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妻怨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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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开进了小城,没人的城市一片破败，街道上全是各种杂物和玻璃碎片。

她们在一处小区门口停下。

乔欢道“我们不要分开，哪怕是搜索也不能分开,留两个人在车内，要是发现危险就按喇叭,食物估计不会剩下多少，我们还需要不少被褥衣服,这些应该都能找到。”

没人反对乔欢的话,大家一起涌进一个个房间寻找物资,食物基本都没了,但是被褥衣服以及调料还有。

油盐酱醋糖,只要没坏掉，大家统统拿走，被褥衣服也挑比较好的拿。

一个小区扫荡下来,调料衣服被褥收获了一大堆，还找到了少量的食物,是一些杂粮,米面的话没有真空包装，到现在也早就霉腐完了，不过一些红豆绿豆小米之类的杂粮如果包装完好，到现在还没坏。

乱世前,社会稳定，有些人家喜欢自己煮杂粮饭杂粮粥，这些杂粮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保存下来的。

甚至还有一些干的菌菇，比如银耳和黑木耳。

这一趟来的很值，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更高兴的是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回到农庄,廖燕指挥着把东西卸下来，看时间还早，就抓紧在去一次，两辆箱式货车装不了太多东西，而她们这些女人其实什么都缺。

在那个小城里扫荡了好几天，都没遇到什么危险，拿回来的物资却大大改善了女人们的生活，大家自然而然变得有些松懈。

廖燕很能干，一边带队去城里寻找物资，一边安排留下的女人打理田地，连那些葡萄藤也好好整理了起来。

一时间这个‘女儿国’里有了欢声笑语，乌鸦似乎很喜欢这里，没有外出过。

小城市里能用的物资不多，但是仔细搜索不挑剔的话还能找到不少，比如家具，桌椅板凳乃至床垫，这些对于生存没用，对于生活却是必不可少。

廖燕她们是在冬天来临前落脚在农庄里，那时候她们努力囤的都是食物，勉强过了一个冬天，第一次出来搜寻物资差点团灭，这几天‘大丰收’所有的女人都像过节一样高兴。

乔欢问廖燕，“你们哪来这么多土豆？”

几乎天天都在吃土豆。

廖燕笑道，“附近有个粉条加工厂，仓库里有很多土豆和红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都没被拿走，我们就全搬了过来，发芽的种了，没发芽的就留下来吃。”

原来是这样。

这天是廖燕决定最后一次去小城搜索物资，因为汽油只剩下一小半了，她想留着等农场有了作物带去那些大基地交换物资。

没有汽车的话，就完全办不到。

小城不大，不过廖燕带出来搜索物资的人手一直不多，女人力气小，真遇到危险除了乔欢其他人都白给，所以廖燕带出来的人一直不多，这样一来她们也不大可能短时间内搜完整个城市，这天她们还是在一个居民小区里翻找。

商场店铺除非还有没被发现的仓库，否则什么好东西都不会剩下，只有居民小区里还能找到不少能用的东西，甚至还有少量食物。

有的人仓惶离开，留下不少东西，有的人因为绝望，不等家里的东西消耗完就自杀了，还有可能是遇上了各种危险，所以居民小区比商城能找到的物资多。

大家还是和以前一样，留下两个人看着车，剩下的人去屋内搜索。

这种搜索还能搜到不少珠宝首饰，女人都喜欢，反正这些也不占地方，廖燕就随便大家拿，乔欢对珠宝首饰不感兴趣，留下了几块手表，这个看时间很方便。

高档小区里的房子很不错，有的人家装修的也漂亮，女人们进去后都在感慨，“要不是在这里无法生活，真想搬来这里住呢。”

支持城市生活的首要条件就是水电，一旦断水断电，城市居民就完全活不下去了，哪怕你能囤物资，你排泄物如何处理？冬天取暖在屋子里生火？柴火呢？根本就办不到，所以政府停水停电后城市居民首先就撤离了。

这户人家地上铺着羊毛地毯，沙发是真皮沙发，天花板上是水晶吊灯，墙壁上还有大幅油画，家具都是红木，一看就是富裕之家，只不过现在家里落下了厚厚一层灰。

乔欢很喜欢那张地毯，农庄里不是所有人都有独立的房间，大多数女人就挤在一起睡觉，因为房子不多。

乔欢救过廖燕等人，又一直保护大家，所以给了她一个单独的房间，这张地毯能把整个房间铺满。

廖燕笑道，“喜欢就拿回去，洗洗晒干就能用了，放在车顶上就行。”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沉闷的吼叫声，乔欢迅速窜到阳台上往外看，什么都没看到，女人们面面相觑。

