地滚了一圈，林九扶起江无常，没管额头滑下的血丝，托着他道：“用衣服捂住鼻子，你先往那边跑！”

指了个方向，猛地一推他，林九转身呈警备之势看向袭杀她的人，自然也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在看到她额头的血丝之时一瞬间恐怖的神情。

黑夜中，一名身穿天权校服的女生逐渐从阴影处走出，月色照亮了她扭曲的神情。

她把牙齿磨得咔咔响，手中提着长剑一步步走向两个人，整个人宛如提线木偶一般动作诡异而僵硬。

“林、九，你为什么没死？！”

“你早该死的！凭什么，凭什么你能被我的南宫破看上！”

筑基修为！

林九心下了然，深吸口气，正弯腰蓄力准备出手，不料却被一把搂住，向后一带跌入怀中。

炽热的手掌捂住她的腹部，眼睛被蒙住，面前霎时一片漆黑。林九忍不住责问：“你干...”

下一秒，额头传来濡湿的触感。她一顿，嘴唇颤抖着再说不出一个字，面色顿红。

他在舔她。

他在舔她？！

面前黑暗褪去恢复光明，可林九半天没回过神。

对面的女生仍在一步步靠近他们，只是步子愈发迟缓，面目扭曲，眼神惊恐，动作却停不下来。

她举剑砍下，林九护住江无常再次一滚，刚想斥责他就看见一张委屈的脸，脱口而出却变成了：“你就呆着别乱动。”

末了，她为自己说出的话一愣，转而长叹口气。

撑起身体，调动体内灵气，林九灵活地躲过女生的乱砍乱挥，一掌拍向对方腹部。

顿时，这女生像离弦的剑一样飞了出去，剑也无力脱手。

刚想再补上一拳，林九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瞅瞅那昏过去的“杀手”。

这是筑基？这么脆弱的筑基？

咽了口唾沫，确保对方是真晕，不会暴起杀人后，林九走过去捡起落地的长剑。

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就听得一声：“道友且慢！”

于嫣然忽的带着花小静闪现在几人面前。

只见她恭敬地弯腰作揖，随后对着眯起眼睛审视她们的林九道：“实不相瞒，我们师姐妹俩被分配管控这一带的治安，方才看见这附近灵力波动有异常就来查看。”

“没想到又遇见道友，真是缘分。不知道这人能不能交给我们处理...”

她讪笑两声，面露歉意。

看着自说自话的两人，林九无语地撇撇嘴：“老祖只是在收取应得的战利品，你们俩娃娃瞎凑什么热闹。”

说着，她细细打量了这柄剑，慢吞吞开口：“人也不是不可以交给你们，只是老祖有事问她。”

反正这人她留着也没用，杀又不能杀，看着还心烦。

“这事好办。”于嫣然笑着，挥手间凝聚一小团水球，扑在那女生的脸上。

江无常乖乖地抱着两个书包站在后面，默默打量自己的脚尖，等事情结束和林九一起回家。

睫毛轻微扇动两下，蒋申依逐渐清醒过来。看见面前几人，感受体内空荡荡被一瞬间摧毁的灵力和灵根，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为什么要杀我？”林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