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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陆东南眼皮微撩,“怎么?今天摔倒,把脑子也给磕着了?”
季清:“……”
“手。”
陆东南又重复了一遍。
人家是大前辈么。
尽管还是一头雾水,季清乖乖地把手给伸出去了。
陆东南握住季清的手腕,翻过他的手掌,掌心朝上,看了看,“伤口处理过了?”
对于季清手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这件事,陆东南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要是连自家艺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受了伤这件事都不知情,那黄商这个经纪人当得也太失职了。
应该是黄商去找剧务拿了医药箱给小朋友处理过伤口了。
季清一脸错愕,“陆哥怎么知道……”
陆哥是怎么知道他的手受伤了的?
“受伤了怎么也不说?”
对方垂着眉眼,季清不大能瞧得清楚他的表情,只是怎么看都不太像是高兴的样子就是了。
季清其实不太明白,受伤的人是他,又不是陆前辈,怎么陆前辈看着脸看着比他臭。
想到两人晚上还有一场对手戏,季清一下就悟了。
这是在担心他有可能会因为受伤的事情,没办法很好地完成晚上他们那场对手戏吧?
也是,昨天陆前辈可是陪着几乎从头到尾都过了两遍,要是换成是他,在他已经陪着对方过了两遍的情况下,还因为对手演员的失误,频繁吃ng,恐怕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陆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影响到晚上咱俩的那场戏的!”
陆东南嗤笑一声,“小朋友还挺爱岗敬业,回头陆哥给颁一个最佳打工人的金奖,时时放在床头上激励自己,鼓舞自己?”
季清:“……”
陆哥今天晚上吃的是辣椒么?
怎么张口就这么呛人?
“去坐着。”
陆东南指了指季清刚才坐过的,放着他剧本的那张椅子。
今天晚上大佬心情显然不太美丽,季清认为自己最好还是乖乖配合。
他走过去坐下了。
陆东南看着季清那不太自然的走路姿势,心里头冷笑了一下。
果然。
除了双手手心,膝盖也受伤了。
起初,看着陆东南在自己面前蹲下的时候,季清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陆东南的手,试图卷起他的裤管——
季清大惊失色,“前辈……”
着急之下,又恢复了对陆东南的尊称。
“别动。我看看。”
“看什……”
季清的话问到一半,就又给陆东南给呛回去了,“无聊,数一数你的腿毛有多少根?”
季清:“……”
前辈今晚不是吃了辣椒,他这是生吞了一斤的□□吧?
老男人嘴里不饶人,手里头动作可轻,将季清的裤脚慢慢地卷上去,那动作,就跟卷一片云,挽一缕风没什么区别。
季清皮肤白,像是小腿这样的地方,更是常年也没晒几回太阳,白皙得就跟白瓷似的,又是唱跳出身,那小腿的肌肉线条简直绝了,漂亮得不行。
陆东南呼吸一促。
目光落在季清腿上,那道从膝盖到小腿出带状的擦痕。
应该后来还是穿着湿衣服拍了挺长时间戏份的缘故,伤口都被泡发了,皮肉可见,却因为是条状的伤痕,也不好贴纱布,只是抹了带消炎效果的黄药粉。
膝盖处包着纱布,有血渗出,可见当时摔得应该不轻。
季清也低头去看自己腿上的伤,没把受伤的这件事看得太重,“商哥已经给我清创过了,也包扎啦,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伤,我就没让商哥声张。男孩子么,后糙肉厚的,磕碰了,留了疤,那都是荣誉的勋章!”
说得好像白天上药时,那个痛得嗷嗷叫的人不是他一样。
陆东南大衣口袋里的双氧水、绷带以及棉签一样没用上。
“不愧是金牌经纪人,会得还挺多。”
声音不咸不淡。
黄商要是听见了,能当场给大佬跪下。
无论是论实力还是资历,这圈子里头,有哪位比得过陆老师的经纪人莫稳?
季清却是一点没听出陆东南的言外之意,他用力点点头,“商哥以前当过两年的义务兵的,会的可多啦!”
