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郎心似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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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也太过于明目张胆了吧！”齐雪拉了拉齐月的袖子。

齐月也满脸震惊，喃喃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虽说陛下已经把桐钰公子除名,但——”

“就是,虽然人已经赏给了凌风公子,也不能直接在演武场上——”

后面的话他们说不出口了,但配合着江桐钰和凌风此时不可描述的姿势,所有人都能明白他们的意思。

凌风五感本就比常人灵敏，这些话自然一字不落地传入了他耳中,他的脸刷的一下子爆红，强硬地抱着江桐钰从地上站了起来。

江桐钰脸皮厚,还在冲着他笑。

凌风松开手,“乖乖站好！”

寻峦已经带人走了过来，指着他们斥道：“不知羞耻！”

江桐钰不乐意了。说他不知羞耻他没意见，但凌风这么脸皮薄的人，怎么能被骂不知羞耻呢！

他捡起地上的剑,“哪里不知羞耻了,我们明明在练剑！”

寻峦自认非常占理，大声道：“刚才所有人都看到了，你们两个躺在地上，姿势不雅,不知道在行什么苟且之——”

“刷刷刷——”江桐钰随手挽了一串漂亮的剑花，最后剑尖停留在离寻峦鼻子不到一寸的地方,“你再说一遍？”

寻峦倒是想争口气装出无所畏惧的样子,但是他怕江桐钰手一抖直接划伤他的脸。虽然是木剑，但边缘处很锋利，用力划在脸上也是会毁容的。

看寻峦抖着两条腿后退了一步。江桐钰得意收剑,蹦蹦跳跳着跑回了凌风身边求夸奖，“我刚才那招怎么样？”

“尚可。”被江桐钰这么一打岔，凌风倒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了。

不过他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儿接受众人的围观，“走，跟我回去。”

“那你先答应，咱们回去以后不练剑了，要——”

凌风忍无可忍地拽住他的手，拉着他往外走。人群自动为他们让开了一条路。

走到人群最后面，凌风脚步微顿，朝秋水点了点头。

江桐钰也朝秋水挥挥手，“秋水，带小八来找我们玩儿啊——”

后面的话消失在风中，因为凌风用上了轻功，眨眼间带着江桐钰出了演武场。

——

后面几天，凌风一直在栖梧殿的院子里教江桐钰练剑。

而宫中，渐渐传出了陛下要立瓮妃为后的声音，还传七皇子天性聪慧，可担大任。

江桐钰把剥好的葡萄塞八皇子嘴里，“咱们小八才是最聪慧的！”

冬天新鲜的水果可不好找，也不知道凌风从哪里弄来的。

八皇子很谦虚，把话夸了回去，“二舅也是最聪慧的。”

“小八真乖。”江桐钰往自己嘴里也扔了一颗葡萄，厚着脸皮认下了夸奖。

秋水坐在一边，显得忧心忡忡的，“陛下怎么突然让皇子们比试，小八年岁还小，气力不足，和其他皇子比起来岂不是吃亏。”

“没事，小八比他们都厉害。”江桐钰信心满满。

秋水一点也没被安慰到，“比文也就算了，无论输赢都没有什么损伤。但是还要比武，刀剑无眼，小八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秋水你就放心吧！小八跟着你练了这几个月，三十步开外的靶子都能射中，比我厉害多了。”江桐钰的射箭水平，现在仍旧停留在把东西摆他面前都不一定能射中的水平。

当然这可能跟教学之人有关，比如凌风教他的缠斗功夫他就学得很好，可惜凌风不肯再教了。

“也不一定考射箭。”秋水依旧担忧。

比试时间就在明天，一切交由福公公紧急操办，他们想打听一下比试内容都打听不到。

“考兵器也没问题啊！小八这两天跟着我练剑，学得很快呢！”江桐钰本来打算回到栖梧殿之后，缠着凌风教他一些可以动手动脚的功夫。

奈何郎心似铁。凌风完全不为所动，只同意教他练剑。

江桐钰只好放弃揩油心理，乖乖跟着凌风学剑招，同时附带一个偶尔蹭课的小八。

可能是继承了耿家人的学武天分，短短几天，八皇子已经把小木剑耍得像模像样的了。

江桐钰又给八皇子剥了一瓣橘子，鼓励道：“小八不要怕，到时候跟着福公公走，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等比试完回来，二舅亲手给你做杏仁酪。”

