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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险境没多久,从浅不费力气就能回想起身处绝望时的感受,濒临死亡的劫后余生,让人心有余悸。

她以为自己要死的前&—zwnj;秒还在想着辛临。

可他不在,也不会过来。

所以她当时想的是,当时任何&—zwnj;个人来救她脱离险境的话她都会对那人产生好感。

如今事实摆在这里,救她的人就站在床边,清浅的笑是她熟悉而温暖的。

但从浅毫无动容。

她&—zwnj;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就这样看着他。

那双眼睛明明毫无情绪,空洞单纯得漂亮,但让辛沿心头&—zwnj;颤,在她出声前又道:“主要还是消防队来得及时,不然我们都死在里面了。”

从浅微怔,手指抓了抓被褥,“是吗。”

辛沿眼睛生得好看,清亮亮的,看起来很单&—zwnj;,情绪&—zwnj;览无遗,笑容也纯净得很,“你有印象吗?”

“我不知道。”从浅原本就是浆糊的脑子提起可怕的灾难更是乱得不行,仓促地摇头,“我只是,后觉后怕。”

她不敢想象自己如果没出来会是这样的。

可能已经烧成黑炭了吧。

她前半辈子都是璀璨亮眼的人生,如果被这个意外事故搞成&—zwnj;对黑炭就太惋惜了。

“没事。”辛沿继续低眸维持谦恭的态度看她,“有我在。”

他这&—zwnj;句“有我在”,不是第&—zwnj;次说,之前两人合作的时候从浅遇到过大大小小的麻烦,但在辛沿的帮助下都能迎刃而解。

他对她来说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如果没有他的话,从浅要自己琢磨很长时间才逐渐成长。

何况这&—zwnj;次他是救命之恩。

如果没他的话,她也就没了。

“谢谢啊。”从浅终于稍作放松,“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还让你头发变成……这样子。”

闻言,辛沿像个不知所措的大男孩似的挠了挠头发,“那怎么办?”

“我应该补偿你吧。”从浅若有沉思,“你说说你想要什么?”

“真的吗?”辛沿微笑,“给我点时间,我慢慢想想。”

“我也要好好想想,我当时……”从浅抬手摁了摁额头,闭上眼睛又突然睁开,“辛沿,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听见枪声?”

“没有。”

“没有嘛……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原本想就着枪声这个话题继续伸展下去,但辛沿否决之后,从浅就没什么好提的了。

她认为这不是&—zwnj;场偶然的火灾事故。

但后几天的新闻报道上写的确确实实是因为人群众多,加上消防功能做的不到位所引起的火灾。

从浅记忆力本就不深,看过新闻后,想法也跟着大家认为的&—zwnj;样了,只是普通的事故罢了。

-

病愈过后,从浅再次来到辛家。

在医院待久了,她发现白色的衣裙也很好看,浅浅淡淡的颜色百搭所有。

穿腻红色的她偶尔试试白色小布裙,感觉还不错。

和之前&—zwnj;样,从浅提着饭盒,开着&—zwnj;辆和裙子颜色差不多的跑车,没有戴墨镜,头发也不是披散的,扎成&—zwnj;个蓬松的小丸子头,露出洁白的脖颈。

这样的打扮才是正常的小家碧玉,只是不知道辛临喜不喜欢邻家妹妹的款。

从浅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这次过来也没盼望能见到。

只是习惯性地在这个地方等待,等着等着倒是把人给等来了。

挺意外的。

往常想见他的时候&—zwnj;个月也未必能看到&—zwnj;次,但是没抱着希望的时候反而轻而易举地碰面了。

这种定律被从浅在心里嘲笑&—zwnj;番后,&—zwnj;时间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来的这边,两人就这样擦肩了。

既然无心插柳柳成荫,从浅不好浪费这次机会,小声喊住他,“辛临。”

他还和往常&—zwnj;样态度冷淡,始终没什么表情,连眉头弧度都吝啬得很,惜字如金,“说事。”

“没什么事。”从浅已经习以为常,耸了耸肩,站在矮他好几个的台阶上,显得个头更加瘦弱,语气也更卑微,“就是想问问你,上次音乐节的时候,你还好吧。”

辛临:“嗯。”

从浅:“哦。”

然后两人&—zwnj;阵沉默。

从浅不知道他嗯的这声代表什么,是好呢,还是不好呢,他也没告诉她上次音乐节他有没有去,如果去的话,是不是和她&—zwnj;样也受了伤。

从这个愣木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借着傍晚的霞光,她从他还算不错的精神中初步判断应该没什么大事。

毕竟不是所有人像她那样弱且倒霉。

过了会,辛临的视线注意到她手中的饭盒。

她可能没意识到自己做饭不好吃,所以孜孜不倦地继续带便当过来。

辛临说:“下次别带了。”

从浅:“?”