在把季清的裤管给放下的陆东南:“……”
演得了戏,写得了书法,画得了印象画,打得了鼓的陆影帝,因为早早就进了娱乐圈的缘故,从未服过兵役。
陆东南行事周全,为了不留话柄,他在进去找季清时没关门。
他要看季清腿上的伤这件事,又不宜被剧组其他人瞧见,于是,莫稳这个经纪人就只能尽职尽守地守在门口,替人望风。
呵。
给喜欢多年的老友跟他的小朋友,可真有意思。
起初,莫稳满心不情愿。
有时候,他都恨不得把话跟东南直接挑明了。
随便把他辞退或者绝交都可,他不想再过这种快要人格分裂似的日子了。
此刻,莫稳倚着门边的墙,忽然又不想走人了。
暗恋多年的好友有了喜欢的人,那个人却不是你,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对于莫稳而言,刚开始知道的时候确实挺难受的。
都奔三的男人了,也不会说因为暗恋失败就觉得天塌地陷的,更不会因为好友喜欢的不是他,就做出什么报复的疯批举动,不至于,真不至于。
好一阵没能缓过来是真的。
小孩儿一看就知道是一张白纸,都还没开窍,东南能不能追到人都另说。
就……挺过瘾?
哈!
真是苍天饶过谁。
—
老城巷子的尽头,就有一间派出所。
戏里的设定任小宇被警方带走问话的时间是夜里11点多的事情,从警局出来,已经第二天的凌晨了。
平日里,这巷子还经常有小情侣手挽手来这逛街,逛商铺,今晚上下雨,又冷,巷子里除了偶尔行驶过的电瓶车,倒是没什么人,意外贴合剧中半夜凌晨的这个时间设定。
昨天晚上两人就已经将任小宇从警局出来,发现身后顾言的跟踪,把人给堵巷子里警告的那一段戏给对过两遍。
在导演喊开拍的瞬间,季清就瞬间进入状态。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放慢脚步,到忽然加快了脚步,闪身转入巷子里,迅速出手,身体将陆东南装撞上墙体,再到听见顾言言语上的调戏,眼神如刃,拳风凌厉——
“去死吧!”
在戏里,顾言是切切实实地挨了任小宇这一拳的。
拍戏的时候当然不能真一拳揍下去。
就是借个位,脸上的表情却要足够冷酷。
偏偏,因为这一段两人演得实在是好,陆东南从头到尾都没有叫停过,也就没有提前商量过,这一拳应该怎么借位,应该给对着哪个机位做动作。
挥拳的时候分了心,那一拳就打偏了。
季清的拳头,擦过了陆东南的唇角。
季清直接就慌了。
接下去的台词,动作什么的,全给忘了。
陆东南看出来了,但是由于这个时候给的是他挨打的人物近景,季清并没有入镜头当中,廖春江也就没发现季清怔住了。
这里也暴露出了季清演技的短板。
半路出家,没有攒够足够的演戏经验,临场发挥的水平自然也就欠佳。
小朋友身上都还带着伤,肯定忍着疼在拍这场动作戏。
陆东南哪里舍得让自家的小朋友再忍着疼,重拍一次?
他反客为主,在挨了一拳后,唇角勾起玩味的笑容,顺势扣住了季清的手腕,两人的位置对调,季清成了抵在前面上的那一个,说了一句剧本正本来没有的台词,“互相认识下吧。我叫顾言,是个主唱。我觉着你打鼓的样子,真挺合我胃口。有没有兴趣,一起组个乐队?”
半夜跟踪人人回家,被人堵巷子里揍了一圈,完了之后,竟然开口邀请人组乐队?
顾言特么是有病吧?
季清是这么想的,脱口而出的“神经病”说得不要太有真情实感。
这一条理所当然地过了。
“cut”——
“前辈,您要不要紧?”
那头廖春江喊cut的声音刚刚传来,季清赶忙问道。
现场光线昏暗,季清也看不清陆东南唇角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没事。”
唇角那处辣辣的,估计是淤青了。
不是什么大事。
陆东南也没有要拿这件事做文章,纯心要引小朋友愧疚的意思。
小巷弄,没有路灯,就只有剧组打光的灯。
黑灯瞎火的,估摸着小朋友也什么都瞧不见,陆东南也就明目张胆地睁眼说瞎话。
季清没信。
是他出的手,怎么个力道,他心里能没数么?
伤肯定是伤着了,就是不知道伤什么样了……
现场够黑的了,头发丝还沾了雨,季清就更瞧不清楚了,只好凑近了脑袋。
“真的没……”
陆东南才出要出言安抚,两片柔软冷不伶仃贴在了他的唇瓣。
作者有话要说: 月高峰黑夜,洞房花烛时(bushi)
—
实不相瞒,最后一段,我把我自己给写鸡冻了!
啊啊啊!
别问为什么不找个灯光亮一点的地方检查伤口,问就是关心则乱……
—
这世间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人在好榜,留言的小可爱一个也无。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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