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长女怨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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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手续金明芝是能办下来,那接着就是要建学校，那可不是简单建一两所房子就行了，占地多少,要办多大规模的学校,教学楼,教职工宿舍,学生宿舍,还有乔欢想要的试验区研究区等等,动手之前首先要规划设计,设计师请谁啊？

当乔岗知道乔欢要办大学,他的眼睛瞪得贼大,后来一想“也行,现在流行办学，大学的收费也很可观，还能带动周边经济，不算赔本的投资。”

乔欢不敢告诉他自己这个大学铁定是赔本投资,先就这样吧。

乔欢的全副精力放在没影子的大学这里,公司的事只能全部交给马文佳,如今这位可是妥妥的女高管，以前一起在乔岗身边当助理的同事看到她就只剩下羡慕了。

当初就她被指了去招待认回来的大小姐,然后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他们顶多也就是个高级助理。

办大学资质还在其次，首先就得把学校给建起来,好在乔欢手里的地皮她早就买下来,不用额外花钱，可这设计规划也是大头。

一下子建设到位不可能，第一阶段就把校区规划出来,然后要建哪些必须的建筑。

为了大学的传承，还不能就这么只图快建普通房舍，还得兼顾美学，设计团队是来了一波又一波，方案摆放了乔欢一桌子。

把那浮夸不实用的去掉，剩下还要挑拣，要说谁对古建建筑熟悉，乔欢当仁不让，所以她还添了一些古代建筑，这还只是一些小事。

一个大学最重要的目前还不是学生，而是老师，乔欢想要自己这个学校成为学术圣地，就得有真才实学的大牛来当老师才能撑起来。

可是这种大牛多半已经在各地大学一家独大，没人会看得上乔欢这个小庙，在外人眼里，乔欢这个就是野鸡大学。

不过平时懒散的金明芝这下到真的积极起来，筹建这摊事的人也是他拉起来的，乔欢和他只要总揽就行，可这样也被无数的事裹的脱不开身。

设计方案通过之后就可以盖房子了，这个自然有人负责，学校的教授还得乔欢去寻摸。

她也不去找那些风头正劲的大牛们，这个她且够不到，她就去寻摸那已经退休的老教授，不要他教课，只要顶个名，当个荣誉校长就行。

为这，她熬秃了头，弄了一份学校将来的发展计划初稿，可是这顶梁的大牛还是不好找，哪怕是退休的也不好找。

金明芝忙里偷闲告诉她一个人，让乔欢自己亲自去说服，乔欢问为啥他不去。

金明芝就露出一个非常特别的表情，“因为我爷爷当年抢了这位老先生的未婚妻。”

乔欢“！”

那还是很早以前，金明芝的爷爷是个老红军，打仗的时候顾不上成家，不打仗了那就得成家立业，金明芝的奶奶出身书香门第，有一次金爷爷带兵路过金奶奶家，金奶奶的父亲还出钱犒劳了这支部队。

再后来战事平息，金爷爷就去提亲了，可是金奶奶那时候已经许了人家，未婚夫家和她家门当户对，未婚夫还出国留学了，当然人家可没说出国留学就不要家里的未婚妻，人家是欢欢喜喜准备结婚地。

金爷爷横插一杠，加上当时的政治氛围，金奶奶的爹就做主退了婚把女儿嫁给了金爷爷，这就导致金奶奶家和未婚夫家差一点反目。

未婚夫愤而出国，再也没回来。

再后来这位在国外也成家立业，年纪大了倒回国了，想要落叶归根。

因为这位的学术地位，回国后也受到了热烈欢迎，很多大学争相返聘，这位大牛都没答应，就安静的在家里过着小日子。

对了，这位的老伴早就没了，子女都在国外，也就老人家一个人回了国，而且金明芝的爷爷奶奶还都建在。

这位大牛闲来无事就去找金奶奶聊天，人家正经还是亲戚呢，金奶奶叫他表哥，可想而知金爷爷有多郁闷，可又不敢上手揍，那是成天酸气冲天。

乔欢津津有味听完，感叹道“夺妻之恨呐，你爷爷够牛地！”

金明芝道“你就别胡咧咧了，你要是能让这位出任名誉校长，那后面的事就简单了。”

人家是学术界的泰斗，有了他当招牌，再去应聘教授就简单多了，弄不要这位还能推荐一些教授过来呢。

这位要是答应了，也就解救了我们全家，他和奶奶谈天说地，兴致好了还会弹琴品茶，然后爷爷就在一边全程黑脸，这么大把年纪了也不会闹出什么不名誉的事来，人家泰斗也就过来找表妹说说话而已，偏爷爷就不肯走，非杵在一边，自己受了气就转身对儿女们发，大家简直苦不堪言。