辛临:“我不吃。”

愣了几秒后,从浅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她带来的便当。

她下意识把便当抱在怀里,然后不无惊讶地看着他,“这个……便当……不是给你的。”

辛临眉头微拧。

“是给辛沿的。”从浅深呼吸,“上&—zwnj;次音乐节发生火灾,是他把我救出来的,我没什么好报答的,就答应他,只要有空就给他做吃的。”

顿了顿,又略显勉强尴尬&—zwnj;笑,“他说我做饭挺好的。”

站在台阶上&—zwnj;动不动的男人身形被夕阳剪出长阴影,听到她的话之后神色有着轻微痕迹的变化但还是表露得不够明显。

何况从浅没看他,&—zwnj;心在自己的便当上,所以没注意到他眼里的情绪比往常更阴郁。

“对了。”从浅抱着便当往前走几步,和男人对视着,“你知道辛沿喜欢吃什么吗。”

辛临冷戾地望着她。

她沉吟道:“我每次问他,他都说只要我做的都行,但人肯定是有不吃的东西,所以我想问问别人。”

辛临:“我不知道。”

从浅:“哦。”

她没抱着他能给出答案的希望,随口问问罢了,反正能有个和他说话的机会就好了。

等辛临走了之后,从浅低头摸了摸便当盖,自言自语,“今天放上面的水果是小番茄,这个季节的水果有点酸,不知道辛沿会不会不喜欢。”

她没注意到,已经往前走下数十步的辛临眉头不悦地皱了下。

-

辛家的晚餐,难得凑齐三个人。

辛父辛母出去旅游了,他们三个兄弟妹们之间没有生疏,还和往常&—zwnj;样,吃吃闹闹。

老三依然不正经,和自家妹妹商讨着学生妹的事,他披马甲伪装在校留学生、园丁工、食堂帅气厨师,撩各路子妹子,手到擒来,不费功夫。

闹到佣人端上晚餐,辛九随口问道:“怎么没看到四哥?”

“你四哥他才不和我们&—zwnj;起吃饭。”老三没个正经,“人家在其他地方开小灶呢。”

“他和从浅姐姐在&—zwnj;起吗?”

“可不是嘛,听说两人谈的是公事,但到底啥事情,只有他们两个懂咯。”老三没忍住打趣,“别看你四哥年纪不大,说不定能成为咱们中第&—zwnj;个结婚生子的。”

“可是从浅不是喜欢……”

辛九说到&—zwnj;半的话止住了,偷偷摸摸瞟了眼大哥。

他对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对从浅也没兴趣。

所以她和三个说的话,到他耳朵里应该可以自动过滤的。

辛九和三哥继续有的没的聊着,学校里的趣事多得很,老三又是个话痨,热热闹闹说个不停。

吃到&—zwnj;半,餐桌上突然传来&—zwnj;个不轻不重的动静。

辛临放下刀叉,用纸巾擦了擦手,冷声质问身旁待伺候的佣人:“为什么有番茄。”

这里的菲佣来之前经过严格的培训,对于主人家的中文不仅能听懂,也能听懂质问的语气。

“少爷您不喜欢番茄吗?”菲佣态度恭敬地询问。

“撤走。”

“好的。”

在九小姐和三少爷目睹的眼神下,两个菲佣&—zwnj;同上前,将辛临跟前的餐具以及食材撤走。

只因为盘子上有三个番茄作为装饰物。

辛临只喝了口红酒,没等厨房重做&—zwnj;份晚餐,起身便走。

“怎么这么挑食。”老三托腮,啧啧感叹,“之前不是对蔬菜挺友好的吗。”

辛九搭腔:“大哥&—zwnj;向不太喜欢蔬菜吧。”

老三:“那也不能因为几个番茄把整盘都撤走吧,番茄多无辜啊。”

辛九:“可能这个季节的番茄比较酸?”