乔欢低声道，“不要发出声音，我去把小娟小朱叫上来。”

廖燕挥了挥手，女人们噤若寒蝉。

乔欢飞快跑下楼，这里是高层，还好大家目前在十一层楼，假如是顶楼，乔欢得跑死。

她不是一级级下楼梯，而是两三步就撑着楼梯扶手往下跳，很快就到了楼下。

两个看守车辆的女人正在车内惊疑不定，乔欢赶紧道，“下来，跟我上去躲着。”

“车和东西怎么办？”

乔欢左右看了一下，从旁边扒拉了好些垃圾胡乱洒在车上，“就这样吧，活下去要紧。”

三个女人一起冲进了楼道，拼命往上爬，期间那些吼叫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乔欢看着两个自以为迅速，其实在她眼里慢吞吞的女人，实在受不了，她看到旁边一户人家的门开着，就把小娟和小朱推搡进去，“你们先躲在这里，不要叫，不要发出声音，我回来找你们，记住不要惊慌！”

安顿完这两个，乔欢奔上十一楼，一进去就看到几双惊惶的眼睛，乔欢道，“找地方躲起来！”

这个屋子里房间多，衣柜吊柜也多，女人们迅速找地方躲好了，廖燕没躲，拿出了枪。

乔欢更是一手拿枪，一手拿刀，两人靠在门口处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欢听到楼道里传来声音，有什么东西在上楼，然后又听到了几声吼叫。

廖燕的脸色煞白，用口型告诉乔欢，“完全兽化人！”

乔欢冷静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乔欢已经听到了呼哧呼哧沉重的呼吸声，然后一个狰狞的脑袋伸了进来，乔欢见过完全兽化人，他们身上已经没了人类的特点，更接近兽类。

廖燕的脸又白了一层。

乔欢没有开枪，无声的挥刀，那一刀迅如闪电，完全兽化人的脖子就像开了的水龙头，鲜血喷溅，乔欢用刀柄一推，那个完全兽化人就倒了出去。

廖燕半张着嘴，呆呆的看着乔欢。

乔欢用枪按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姿势。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只，他看到了同伴尸体，咆哮了一声，直愣愣闯了进来，乔欢伸腿一绊，那完全兽化人刚想跳起来，乔欢的刀灵蛇一样贴着他的咽喉，一下子就豁开了他的喉咙，又是一推，这具尸体也跌了出去。

血腥味引来了一个又一个完全兽化人。

乔欢现在彻底相信这些完全兽化人已经没了神智，只要有一点智慧，看到这里堆着两具尸体那都会小心一些。

可是完全兽化人却没这想法，嚎叫着就直接闯了进来，被乔欢一只一只收割着。

杀了四只完全兽化人，乔欢干脆走出了屋子，廖燕倒吸一口凉气。

楼道并不宽阔，最多两只完全兽化人并行，但是他们并不会礼让，四肢着地前进，同类在前面会扯他们的后腿，对后面的同类还会往后蹬，所以哪怕他们的速度快，乔欢还是能一枪一个。

廖燕都麻木了。

血腥味越来越重，乔欢杀掉了十五只完全兽化人，等了好久都不见再来，于是警报解除。

能单枪匹马杀掉这么多兽化人，完全归功于地形，要是在平地上，乔欢顶多杀掉一半就得逃命。

女人们从藏身处抖抖索索走出来，张大嘴巴看着堆满楼道的尸体，纷纷用极度崇拜的眼神看着乔欢。

廖燕突然道“阿翠，你和小娜把地毯卷起来带走。”

两个女人赶紧动手，廖燕问乔欢，“你以前当过兵？”

身手这么利索，简直杀人不眨眼，应该还是特种兵吧？

乔欢眨巴眼，“……嗯，算是吧，不过我之前被我丈夫关在精神病院。”

女人们大惊，纷纷打量乔欢，这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愿意讲那就有人愿意倾听，不愿意讲，也没人逼你说，乔欢说了这句就没开口，其他人也就没追问。

阿翠冷笑道，“你家原来肯定很有钱。”

廖燕瞪了阿翠一眼，乔欢笑了，冲着阿翠竖起大拇指，“你猜对了，我家还不是一般有钱，是贼有钱。”

阿翠一边卷地毯，一边嘟哝，“那男人肯定不得好死！”

乔欢没说话，陆长生好得不得了，还是个大基地首领，反倒是她，连陆长生的边都摸不到。

这次回去后廖燕不准备出去了，食物还有，天气回暖后在农庄四周找一找都能找到一些吃的，河里还有鱼虾。

也正好把农庄规整一下。

那块地毯带回来洗刷干净晒干后给了乔欢，自从目睹乔欢单枪匹马杀了那么多完全兽化人，女人们待她特别热情。

乔欢问廖燕，“那些完全兽化人是在捕猎我们吗？”