于是乔欢就挎着一包资料上飞机找人家孟老先生去了。

孟老先生住的地方一般人都不能进去，乔欢有金明芝给的通行证，倒也一路畅通无阻，去之前她还礼貌的打电话和老人家约定了时间，然后才上门拜访。

手里拎着自己亲手做的两盒糕点。

孟老先生有专门的护理，人家把乔欢堵在门前反复盘问了半天才让她进去。

乔欢见到了一个满头白发却精神健旺的老者。

乔欢奉上礼物，老人家一看笑了，“好点心，多年没吃过了，我先尝一个。”

老人就笑眯眯的在护理虎视眈眈的眼神中吃了一个，还连连点头，剩下的护理拿走了。

孟老笑眯眯的看着乔欢“说吧，你这女娃娃找我什么事？”

一般人可不能直接就找上他，这位看起来也不像别有所求，孟老十分好奇乔欢的目的。

乔欢就把一叠资料甩了过去，“就是想请您老当个名誉校长，我正在筹备一个大学……”

直接就把旁边孟老的助理吓的瞪大了双眼，这是哪里来的憨批，多少著名的大学想请孟老当个名义客座教授，那都是细声细气缓缓图之，这位女壮士倒很直接啊。

你创办大学又怎么样，现下有多少野鸡大学？孟老能看上你？大言不惭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

助理在一边腹诽，孟老却带着老花镜认真的看起了资料。

里面有办学资格证，学校地址，创办理念，以及目前的财务支撑，以后的规划等等。

孟老看了一个多小时，助理都有些惊讶了，他终于抬头“你为什么想办这所大学？”

助理撇嘴，能怎么想，还不是想赚钱。

乔欢道“我想做，然后发现我目前能做，就试一下了。”还有就是被金明芝这混蛋赶鸭子上了架，本来没想这么早。

孟老微笑“我要考虑一下，你这个资料能留下给我仔细看看吗？”

乔欢赶紧道“当然可以，说实话，我还没多大把握呢。”

孟老轻轻道“有这份心就是很好很好的事，你已经开始做了，那就更好。假如我答应了，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乔欢很老实“利用您的名声找一些教授，然后看看是不是能从别的大学手里抢一些尖子生。”

孟老笑了“那倒也不急，你这里说要建立研究所，如果你真能做到这上面答应的条件，我可以介绍几个人先过来做研究。”

乔欢大喜，再三道谢。

孟老笑道“提供研究资金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弄不好一大笔钱进去全打了水漂，你有这个准备吗？”

乔欢道“我不能说倾家荡产支持哪一项研究，但是既然做了，那就不会后悔，有的研究也只有做了才知道到底行不行，盲目只追求产出，也不是搞学术的本来面目。我们也会对研究项目进行评估，并不是什么研究我们都会支持……孟老，我们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

老人倒是一直笑眯眯“好好好，我答应你，我肯定会好好考虑。”

……

有时候乔欢真的很想把金明芝拎起来揍一顿，她太累了，几辈子都没这么累过，哪怕手底下有人办事，可人家那是上班，她是奔命，钱还哗哗的往外花。

她只是个梦想啊，也没说想梦想成真，怎么就被这家伙给高高的挂了起来，现在她就在半空晃荡，是不得不往前了。

学校的雏形也在一点点出现，最头疼的是研究区那一块，因为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研究，那就只能单盖屋子，好些器械也不知道准备什么。

不过已经有个团队预订了要来做研究，那就是弟弟姚耀的团队，这位回国后在读博，也在做信息技术这一块，具体什么乔欢不清楚。

知道姐姐的学校有专门支持研究项目这一块，姚耀毫不犹豫就预定了，还开出了一连串他需要的——高配置电脑和其他东西。

其他倒还是其次，一个学校最重要的还是老师和学生，于是乔欢也在给学校打广告，还一网又一网的去捞教授，没老师，学校就是个空壳。

可是孟老还在‘考虑’，那想要聘请其他老师就更困难了，大学讲师还不同于其他学校，老师最低的学历得是硕士，而排的上名次的大学，里面的老师全是博士，低于博士学校还不要。

乔欢瞄准那些博士去商谈下聘，然后没一个人答应她，她也只能摸着鼻子灰溜溜的回去。

倒是听说她这里可以提供研究经费，然后不少人就试探性找上门。

不过最后也是谈不拢，一部分是想骗研究经费，这个自然不肯答应，还有一部分只想要研究经费，但是研究成果不愿拿出来共享，或者只想拿一点点出来敷衍一下，这个和乔欢的想法也不一致。

她愿意提供研究经费，但是研究成果得双方协商好了一起共享，她是想打造一个学术圣地，但是没想当个冤大头。

于是这个方向也不太顺利。

她和手底下的人说过，现在大学刚刚起步，哪怕明知道对方可能是满口胡话，也得按流程审核，他们现在并没有资格挑拣。

要不是金明芝在她背后把很多琐事都接过去办了，还在不停地鼓励她，乔欢觉得自己不一定能挺下来，太——困难了。

理念这玩意不是你说了人家就会信，到现在知道她真实想法的人才寥寥几个，其他人都认为她办大学也是为了盈利，没什么可值得抱怨地。

这天，助理小圆送上来一份申请，这个申请十分奇怪，有个人声称他手里有一份完整的研究资料，想要卖给乔欢这个大学，但是他不说是关于那个领域什么性质的研究资料，开口就先要五百万，只有五百万到手了他才愿意把资料拿出来。

