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5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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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莲跟代秋详详细细的问清楚把伊祁带走的男人模样后，道了谢，便匆匆离去。代秋看着伊莲的背影，觉得更加奇怪了：“他们家的人今天都怎么了？”

伊莲乘坐欧阳家开来的车后，立刻给伊祁发信息。

【你在哪里？】

【我来找你！】

但两条消息都石沉大海，伊祁并未回复，伊莲神色更加沉闷了。

另一边，伊祁跟着伊晟来到一个清静的小店里坐好，伊晟面色有些紧张，声音还带着些许苦涩，他问伊祁：“你们....你和姐姐还有妈妈，最近还好吗？”

他没想到凌若会这么快就结婚，明明他们离婚才半年多而已，她就真的一点也不顾往日的夫妻情分吗？

伊祁大眼看着伊晟，理所当然道：“我们当然很好呀！不过，爸爸你过了这么久才来问这句话，似乎有些晚了。”

伊晟面色更苦闷了，凌若盛大的婚礼在本地闻名，伊家很多人私下非议凌若其实也早就找好下家了，家里很多人也不愿意让他再过来找凌若。

他只能干巴巴的跟女儿解释：“我...我不知道你妈妈给你们办了转学。”

伊祁点头：“我们转学已经半个月了，你难道今天才知道？按理来说这学期开学但凡你有心去学校看看我们就应该知道我们要转学的事，毕竟要办理学籍手续，随便问一问就能知道。而我出国比赛之前我们已经一个星期没见过，这么算来，爸爸你足足有三个月没看我们也没联系我们了呢！”

“而且你和妈妈才离婚而已，你就不来学校看我们了，也太冷漠了吧！”伊祁说着还伸出三个手指比划。

伊晟面对女儿的坦诚更加无言以对了，只好道：“是我不好，我也没想到你妈妈会这么快再婚！我......”

他想说这些日子以来，不止凌若母女备受非议，其实他过的也很不好，一直被那些自责内疚所折磨也就罢了，还有那些男人微妙的自尊心也让他拉不下脸过来，毕竟凌若再婚嫁的太好了。

但这些无法宣之于口的隐秘心思，却不能直接对女儿详说。

伊祁定定的看着伊晟，道：“不算早。妈妈是和你离婚后半年才结的婚，而你是在跟妈妈婚约内出的轨，并在离婚后不到一个月便再婚了。”所以相比伊晟结婚的时间，凌若再婚真的不算早。

伊晟哑然，那段时间凌若决然提出离异，还找了律师来家里商谈，这种强硬的行为彻底惹怒了伊晟之母、伊祁的奶奶，后来事情发展便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而去，柳萍大着肚子上门，伊晟便被盛怒的母亲催促着步入下一段婚姻了。

但伊晟不知道伊祁如何得知此事，毕竟他只是领证并没有办酒。

伊祁淡淡道：“你们结婚的那天，柳萍女士特地来着妈妈和我们，希望我们往后不要再去打扰你们一家人的生活。”

也正是因为柳萍突如其来的到访，才让凌若真正放下过往，开始尝试着接受欧阳凯的追求。

伊晟面上泛起愤怒，道：“她怎么可以，她怎么敢！”那个女人明明在家里一派安分守己的模样，没成想竟然在背后做这种事！

伊祁却没有一并数落柳萍，反而冷静道：“爸爸，柳萍女士若只是一个陌生人根本伤害不了我们，是你给予她伤害我们的资格。真正让我们难过的人一直都是你！也只有你！”

伊晟带着些感伤和愤怒的面孔一下子变得灰暗，他茫然的看向伊祁，嘴角嗫嚅，半响才喃喃道：“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以及你的姐姐和妈妈。”他真的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伊祁歪歪头，语气带着些许好奇，但话语的内容却直接而凛冽：“你是说，你虽然出轨，然后让柳萍大着肚子找上门，让奶奶因为男胎的事对妈妈和我们姐妹不满，但你做的这一切都没想过要伤害我？那么，你是真心认为我们看到你在婚姻内和别的女人有其他的孩子，会感到开心高兴，绝不会有一丝难过？！”

伊晟呐呐：“不....”