廖燕道，“是的，但是他们找女人并不是为了填肚子。”

乔欢疑惑。

廖燕道，“我的丈夫是个研究员，兽化刚开始的时候就被征调搞研究去了，他和我说过，其实兽化绝大多数只在男人身上发生，女人也有，不过数量不多，兽化分为完全兽化和不完全兽化。”

“完全兽化的人，基本上已经没了人类的神智，只剩下兽性和本能，不完全兽化的人却保留着神智，不过一开始的时候谁去管完全还是不完全，查到有人可能兽化，那都是一样处理。”

“我丈夫还说过，这次兽化极有可能是人类的一种进化方向，完全兽化人是进化失败的体现，可惜这种论调并不被人们接受。那些完全兽化人兽化后只剩下杀戮本能，但他们也需要繁衍，所以就会有意识寻找女人。”

乔欢吸了口凉气。

廖燕苦笑，“女人真是太难了，是不是？”

廖燕找出一个饼干盒子，里面是一大叠照片，她怀念地拿出一些，给乔欢看，“这是我丈夫，这是我儿子和儿媳，这是毛毛刚生下来的时候。”

看了一会儿照片，廖燕擦了擦眼睛，现在只剩下毛毛一个人了，她的亲人和爱人都没了。

乔欢看了一眼饼干盒，看到一张很旧的照片，里面是年轻的廖燕抱着一个两三岁的男孩。

乔欢取出这张照片，“这也是你的孩子吗？”

廖燕看到这张照片，脸上神色复杂，半天才道，“是，这是我的大儿子，是我和我的前夫生的，后来我离婚没争取到抚养权，孩子归了父亲。”

乔欢抱歉的放下照片。

廖燕似乎有了倾诉的欲望，“我前夫是个固执偏执狂妄的人，年轻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创办公司，公司刚有起色他却沉迷上了赌博，我那时候刚生了孩子，他从公司挪用公款，把孩子的奶粉钱尿布钱都拿去赌，合伙人没办法要和他拆伙，他那时候输了一大笔钱没办法还，就把自己的股份卖给了合伙人，退出了公司。”

“我希望他能悔悟，可惜他一蹶不振，整日抽烟喝酒，怨天尤人，无奈之下我提出离婚，他却说我嫌贫爱富，这种情况下我也没什么能和他交流了，只是他不愿把孩子的抚养权交给我，他那时候变得很可怕，说离婚可以，孩子绝对不能交给我，否则他宁愿拖死我。”

“我想他既然一定要孩子，那说明他也想当个好爸爸，而我实在厌烦透了他，于是放弃了抚养权离了婚。离婚后我不大知道孩子和他的消息，他一力阻拦我探望孩子。后来我才知道，他教孩子怨恨我，告诉孩子我恋慕富贵抛弃了他。”

“孩子被他教的非常恨我，我那时候已经再婚，说实话，面对一个非常仇视我的孩子，我也实在喜欢不起来，于是渐渐关注的少了，偶尔关注一下，发现虽然他给孩子心中种下了仇恨我的思想，其他地方对孩子也很好，他甚至振作起来工作，供养孩子上学，也没有结婚，我想，这也算一个不错的结局。”

说到这里廖燕停了下来，乔欢以为这故事就完了。

哪知道廖燕继续道，“一眨眼世道就乱了，我再次听见他的消息就是从阿翠她们嘴里得到的，只是他那么恨我，想来也不会认我，所以我也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乔欢慢慢张开嘴，惊讶地看着廖燕，“你的大儿子，该不会是长生基地的头领陆长生吧？”

这真是好大一盆狗血！

廖燕愧疚地点了点头，“是的，当初我听到长生基地的消息就这样想过……我甚至还去确认过，只我不敢和他见面，他恨我……我对不起他，我当初一心要摆脱他的父亲，却把他留下了，然后他被他的父亲教成了那个样子……我都觉得没脸见阿翠她们。”

乔欢很无语，这居然是原主的婆婆，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可现在乔欢根本不敢把原主的故事告诉廖燕。

廖燕哪怕知道陆长生怨恨自己，作为母亲她仍然会维护自己的孩子，所以乔欢不敢打赌廖燕知道原主的遭遇后会倾向原主，她要是为了弥补对陆长生的愧疚，对乔欢暗地里下手怎么办？

乔欢从来不敢高估人性。

不过乔欢也不急，等到这里有了足够交换的物品，她就能正大光明地前往其他基地，到时候不用这里的女人带路她也能找到长生基地。

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杀陆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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