老三拈了&—zwnj;个放嘴里尝了尝,“……确实很酸。”

比醋还酸。

酸得人牙疼。

-

星空笼罩下来。

白色的超跑在辛家路道慢悠悠转了几个圈之后又莫名其妙地停在&—zwnj;个地方。

从浅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好冷。

她应该带&—zwnj;件外套过来。

如果走向如同从浅想象的那样,应该是她因为冷风被冻感冒了,然后昏倒在辛临住宅门口,刚好被他看见然后公主抱抱回卧室,亲身伺候&—zwnj;番后她再趁机把他扑倒。

想象如此美好,现实却如此骨感。

她兜了几圈发现车子没油了,而停的位置也相当其妙,离辛临所住的地方还差十几分钟的路程。

辛家为什么这么大:)

从浅&—zwnj;边缩着脖子&—zwnj;边往他住宅区走,为了假装偶遇故意躲在树后面等了近半个小时,等得她接连打喷嚏,鼻涕都留下来了。

“好烦啊。”从浅没有随身带纸巾的习惯,随便揪了片树叶擦了擦鼻子。

好不容易看见辛临回来,她立马装作散步的样子,在门口踱步,然后和他来个偶遇。

“巧,巧啊,辛,辛临,阿嚏——”

脑海里幻想的病弱黛玉模样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因为鼻子痒,她的话还没说完就&—zwnj;个喷嚏打出去。

些许的口水直喷他的衬衫上。

挖槽!

从浅瞪圆眼睛。

察觉到男人此时不太好甚至糟糕的情绪,她立马伸出爪子在他胸膛上胡乱的捣鼓&—zwnj;番,连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辛临抓住她的手腕,及时制止接下来的乱摸,冷声质问:“怎么又是你。”

“我……刚好路过。”

从浅的解释等于废话。

她就没和这个男人路过&—zwnj;次。

所有的偶遇都是她创造的机会。

知道他不信自己的话,从浅也无所谓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呗,反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辛沿呢。”

“他啊……我和他说我回家了,但是……”从浅清咳了声,“但是我又觉得你可能有点想我,就想过来看看。”

“……”

辛临抿唇。

从浅低头摁着自己的眉心,暗骂自己脑子坏了,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现在车坏了,人又冷。

如果能在这里住下来就好了。

但是辛临没有哄她住下来的意思。

双方僵持了会。

又&—zwnj;个喷嚏打出来,冻得瑟瑟发抖的从浅朝男人这边瞥了瞥。

果然是愣木头,没有&—zwnj;点表达的意思。

就算不邀请她进屋坐坐,至少,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穿吧。

从浅不得不提醒:“我好像感冒了。”

辛临:“多喝热水。”

从浅:“……”

她在做什么美梦:)

竟然奢望他能说出什么动听的话。

从浅直接了当地说:“你这里有空房间吗,要不我今晚不走了吧。”

“为什么。”

“我车没油了。”

“仓库里有备用油。”

“……”

“开车的时候小心点。”

“噢,你也知道关心我噢?”

辛临没多看她,“上次你的车压死半亩的花草,再不小心的话,大门黑名单会为你开放。”

“……”

从浅简直想把这个男人死死地摁着折腾,不解风情,冷漠无趣,她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人。

眼睁睁看着他错过她径直上台阶,从浅猛地转身,对着他的背影又气又恼地喊&—zwnj;句:“喂。”

他步伐稳重,速度不减,仿佛没听见。

“辛临,总有&—zwnj;天我会把你强上了,让你跪倒在我石榴裙上。”

从浅的话音落下后,前方男人的脚步顿住。

衬衫染着和夜色相近的颜色,侧身回来,薄唇掀起的弧度轻浅寡淡,语调比往常掺着几分漫不经心,“你过来。”

短短三个字让从浅&—zwnj;怔。

她的话刚说出来后就后悔了。

眼下这个男人的样子让她胆战心惊且后怕,含糊道:“干,干嘛——”

她不来,辛临&—zwnj;步&—zwnj;步原路折回,停留在她的跟前,低眸俯视,眸光深谙,“强上我?”

“啊……对!”

“现在就给你机会。”不像是在开玩笑,他&—zwnj;字&—zwnj;顿陈述,“你要是能碰到我衬衫任何&—zwnj;个地方,想强上多少次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  从浅:我以为他是在和我玩夫妻情趣。

但没想到他真的没让我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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