八皇子点头，“还要舅舅做的红枣糕，三舅烤的小肉串。”

“呦，要求还挺多——”江桐钰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小脸，“放心吧，都给你准备好。”

——

第二天福公公派人接走了八皇子。

比试在前殿举行，他们都没有资格过去看，甚至连派个小太监跟着都不允许，只能在院子里等着。

凌风看了一眼焦躁的两人，“我让小泉子去看看情况。”江桐钰昨天还一脸淡定地宽慰秋水，今天却比秋水还着急。

江桐钰喜出望外，“凌风你真厉害！”

小泉子很快跑腿回来了，“我问了前殿伺候的，今天的比试分两场。上午文试，在金銮殿的偏殿举行，题目是齐首辅出的。我过去的时候，皇子们已经进了考场开始答题了。下午武试，由陛下亲自考教，现在还不清楚比什么。不过，陛下昨日让人准备了靶子，可能要考射箭。”

小泉子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打听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一句也不敢隐瞒。

凌风摆摆手，“辛苦了。”

“应当的，这是奴才应尽的本分。”小泉子恭敬告退。

守门的小全子看到小泉子这副做派，不由把态度放得更恭敬了。福公公的干儿子都对凌风这么客气，他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太监，须得更尽心服侍。

知道了具体情况，秋水和江桐钰放心了许多，去厨房里给八皇子准备大餐。

秋水看着堆满各种食材的小厨房，感慨道：“凌风的份例真高。”

江桐钰拿了个胡萝卜削皮，“还有我的呢。这是我和凌风两个人的。”

“你都被除名了，哪里还有份例。”秋水反驳。

“凌风的就是我的。”江桐钰咔嚓咬了一口胡萝卜，含糊不清地补充了一句，“我的也是他的。”

——

下午的比试结束得很快。

秋水的红枣糕刚蒸好，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江桐钰惊喜的喊声，“哇，小八你手里的弓真好看！”

“这是陛下赏的，二舅喜欢就送你了。”

“唔，不用了。我刚才眼神不好，现在仔细一看发现这弓一点都不好看，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江桐钰才不想要皇帝的东西。

“哦。”八皇子把弓随手往桌子上一扔，“二舅，我舅舅呢？”

“小八。”秋水快步走过来，朝八皇子张开手。

八皇子猛地扑过去，抱住秋水的大腿，秋水把他提起来抱在怀里。虽然只分开了不到一天，但对于一直形影不离的两人来说，已经是很长的时间了。

“舅舅身上是红枣糕的味道，甜甜的。”八皇子把头埋进秋水怀里。

“就知道吃！”秋水嘴里这么说着，人却已经抱着八皇子往小厨房走了，“红枣糕刚蒸好，还热乎着。”

四人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晚饭，江桐钰还搬出来了两大坛子酒，“来，今晚不醉不归！”

栖梧殿里一片热闹，但后宫中就没有这么好的氛围了。

尤其是瓮妃，她不可置信地指着七皇子道：“你竟然输给了八皇子？”

七皇子身边的小太监道：“回娘娘，八皇子箭法奇准，十步远的靶子个个正中红心，应该是从小练的。七皇子殿下一直专注于读书，其他方面自然稍有不足。”

“那文试呢？文试成绩怎么样？”瓮妃急道。

“文试殿下拿了第一名。不过——”

瓮妃把桌上的燕窝粥朝他脸上砸去，“有什么话快说，吞吞吐吐的是皮痒了吗？”

好在燕窝粥只是温的，泼在脸上除了有些粘腻也没什么感觉。粥碗咕噜咕噜滚到地上，并没有碎。小太监拿袖子抹了一把脸，解释道：“七皇子殿下和八皇子同列第一名，齐阁老亲自批的卷子。”

“你不是说他从小练箭吗？怎么文试成绩也这么好？他连学堂都没去过，谁教的他？”瓮妃一连串质问。

“奴才不知。”小太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瓮妃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那现在怎么办？”她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七皇子夺得魁首，下一步就可以让家族施力请封太子，顺便她也能成为皇后了。

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一直隐形人似的八皇子，会出来搅了她的局。

八皇子这么做有什么用？他的亲娘死都已经死了，还能从棺材里跳出来当皇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