本来这种事下面接道申请就直接回绝了，一看就是骗子，但是乔欢说过得按照流程审核，下面就当笑话一样递了上来。

乔欢拿过翻看，下面的工作做得也很细致，还有申请人的照片，单看文字形容，反正是怎么看都是骗子，这类申请乔欢这几天看的太多了。

有的人更夸张，还拿着所谓的‘研究成果’过来要钱呢，这位更厉害，俗话说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位是还不一定有鹰呢，就直接来要兔肉了。

乔欢看那张照片，应该是工作人员随手抓拍的，里面是个看起来很朴实的汉子，一身和姚爸以前差不多的装束，看起来没有骗子那种胸有成竹或者是油滑精明相，倒是非常局促，非常为难的样子。

乔欢也不会以貌取人，哪怕照片上看起来不像骗子，那也不能证明人家就一定不是骗子，弄不好是人家演技精湛呢。

不过看到这张照片，乔欢就想起姚爸，她想了想，通知小圆“通知这位叫成实的申请者过来，我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说服我。”

成实见到乔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叫成实，我叫刘建民，我是替成实过来申请地……”

乔欢道“那成实本人呢？”

“他……好几年前就得病死了……”

乔欢注视着面前手足无措的汉子“您慢慢说，我会认真听的。”

刘建民就说了一个故事。

据他说，成实原本是一所高中的老师，他在学校旁边开一家买羊肉汤的小铺子，成实经常过来吃饭，一来一去两人就认识了。

刘建民还知道成实家境一般，家里还有个药罐子父亲，母亲也体弱多病，还有妻子和孩子需要他照顾，他一个乡镇高中老师，工资也是固定的，一家人就这么清贫的过着。

成实一直在刘建明的小铺子里点一碗羊肉汤，然后借他的桌子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刘建明也看不懂，时间长了就特意给成实留个位置给他‘做功课’。

再后来发生什么刘建明也不清楚，只知道成实的父母没了，照理说这样一来成实的负担就少了，可是这时候成实却丢了自己老师这份工作。

妻子无奈和他离婚，带着孩子走了，好好一个家就剩下成实一个人，那段时间他连家都不回，一直在刘建明的店里带到关铺子为止，刘建明从未赶过他，时不时请他喝一碗羊肉汤。

后来有一天，成实找上了刘建明，交给他一包东西，告诉刘建明“刘大哥，这个是我毕生的心血，可我留不住了，我也等不到它能见天日……或许他一辈子都见不了天日……我交给你，等我走后，你要是能找到好的可以研发它的单位，你就问他们要一千万，记住，得提前把钱给你，给了钱你才能把这个交给他们，不先给钱，无论说什么你都别信别听，也不要和他们打交道了……拿到了钱，五百万给你，这是我给你的报酬，剩下的，麻烦你找一下我的妻子和孩子，找到了，你把钱交给他们，我的妻子你给她三百万，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什么好日子都没让她过上，两百万你给我的孩子，告诉他，这是爸爸给他生活的资助，但是好的人生还得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

刘建明惊疑不定又稀里糊涂的接过了这包东西，然后他发誓肯定按照成实的要求做，再过了一段时间，他就得知成实去世了。

他也给成实上过坟，可他一个卖羊肉汤的小商贩，怎么去接触那些高大上的什么研究机构？

过了几年，他花了很多精力去找那些研究机构，然后尝试把成实的资料卖出去，可是听到他先要钱就谁都不理他了。

也有人用哄骗的口吻想要他先拿出资料，再商量给他更多的钱，刘建明转身就走。

就这么拖啊拖的，直到现在刘建明都没找到合适的‘买主’，投递道乔欢这里也是因为乔欢的广告打的多，然后刘建明的儿子直到父亲一直有这个心愿，就替父亲做了个不抱希望的网上申请。

刘建明的家人并不知道钱的事。

听完故事，乔欢道“你说成实要你卖一千万，那你为何只要五百万？”

刘建明搓着手道“他说那五百万是给我的，我也知道他的想法，没钱谁替他跑这事，可我帮他又不是为了钱……那我想着价格低了，或许你们就愿意先给钱呢……”

乔欢听完刘建国的故事，她很认真道“刘大哥，我们要先核实一下你说的话，只要你所说的都是真的，我会考虑和你进行交易，嗯，最多一个月，我们还会联系你。”

至于找谁调查，那当然非金明芝莫属，谁让他能把犄角旮旯里的事都能摸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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