伊祁叹气：“到底是男人都这么自大，以为自己做什么都能取得原谅，还是爸爸你彻底被爷爷奶奶惯坏了，所以才会有这样天真的想法呢？！”

她抬抬手拦住伊晟还想要解释的话语，那些说了无数遍的狡辩她根本不想再听了。

“好了，现在你跟妈妈都有新的家庭新的生活了，过去的一切就让他过去吧，我们忘记过去的不愉快展望未来不好么？！”

诚然，在很多人眼里造成伊晟和凌若分开的罪魁祸首是柳萍这个第三者，但伊祁理智而冷静的认为，让家庭变成现在四分五裂的样子，伊晟担负的责任更重。

不论是柳萍口中所说的真爱，还是伊晟无数次狡辩的意外，发生这样的事都是因为伊晟不够谨慎造成，核心问题是他对家庭的责任心不足。

当然，虽然内心里认为伊晟的责任大于柳萍，但亲疏有别，伊祁自然也很俗气的选择将更多的憎恨怨怼放在柳萍身上，而不是血脉相连的父亲。

伊祁很认真的跟伊晟道：“爸爸，我是一个很公平的人，过去的你承担起父亲和一家之主的责任，所以我给予你子女对长辈的尊重，但是现在你犯下不可原谅错误，你的不负责不合格让你失去了我对你的尊重。”

“同理，因为你对我的爱护，所以我仍维持着对你对父爱的向往。”她掰着手指很认真的计算：“但是你这些日子对我和姐姐的关心很不够呀，如果你以后还这样的话，我不止要收回对你的尊重，还要收回对你的爱了。”

伊晟先是下意识解释：“我这段时间真的太忙了。”而后又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爸爸...”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伊祁认真道：“爸爸的身份不是简单的两个字，是需要你履行责任和义务的。你给予我尊重，我会尊重你，你养育我，我会为你养老，你给予我爱，我会敬爱你，这样才公平不是么？！”

伊晟哑然，最后只能在女儿认真的神色下，沉闷的保证道：“我以后会更多的关心你们。”

伊祁满意点头：“那就好嘛！”

父女两个说了半响的话，伊晟终于进入真正的主题：“你弟弟快出生了，我希望到时候你和你姐姐都能来看看他！”

伊祁喝着饮料，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但语气却不容置疑：“我不会去的，不止我不会去，姐姐也不会去！”

伊晟痛苦道：“伊祁，你一定要这样么，那到底是你亲弟弟！”

伊祁笑了笑，好奇的问道：“我哥哥，就是新爸爸的儿子最近在创业，爸爸你愿意给妈妈的继子我的继兄去捧场么？！”

伊晟愕然：“那不一样，那只是继兄，但你弟弟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一遍一遍提醒我你曾经犯下错误的血缘关系？！”伊祁反问：“爸爸你应该弄清楚，你跟妈妈并不因为和平友好的离异，你们之间是有其他因素的，而你才是过错方，现在你还没从我们这里取得谅解，就开始得寸进尺的想要我们接纳你犯下的错误！”

伊晟努力辩解：“但孩子是无辜的！”

伊祁质问：“我也是孩子，我不无辜吗？姐姐不无辜吗？妈妈难道又做错了什么吗？！”她愤然道：“爸爸你这个年纪应该要自己承担自己所造成的一切，你不能老要求身边所有人都围绕着你的意愿行事，更没有资格让我和姐姐来理解你、谅解你，并且还要求我们在你新家庭的和睦上添砖加瓦！这对我们不公平！”

伊晟：“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刚刚也说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你不是也说要放下么！”

“我的意思是过去的一切算了！不要再提了！但并不代表原谅！”伊祁很不高兴的道：“我真不明白你，如果你跟妈妈早就没感情了就早点离婚，只要你们还能保证对我们的父爱，和和平平的分开其实对我们造成的伤害远没有现在这么大，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分开的彼此都很难堪！”

“现在这样，你们带给我和姐姐的不止是不完整的家庭，还有你们分手时所闹的事会让我们对家庭有所芥蒂甚至自我怀疑的！”这般说着伊祁觉得自己承担的实在太多了：“最讨厌的是，你们还要三句话不离孩子，好像我们的存在给你们造成多大的压力似得，以后别再说什么都是为了我们的话，我们孩子承受不住！”

大人们老是说什么自己有苦衷，有不得意，其实就是为自己的不成熟、不懂事、不合格而找借口！

伊晟再次沉默了，自发生那件意外之后，他经受所有人的埋怨，早就习惯了这般沉默，半响才道：“你们很久没回去过，总要去看看爷爷奶奶吧，他们很想你们。”

爷爷奶奶么！伊祁迟疑片刻，仍还是坚定道：“最近我们不会过去的！”那个弟弟跟他们没有关系，但是：“过年的时候我们再去给爷爷奶奶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